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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川道，「好像是和領導一起吃飯，跟我說了，但沒說具體。」

李靖平點了四個菜，兩葷，一素，再加一個湯。程燃覺得那兩個肉都是給自己點的，如果是黑面神自己，一個素一碗湯就夠了。

到底在和誰吃飯呢？

「這麼硬氣，牛掰！」有人豎起大拇指，「不胡編亂造就夠講義氣的了，畢竟那種時候，為了給自己爭取寬大，任何發現的一點端倪都要供述攀咬別人的情況不是沒有！」

等洗了手坐回桌子，石家勛又是愣了一下，高敏穿著高領毛衣，平時給石家勛評價的好身材此時畢露無遺，放平時高敏臉嫩，在石家勛面前也會忸怩一下，這種衣服最多外面還要套個罩衫，今天簡直讓人分不清楚她面容上的紅遐是廚房太熱，還是其他。

「聽到被審查的時候還是相當提心弔膽的。我記得老肖，你當時還被你老師找上來談話吧，軟硬兼施，威脅是通報家長和記大過的處分，讓你交代了可以從輕處罰，就是要讓你們內部檢舉啊，學校里有些人玩這一套，實在是嫻熟得很啊！」

「走走走！杏園小吃街『四海一家』，那地方大！」

石家勛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感覺整個手都被自己當年調侃為大胸妹的高領緊身毛衣給擠著，瞬間也就眉眼柔和了。

「為什麼找天行社的麻煩，前有天行社成立就引起爭議，其次搞事情的能力太強了，又有聶總這樣的大神，而且天行社還發津貼，這和其他社團倒和圖書給錢不一樣，正常人不嫉妒是不行的，你們不知道多少人眼紅……」

然後就是女友的「啊！」一聲尖叫，撲過來把自己給抱住了。

轟。

「李叔叔難道覺得這模式不對？如果有任何指示，我相信李總會立即調整……」程燃道。

「全院就你從輔導員專項獎勵名單上面被摘走，我們為此損失了本該拿到手的2400元補貼，當得上你兩個月工資了，還不說這事外面都在傳……我沒說過你吧？」

……

女友高敏獃獃的愣住。

竟有這種風蕭蕭兮的氣勢。

……

地點是選在科大旁邊的一家裝修尚算精緻的中餐館二樓靠窗的桌位。

聶川點頭，其實就算團隊大部分人都接觸不到合同那個程度，但其中也不是沒有一些唯獨不能說透的操作，如果肖正毅屈服，為了明哲保身，把這些異常說出來，審查可能會搞得更激烈，更加雞犬不寧。

「你和李明石兩個，這雙簧也唱的太大了一點。胡鬧……」

「噓！」旁邊的人趕緊做出動作，「小聲點！」

石家勛嘿的一笑，「這麼豐盛啊？」然後手指捻起一個餃子先塞嘴裏，嘟噥，「餓死我了……」

是金戈鐵馬啊！

以前都屬於一個圈子，在退社后，面對不夠義氣的指責，也做過辯駁，更多的是自發的遠離了。大學大學，到頭來，還是自我的修行更重要。

只是這個時候看著這樣的熱鬧，興許多年以後……也會有所羡慕。

大ｍ.h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眾又集體覷聲，「那就不等他了，咱們先碰杯，慶祝！」

有人忍不住戳中眾人心聲的喟嘆，「牛比到爆啊……」

但至少不用面對眼前的這位。

面前的南州市履新不久的副市長專車座駕就在下面，隨行的秘書在一樓，給他們空間。

李靖平一雙輪廓深陷又有些懨懨的眼睛注視著他，看程燃微笑以對卻又絲毫不讓，片刻后像是遇到個大難題的皺眉，隨即小幅搖了搖頭，拂手，似乎不想談這些公事。

「那你總不能瞞著我，到底今天啥好事了？」高敏蹙眉。

這麼一眾人在小吃街爆發的熱鬧簡直引得人人矚目。

女友隔著桌盯著自己看，石家勛吃餃子，又無法熟視無睹，抬眼，「啥事？」

小吃街，大隊人馬的聚會正是熱騰，409寢室眾倒是相當不習慣，李維問，「這麼說來，程燃還沒回來，也有各種事情在處理？他現在可忙了吧。」

開口，「紅芍在那邊，我問她有什麼困難，都說沒有，問要不要錢，也說不需要。現在怎麼樣，她……錢到底夠不夠用？」

石家勛微笑，「我還有輔導員工作，可能還有一些補助，比這個高……」

石家勛溫和笑著，點頭。

「什麼都先別說了，先慶祝一番，走，搓一頓！」

「不過一想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啊……這種情形，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吧？」

肖正毅在這些簇擁中，撓撓頭怪不好意思。

「集成電路設計大賽，秦西榛和_圖_書的演唱會贊助，搞得風風火火，前段時間盡聽到天行社的名字了……就連我們去隔壁師範玩，人家都有人問科大真有這麼一個牛逼的社團？看吧，在其他大學眼裡，覺得聽上去就像是杜撰的……」

那名為肖正毅的師兄一笑，「其實嚇死我了！審查的人要讓我檢舉團隊的違法行為，可我看到的都是正經事情，做得都是工工整整的軟體工作，沒有搞違法搭建，又能說得出什麼來？總不能為了保全自己，就去胡編亂造吧！反正我說我是真什麼都沒發現，要處分就處分吧，但我不認，我會保留申訴的權利。」

「你的意思是……給你行政職務了？」

眼前迎面而來的……

兩年多前踏足科大校園那一刻，聶川估計怎麼也想不到，兩年後的他，會一呼百應。

石家勛看著這一桌菜，笑，「看來你也不是沒消息渠道啊。」

和那群慶祝天行社未來的人們不同，楊牧這群人在街道的一家飯館里，此時討論的卻是作業的問題。馬上就要期末了，科大的課程其實相當緊，平時作業和期末大作業都要算作綜合考核GPA，所以也就杜絕了期末再來臨時突擊還能順利過關的慣例。

高敏略急，「師母給我打電話了，說有好消息，就不透露了，等你告訴我，讓我回去準備一桌好的。到底什麼事啊？」

幸福啊。

高敏難以置信，眼眶濕紅。

程燃夾菜的手停頓在半空。

……

人聲鼎沸中，聶川抬頭，怔怔和_圖_書望遠處，想起當時程燃跟自己做交代時候的那種不善表情……總讓他感覺有些不妙。

石家勛回到宿舍，把包擱沙發上，看到桌子上破例有碗乘的兩個鹵豬腳，一個干蘿蔔條鹹菜，一大盤餃子，旁邊擱有兩廳可樂。石家勛是東北人，但女友高敏平時不愛吃東北菜，今天能擺上一盤餃子，就跟過節似的。

「話說回來，咱們誰又知道原來團隊背後居然在和CQ合作啊，搞半天團隊合作的那些公司，都是CQ投資入股，要不然就是有業務合作的。這算什麼，咱們是被CQ公司看中了……這算不上開始走上了程燃當初所指出的那條路……科大的骷髏會？」

「社長還在調研會上跟副校長搶經費，最後還搶贏了……黃副校長，這算不算翻船？但是我更擔心的是，這麼虎口奪食，會不會被黃校長記恨找麻煩？」

但是隔著街能看到天行社那邊的熱鬧和酒杯互碰的聲音，和自己這邊的愁雲慘淡萬里凝，實在是讓人要摳破頭皮的兩種場面。

石家勛才翻翻眼皮，故意漫不經心，「沒什麼，就是鄧教授找過來，說上面討論了，院里準備和互聯網企業CQ成立共建實驗室，院里領導是準備提我做管委會副主任……我畢竟是天行社指導老師，還是程燃的輔導員……」

有的在慶祝大鵬一日乘風起，有的則還在低頭忍看小草株。

高敏從小廚房出來，雙頰被廚房的熱度熏出兩抹淡紅，推著他，「先去洗手！再上桌！」

本來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積不大稍顯擁擠的409寢室扎堆的人們一拍即合，一個二個簇擁著出門奔小吃街而去，坐了滿滿當當平時食攤老闆用來應對畢業聚餐的一張面積巨大的圓桌。

石家勛微笑點頭，眼睛也紅了。

一大群人面面相覷，才發現他們居然已經在擔心這種層級的問題了。

「我們院的高分子實驗室的李副主任上回跟我們提過他的工資，一個月就是三千多四千……如果你成為副主任，也差不多這個數？」

「接著就遭大事了吧，被學校審查，大家都看在眼裡，審計是假，黃校長看不慣天行社找麻煩才是真！」

如果能選擇，程燃大概會更願意和學校那群傢伙們在一起，儘管很吵鬧。

當然，那個時候所羡慕的，更多的可能是當初的這群人星散涌江流，大道入青天的前程了。

杏園1棟的409寢室如今成了熱鬧地，不時爆發出陣陣轟潮，寢室里人滿為患，聶川和天行社工作室團隊成員幾個最為顯眼。

……

「是個問題啊……所以要小心……」

有人站在遠處，神色黯淡，是當初在社團審計時候，提前要退社明哲保身的。

也就是說像是楊牧等人這樣平時落下的，期末就該愁眉苦臉了，而且重要的問題是如果落下太多科，那麼就將是妥妥根本不留情面的留級，留級更進一步自然就是退學。所以現在他們都將為自己來年還能不能跟上課程而拚命找方法和辦法。

有人上前拍拍他肩膀，「咱們團隊還是很團結的。都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