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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政興利者被人稱道，為政生弊者則會遭遇槌毀。

第二天的論壇上，姜越琴在會場發表了講話，但後續的頒獎環節和有關與陳越團隊的會見交流環節，被臨時姜越琴要趕赴下一個行程而取消了。

當天的陳越和他的團隊，據說臉色是極其的難看，後續還是另有高層領導臨時上陣頂上，配合南州市政府方面給現場的數百名專家學者和相關企業從業者展開了對話國芯的會談。

這還是姜越琴首次，將伏龍的事情提出來。

「還是你會覺得，我是故意讓你放棄國芯……拉你下水？」

蓉城事件的爆發到了頂峰。伏龍公司美國的敗退，雖然不是她有意為之，但是這一切連鎖後果都因她失誤而起，切切實實讓她體會到了權力者背運的滋味。那段時間的中傷，外界壓力都一併而來，老爺子病倒，女兒離開，而她則是調往部委，這已經是耗盡了大部分老爺子的威望和能量。

最初聽聞時是山海謝侯明事件，和持槍歹徒的周旋，儘管是協助了破案，但光是想到那個後果，都是她連想都絕對不願意聯想的，因此她就惡了那個程燃。就像是聽說了一個調皮的小子把自己家孩子拐去差點出了生命危險一樣，恐怕換任何人都和-圖-書不會對那青口小子有什麼好感。

站在局中最安全的位置來看，就像是在雷雲中看風景，固然有種毀滅撕裂的壯觀和對力量最本質的推崇與亢奮。

這真是殘酷的一件事啊。

興許在普通參會者看來並沒有任何什麼異常，但是對於在場一些個政治敏銳的人們來說，都知道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開始。

結果到這個時候，陳越反倒是真放心了，看來姜越琴是傳聞中的被擼了。他陳越已經成為了香餑餑，一個大概誰掌握著誰多半也會隨這個裡程碑般成果得到源源不斷豐碩回報的資源源泉。

然後就引發了這一系列的漩渦。

然後更多的信息被傳遞了出來。

整個事件到現在為止還讓她處於驚怒之中，聯想到整個過程，姜越琴只感覺背脊發麻。原本陳越這個人是她發掘，接見，給予肯定，然後出了這麼大一個成果，姜越琴是很為欣慰的。

……

國芯讓她執政生涯回暖，然而如果這上面爆雷，那毫無意外她最後的權力都將走上終結。

姜越琴驚怒於這件好事會驟然這麼變成了壞事，本來正值低谷的她遇上這件及時雨，聲望正得以重新凝聚，如果真如程燃所言而她並不自知，那麼緊接著就和圖書是足可能將她一生榮譽都給燒成灰燼的事件，國芯要是出了問題，姜越琴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命運，若不是去個冷門省份虧損大企業掛個閑職，要不然就是退居二線調研員，基本無力回天。

「為什麼，你要來告訴我這些？」最後的一個問題，姜越琴道，「你難道不該恨我，因為你爸的伏龍。幾十億的損失，還有無法繞開的技術壁壘。」

這上面所影響的豈止是資金，是技術，是中國突破封鎖的聲望，是乃至往後衍生的國家級晶元，涉及軍事，國家安全，商業運用，高端控制，信息技術各個領域擴張的核心能力，誰不想來分一杯羹？

「國芯一號只是我們的實驗產物，很多功能並沒有實現……決定性的證據暫時不具備。」

更別提到頭來，自家女兒居然對他產生了感情。她很難說為什麼看不順眼這小子，幾次和她之間的爭鋒相對或許是，但更深層應該就是對於這個程燃，她總覺得一點不像所表露出來的樣子，那不是一句少年老成或者提前成熟穩重就能一句話帶過的。

而且問話里的隱約含義也很明顯，其實如果程燃不提前告知她，後續她豈不是也會吃個大虧，甚至終結政治生命的代價，正ｗｗw.ｈ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oｍ好報一箭之仇。

最看好陳越的頂頭領導居然放棄了最重要的會晤，轉而去往他地的一個扶貧事宜，透露出來的信號讓多方訝異。一時皆盡愕然，也讓各方是感覺到風向的變化。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信還是不信眼前人。

這種事件可遇不可求，縱觀過往，頭部事件出現的時候，往往也會成為人們歷史的記憶點，無論好事壞事，在此期間，是誰在當政，都會拿給後人評說。

程燃離開。

姜越琴被人摘桃子了。

姜越琴的這一退，很有可能是承受了來自上面的壓力。國芯這種榮譽，不能落在她身上。

資金，要多少有多少。

她又該如何評價程燃？可以說是這麼一個因為自己女兒出現的人，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強勢的介入了自己一家人的生活。

姜越琴在這上面存在力的消失，也許是必然的一件事。而陳越只會感慨政治這種事物的險惡。

「也就是說，你要我相信一個你空口白話的事情，指向的是目前已經被列入國家863計劃的重點項目？」

隨即偏偏就是這個名字頻頻在耳邊出現。

畢竟程燃他們目前沒有證據，那就不可能是要讓她姜越琴來站台。

「可以這麼說……」

程燃道和圖書，「我說因為姜紅芍，比幾十億重要多了……你相不相信？」

他如今金身已成，真的只需要將各個關節不停突破，自己的團隊消化源代碼技術，吃透其中的關節，變成自己的東西，就真的能神功大成。至於ARM的授權，有了錢，什麼授權都能搞定，就是錢多錢少的區別而已。

但凡要這麼隨便一句話帶過，姜越琴就覺得會忽略其中重要的事物。

而信不信一個人的根本，還是在於你到底對這個人是怎麼評判。

姜越琴看著程燃，似乎在確認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如何嚴重的事情。

3月初，有官員來到科大，和陳越握手，準備推動陳越主持的大型晶元設計中心計劃。

程燃一笑，「剛才說的話，都是我在開玩笑。你大可盡聽我說胡話了。」

看著程燃片刻，姜越琴道，「我知道了。」

姜越琴在那剎那之間是想了很多事物，程燃能夠通過張松年找到自己，這其中已經意味著很高的真實性，她看著程燃，道，「你為什麼認定陳越盜竊了你們的東西，他的國芯一號和你們的在研項目如果重合……我需要證據。」

而很快，陳越就不必擔心錢這個問題了。

姜越琴點點頭。

國家的支持，國字頭企業背後巨大的訂單，ｗww•hｅｔuｂoｏｋ•ｃｏm•com軍隊的需求……

但如果她此時放棄國芯，那也很可能意味著她失去了這麼一個足以令她東山再起的榮譽。

2月上旬，國芯項目正式列入863計劃，一位重量級領導親自帶863專家組給陳越授予榮譽。中旬，陳越飛京城，深城，每一地都在相關領導安排下和家電集團，交流晶元在家電領域應用。去灣島，走訪頂尖製造企業，台積電，威盛，聯電……回國受大領導接見彙報走訪心得和未來規劃……

估計是因為有前車之鑒，那股政治風波還有餘威，總之在接下來的南州兩個月密集會議之中，陳越和他的國芯一號成為人人關注的重點，大出風頭，但每次和陳越握手洽談規劃和拓展合作的領導中，姜越琴的存在，都消失了。

本來姜越琴的突然變故還讓陳越有所擔心。

那小子作妖到根本就不像是個能簡單以天賦出眾少年就概括的。那雙眼睛背後，有著看透事物的懶倦，卻又以故作懵懂的掩飾，這些都讓他鬼機靈到了極點。也許無法概括，但姜越琴多年以來對人事的觀察和判斷，幾乎就能下意識判定，那個少年興許暫時還不是，那麼也必然會成為若非入世出眾得不同凡響，那就是大奸大惡之徒。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對他防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