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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楊德喜跑得很勤快。

「楊總都說了，不準叫小宋廠長，要喊董事長。」

真正的區別在於，自費生畢業不包分配，不享受假期火車票半價優待，不享受公費醫療，不安排住宿（許多學校需要自己租房子住，復旦雖然提供宿舍，但每年要另交300元住宿費）。自費生畢業后，雖然拿的文憑與公費生相同，但在校時的學生證顏色卻不一樣，一眼就能認出來，備受歧視，甚至中秋髮月餅都沒自費生的份。

「對對對，董事長就是牛逼！」

從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中國高考招生實行的是「雙軌制」，即自費生和公費生同時並存。雖然今年進行了高考改革，國家開始取消自費生，但直到1996年才完全取消。

公司門衛連忙放開起降桿，笑呵呵問：「復旦厲害不？」

陳桃坐在背陰的辦公桌前，慢悠悠伸了個懶腰，胸前的襯衣扣子都快被撐開。她聽到外面的喧鬧聲，走出去問和*圖*書明情況，立即帶著眾人前往董事長辦公室。

「恭喜，恭喜，」楊信湊過來看了一眼，突然不再起鬨，識趣地說，「那個，我先回辦公室了。」

「自費就自費吧。」宋維揚把錄取通知書放進抽屜，不好意思再給人看到。

聯想現在已經虧損了好幾個月，瘋了一樣到處推銷電腦，怎麼可能不盯上準備自動化辦公的喜豐？

復旦在容平市沒有自費生招收名額，肯定是郭曉蘭花錢買了關係，把省城的自費名額給佔了，宋維揚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

「不說，保證不說，哈哈哈哈。」陳桃樂得笑起來，她很少有機會見到宋維揚吃癟。

「自費生？」陳桃的表情有些古怪。

宋維揚問：「花了多少錢？」

「復旦而已？那可是四大名校！」陳桃笑道。

郭曉蘭說：「5000塊，不多。省城的自費生名額本來每年就湊不齊，我們也沒把誰給擠了，不算做虧心事。」

附近的公司職和*圖*書工紛紛圍過來，簇擁著郵遞員往裡走。一個負責巡視廠區的小幹部喝道：「都幹什麼？快回自己的崗位，公司的規矩都不懂了！」

這年頭，並沒有大學官方排名，但口頭上都是清華、北大、復旦、南開這樣喊，統稱四大名校。

「這種事你去問楊總。」宋維揚道。

宋維揚稍微有點驚訝，對楊德喜道：「楊主任，包100塊錢紅包，記在我私人的賬上。」

哈哈。

等眾人全都散去了，郭曉蘭才走進辦公室，笑道：「揚揚，你不怪我亂做主張吧？」

「什麼事情？」宋維揚問。

其實錢也不多，就拿復旦來舉例，文科自費生每年多交800元學費，理科自費生每年多交1200元學費。

正是由於來自方方面面的歧視，自費生往往屬於最勤奮的群體。各大高校的自費生只佔一小部分，但每年的獎學金評定，卻經常搶走四分之一甚至更多。

都怪《中國企業家》雜誌的那篇報道，宋https://m.hetubook.com.com維揚說要花幾年時間完成喜豐公司的電子信息化管理，立即引起了聯想公司的注意。

郵遞員大喜過望，連忙說：「謝謝小宋廠長，祝你以後考博士！」

「……」

宋維揚確實很尷尬，重生回來讀大學，好不容易被名校錄取，居然還特么是自費生，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

「咚咚咚！」

「哦，放下吧。」宋維揚沒多大反應。

宋維揚隨手拆開，那裝逼的樣子很欠揍。但等他看清錄取通知書的內容之後，瞬間就不好意思再裝逼了，尷尬道：「哈哈，也沒什麼，復旦而已，大家快回去工作吧。」

楊信小聲說：「董事長拿到的是自費生的錄取通知書。」

「還行。」宋維揚自己就笑了，他從來沒想過自費讀大學。

錄取通知書本來是寄到家的，可宋家一個人都沒有，郵遞員乾脆直奔廠區，琢磨著是否能夠收到紅包。

陳桃看見楊信在給她使眼色，也下意識告辭離開，出門之後才問ｈｔｔｐs://ｍ•ｈeｔ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怎麼了？」

雖說是自費，但也不是出錢就能讀，最多能降低20分錄取。想當復旦的自費生，至少也得過重點線，否則都沒資格填報志願。

楊信點頭說：「就是自費生。我估計董事長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是他媽悄悄幫著辦的，你沒見董事長剛才臉色都變了？他現在很尷尬，我們就別打擾了，今後也別往外說。」

「那就好。」郭曉蘭道。

採購管理部經理費文明推門而入：「董事長，聯想的人跑來推銷電腦了。」

「不愧是小宋廠長！」

「楊總讓我來找你。」費文明說。

「賀組長，今天有特殊情況，董事長考上復旦了！」一個員工笑道。

或許多年以後，當宋維揚的自費生身份曝光，有些人會說：「瞧，宋維揚當年是花錢買進復旦的，其實他連大學都沒考上！」

陳桃湊過去說：「快拆開看看，我都還沒見過大學錄取通知書。」

郵遞員說：「可厲害了。清華、北大、復旦、南開，全國最有名和圖書的四所大學，復旦只比清華北大低一檔。」

「喜報，喜報，小宋廠長考上復旦了！」

「進來！」

郵遞員蹬著自行車，手裡拿著錄取通知書瘋狂揮手。

「喜報，喜報，小宋廠長考上復旦了！」

大家讓開一條道，把郵遞員送進去，高興道：「小宋廠長，你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郵遞員說：「是復旦！」

當然，在某些地方，比如說京城，就只認「人北清師」的排名。京城老百姓覺得人大最牛逼，清華北大還得靠後，北師大就可以吊打一切外地高校。

順便一提，自費生出國的比例也超高，特別是在公費生包分配的年代。

別說復旦，包括清華北大都有自費生，而且數量極其龐大。

楊信和楊德喜也聞訊而來，幾個頭頭敲門進入，剩下的只能守在屋外。

1994年，是中國的互聯網元年，一切都在方興未艾當中。

「真的？那趕快進去報喜。」小幹部跑得最快。

「沒事，下不為例。」宋維揚還犯不著因為這個跟母親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