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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彥洪不能講感情，但跟張朝揚可以。這人念舊得很，而且喜歡交朋友。

「我明白。」張朝揚點頭道。

宋維揚來京城的主要目的，是處理搜狐內部管理層問題。

演講時間並不久，只有40分鐘左右，內容只有三個：一是介紹微軟的成就，二是展望計算機和互聯網的前景，三是拍清華的馬屁，鼓勵清華學生去微軟工作。

「下面是自由交流時間，大家可以向我提出一些問題，」比爾蓋茨笑道，「我盡量解答，希望能夠對大家有所幫助。」

「你太民主，也太獨裁，」宋維揚說，「連網站每天的超鏈接內容，你都要集體開會討論，甚至讓技術部門的員工也參与進來，這有些民主得過分了。而獨裁呢？你認定的事情，別人怎麼講道理都不能更改，一條衚衕走到黑。」

「你說，我聽著。」張朝揚道。

得到電信領導的承諾，宋維揚立即電話指示神州科技公司，讓那邊趕快安排宣傳工作。宣傳團隊核心人員也是從喜豐調來的，楊信、鄭學紅和陳桃都對此很不爽，一個總經理、一個管人事、一個管公關宣傳，宋維揚是在挖他們的牆角啊。

「什麼時候？」宋維揚問。

這玩意兒不需要建太高的信號塔，隨便在小區樓頂架設天線，便能輻射周邊區域，每個城市多架一些天線即可m.hetubook.com.com。

一晃又過去大半個月，比爾蓋茨終於來了。

張朝揚仰脖子灌了一杯啤酒，轉開話題道：「我聽以前的同學說，比爾蓋茨要來清華北大演講，董事長有興趣去聽一聽嗎？」

丁明自掏腰包600塊錢，打算讓清華學生幫忙佔三個座，誰知演講居然在校內空地上進行。

從1993年開始，比爾蓋茨每年都會訪問中國，為了推廣WIN95，1995年甚至一年之內來了兩次。第一次獲得了大領導接見，然後還跑去西北逛了一圈；第二次去了南方，花都的年輕人爭相圍觀，把酒店大門都擠壞了。

宋維揚說：「就拿你跟丁明這次起矛盾來說。做搜索引擎，是公司發展的大方向之一，完全沒必要當著全體員工的面進行討論，而且事先還不跟丁明商量一下。這就導致丁明反對你的意見，讓你在員工面前很沒面子，莫名其妙就產生了矛盾。但凡重大決策，你應該先跟丁明商量，再聽取骨幹員工的意見，底層員工沒必要跟他們講。」

「沒幾天了。」張朝揚說。

被點名的學生問道：「我已經19歲了，明年就本科畢業，我該怎麼開始我的事業？」

等待比爾蓋茨的演講只是順帶，他還要盯著神州科技研發中心把架子搭好。同時，小靈通hｅｔｕbook•cｏｍ.ｃoｍ也快上市了，組裝產品沒有任何難度可言。

宋維揚在京城跟電信的領導交談了好幾次，約定一年之內在浙省、胡建和西康開通小靈通業務，接著再是兩湖和東北地區。據電信部門領導的隱約透露，由於移動橫加阻攔，小靈通暫時不能登陸京津滬，甚至粵省都無法全面進入，只能在特區開一個分基地試水。

比爾蓋茨隨便挑了個比較近的，大聲喊道：「各位請先安靜，一個一個來，這位同學請提問。」

宋維揚說：「有什麼想法和項目，先別急著表態。跟丁明商量，再跟骨幹員工商量，實在是有分歧，再打電話找我討論一下。放心，我不會過於插手，也對管理具體事務沒興趣。」

宋維揚抬頭看看比爾蓋茨，一臉懵逼：「啊？」

丁明說：「到時候，我早點過去幫你們佔位子。」

這傢伙站在一張高凳子上面，開始用英語演講起來：「非常高興能再次來到中國做客，非常榮幸能夠跟清華大學生的師生們交流……微軟的計算設想是全球計算，我們認為電腦與互聯網的鏈接會使世界變得更小，而且對許多方面都有積極的影響，建立人們之間的理解、共享包括醫療在內的關鍵科學領域的研究成功，允許全球商業良好的運作，互聯網已經在推動這一切……我們一直和-圖-書非常幸運的從清華招收了大量人才，我們的核心人才來自清華。」

宋維揚最後舉杯道：「今後，老張你是總經理、總工程師，丁明就是副總。具體的管理職責，你們自己協商解決。我要說的重點是什麼呢？就是決策問題，老張你必須改一下。」

至於手機銷售渠道，則不需要費腦子，直接寄售在各地電信局即可。

比爾蓋茨被圍堵了好幾分鐘，熱情的學生終於被校領導勸開。

張朝揚說：「底層員工的想法也很重要。」

「那就去看看。」宋維揚道。

「老宋，叫你呢，就你戴著帽子。」丁明說。

演講現場滿坑滿谷，到處都擠滿了人，甚至有不少學生趴樹上。比爾蓋茨一現身，便迎來學生們的陣陣驚呼，中關村有不少公司老闆也來看熱鬧。

比爾蓋茨說：「我不建議輟學創業，但也不希望在校園裡死讀書。應該一邊學習專業知識，一邊了解行業動態，能利用課餘時間做一些項目就更好。項目失敗了，可以得到鍛煉。項目成功了，可以酌情做出選擇，這時再輟學創業也不遲。這位同學情提問。」

丁明笑道：「老張其實挺有主見的。」

現場鬧成一團，到處都是舉手的，各種問題亂七八糟的提出來。

比爾蓋茨說：「我記得中國的本科學制是四年，你20歲能夠畢業，說明你是一個ｗｗｗ•hｅｔｕｂooｋ•ｃｏm•ｃｏｍ天才。只要專心致志、堅持奮鬥，天才做什麼事情都不難。你應該問問自己想做什麼，然後找准一個方向，給自己一個定位，然後在拼搏中學習，不斷強化自己，不斷吸取教訓，成功離你只有一步之遙。好了，下一位，這位戴帽子的同學請提問。」

林卓韻帶著豆豆回盛海報名上學去了，宋維揚則留在京城。

丁明笑道：「什麼事情說清楚就好了，來來來，喝酒！」

幾杯酒喝下去，一番推心置腹，張朝揚和丁明之間那點矛盾就化解了。

宋維揚把張朝揚、丁明喊出來吃飯，一邊喝酒一邊討論公司管理模式。在這方面，張朝揚和丁明都只能聽著，因為他們是絕對的新手，什麼都需要邊干邊學。

去年比爾蓋茨的訪問地是盛海，在復旦和交大做演講，可惜宋維揚當時曠課不在，錯過了面對面交流的好機會。今年比爾蓋茨的訪問地是京城，分別在清華和北大做演講，似乎是為了推廣IE瀏覽器——IE剛剛發布新版本，包括老版本在內，在全球的市場佔有率都不怎麼高。

百度的李彥洪倒是懂得放權，讓手下各盡其才，也能容忍手下犯錯誤。但李彥洪的手段也很辣，不動手則矣，一動手就是開除，不留任何情面，部門或項目主管說滾蛋就滾蛋。

那學生說：「比爾蓋茨先生，眾所周知，你大學www.hetubook.com.com沒畢業就去創業了。現在中國也到處是機遇，高科技行業正在蓬勃發展，我們是該繼續讀書，還是該輟學去經商？」

宋維揚搖頭道：「每個人的知識、眼界、立場和身份不同，對同一件事情的態度就不一樣。各有各的想法，你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而且你收集到的想法越多，其實越難做出決策。就好像曹操打仗之前召集軍師開會，每個軍師的計謀都不一樣，而且說得都有道理，那你到底該聽誰的？」

經過反覆討論，在宋維揚的堅持下，電信決定增加一個金陵，同期城市還有臨州、胡州、夏門、蓉城、山城、溫市，七座城市將在10月份一起開通小靈通。

張朝揚尷尬的笑了笑，他確實是這樣的。

說實話，張朝揚是個很大度的人，他創業期間所暴露出的一系列問題，都源於對手下的不信任。什麼都想掌控於心，看到手下犯錯誤就急躁，非得親自上陣去糾正過來不可。於是他親自主抓哪方面，哪方面就能做好，但其他項目又垮了，管理公司搞得像打地鼠一樣。

特別是最後一點，讓清華學生格外受用，同時也對比爾蓋茨和微軟好感度大增。

時值九月，開學在即。

宋維揚正擠在人堆里，戴著太陽帽，跟張朝揚和丁明有一句沒一句聊天。

互聯網公司跟傳統製造企業不同，不是你定一個規章制度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