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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維揚笑道：「你就知足吧。前段時間看雜誌，說去年國內生產的彩電，每生產三台就有一台賣不出去。還有一些行業，停工率甚至達到了70%，整個行業都垮了。做飲料食品再不景氣，總歸還有人買。說實話，這是個行業清理的好機會，至少要逼死四五成的飲料食品公司，咱們趁機把市場給多吃幾塊下來，熬過去就是行業領頭人！」

歷史上，娃哈哈是在營養快線時代攻破盛海灘的，那得多少年以後了。

宋維揚說：「明年恐怕還要跌。」

第二是國有資產流失。工人下崗了，工廠卻被賤賣，變成廠領導的私人資產。

至於益民四廠，則被冠生園兼并，喜豐公司是從冠生園那裡買來的廠子。包括土地、廠房、設備、品牌和部分渠道，一共出價2800萬元，並承擔幾百萬元債務，不算虧，但也沒占啥便宜，畢竟現在的經濟形勢可以隨便白撿企業。

楊信問：「明年是不是該消減廣告費了？」

子女教育有子弟學校，天冷了有職工澡堂，無聊了就到廠辦電影院娛樂，退休了兒女還能繼承職位，生病了有職工醫院，人死了www.hetubook.com.com還有單位幫忙料理後事。高福利，大鍋飯，平均主義，人浮於事，企業變成了小社會，生老病死被安排得周周到到。

楊信說：「那火車冠名呢？我讓人搞了市場調查，火車冠名的效果並不太好，而且冠名費越來越高了。」

喜豐方便麵還是沒趕上過年前的春運，只能等年後的民工返城高峰了。國內方便麵市場的競爭本來就激烈，再加上市場轉冷，廠家死了一堆又一堆，喜豐方便麵只能從鐵道系統打開市場。

「全國的食品飲料企業都差不多，」楊信笑道，「娃哈哈這幾年拚命進軍大城市，但渠道管理非常混亂。就拿盛海市場來說，整個城市只被划為城區和郊區兩大塊，串貨現象層出不窮，經銷商凈利潤只有3%，都還不夠百事可樂的渠道返利。娃哈哈的盛海負責人，已經被換了七八個，根本沒用，也不知道宗老闆是怎麼想的。」

楊信說：「從10月份開始，我們就不斷開拓中小城市和鄉鎮市場，市場佔有率穩步提升。但除了純凈水之外，全年的飲料銷售額，竟然比199和-圖-書6年同比下降了12%。以前各廠的飲料流水線全負荷運轉，都還供不應求，現在機器運轉率只敢開到70%，再多就要產品積壓了。」

啥叫鐵飯碗？

回到喜豐公司，宋維揚拿到1997年的各種報表，簡直焦頭爛額。

地方因為想要趕快甩包袱，對此睜隻眼閉隻眼，暗中幫忙的也不在少數。

再過幾個月，就是鋪天蓋地關於下崗工人的報道。什麼連續幾個月撿爛菜葉吃啊，什麼怕丟人半夜悄悄撿垃圾賣錢啊，什麼自暴自棄舉家自殺啊……剛開始人們還議論，到後來就見怪不怪了。

喜豐公司藉助101渠道計劃鞏固市場，必然逼死不少企業，甚至娃哈哈的發展可能都不會那麼順利。

宋維揚問：「娃哈哈那邊怎麼樣？」

特別是市場不景氣的大環境，你死我活，沒有二話可說。

「肯定跌啊，」楊信說道，「所以要儘快推出新品，爭取多線開花，把閑置的流水線用於生產果汁飲料。」

活到最後，就是勝利——司馬懿。

不是國家不想管那幾千萬下崗職工，從1978年就一直國企改革，嘗試過各種各樣的方法，推和*圖*書崇過各種各樣的模式，捧紅過各種各樣的改革先鋒。但是，整體上依舊無法改變國企狀況，甚至虧損形勢越來越嚴峻。

益民四廠的方便麵，主要照顧清淡口味的市場。喜豐還在西康建了一家方便麵廠，專門生產泡椒、酸菜、麻辣等口味。

結果是什麼？

宋維揚和林卓韻、林婉姿、豆豆回蓉城，在林家過了個早年，然後才獨自返回容平市。

「不，要加大廣告投入，」宋維揚立即搖頭，「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搞宣傳，就算這兩年不賺錢都行，一定要穩穩佔領市場份額！」

中央對這些現象進行了嚴厲查處打擊，可範圍太廣，目標太多，根本查不過來，只能抓幾個典型狠狠收拾。

1997年和1998年的經濟大形勢，終於讓中央痛下決心，壯士斷腕求生存！

國企的非經營性費用支出，佔到總體管理支出的40%以上！也即是說，拋開其他方面不論，國企在跟私企競爭的時候，要平白多出40%以上的管理成本。

只是推進的過程，成了某些人的牟利工具，最典型的現象有兩種：

以前國企是政府直接撥款，改革之後變成和-圖-書從銀行拿錢，銀行都快被數量龐大的國企給掏空了！

第一是貪污。例如上面要給每位下崗員工補償5000元，領導卻只給員工2500元，剩下的全都裝進自己腰包。下崗越多，工廠領導賺得越多，恨不得全都整下崗才好。

「行吧，你說了算，」楊信嘆息說，「前幾年發展勢頭多好啊，我還野心勃勃的謀劃上市。這市場環境真是說變就變，去年銷售額下跌5%以內的區域經理，我居然還要把他們評為優秀員工。各個省份的盈利都在跌，就比誰跌得少而已。」

80年代的農民，羡慕工人手裡捧著鐵飯碗，甚至貌美村花嫁給殘疾工人都屬於鯉魚躍農門。

這就是總代理制度的隱患，碰到個比較牛逼的區域總代理，自然能快速擴張市場。而像娃哈哈這樣碰到糟糕的盛海總代理，那隻能幹著急，他連區域經銷商都理不清，給你隨便出貨，各經銷商倒霉催的總是串貨，惡性競爭導致惡意降價，最後經銷商沒錢賺，區域市場遲遲打不開。

……

經濟不景氣，私企都倒一堆，國企怎麼可能撐得住？

真的是快掏空了！

喜豐本來想買益民一廠的www.hetubook.com.com，但人家已經合資了，甚至「光明」這個老牌子都被屈臣氏雪藏。還是正廣和的老總，藉著中央領導考察的機會，於1997年底拿回了「光明牌」商標。「大白兔奶糖」也被屈臣氏不斷減產，眼看就要面臨被雪藏的命運，幸好也趁這個機會被冠生園拿到。

據1995年的數據統計，國企的實際資產負債率已經高達85.15%。

神州科技已經聯繫好日苯的幾家公司，等到春節過後就去考察引進設備。

宋維揚道：「可以適量消減一些車次的冠名，但不能跟鐵道系統完全說再見。我們的產品，以後還要走鐵道部門的銷售渠道，就拿推出方便麵來說，這是打開市場最便捷的方式。」

當然，盛海益民四廠的銷售渠道，也是接過來了一部分，能夠輻射到整個長三角地區。

歷史上，中國在1998年發行了2700億元的特種國債，用於給四大銀行填補資金，勉強使四大銀行的資本金充足率達到8%。接著又在1999年成立四大資產管理公司，購買了四大銀行1.5萬億元的壞賬，其中很大部分就是國企留下的壞賬，就這樣壞賬都還沒有被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