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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朝揚說：「搜狐即將收購中國的另一家網站ChinaRen，這筆投資是早就談好的，只不過大環境出現變化，我們又把收購價格壓低了很多。ChinaRen在中國又叫『校友錄』，是屬於年輕人的網路社區，搜狐有信心讓這個網站流量暴漲，並賺取可觀的廣告費用。另外，搜狐還打算推出網路簡訊業務，同樣能夠獲得足夠的利潤。我的計劃是，在兩年之內讓搜狐收支平衡……」

張朝揚投入大量資金打廣告，吸引來無數學生註冊，甚至影響力在當時遠超校內網（人人網），但卻遭到股東的一次次施壓，被迫轉行去做電子商務。結果是電子商務做得一塌糊塗，校友錄也半途而廢，忙活一場啥都沒得到。

華為去年底的GSM絕處逢生，順勢推出了華為智能網。這是全球第一個基於國際新標準的智能網，西方公司給的價格是每戶收取300美元入網費，而華為只收取100多塊錢人民幣，價格直接爆降至二十四分之一。

但張朝揚是個老好人，性格比較軟，他選擇敷衍拖時間：「我再考慮考慮。校友錄的收購已經談好了，至少把這筆投資做成，先看看實際情況再說。」

宋維揚推門而入，張朝揚正趴在會議桌上，彷彿做題太累而睡著的高三學生。

「不然聽那些股東代表的餿主意？」宋維揚反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

黎明前的黑暗，依舊是黑暗，而且黑暗得徹底。

「不，搜狐必須做電子商務。」

宋維揚笑道：「放心吧，這才半年期限，那些股東能出售的股票不多，而且也不是都願意出售。即便滿了一年期限，搜狐實在因為回購股票而資金見底，我也可以追加投資。記住，不要被這些洋股東牽著鼻子走，你想做什麼要堅持做下去！還想隔洋萬里玩微操，他們懂個鎚子。」

凜冬已至，但此時此刻，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只是結了些霜花，明年才真正的叫做萬里冰封。

也即是說，搜狐必須以高於市場的價格，把自己的股票給買回來。

隨著會議時間的接近，這些方框陸續出現頭像，都是搜狐公司的股東代表。這種國際視頻通話，採用的是ISDN技術，即此時網吧普遍採用的那種。由於跨洋通信，網速非常之慢，圖像每秒鐘都在卡頓。

股東OIM的代表打斷道：「搜狐為什麼不考慮做電子商務？」

「我支持搜狐做電子商務的建議。」

「張，這不是請求，而是眾多股東的要求！」

這幾年，中國的網民數量，一直以「2的冪次方」為倍數增長。可有什麼辦法，互聯網寒冬來了，即便是融資上億的瀛海威、融資5000萬美元的美商網，這些知m•ｈetuｂook•ｃoｍ.ｃｏｍ名網路公司都已經死亡，或正在走向死亡。

古永將低聲提醒道：「老張，宋老闆來了。」

「……」

這些股東代表估計早就交流過了，MAC那位說：「我認為應該做電子商務，中國的相關市場正在萌芽，而『中國的亞馬遜』還未出現。你說的什麼網路社區，美國也有人做，但不會產生多少收益。還有那個網路簡訊業務，簡直就是開玩笑，搜狐是網路公司，而不是通信公司。」

宋維揚卻完全不給洋股東面子，冷笑著問：「各位了解中國互聯網行情嗎？你們不了解！你們當中的一半以上，甚至都沒來過中國，也沒有瀏覽過中國的網頁。做電子商務當然有前景，但以搜狐現在的財務狀況，一旦做電子商務，就必須把資金全砸進去，公司其他業務還做不做了？換做一年前，我也支持做電子商務，因為做著做著就有人投資，問題是現在誰還願意投資？你們哪位如果承諾追加投資，那很好，我立即支持搜狐做電子商務！」

張朝揚迷迷糊糊醒來，立即揉了揉臉，起身跟宋維揚握手：「抱歉，昨天剛從美國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

如果換做馬小雲，估計直接殺去美國，跟那些股東當面交流，能說服就說服，無法說服就甩臉不理踩。

中國由此成為全球第一個開通CAMEL Phase https://www.hetubook.com.com2智能網的國家，華為還把這個技術賣到泰國、肯亞等第三世界國家，賺得盆滿缽滿。

大名鼎鼎的亞馬遜，將在互聯網寒冬當中，股價由100多美元跌到個位數。

宋維揚離開網路電話會議室之後20分鐘，張朝揚才結束會議，追出來說：「宋老闆，你剛才太激動了，何必呢？」

這句稍顯幽默的開場白，沒有取得任何效果，視頻通話的成員都表情嚴肅。

「宋先生的意見呢？」張朝揚問。

宋維揚反問：「你自己怎麼想的？」

張朝揚又看看視頻通話軟體里那些洋鬼子，硬著頭皮說：「我認為還是應該做網路社區，同時依靠網路簡訊盈利。至於電子商務，搜狐沒有任何經驗，也沒有相關團隊，一切都需要重頭來過。」

MAC的代表說：「宋先生，請不要激動。我們只是在幫搜狐尋找營收點，否則以門戶網站、網路社區和通信服務，根本無法實現公司的收支平衡。我們既然投資了搜狐，當然也希望搜狐能夠壯大，畢竟我們也是想賺錢的。」

「坐吧。」宋維揚拍拍他的肩膀。

「……」

歷史上，搜狐本來做校友錄做得好好的，如果堅持深耕細作，未嘗不能做成中國的Facebook，而且成立時間遠遠早於美國的Facebook。

宋維揚直接拍桌子，把張朝揚和古永將嚇了一跳。

「我也這和-圖-書麼認為，美國納斯達克現在的情況，證明門戶網站和網路社區都是沒有前途的。雖然亞馬遜的股價也暴跌，但亞馬遜的盈利一直很好，只有電子商務能在互聯網寒冬生存！」

張朝揚愣了愣：「電子商務在中國的市場環境還不成熟，而且，這也違背了搜狐的既定發展路線。」

如果換做李彥洪，估計直接拍桌子了，絕對不可能向股東妥協。

超過六成的美國股東，全都要求搜狐做電子商務，張朝揚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下意識地看向宋維揚。

「我也支持！」

至於網路簡訊業務，這玩意兒是互聯網寒冬當中，中國網路公司的救命稻草。

現在國內外媒體的版面，都毫不客氣地刊出五字標題——互聯網已死！

無人鼓掌，股東MAC的代表直接沉著臉問：「搜狐什麼時候能夠實現收支平衡，而你又打算怎麼做，我需要具體內容，而不是含糊其辭。」

而移動公司憑此推出夢網，並由於華為價錢便宜，移動慷慨的把85%的增值業務收入讓給內容和服務商，新浪、騰訊、搜狐、網易等公司，全靠這個業務熬過最艱難的時刻。甚至阿里巴巴都一度考慮靠此維生，但馬小雲和屬下都不懂相關技術，只能在電子商務領域一條道走到黑。

「宋老闆，多謝你的支持！」張朝揚一下子就輕鬆了，因為有宋維揚兜底。

「宋老闆，裏面請吧。」古永將一臉hｔｔｐs://ｍ•ｈetubooｋ.ｃｏｍ.cｏm疲憊，但還是擠出笑容，他這人什麼時候都在笑。

許多回購協議，都相當於對賭合約。即投資商在IPO認購的時候，先定下來一個股價，如果到期無法達成目標，那上市公司就必須按約定價格回購股票，而不是按實時的市場股價回購。

「嘭！」

張朝揚長舒一口氣說：「各位先生，我是搜狐總裁張朝揚。互聯網寒冬已經到來了，我很高興，搜狐股價比亞馬遜的跌幅更小。」

宋維揚說道：「六個月期限就快到了，按照規定，各位股東已經可以出售部分股票。IPO時簽過回購合同的股東，到期之後可以直接來中國，搜狐會遵照約定回購你們手裡的股票！所以，全都給我閉嘴，你們知道個屁！散會！」

電腦已經開機了，軟體也早已打開，顯示屏上是一個個方框。

張朝揚苦著臉說：「如果真按照協議回購股票，搜狐的資金就不剩多少了。」

張朝揚繼續說：「我堅信，寒冬終會過去，而搜狐要做的，就是在寒冬之中活下來。諸位，中國的網民數量正在暴漲，每年至少要翻一番，中國互聯網將迎來黃金時期。所以，雖然進入互聯網寒冬，但中國和美國是不一樣的。搜狐現在的戰略思路就一個，增加自身盈利能力，實現收支平衡，頑強的活下去。我相信，最多三年，互聯網的春天就會到來，搜狐的股價就會再度增長，諸位先生的投資也將得到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