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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了。」

「發豆腐塊有什麼意思？純屬浪費時間。」

《榕樹下》雜誌第二期還沒發行，就已經收到20多封讀者來信，都是打聽詢問這位癌症患者的現狀，還有讀者寄來千紙鶴請雜誌社轉贈。這些讀者明顯都是不上網的，因為網路早就傳遍了，三大門戶網站和各大論壇的網友紛紛跑去榕樹下慰問鼓勵。

而此時榕樹下的藝術總監、論壇版主，好幾年前就獲得過五四文學獎，未來還會擔任盛海市作協副主席——圈內人都知道京城和盛海的作協有多難進，能當上副主席就更牛逼了。其他版主和內容編輯，也都是未來響噹噹的人物，這個網站可以說是藏龍卧虎。

只能說此時的網路作家特別牛逼，畢竟能上網的人能少，能在網路上寫文章的人就更少，大部分都擁有高學歷背景。

《榕樹下》雜誌的發行出乎意料順利，從地方代理商的反饋來看，首印3000冊只用了一個星期就售罄，於是第二次印刷又印了5000冊。

零售商給代理商打電話說這份雜誌好賣，代理商又把和_圖_書情況反饋給上一級代理商，於是不斷的加印、不斷的鋪開市場。這種情況讓同行們非常驚訝，因為銷量實在漲得太快了，完全就不講道理啊。

宋維揚扔掉鍵盤，陪豆豆打遊戲去了，懶得跟這幫逗比一般見識。

「……」

中國的大部分人都還沒上過網，卻又從各種渠道知曉有這麼個東西，並對網路上的一切都很好奇。此時還有許多學生雜誌，專門截取各大論壇的聊天內容，一字不漏的印出來，如此粗糙的欄目居然還大受歡迎。

「老兄，你好歹也是開公司的，幾百塊錢稿費至於嗎？隨隨便便搞個按摩都不止那點錢。」

「可以啊，誰來策劃？」

「紅鯉魚不是女的嗎？」

「鯉魚小姐快去編雜誌，別在論壇里耽誤時間。」

「應該已經走了吧，沒太關注。」

《榕樹下》發行創刊號之前，已經有盛海媒體在報道此人的事迹，陸陸續續有外地報紙在轉載，可以說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但他的《死亡日記》篇幅太長了，雖然早就傳遍網路，但各大報紙卻只截取一段heｔuｂoｏｋ•ｃｏm•cｏm刊登，《榕樹下》是第一份進行全文連載的雜誌。

「不說他了，聊起來就傷感。《三體》這個月有更新嗎？」

雜誌第三期發行后，林卓韻在「躺著讀書」論壇版塊發帖：「本期雜誌有兩篇文章無法聯繫作者，QQ、ICQ和電子郵箱也不回復。他們的筆名分別是『冬青』和『卡夫卡的大甲蟲』，如果看到這個帖子請主動聯繫我，認識他們的朋友也可以聯繫我，我好把稿費和雜誌寄過去。謝謝。」

這個系列的日記，不僅讓人感到惋惜和同情，還能引起人們對生命意義的深層次思考。

快樂的紅鯉魚：「告訴你們，我天頂星人是一個超級黑客，現在已經盜了紅鯉魚的帳號，下一個被盜號的就是說我壞話的人！」

「聽說《死亡日記》的讀者反響很強烈，陸幼青（癌症患者）現在怎麼樣了？」

雜誌的定價是5元錢，稍微偏貴，但內容挺足。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網路太新奇了。

「牛逼！」

「要不要我們也學搜狐的讀者，給『天頂星人』開個網路和圖書追悼會？說不定能把他炸出來。」

文章質量簡直不用說了，散文、雜文、詩歌、短篇小說這些，以前根本就沒機會發表，已經在榕樹下攢了好幾年。各種精品文章任由林卓韻挑選，每一篇都精益求精，整體質量能碾壓大部分文學雜誌。

「全國唯一的一本網路文學刊物，銷量不好才見鬼了。我是高中化學老師，一個東部小城市而已，上個月還沒見著雜誌，這個月就發行到學校外邊的書店了，我班上就有買《榕樹下》的學生。」

並且，由於林卓韻害怕銷量不好，把雜誌定位為雙月刊，現在乾脆直接改為半月刊。

「妖孽哪裡逃，嘛哩嘛哩哄，急急如律令！」

「殺天頂，搶鯉魚！」

「太激動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筆稿費，我要請客慶祝。」

順便一提，榕樹下擁有兩個論壇版塊，一個風格嚴肅，一個活潑有趣。就流量來看，能在諸多論壇中排名前三；而從內容來看，頗有些天涯和知乎的集合體味道。

「鯉魚小姐又發稿費了，恭喜諸位被選中稿件的站友！」第一個回復的就是版主，https://wwｗ.ｈeｔubook.cｏｍ•ｃom這位先生已經快50歲了，還整天泡在網上跟年輕人廝混。

快樂的紅鯉魚：「咳咳，老子就是『天頂星人』，你們這些魂淡，我全都記住ID了，當心把你們寫成大反派！」

「鯉魚小姐有帖子，上一期的銷量是2萬5千冊。」

「殺天頂，搶鯉魚！」

《榕樹下》發行到第四期的時候，口碑就徹底炸開，銷量直接飆升到接近5萬冊。

「做生意賺錢和寫文章賺錢能一樣嗎？咱現在是文化人！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給好多雜誌投過稿，文章寫得也不差，人家就是不給發表，幸好咱們網站也自己辦雜誌了。」

還有個非常有趣的現象，這些牛人都是靠著興趣寫作的，基本上拿不到什麼稿費。而當榕樹下開始商業化之後，賺到的錢越來越多，駐站牛人卻紛紛出走——人家不稀罕那幾個錢，更心疼網站變味了，變得更庸俗勢利。

「沒有。」

《死亡日記》又名《生命的留言》，是一個胃癌晚期患者的日記。他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從8月份就開始每天寫日記，到11月的時候，他已經拿不和-圖-書動筆了，於是他的妻子接著寫。

「那是你投遞的雜誌級別太高，像我投一些市縣級報紙，一個月能發好幾篇豆腐塊。」

夫妻倆文筆都很好，丈夫的行文幽默豁達而帶有哲思，妻子的行文溫情哀傷而體現堅強。面對病魔，他們沒有怨天尤人，而是樂觀享受著生命的情趣，用一種輕鬆平淡的語調來討論生與死。

「發展這麼快？出乎預料啊。」

寧財神：「報告組織，天頂星人是紅鯉魚的男朋友。」

「什麼情況？」

「天殺的混蛋，快滾回去更新小說！」

「對了，咱們的雜誌銷量多少了？」

僅「網路文學第一刊」的噱頭，就足夠支撐每期至少上萬冊的銷量。

快樂的紅鯉魚：「滾！」

而創刊號中引起轟動的文章，不是《三體》小說連載，也不是什麼網路大神的作品，而是一個特別的欄目——死亡日記。

於是，一些相對比較開明的傳統雜誌，嘗試著每期刊登一兩篇網路文章。

快樂的紅鯉魚：「你們就不怕『天頂星人』徹底停更嗎？」

「唉，這人挺可惜的。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偏偏卻得了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