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拉過我，跟我靠得比較近。
「你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最有決心的，卻也是我們之中最傻的。」
這種細枝末節，其實他從未隱藏過。
「我去，我是女人我都快愛上微姐了……」
直到這時，林雪才輕微的蹙了一下眉，而後又恢復成一切都不在乎的神情。
唯獨黃錦立越過眾人，看著我。
「林雪真是太像林萱年輕的樣子了。黃總你怎麼看？你是看好宋微，還是更期待林雪的未來發展？你覺得她會像林萱那樣成為國際影后嗎……」
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以這個方法朝我要答覆。
這是她臨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直到接機當天我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周圍四個高大的保鏢，可是再也沒有譚寒的身影。
「黃錦立夜飛美國會林雪，林雪傷勢無大礙拍攝照常進行。」
「宋微，你是不是看不慣黃錦立的所作所為，對他早有怨言？！」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果然是厲睿雷厲風行、鐵血作風。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不僅沒成功，今天還要過來接他。我覺得黃錦立得賠償我的損失，為什麼呢，因為為了接他，我推掉了兩個封面拍攝一個採訪，簡直虧大了對不對？但是陸瑜，哦，就是天天被媒體報道跟黃錦立水火不容，相愛相殺的那位——命令我，一定要去。說實話，我敢得罪黃錦立，你看樓夕之、黎雪跳槽出走，他都沒怎麼追究，心性大啊，不跟我們這種女人計較。但我卻不敢得罪陸瑜，為什麼啊？因為這傢伙嘴毒，又護短，誰敢挑釁黃錦立，他絕對第一個不放過對方！喂喂，你們可別把這段錄進去……我好怕他的。」
譚寒不愛說話，我以為他不在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差別，原來有的人就算已不在你身邊，他還是會融入在你的空氣里。
林雪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她不像黎雪，也不像樓夕之，她們偶爾還有嫉妒羡慕的成分，她對我……就是完全的漠視。
「哇，宋微親自來接機，是接黃總你呢，還是接林雪？」
鋪天蓋地都是ESE灑下的網，而品優娛樂在這種黑色的網下冷靜而艱難的掙扎著。黃錦立從不對我說這些，但是我卻很清楚，陸瑜歸來的神奇逆轉，的確做到了聲東擊西、突發制人，是一場非常漂亮的反擊戰！但是就像古代的戰場，內部矛盾，前線危機，後繼無力，戰線拖得越久，暴露的危機也就越多——而我的離去，有可能就是壓垮品優娛樂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再不過來，ESE的資源就要被黎雪她們佔光了。到時即使我為你爭取，恐怕都很困難，難道你想看到連黎雪都超過你的那一刻嗎？難道你想看著黃錦立捧紅一個又一個酷似林萱的人嗎？」
黃錦立略有深意的看了那個記者一眼，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飛機晚點了半個多小時。
等了這麼久，推掉了全天的拍攝，但他終於看到我，並且喊了我的名字。
現在的影視行情很神奇，越是狗血的偶像電視劇，收視率不一定會差。即便被叫著天雷滾滾，觀眾們還是追得津津有味。而越是這種口味偏好，越是造成奇怪的影視賣點。
「結果你們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居然說，難道你想讓我對著你們女藝人虧跪舔彎腰？我才不要。我當時聽了就怒了好嗎，我心想，姐現在不是品優娛樂的一姐嗎，給品優娛樂做和_圖_書了那麼多的貢獻，向我彎腰又怎麼樣？就是給我端茶送水煮白米粥都是應該的。反正你都被報紙說你喜歡潛規則女明星了，乾脆坐實算了拉……」
但是那一刻，我的心卻突然塵埃落定。
就像最後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黎雪簽約ESE的那個儀式。
「黃錦立絕對是個混蛋！」
太擅長把其他人當做刀子，沒有誰比ESE更知道殺伐果決這四個字怎麼寫。
我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灰色的接機口被粉絲、記者們包圍的情況我見過很多次，然而在我成為影后之後，這種要給她人接機的情況的確十分罕見。
因為他也沒打算讓任何人進去。
「這次我最後一次見你。」
黑壓壓的話筒、攝像頭齊齊逼了過來，無數鎂光亂閃像是一場殘酷危機的預示，他們的眼神更犀利，更逼迫，帶著更鋒利的逼問。
「宋微，這幾天，你必須給ESE一個答覆。」
在無數的閃光燈下，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我吸引，緊緊盯著我。
好像如果我不回答，他們一定誓不罷休！
「雖然呢，我還沒紅成國際巨星，但是我的潛質你們不是一向知道嗎？你們跟我打交道這麼久，就算有的是今天第一次採訪我，起碼以前也聽說過我吧。你看，連你們都對我的名字如雷貫耳，那麼其他公司私底下聯繫我，想跟我合作，想讓我過去，是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呢？娛樂圈就是一個圈子，藝人流動太正常拉……」
永遠相互試探，想要靠近，卻又過不了自己的自尊心。
「你怎麼看待黃錦立對你絲毫不重視？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就能取代你的地位？」
「是、永、遠、不、會！」
「ESE總裁夫人是陸瑜初戀？黃錦立陸瑜再次為此翻臉！」
「宋微，你早已決定加盟ESE了對不對？」
跟之前的同病相憐，循循勸誘，挖心掏肺般的勸你，說服你不同，這一次樓夕之的語氣隱隱含著強勢。
這個也是我跟他之間的距離。
但是今天的記者也似乎的確多了點。
黃錦立即將帶著林雪回國。品優娛樂讓我去接機，不想去，但作為還沒跟品優娛樂解約的我卻明白，這是公司的命令，非去不可。樓夕之這次電話也沒打，直接到我家堵人。
「黃錦立……當然是個混蛋！」
「所以你不會加盟ESE了？」
「聰明的人總是懂得如何抓住機會。」
儘管黃錦立此時依舊重視我。
——宋微，這幾天，你必須給ESE一個答覆。
我腦海里立即閃過樓夕之臨走前的那句話。
一面逼我回答。
我想，我是不是看錯了。
黃錦立眼睛飛快一眯，也察覺到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他目光直直看向我。可是現在，看向我又有什麼用？他想越過那些記者來到我身邊，可這裏每一雙眼睛裏面都透著威脅與心懷不軌，就像黑色的潮水把我和黃錦立衝散、分開。
一面讓我投下軍令狀。
樓夕之這樣對我放話，何嘗不是一種最後通牒？
那個說著我不會在乎的黃錦立，那個說著我不信任任何女人的黃錦立，那個說著即便你們全部離開我也不會受影響的黃錦立，他的臉上怎麼會出現這個情緒？
「前幾天我還跟他打過電話，當時我問他，你看我都這麼紅，記者們都這麼愛我，天天給我頭條上，就連ESE都想挖我過去，你為什麼還沒m.ｈe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有表示？！」
我看了報紙有點想笑。
「……當然。」
「我喜歡宋微！她在裏面太帥了！」
一邊是樓夕之的頻頻相勸，一邊是黃錦立和陸瑜最新爆料。
我都快懷疑我是不是情場失意，事業上卻燒了高香。
「如果她檔期抽得開，你會把這個角色給宋微嗎？」
黃錦立似乎看出我的不耐煩，老練的打著圓場，用著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對著記者慢慢說道：「宋微已是影后，林雪只不過是新人，兩者無從比較。」
黃錦立皺了皺眉，似乎沒有想到一下子會湧入這麼多記者。
「微微女王的毒舌技能滿滿，每集真是火力全開啊。」
有個記者插話，他的問題還沒說話就已被我打斷。
「既然這樣，為什麼黃總你不把林雪的那個角色給宋微？難道她的演技沒有林雪好。」
她穿著Burberry的灰色繡花長款風衣，她的氣色沒有在品優娛樂時的那麼好，但是眼睛里那種自信與高傲的神采卻依舊保留著。
剛則易折。
「微微你果然女王啊！！不要太毒舌！」
品優娛樂派我來接機，不就是為了給林雪墊場子，上頭條，利用我的名氣讓她迅速搶眼、被關注嗎？
進入不了他的心。
「宋微，你呢？你羡慕林雪剛一出道就能演國際大片嗎？」
他的桃花眼裡沒有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他靜靜的站在那，好像想要靠近我，又不敢靠近我。
我端著紅茶，輕輕吹了一口。
我的緋聞那麼多，可是卻只想跟你傳一次真正的戀情，你的戀情那麼多，卻從來沒有真正在意一個人。
有那麼一刻，他的目光直視過來，我還以為他看到了我。
微微。
我心裏忽然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
在我人氣狂漲的同時，報紙上關於品優娛樂的黑色旋窩也越來越多。如果說之前是大讚黃錦立能力超群，那麼這些緋聞就像一個個黑色漩渦，將整個品優娛樂拖到最幽深的黑暗之中，人人都可以從中嗅到大廈將傾的危險氣味。
有些記者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
「與其跟在這麼『厲害』的總裁手下，我倒是情願跟著說過『有時藝術並不等同於商業』這個人，恩，你們或許也猜到了，這句話是看似商業實際上骨子裡卻尊重藝術的黃錦立說的。你們不覺得，比起純粹商業性質的ESE，其實品優娛樂才更是一個重視藝術的地方嗎……」
「黃錦立和陸瑜之間兩人矛盾重重。有消息稱，在公司兩人很少交流，當年最默契的時代已經過去。所做的全力配合只不過是做給外人看。」
你到底在對誰失望呢？
終於，一個身材高挑的英俊男人帶著一個神情微微冷漠的少女走出出口。男人極度細心體貼，沒有讓她拿一點東西，走兩三步還會微微側頭，好像在詢問什麼。
我看了看他們，他們的眼睛里透著異樣的神采，那種想要看著別人摔下去的神色，我又看了看黃錦立，他眼睛里不再跟往日一樣自信滿滿，好像終於意識到——我馬上就會離開他這個事實。
黎雪樓夕之被人挖走，他情感上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所以我現在跳槽ESE，黃錦立也一定不會在意吧？反正他自己說，他不相信任何女人，所以沒有人能夠傷的了他。
「可是，好萊塢的角色不是有三個嗎？為什麼一個都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留給宋微，難道她一直沒有檔期為了國內的偶像劇連好萊塢大片都推嗎？」
早已埋伏許久的記者們沖個上來。鎂光燈對著我們亂閃，黑色的話筒、攝像鏡頭幾乎快要戳到我們臉上，鏡頭對著我、黃錦立、林雪。他們的眼神有好奇，有興奮，像是看到一個極大的爆點，他們興奮的提問著。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
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可是我卻沒有注意到。
是啊，檔期抽不開，因為我在拍偶像劇。
難怪最近總覺得身邊空了很多。
拍攝的電視劇開始播出。
這些記者們的注意力全部在我身上。
——品優娛樂利用我給林雪造勢，ESE就把今天這個場面弄成我跟品優娛樂決裂、甚至倒打一耙的大戲！一旦我當場同意跳槽ESE，斥責黃錦立人品有問題，這場烈火馬上就可以把整個品優娛樂燒焦！裡子面子全部丟光！
我心底一震。
她不再跟我針鋒相對。
秉持著這樣極端想法的你，現在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有人說看兩個女人關係熟不熟，親不親密，就是看她們在一起的衣著打扮，如果兩個人都是蓬頭垢面，願意把最不修邊幅的那面展示給對方，她們的關係不言而喻，而如果兩人都是衣冠楚楚，姿態端著，那麼說明她們根本還沒有將對方視為朋友。
另外一個角色也是美艷路線，但是跟這個有所反差。這個是豪門千金VS復讎霸氣男，而另外那個是美艷毒舌御姐VS陽光俊美青年，對方一直縱容她，追求她，被她虐得死去活來。而她常常爆出金句：「既然是富二代，就抱著錢出國隨便混混好了，何必來瓜分國內pm2.5的空氣？」「開豪車出來不就是為了顯擺？還怪跟你搭訕的女孩人品不好。有種別炫富先。」
有記者忍不住笑出聲。
儘管我名氣比她高。
他們的逼問猶如一個個黑色定時炸彈，上面紅色的倒計時數字嗒嗒嗒嗒的走著。
我唇角含笑。
但她語氣突然一軟，眼神憐憫的看著我。
「ESE等了你很久，一次又一次開價，價碼已經足夠高，你再這樣猶豫不決也好，坐地起價也好，總要有個限度是不是？」
「林雪成為品優娛樂的一員，你有壓力，會擔心被她超過嗎？聽說你馬上要跳槽到ESE，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我的聲音迴響在寬敞的機場里。
「宋微，林雪是不是因為潛規則得到這個角色？」
這種頤指氣使的個性居然也引來一陣追捧。
原本站在我身邊的譚寒，終於站在了黎雪的身邊。他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目光偶爾從黎雪身上掠過，好像在走神又好像在沉思。不知道他以往站在我身邊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同樣的眼神和姿勢？
但是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在ESE派來的記者們步步緊逼，在厲睿企圖利用我攻擊黃錦立的當下，我卻毫不留情的抨擊了回去！
這群記者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們的問題非常有針對性，如果是單純為了捧林雪，焦點不應該在她身上嗎？如果說只是為了林雪造勢，那麼這些品優娛樂請來的記者們也該點到為止，見好就收，但是實際上卻有一大半的記者們紛紛擠到我面前。
也不想回答任何問題，我甚至連今天接機都不想來。
我神色一正，語氣一變得嚴肅正經起來。記者們意識到我的和*圖*書變化，也紛紛再次嚴肅以待，話筒緊緊的舉著「不過，即便ESE開再高的條件，我都不會過去——這不是為黃錦立，而是為封景！他當年對封景的所作所為，這個圈子沒人不清楚，沒人不記得。」
有時即便你知道他再不好，但是當你人生所有的轉折點都是他促使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他對你人生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因為比收視率超高還要令人驚奇的是，我的人氣一下子高到極點，幾乎比拿到金柏獎影后那段時間還要紅，常常是微博人氣指數最高的藝人TOP1。就連隨便發個「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微博都能轉發幾萬次，十萬多點贊。結果不少商業代言、時裝雜誌、包括國際時裝周的邀請都紛沓而來。
一時之間，就連黃錦立也怔住了。周圍的空氣從喧雜變成沉靜，從記者們的咄咄逼人變成安靜無聲，在一片時間的光海里，他的眼底好像有微微的濕潤。
沒有噱頭的電視劇有誰會關注？
「宋微這幾年電視劇作品頗多，而且收視率高，是當之無愧的電視劇女王，在影視作品上，因為封景、雲修扶持，幾部電影票房超高，加上金柏獎影后加持，也算是國內一線女星行列。樓夕之、黎雪已走，一旦宋微離開，品優娛樂立刻短板頓現，無人可用！」
好像說了兩個字。
這邊的時差跟美國相差十幾個小時，難怪他當時一副深夜被人打擾到的樣子，難怪他說「這麼晚了」，原來他當時飛到美國看望林雪去了。
這就是時代。
「品優娛樂的優勢是好萊塢的三部合拍片，但是每部合拍片製作周期至少要兩到三年才會全球放映。周期如此之長，且不說黎雪已經帶著角色跳槽ESE，我們不僅要反問一句：品優娛樂是否就靠著三年後的這些片子翻身？中間三年就準備什麼也不幹？」
「黃總你親自帶著林雪回國了嗎？好萊塢那邊的電影拍的怎麼樣了？拍完了嗎？」
「宋微，連黎雪都懂得審時度勢，抓住機會，你還在猶豫什麼呢？走了林萱，還有黎雪，走了黎雪，還有林雪，活著的人能比得過一個死去的人嗎？」
黃錦立見到我后眼睛好像多了一份笑意。而林雪則直接忽略掉我，神情還是冷淡又高貴的樣子。黃錦立向我招手，隔著人群喊了一聲：「微微」。
「最討厭白蓮花女配了！白蓮花你妹！還是宋微這樣的女王最好啦！」
「還有傳聞我要跳槽ESE的。對此我真的很無奈，我又要先自己誇自己一番了，你們隨便聽聽先，」我佯裝嘆了口氣，對著記者們換了個姿勢，順便插科打諢道，「你們不拍嗎？這個效果上頭版比較好看吧。」
「……她檔期抽不開。」
周圍的記者們圍住我，觀察著我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研究著我的每一句發言。
因為在這個娛樂圈混的越久，你越清楚四兩撥千斤才是最好的效果。認真你就輸了，反正總有人會扭曲你的意思，你越較真就會容易被扭曲。
我帶著黑色的大禮帽，穿著駝色長款大衣，黑色的打底褲和黑色鞋子。不是什麼一線品牌，盡量看上去像是街拍裝。可能就唇色是經典紅會顯眼一些。
「——因為我會繼續留在品優娛樂，繼續跟黃錦立一起！黃錦立曾說品優娛樂是他的公司，他的責任，那麼作為品優娛樂的一姐，我同意也要說，品優娛樂也是我的榮耀，我的責任！我重視
和圖書品優娛樂，跟重視我自己的事業一樣！」「宋微我女神就是漂亮到死！！！」
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的設想嗎？在你的世界里，沒有任何女人值得信任，在你的世界里，誰離開你都一樣……
因為會見到林雪，而我不想給她一種很隆重，很重視她的感覺。
我很少如此認真的說道。
可是再不一樣，總是會有「再見」的那一天。
周圍一切吵雜，耳邊全部是記者們的逼問聲，推擠聲，整個機場大廳的候機人群也紛紛詫異的圍觀過來，大叫著「宋微——」「是宋微也」，有好奇的粉絲舉著手機對著我們猛拍。
突然的四目相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微微笑著，鏗鏘有力的回道。
「黃錦立私下作風混亂，跟陸瑜不合，所以樓夕之，黎雪紛紛出走，連你不想待下去，是不是這樣……」
或許是最後的那段話太過於擲地有聲，全體記者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那是黃錦立和林雪。
整個機場所有目光在這一刻幾乎全部匯聚在我身上，時間好像暫停一般，扛著黑色攝像機的記者們，全部面露詫異眼神驚訝的看著我，好像我的回答既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又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更重要的是，一部好的電影，值得期待的電影，國外周期要兩三年，就算在國內從劇本到拍攝到殺青到後期，時間也未必短。既然是席捲全球票房的好萊塢大片，我相信不僅觀眾願意等，投資方更是對品優娛樂信心十足。因為就算周期長，也不是誰都可以拿到這樣的項目！這樣的票房前景！」
「不是不會。」
「宋微，請你回答，你是不是決心加入ESE？」
林萱那個時候拍了很多文藝片，就連她剛出道時接過的電視劇，都是雋永而細緻的，不是不想拍這種風格，可連每日的網站新聞，微博熱議，都在製作一個又一個的熱點、爆點。
不過即便只是狗血路線的偶像劇，我也儘力去挖掘人物的內心。那個豪門千金的電視劇，女主角平日就是一副趾高氣揚、蠻橫跋扈到搞笑的樣子，但是最心愛的男人誤會她，羞辱她，她身上卻有那種落魄中的大氣與高貴，這是她跟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也是她身上的閃光點，結果明明是性格這麼糟糕的人物，觀眾們卻在微博上一片叫好。
他們是ESE的尖兵，是ESE的儈子手，厲睿通過他們操控著一切局面，逼迫我現在、馬上、立刻跟黃錦立決裂！
暗示這些媒體記者，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依舊很重。
黃錦立一陣錯愕。
樓夕之走的時候，他微笑著挨了她一耳光。黎雪走的時候，據說他是滿不在乎，然而現在，隔著一堆記者們模糊的臉龐，我卻看到他的眼底里似乎有種「果然如此」的眼神。
後來才想到，我們倆隔著整整一個電視屏幕，根本不可能再有交集……
黃錦立的眼睛里閃爍著更加異樣的目光，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他終於情不自禁的再次向我走來。原本林雪跟在他身邊，而現在他可能沒注意到，他已經離開林雪好幾步遠了。
「你們剛剛問我為什麼不接好萊塢的電影？那是因為我的檔期實在調不過來，好多人擔心品優娛樂的影視計劃周期太長，但是他們是不是忘了電視劇這塊？我一直在拍呀，而且收視率不是挺高的嗎？你們不是天天來我微博找新聞，連我在電視劇裏面的服裝配飾淘寶不是都賣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