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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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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品格 會仙樓上客

第十四章 品格

會仙樓上客

「緊接著,丞相大人終於得與坊間傳聞的尚墜姑娘打了照面。」
頓了頓,他若無其事道:「小二!上酒!」
「其後他又故意製造喧嘩,讓會仙樓上下幾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白公子的新寵已然在此間露面。」
白世非大力一拍桌子,惹來笑談中幾人的愕視。
得意又囂張地直把她抱進閣子間,雅緻廂房內,庄鋒睿和任飄然已經在座,兩人全因白世非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禁忌舉動而面露愕色,他這才滿意地輕輕放下尚墜。
白世非安然撩袍落座,笑飲杯中酒時眸光掠向尚墜,她垂眉低首地定定坐在那兒,不知何時笑容已消失不見,一張小臉不為人察地微微沉了下來。
「那太后在慶壽宮中最親信的內侍呢?」
捏完耳墜的手垂下,落在她已然遮掩不住的腹部上,眼角餘光接收到出現在雅間門口的身影,他臉上笑容愈加濃郁:「嘿嘿,這是犬子。」
她抬起睫來,神色微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而對庄鋒璿和任飄然露出笑容:「我便覺得有些兒不適,先回府去了,兩位兄長慢用。」桌下手指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擰白世非的大腿,在他的痛呼中站起身來。
「她在皇宮內最倚重的人又是誰?」
任飄然忍不住呻|吟:「這位公子,拜託你從極為寒磣人的郎情妾意中分些心神回來,先為我倆解一解惑可好?你緣何hetubook.com•com要演這麼一齣戲?」
「上回李氏暴亡,羅崇勛不是被呂夷簡說服了瞞著太后給李氏以皇后禮入殮嗎?」任飄然疑惑道。
「這事能成是因了羅崇勛的私心,太后已經多大歲數?皇上才多大年紀?不管怎麼樣終有一天皇上會親政,羅崇勛也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隨行在側的白鏡撩起帘子:「墜姑娘,到了。」
大約日入時分,一頂華貴軟轎停在了會仙樓門前。
下一瞬三人默契舉杯,在半空碰出清響。
她失色驚呼,這行徑未免太出格!通紅著臉逃也似的出了閣子間,白世非目送她走遠,臉上一抹報復得逞的笑容異樣愉悅。
白世非與任飄然對望一眼,一同朗聲大笑。
「這便是了,太后最親信的三人當中周晉最為潔身自好,且羅崇勛亦自知他的指揮使之職無人可以替代,故而兩人向來相安無事,但羅崇勛與呂夷簡之間卻沒這麼簡單,此二人一主內一主外,呂夷簡身為執政大臣本來就對羅崇勛這種閹人有些兒瞧不起,而羅崇勛恃著太后佞幸寵信也不怎麼把呂夷簡放在眼裡,兩人暗中時有摩擦那是家常便飯之事。」
「不了。」呂夷簡推搪道,「才剛在門外聽到公子的說話聲,特地進來打個招呼,不礙三位的雅興了,本官這就告辭,免送,免送。https://m•hetubook.com.com」說罷連連抱拳,臨去前不經意看了眼始終安坐椅中望著窗邊捲簾一動不動的尚墜。
庄鋒睿和任飄然失笑,尚墜更是以手掩唇。
白世非似驚訝不已,揚眉笑道:「你們還真能想。」側首看尚墜仍舊不言不語,他拿起牙箸,往她碗中夾了些菜,柔聲哄道,「這燉掌簽出了名的好味兒,你嘗一嘗。」
庄鋒睿望向任飄然:「勾欄里關於他的銀字兒已經說到第幾回了?」
庄鋒睿驟得斂眉,往門口方向指了指,示意外頭有輕微動靜。
「好像我們到后不久便聽聞外頭說丞相大人來了。」
旁邊白鏡咭聲笑出來:「那可都是上上回的舊事了,小的聽說最新一回是『不敵敗北浣珠閣,被掃出門飲綠居。』」
「故而一向從不攜眷的白公子便叫人回府接了尚墜姑娘過來。」
任飄然笑看白世非,彷彿在說,你那段戲詞白唱了不是?白世非卻把眸光瞥向庄鋒睿,似道,那該怪誰讓人虛驚了一場?庄鋒睿便只裝做看不見二人眉來眼去,舉箸嘗新,連聲贊道:「好吃,當真好吃!」
尚墜就著他的相扶從轎子里出來,輕聲笑道:「公子可是喝醉了?」不然為何像發酒瘋似的,酒食中途竟然興之所至,吩咐白鏡回府非把她接過來不可。
桌上三人相繼起身回禮,便在此時,外頭樓梯口走上和-圖-書來一個人,行經白世非所在的閣子間時,恰巧聽聞他在裏面笑道:「相請不如偶遇,呂丞相快請上座,且與我等同飲幾杯。」
「我便問你,太后在軍國大事上最倚重的人是誰?」
這家店是天子腳下最高等的酒食去處,門面規模宏大,檐拱下大大的匾額漆雲 光,其格局前樓後台,走廊依著流水間竹,院落里曲徑通幽,店內賣的銀瓶酒七十文一提,羊羔酒八十文閏提,價昂至極非尋常百姓能光顧得起,反之,自然便成了貴族富紳常相暢飲的銷金地兒。
滿堂客人無不對著那道大笑而過的白衣身影驚駭矚目。
汴梁城內,在麴院街的東頭,有家知名的酒肆會仙樓。
任飄然搭話:「就為了引起呂大人的注意嗎?」
斜對面另一間閣子的門帘被無聲撩起,從里探出一個頭來,那人看了眼呂夷簡的背影,又看了眼白世非所在雅閣,復縮回腦袋,把帘子垂了下來。
桌上二人對他的說話唾棄的充耳不聞,只舉杯對飲。
「便是初三,可又怎麼了,和這日子有什麼關係?」
「當然是剛剛離去的那位。」非位高權重的首相呂夷簡莫屬。
「今日可是初三?」白世非閑聲反問。
三人定睛一看,卻是小二端著菜肴進來。
「去吧,讓白鏡送你。」他笑起來,卻在她轉身之時倏地輕拍了下她的圓臀。
任飄然十分誠懇地道:m.hetubook.com.com「還不算多,不過是區區第十四回而已,我記得上一回是『嬌娘飲妒施狠手,公子涌怒杖凶婢』。」
不意他會當眾說出來,她臉容乍然嫣艷,因了庄任二人在場而尷尬不已,卻又發作不得,只瞪他一眼,似在發狠說便擰你又怎樣。
出了門,呂夷簡面轉憂色,在閣子間外略站了站,終究還是轉身離去。
「你偷偷擰我……」他嘟著嘴,狀若委屈不禁。
話聲方落帘子已被人從外頭撩起。
一時間筷子聲,杯盤聲,抽氣聲,椅子摔倒聲,後腦撞上木板聲,小二在梯口震驚過度摔倒聲,菜汁濺起飛落聲,尖叫聲,斥責聲,驚慌賠罪聲,匆忙走動聲,全樓叮叮噹噹絡繹不絕。
這邊廂里,庄鋒璿和任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后齊齊望向對面。
庄鋒睿默契接上:「我猜無須多久下一回便會出來,名目大約是『驚世駭俗會仙樓,離經叛道私生兒。』」
進了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的店門,才剛踏上能往二樓的木梯,便看到白世非站在樓梯最高那階的盡頭,迎上他期盼的視線,兩人不約而同微微一笑。
「這宮裡頭都知道是羅崇勛,他也是個擅權的人物,便天聖七年年間,朝中有個叫曹利用的,因參与了澶淵之盟而由小軍官迅速升遷入朝,很得太后賞識,便連寇準也一度遭他誣陷,後來也不知是不是為爭功邀寵,他得罪了羅崇勛,最後竟被和*圖*書遠貶至死。」
任飄然若有所悟,「不承想呂夷簡今日在此出現,而你曉得羅崇勛隨後也會到來,所以---」
「你說的便在理兒,可這與今日是不是初三又有何干?」白世非眼眸半眯,輕笑道:「每逢初三日羅崇勛都會出宮,扮成員外模樣到這間會仙樓來,在他慣使得閣子間里點幾名歌伎,酒闌滋味,紅袖添香,他常常逗留到入暮時分方才回宮。」
「這還用問嗎?出了統領禁衛軍殿前司都指揮使周晉之外還有誰?」
「你瘋了!快放我下來!」頭暈眼花的尚墜胡亂拍打他胸膛。
「白公子今日好雅興。」年過五十仍儀錶堂堂的當朝丞相呂夷簡不請而入,帶笑向在座各人抱拳。
白世非以肘抵桌支頰,側首凝視著她,見她笑彎了眼梢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伸過另一隻手去,毫無顧忌地輕輕玩她的耳垂,柔聲道:「什麼浣珠閣飲綠居,只這位才是本公子的內人。」
白世非眸底流光一閃,含笑自斟自飲,對任飄然回道,「我只不過是想給呂夷簡提個醒兒,倘若太後知曉了他的另一重身份,未必還能像從前那般信任他而無猜忌。」
看著她拾級而上,他臉上笑容慢慢滲入一絲孩童般頑劣的意味,明白到他可能玩心又起,她才剛問出口「你要幹嗎」,已被他攔腰一把抱起,嘴裏笑著喝道:「通通讓開!」
庄鋒璿道:「難怪你今日恁般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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