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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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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品格 難有不離棄

第十四章 品格

難有不離棄

白府中上罷晚膳之後,白世非仍舊與鄧達園往書房細斟密酌,尚墜則偕晏迎眉回了舒月庭。
就讓他成為她在世上唯一一個,此生永遠不會離開她的人。
「那便說唄。」這般遲遲疑疑卻是為何。
還記得十歲那年,大雪紛飛的那個傍晚,發現娘過世時她心都灰了,只覺得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便連上天也容不下,傷心與怨恨交織,決然破罐破摔一把火燒了父親的卧室,在熊熊火光中躲避僕人們追捕時心底那種無止盡的驚恐絕望,沒想到在七年後的今日再度重現。
晨曦破曉露,晚風送彤霞。
他眼底那絲微細的怕她離去的恐懼,在那瞬間使她頓悟,原來他與自己一般也害怕被人拋下,浸在酸澀中的心忽然便對他無限愛憐起來,那種傷心滋味此時她正切膚體會,又怎忍心反加諸於他?
白世非走上前,把倚窗而立的孤單身影擁入懷中,讓肩膀的衣裳承接她已哭得模糊地淚水,柔聲安慰道:「她並不是想遺棄你。」
白世非想了想,才回道:「也和圖書不至於說是負累,不過她而今有了庄大哥,以後自然只得他們兩個,其他都不過是外人了。」抬起她的淚眼,他眸光專註,「坦白告訴我,倘若沒有身孕,你會不會……與她一起離開?」
從遇上晏迎眉的那一刻起,她便成了她生命中的支柱,在晏迎眉認識庄鋒睿而她認識白世非之前,七年來兩人從未分開超過十二時辰,是在晏迎眉的關愛和護衛下她才能過著安定生活,突然之間,就說從此將會沒了這雙羽翼在身邊,她心裏真的很慌很亂,不知道以後獨自一人在這茫茫世上該怎麼走下去。
「我真不是存心想瞞你,只是那時你與公子還鬧著彆扭,偏巧我又收拾好了準備到無心庵去參禪,若讓你知道我與他簽了和離書,你非得揀包袱跟我走不可。」
尚墜猶惱意難消,只將信將疑地瞥她一眼。
閑聊過後,晏迎眉看了看尚墜,輕聲道:
見到出現在寢房門口的翩然白衣,凄婉笛聲戛然而止。
「有件事兒要告訴你。」
晏迎眉嘆口氣:和圖書「你我姐妹多年,我還能騙你不成?」
話既如此,尚墜也不得不接受事實:「你何時回去,喚上我一道兒吧,我也好久沒見老爺和夫人了。」又悶悶待了會兒,便起身請去。
「我便告訴你實話好了,師太曾與我說過,她無心之中教會你吹笛,白公子卻恰巧送了那管玉笛給你,可見你與他之間有著不一般的緣分,上回師太見到你時,說你面相有太陰化忌之星入福德宮的跡象,年內可能會遭大災劫,而公子則可能是你的貴人,有他在你身邊或可幫你破除劫難。」
恐懼漂浮的一顆心此刻亟須依恃,雙臂緊緊箍住眼前人的脖子,身子貼入他胸前,她流著淚哽咽:「我一直很依賴迎眉姐姐。」
她搖頭,再搖頭,一直不停地搖頭,淚流滿面地偎在他懷裡,無法成語告訴他,她內心不為人知地深深矛盾著,被晏迎眉棄在此間她難過欲絕,可一想到要離開他,又讓他心如刀割般疼痛不止。
輕撫她的黑髮,他唇邊浮現一抹抑制不了的微笑,雖和_圖_書明知不該在她這麼悲傷地時刻覺得快樂,可確然忍不下獲知答案后的心滿意足,與此同時,她的淚水讓他既疼惜又惡意地期待,晏迎眉這一走最好以後再也別回來。
步出疏月庭的剎那,眼淚終於從睫底洶湧流出。
「不是與公子簽了和離書,交由府衙判出的嗎?怎麼了?」
晏迎眉看她急了,連忙解釋:
就是想到尚墜可能會受不了,所以晏迎眉一直拖延著隻字不提,卻萬沒想到尚墜的反應竟如此強烈,任她如何苦口婆心地解釋,尚墜也擺明了聽不進去,她頭疼不已,最後不得不把心一橫。
「你還記得張綠漾是如何出府的嗎?」
「我上次上山之所以半途回來,便是對你放心不下,而今你胎兒安住了,也搬進了第一樓,白公子對你更是百般呵護,那張綠漾頭一個被他拿住七出的話柄弄出府去,想來夏閑娉也再待不了多久,難道你要我死賴在這府中,等到公子也來舒月庭下逐客令,才後知後覺地收拾東西走人嗎?」
尚墜先是不解,眼眸動了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繼而為之愕然:「難道你與公子也--」見晏迎眉默然點頭,心裏只覺分外難受,當下便負氣地背過身去,「這麼大的事兒為何要瞞著我!」
與鄧達園作完新一輪布置后,白世非帶著白鏡離開了書房。
「我今日總在想,她始終守口如瓶,不到臨走不肯告知我,是不是這些年頭下來我已成了負累?」
滿腔委屈因了他的明白而使淚流得更凶。奪路逃出家門卻差點葬身馬蹄的那日,被晏迎眉撿回晏府的她還未諳世事,一聲「不要」斷然拒絕了晏夫人想收她為義女的好意,幾乎讓晏夫人下不來台。
尚墜垂首,許久才低低道:「你什麼時候走?」
尚墜沉默了好一會兒,神色多少緩和了些,只冷冷道:「這些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不過是想留下我,好方便自個兒遠走高飛罷了。」
尚墜冷沉著臉,怒氣沖騰:「你自不是存心想瞞我,只不過是想把我丟下不管罷了,你便明白告知我,你早已在作打算想一走了之,我也不至於會涎著臉死死粘牢你!」她和_圖_書早不說,晚不說,偏是今日與自個說了,可見離去之期已然在即。
「我娘經歷過爹的一番宦海沉浮,對世事已然看開了很多,我打算過幾日便回家去把事情向他們交代清楚了,然後再召齊白府眾人,告知大家我已決定到山上的無心庵靜修,以後不會再回來,那些下人早看慣我吃齋念佛,大致不會有太多的想法,而那庵里鋒睿也已雇好了人代我出家,只待他辦完手頭之事便會上山接我同往杭州。」
「那日邵印差人送去府衙的和離書便不止一份。」
若不是晏迎眉適時發話「讓她跟著我吧」,就這樣幫她解圍使她從此有了棲身之地,她不能想象今時今日自己的境況會是何等凄涼,在世間她心裏覺得至親的人只剩下這個姐姐罷了,可如今便連她也說要離自己而去。
然而,還未踏入第一樓的拱門,遠遠便聽見了笛聲,一支楊柳曲如泣如訴,吹奏之人似感懷離情別緒,聽著令人分外悲傷,他微為訝異,站定在拱門下一問,得知尚墜剛從疏月庭回來,心下便瞭然幾分,快步往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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