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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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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合戰 從此銷聲匿

第十五章 合戰

從此銷聲匿

鄧達園便把連夜寫好的義絕書遞給周晉,書中大意說白世非欲加害於夏閑娉,結果令其失去未出世的孩子,夏閑娉傷心欲絕故而求去,望府衙大人明察之後判兩人婚約失效,從此仳離。
行經白世非身邊,空洞目光望著前方,她還未複原的臉容顯得尤其蒼白慘淡,嘴裏吐出的一字一句分外決絕:「多情如我,無情如你,今生今世,何如勿再相見。」
「小的便不明白,太後為何會對二夫人下手?」鄧達園問出已積在心裏多時的疑惑,再怎麼說夏閑娉也只是個無關重要的卒子而已,劉娥有何必要把她置於死地?
昨夜穩婆來后她困意上涌,不知不覺中沉入睡鄉,直到方才迷迷糊糊醒轉過來,聽聞簾外鶯聲清悅,幾縷晨光如常落在窗檯一角,又見適時出現在門口的白世非亦笑容依舊,彷彿昨夜依稀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折世非低了低首,朝她略一施禮,心中多少也有些歉疚,只是情之一事,愛與不愛,本不由人。
周晉反握回去,將她手掌緊扣在掌心:「你可願與我離開汴梁?」
夏閑娉木然地垂下手來,再不言不語。
尚墜靜默,眼前的俊顏玉面分明年輕依舊,然而在他的眉宇間不知何時已悄然添上一絲淡淡的成熟,似乎有些什麼已和圖書不同從前。
鄧達園微驚:「難道公子有意逼她動手?」
除此之外,她已無路可行。
「都備好了,便與三夫人的一式一樣,已置於車輿之中,那馬車也已候在外頭,公子上回去應天府拜見晏大人時順便置下的那批田屋鋪子,小的原打算放租出去,沒承想這會兒給用上了。」
鄧達園見勢,忙趨身上前,不著痕迹地引開話由:「不知二夫人對浣珠閣里的幾個丫頭可有打算?」
白世非從未曾在一個女子臉上看到過這般神色,既不是怨,也不是恨,而像是一潭止水,分明定定看著他,涼目卻像穿透了他的身體,彷彿這世上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白世非為之感慨:「只怕周晉比她更傷心。」不過是沒表露出來罷了。柔和眸光落入她黑幽的眼波,他誓願般輕輕道,「換做是我,倘若有人傷及我們孩兒,我便教這大宋的天都陪葬了。」
夏閑娉獃獃地滯視帳頂,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點頭。
周晉暗鬆了口氣,倘若她不肯走,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握了握她的手,才放開她起身開門出去。
這時周晉扶著夏閑娉從屋裡出來,一看白世非就在眼前,她停了腳步,直勾勾望著他。
白世非壓低聲音:「你速往丞相府告m.hetubook.com.com知呂大人周晉已遠走高飛,和他初七日與我在會仙樓偶遇一事不知怎麼傳到了羅崇勛耳朵里,為將來計凶最好還是先發制人,以此向皇上表明立場。」交代完畢見鄧達園猶豫著似想進言,他淺淺一笑,「你放心去吧,不管呂丞相願意與否,他與我早已在同一條船上。」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也俱損。
白世非輕輕頷首:「路上多加派些人手。」
白世右面扶她半靠床屏,取了顆酸梅喂入她唇中:「混在前往應天府的商隊里一早出城去了。」
少了周晉,劉娥可用之人更屈指可數,在此形勢下定不會因了夏閑娉的出走而對夏竦問罪,那無疑是大敵當前卻自折兵將,以她的為人,倒很可能會反過來加強對夏竦的籠絡。
擾攘了一宿,夏閑娉終於在破曉前醒了過來。
「昇平樓。」白世非喃喃重複一遍,那不是位於福寧殿西側嗎?眸波乍然閃了閃,看來那老太婆與他想到一道去了,凝聲道:「太后既命周晉動手,顯然已做好準備,你馬上傳話進宮給宿衛軍及皇上身邊近侍,今兒起不分白晝黑夜都得密切留意,絕不能掉以輕心。」稍有不慎便可能釀成滅頂之災。
「走了。」周晉微澀,挽著夏閑娉不由分說催促她前行。
和圖書他沒有殺她,皇宮是斷然再回不去,便這京城裡也已不能混跡,而她這次倖免一死,難保劉娥不會再派人另下毒手,與白世非和鄧達園商量過後,一致認為唯有他們兩人遠走高飛才是解決之道。
尚墜不由輕撫腹部,舉止間充滿保護意味,感同身受般低道:「她很是傷心吧?」
白世非微微一牽唇沿:「我倒不怕她發難,只要她一動,我便能牽一髮而制全局,怕的卻是她不動,以她多年來謹小慎微的行事習慣,倘若耐起性子與我相持不下地污耗著,那可成了大麻煩。」
「他們怎麼樣了?」
抽絲剝繭解釋完畢,白世非凝神深思:「宮中可有動靜?」
周晉沉默,然而那異樣難過的表情已泄露了她想要的答案。
鄧達園微露驚色,再轉念一想,已領會其意。
白世非見他面有寬色,心裏料想事成,朝鄧達園略一頷首。
「昨日之前還是沒有明顯的異樣,唯只是滕宗諒正準備對昇平樓動工,運了許多木材進來。」
料想主子可能還會有所安排的鄧達園再度返回第一樓,果見白世非仍閑坐在正堂里,端著盞茶慢品。
「那……她的孩子呢?」
寢房裡傳來尚墜半夢半醒目囈唔,彷彿尋他不著。
「倘若到今日午時周晉還是沒有進宮復命,太https://m.hetubook.com.com后定然會想到他已出現變故,夏竦敗勢未止,周晉又突然抽身,而殿前司少不他不出幾日便會為公子瓦解,繼而被皇上換將撤領。」照如此看來,劉娥確實隨時可能會對趙禎動手,只要挾持了天子,便無須擔心不能令諸侯。
白世非搖頭:「孩子沒了。」若不是她有什麼聖仙丹,只怕便連夏閑娉的性命也保不住。
幾重羅帷夢不來,一宿光景亂晨昏。
白世非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你們先走一步,待明兒鄧二拿這義絕書去府衙過了官印,再差人給你們送去。」
「不錯,索性乘此周晉出走之機,再添一記重擊,將她趕入窮巷,」到時其時劉娥必然陣腳大亂,被他與趙禎逼得急了,心浮氣躁下難保會不會做出什麼跳牆之舉來。
白世非回身對鄧達園低道:「錦盒可備好了?」
身上已換了乾淨的裙裳,屋子裡的布置陌生得讓她不知身在何處,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慢慢想起了暈倒之前的種種,只覺恍如隔世,最後目光落在緊挨床前的周晉臉上,他的下巴與頰邊都冒出了青髭,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虛弱而惶然地盯著他。
周晉點了點頭,接過鄧達園又遞來的筆墨,返身入內讓夏閑娉簽字。
夏閑娉回首,定睛瞧去,只見房門緊掩,內里一無所和-圖-書見,那剔梅描金的門屏,猶如從前至今一直樹立在他與她之間的堅山硬障,唯那人得以入內,而她,卻始終只能徘徊在外,一時情傷,不由潸然淚下。
鄧達園應了,把兩人送至垂花門外。
「我想主要還是因了夏竦,他在爭奪兵權時敗給晏書,以至讓皇上有機可乘,太后心裏憋著氣,便想出來主么一出鷸蚌相爭之計,她令周晉殺夏閑娉于白府之中擺明了是要嫁禍給我,欲挑撥夏竦與我及晏書勢不兩立。」
周晉看罷,對白世非深深一抱拳:「倒教白公子擔了罪名。」
安置妥當之後,周晉與夏閑娉所乘的馬車便在微明霧色中啟程,料峭的晨風起處,隨著得得駛過的馬啼聲,園徑兩旁仍浸在霧靄里的花枝無聲飄下零星落英,不起眼的馬車出了白府大門,終於漸行漸遠。
床榻上尚墜已完全醒轉,鴛褥凌亂,*枕懶推。
經他一問,夏閑娉轉而想及昭緹,心中愈加五味雜陳,又尤以苦澀為甚,若非她虐打昭緹在先,也不至於被昭緹告發在後,想自己已落得如此下場,就算再冤冤相報回去,又還能改變什麼?只勉強道:「她們比我能耐多了,都放了出去吧。」
便此時他的卧室中隱約傳來微聲,似有人半醒而未醒。
房中聲響漸大,白世非朝鄧達園揮了揮手,連忙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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