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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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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初入江湖多波折(二)

第021章 初入江湖多波折(二)

「妖女納命來!」訾槿話未出口,只見一人影破門而入。
「錦御!快將小啞巴搶回來!」西樂氣急敗壞地看向來人——錦御。
訾槿渾身冷汗,逃跑一般地跟在侍女身後。快出花園之時,訾槿鬼使神差地回頭,只見獨孤郗徽依然靠在原來的地方,側著臉望著遠處。他的身影被遠處的斜陽,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弧度,異常的蕭瑟。他雙眸緊閉,好看的眉擰在了一起,神情異常的凄哀。消瘦的身影在亭中搖擺著,似是要隨風而去一般,讓人不禁從心底憐惜。
震驚中的訾槿,愣愣地望著四人:「你們怎會……」
訾槿被獨孤郗徽瞬間的轉變,嚇得一哆嗦:「那……萬一她來不了呢?……我是說,假如她被人軟禁了,身不由己……再說那日我走的時候……」
訾槿硬著頭皮隨意地吃了兩口,放下了手中的箸,低下頭去,暗暗地警戒,生怕獨孤郗徽再施美人計。
「魚落……沉魚落雁嗎?……她美嗎?」獨孤郗徽似是被人蠱惑了一般,聲音迷離而又多情。
訾槿知道自己方才的阻止無疑是火上澆油。果然,西樂無暇的面容又黑上三分。
西樂手勢一轉朝訾槿飛去,未到其身邊,樓爍已是先她一步將縮成一團的訾槿鉗制住,右手輕輕地握著訾槿纖細的脖頸。
他為何總是打聽魚落,當初西樂無緣無故地毀了他的臉,他要打聽也是打聽西樂啊。按他對容顏的在乎,應該不會對自己這般禮遇才是啊……莫非她是魚落進宮前的青梅竹馬?不像啊,他好像不知道魚落的名字也不知道魚落的長相,雖然如此,但也能看出他對魚落確實不一般啊。
訾槿小心地上前兩步,怯怯地拽住西樂的衣襟,溫聲哄道:「一直趕路,你也該乏了。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你莫要同他人生這無畏的氣,我們還是回去吧。」
西樂見樓爍已停止了動作,聲音也從容了少許:「能從這獨特的守宮砂上,看出大名鼎鼎的燼陽公子居然就是獨孤郗徽?這世上能有幾人。」
西樂坐在綉床對面的紅木椅上,直直地看著床上的人,眼神複雜臉色陰沉,見訾槿進來側臉對其嫵媚一笑。
獨孤郗徽似是看出訾槿的顧慮,夾起桌上的菜,每樣吃了一小口,然後看向訾槿。
燼陽公子的雙眸毫無焦距,仿若這一鞭並非打在他的身上。
西樂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將鞭子快速地從訾槿手中抽出,狠狠朝燼陽公子身上抽去。
燼陽公子側臉淡淡地瞟了西樂一眼,道:「你同我說這些,是想救他嗎?」
「睡了兩日了,醒了還裝死?」獨孤郗徽冰冷的聲音,在一側響起。
千鈞一髮之間,突然一人影破窗而入,劍鋒直逼獨孤郗徽面門。獨孤郗徽啟手擋去,那人影卻劍鋒一轉,直逼樓爍要害。樓爍信手將訾槿扔到一邊,側身躲開。那人影反身朝訾槿的方向飛去,燼陽公子執劍擋開了那人,那人順勢退到了西樂的身邊。
獨孤郗徽陰沉著臉,一步步地逼近訾槿。訾槿見二人安全逃離,隨即斂下眼目,一步步地朝後退去,直到無路可退。
西樂面目扭曲,瘋一般地踢咬著錦御,她雙眸血紅一片,死死地盯著訾槿的一舉一動:「小啞巴!……」刀破長空的尖叫聲嘎然而止,錦御手刀下去,西樂昏厥過去。他飛身出了窗口,絕塵而去。
「主子,公子兩日未曾進食,是否先讓公子……」樓爍抬眸看向獨孤郗徽,不確定地問道。
西樂緩緩地回頭,掃了一眼綉床之上,臉上露出了妖嬈的笑容:「你們要陪的人在那裡,若是將他侍候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我已將你在我手中的消息,放了出去,她若對來救你,自是萬事都安,若她不來,我也已將你的去處想好了。這幾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怎麼你的。」瞬間,獨孤郗徽神色冰冷異常。
訾槿側目沉思,不知神遊何處,慢慢的,慢慢的她嘴角露出一絲恍惚的笑容……
西樂將一錠銀子,輕放在身邊的桌子上,溫聲道:「謝謝媽媽了,你暫且先下去,若是有事我再喚媽媽。」
獨孤郗徽靜靜地打量著對面走來的人,耀眼的紅衣果然很適合她。那雙靈動充滿生機的眼眸與火色紅衣相輝映,讓她彷彿充滿生機的火焰,炯炯燎目。
「當然了,月國太子整天揍我,我都不怕他半分,可是魚落稍稍皺下眉頭,我只有討好的份了。」
微風撫過,遠處的荷葉發出沙沙的聲音。訾槿終是按耐不住,偷偷地打量著獨孤郗徽的神色。只見他安逸地靠坐在亭欄邊,微風將他隨意的髮髻吹得有點凌亂。他的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是一片沉靜的美好。
婦人如水般的雙眸,溢滿了悲傷。她盈盈地看著對面,垂首而站的那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箬溪,獨孤家與風槿日後便要託付於你了,你莫要為姐失望。」
西樂看到訾槿焦急的神情,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她笑盈盈地執起訾槿的手,將其帶到燼陽公子床邊,指著燼陽公子頸部正中的那個硃砂紅的桃花印記:「小啞巴,可知它是何物?」
獨孤郗徽一腳狠狠地踹向訾槿的胸口,訾槿猛地飛到牆上又彈了下來。她努力地想起身,卻感到喉間一陣陣的腥甜,血紅的液體從嘴角滑落,耳鳴得更加厲害。她抬眸朝獨孤郗徽的方向看去,卻是模糊一片,軟軟地倒在地上。
「姐姐?……箬溪沒有姐姐了……箬溪的姐姐已經死了……死了!現在坐在箬溪面前的是納藍家的皇后……是納藍家的皇后!我恨你!恨你……快將那個疼愛箬溪的姐姐還於箬溪……還於箬溪……」獨孤箬溪溫潤的臉上,一片的狂亂,溫潤的眼中毫無焦距。
樓爍自是知道此事中最無辜的人便是訾槿,從方才諸多的情形看,訾槿並非歹毒之輩。那邊四人又開始動手了,但樓爍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西樂招招直取要害,眼底燃燒著濃重的仇恨之火,大有同歸於盡之勢。
少女微微地將頭抬和-圖-書起,鵝蛋小臉,一雙晶瑩的大眼點綴其中好像寶石一樣剔透,櫻桃般的小嘴不點而艷,清醇中帶有嫵媚:「梨貴妃將魚落賜給了主子。」
「繡花、煎藥、教訓我、送我上學、站在太平軒外等我回去、做我愛吃的糕點,對我笑的時候很舒服,對我耍賴的時候很無奈,對我說話的時候很溫柔……天冷的時候,給我縫製最暖和的冬衣,天熱的時候給我煮薄荷水,太子欺負我的時候,她會自責會哭泣,總是責怪我看野書卻從不強迫我看別的書,總是責怪我製藥不務正業,卻偷偷地跑去御葯間幫我找材料……」
「殺!」燼陽公子似是看出樓爍的猶豫,依然手持銅鏡,頭都未回,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事實:自戀異常,因為不明原因或人,對自己的臉有超乎常人的執念。
獨孤箬溪緩緩地將錦盒打開,越望下看臉色越灰敗,最後終是念出聲來:「……獨孤箬溪與其妻獨孤司寇氏誕下第一子,便為日後獨孤家新族長,冊封為延載女帝第一側君……送進宮內教養……姐姐……姐姐……你這是為何?是為何?……你曾說過不會逼迫箬溪同她圓房……無論你對箬溪如何……箬溪並無怨言……為何……為何要將箬溪利用得如此徹底……甚至連未來的孩兒都要計算在內……又是為了那個昏君嗎?……姐姐……姐姐……你為何要如此對待箬溪……你明明知道箬溪……你明明知道箬溪……為何……為何?……為何一定要將箬溪的心傷到……一片一片的才肯罷休?才肯罷休?……」
「你待你的貼身大宮女……如何?」獨孤郗徽抿了一口茶,繼續問道。
樓爍看了訾槿一眼,隨即跟上了獨孤郗徽的腳步。
老鴇麻利地收起銀子,臉上的笑意更濃,曖昧地望了一眼床上的人,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很有職業道德地將門牢牢地關住。
燼陽公子驚恐地睜大雙眸,死死盯著正欲過去的三人,清冷的眸子被驚恐佔滿,欲張口卻早已被西樂封了穴道。
「你喜歡魚落?」訾槿不確定地問道。
「她對你……不好嗎?」
獨孤皇后憐愛地撫摸著女童的頭:「是啊,槿兒還是那樣的小,那樣的小……箬溪……姐姐有一事相求於你。」
獨孤郗徽望了西樂良久,眸中閃過不信:「司寇……樂……你怎會成了這……」
不遠處,一隊宮人緩緩朝這邊走來,訾槿愣在路中間忘記了躲閃。所有人彷彿都未看到她一般,匆匆擦肩而過。
「一刀了結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偏要讓他也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西樂面目扭曲咬著牙,尖聲叫道。
訾槿反射性地搖了搖頭,憶起獨孤郗徽的喜怒無常,暗惱自己的莽撞,隨即斂下眼眸。
西樂美目閃爍,笑容僵硬在嘴邊。
四人同時一驚,西樂眼中閃爍著一絲快意。
訾槿愣在原處,會救嗎?自己走得如此決絕,魚落此時不知落到了誰的手中,怕是自身難保吧。
訾槿湊近了腦袋,瞪大雙眼看著傳說中的守宮砂:男人也能有守宮砂嗎?
西樂的笑容僵在嘴邊,三位姑娘一怔,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看看西樂又看看訾槿,不知該如何是好。
西樂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一絲痛快,還有一絲複雜:「她自小體質贏弱,如今你又給她這一掌,就算你不殺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三人牢牢地將西樂困在死角,等待著燼陽公子的命令。
女童似乎感覺到了不安,將頭埋進獨孤皇后的臂彎中,吸取溫暖。
樓爍淡綠色的衣襟前滿是鮮血,他緊緊地攥住訾槿的衣袍,哀聲道:「求……求公子幫我等解毒……」
兩人各懷心思地坐在亭中,侍女將一桌菜肴都撤了去,放上了幾盤更為精緻的點心。
「今日!我便破了這如玉的身子,看他如何對上花之人交代!」西樂望著那如血般的桃花美目之中溢滿仇恨,面目扭曲得厲害。
「公……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老鴇追著訾槿的腳步,急急問道。
三位姑娘乍一看床上的人,側臉上雖是有幾道未乾的血跡和一小塊傷痕,但絲毫不損他的絕色容顏,個個面露喜色,毫不猶豫地棄訾槿而去。
獨孤郗徽怔怔地望著窗外,眼中迷離一片,似是回憶,似是茫然,漸漸地笑容爬上他的臉龐。陽光在他臉上,暈染出一層層薄薄的金霧,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徹底被掩蓋。良久,他伸出手,一點點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龐,手指停留在未愈的傷痕之上,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彷彿一下失去生機的木偶般,他僵硬地轉過頭來看向訾槿:「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訾槿身著火紅色的女裝紗裙,拽著身上的衣服,彆扭地跟在侍女的身後,時不時地注意著自己的腳下,生怕自己踩到裙角,出醜人前。
燼陽公子嘴角露出譏笑,踱步到樓爍身邊,從其手中接過寶劍,如那時西樂拿起破碎的翡翠時一般,劍梢輕輕劃過訾槿的面頰,風輕雲淡地說:「若是我先毀了這張平凡的臉,再親手將他殺死,仇人更滿意否?」
三位姑娘同時望向西樂,只見西樂臉色陰沉,眼神複雜,看著訾槿卻未出聲阻止。三位姑娘均是風月場合的老手,自是明白此時情景最容易惹禍上身,終是心有不甘地退出門外,將門帶上。
其他三人一步步地緊逼著西樂,樓爍手持長劍慢慢地走近訾槿。
「奴婢魚落見過主子。」嬌滴滴的聲音,輕柔得彷彿羽毛划膚而過。
訾槿機械般地轉頭,看向荷塘中茂盛的荷葉,搖頭連連:不帶你們這樣嚇唬人的。
進了門,訾槿怔怔地站在原地,生怕走錯了地方。樓內並無半分脂粉香氣,而是飄著淡雅不知名的香氣,四周掛的皆是各代名家的書畫。
「也不是不好……只是她認為,她給了我最好的,卻從不問我是不是想要。很多很多事她不願意告訴我,私自做決定……她對我很好一直很好……m.hetubook.com.com」訾槿想笑一下,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身邊坐著一個著明黃色綢衫的孩童,孩童一雙靈動的大眼打量著站在對面,垂首站立的一個人。
那三人追了出去,樓爍一人回到了獨孤郗徽身邊。
「喲,小公子怎生地如此心急?」一頭戴金釵的淡妝婦人,笑盈盈地拉住了訾槿的胳膊。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那個……並非如此……我只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獨孤郗徽的模樣,讓訾槿越發地內疚。只是獨孤郗徽的問題跳躍性太大,訾槿怎麼也連接不到一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求助地看向樓爍,只見樓爍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訾槿恍惚地起身,被窗外炙烈的光線刺痛了眼。那模糊的人影,一襲白衣坐在光線外,訾槿晃悠晃悠腦袋,感覺胸口說不出來的憋悶。
訾槿雖不聽不到西樂在說什麼,但也明白西樂不願丟下自己。她朝錦御使了使眼色,錦御察覺了訾槿的意圖,只是稍作猶豫,抬手拉住西樂的胳膊朝外圍撤去。獨孤郗徽看出了二人的意圖,自是不肯善罷罷休,揚起手中的利劍,便要加入戰局。
樓爍目光閃爍:「公子趁人不備葯倒眾人,可稱君子?」樓爍無意的一眼卻看到訾槿身後床上的燼陽公子身上的鞭痕,啟劍就攻,「妖女!今日便是你是忌日!」
訾槿局促不安地坐到已備好的座位上——獨孤郗徽的對面。
燼陽公子瞪大了眸子,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訾槿,眼中閃過一絲情緒。
其他三人也朝西樂一起攻去。
「帶她下去吧。」獨孤郗徽茫然地望著遠處的荷花,嘆息道。
西樂錦御大驚,西樂掙扎著錦御的鉗制想再次衝進去,但樓爍四人豈能給他二人機會。
一隊宮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聽到她的喊話,漸漸遠去。
耀辰517年春,弘夙帝結髮之妻,延載女帝之生母——獨孤皇后,自裁于交泰殿(弘夙帝與獨孤皇后大婚時所用宮殿)。
西樂略微擔憂地看了一眼訾槿,見那匕首掉在地上,訾槿咬著下唇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駭人,但依然可看出那燼陽公子避開了訾槿的要害,故而並無性命之憂,不知為何,笑意卻爬上了西樂絕色的臉上。
老鴇此時已是追上訾槿,將其緊緊拉住,氣喘吁吁:「公子如此作為,叫我『書香樓』怎地做生意?」
善意指數:百分之二十五。惡意指數:百分之五十。變態指數:百分之二十五。
五人同時朝訾槿望去,只見她手持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指著燼陽公子的臉,緩緩地道。
「她很兇嗎?」獨孤郗徽的聲音溫和異常。
訾槿悄然地撿起掉落一旁的匕首,狠狠地朝獨孤郗徽撲出。
訾槿膽怯地連連退了兩步,一位姑娘快人一步地貼在了她的身上:「公子……」
「呵……呵呵呵……你從未用真心對待過箬溪,你從不拿真心對待箬溪……箬溪若不是爹爹的唯一的嫡子……姐姐一定不會多看箬溪一眼……一定不會多看箬溪一眼……是嗎?兒時箬溪怕黑,姐姐總是在黑暗中,緊緊拉住箬溪的手,給箬溪唱著娘親才會唱的歌……兒時箬溪生病,姐姐總是偷偷地拿最好吃的點心給箬溪吃……兒時箬溪頑皮被武師責罰,姐姐總是陪著箬溪,偷偷地給箬溪捏著酸痛的腿……那時的姐姐是不是在想……箬溪是爹爹的嫡子……唯一的嫡子……將來姐姐能用上的嫡子?」
獨孤郗徽反手一挑,訾槿手中的匕首掉落下來,他一步步地逼向手無寸鐵的訾槿。
訾槿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她努力地朝後縮著,抬眸看向燼陽公子,哀求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訾槿偷偷地瞟一眼,床上那已無生機的人,再次走到西樂身邊,輕聲哄道:「西樂,算了……」
西樂面色更是陰冷,狠狠地甩了訾槿的手,怒聲道:「死啞巴,莫要告訴我,你為他——這個你才見過一次的人心疼了!?」
評估:萬一留不住小命,希望留個全屍。括弧,不過分吧?
善意指數:百分之五。惡意指數:百分之五十。變態指數:百分之四十五。
獨孤皇后斂下眼幕,不敢看向跪于自己腳下……那個純凈醇厚的弟弟,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弟弟,那個被自己利用到底的弟弟。
樓爍望著訾槿微笑:「樓某不會看錯,公子與妖女並非同路人,怎會真的忍心下手呢?」
樓爍將被挾持的老鴇扔出門外,與其他三人一起沖了進來,其中一人動作迅速,直奔燼陽床榻將解藥喂下。
燼陽公子風輕輕一笑,臉上的傷痕遮蓋不住這風華絕世的笑容,嘴中吐出冷酷的聲音:「樓爍,動手。」
獨孤皇后緊緊地閉上眼幕,淡淡地說道:「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獨孤郗徽慢慢地抬起頭來:「嗯……去園子里用吧。」話畢后,率先走出了房門。
獨孤箬溪微微一驚,看了獨孤皇后一眼,慢慢地跪在了她的面前,雙手接過錦盒。
樓爍怒聲道:「我們並不想和公子結怨,還望公子放了我家主子。」
訾槿低下頭去,不敢看向眾人企盼的目光,慌亂地點點頭,只是能不能阻止心中並沒有半分把握。依訾槿對西樂的了解,但凡西樂認定的事,一般沒人能左右。
獨孤郗徽眼眸低垂,拿起箸夾起手邊的菜肴,優雅地放在訾槿的碗中:「兩日未曾進食,吃點吧。」
「魚落?」訾槿未及反應,木然地轉過頭看向獨孤郗徽。
獨孤郗徽仿如沒聽見一般,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樓爍驚訝地看了燼陽公子一眼,猶豫了片刻,手掌一寸寸地收緊。訾槿瞪大了雙眸,微黑的臉頰已是青紫一片,卻不掙扎。樓爍心中有所不忍,撇開臉去。
評估:留住小命,等待救援。括弧,應該不難……吧?
燼陽公子踱步走到屋內的銅鏡之前,一點點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www.hetubook•com•com,靜靜地凝視著銅鏡中,自己那張絕美的臉龐,良久,他滿滿的伸手撫過那小拇指大小的傷痕,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意,緩緩地回頭對樓爍吐出了一字:「殺。」
錦御提起全部內力,攜著西樂朝窗外飛出。
總結:這個倒霉孩子。
「不習慣。」獨孤郗徽望著遠處的荷葉,說道。
樓爍雙眸通紅一片,不死心地道:「求公子救救我家主子,若是主子在煙花之地被她人輕薄,依主子的性子……唯恐……求公子無論如何救救我家主子,您的大恩大德納明樓四大樓侍定會銘記於心。」話未說完,便想掙紮起身未果。
訾槿一口氣跑到二樓,想也未想,逐個將房門踹開,各個房內傳來不同的咒罵聲。踹開第五個房間后,訾槿終是找到了西樂。
訾槿忍著疼痛轉過身來,不知該如何面對西樂受傷的眼神,對這莫名的衝動更是驚訝萬分。自己本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此時為何想也未想,就為一個陌生之人擋下這一鞭,但這場景與眼前的一切又似曾相識,熟悉得莫名。
西樂手持皮鞭愣在原處,眼中出現不可置信,渾身輕顫:「你……你真為此人與我決絕?還是你……想起了何事?」
西樂手中的鞭子讓訾槿懼怕不已,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一般快速上前,伸手接住了西樂欲甩出的第二鞭,牢牢地抓在手中。
「夠了!西樂!你想逼死他不成?」訾槿猛地拍著桌子,惱怒地嚇道。
老鴇一見有銀子從屋內飛出,立刻鬆了訾槿,伸手準確無誤地將其接住,眉開眼笑地道:「小姐說得對,若不是這小公子四處尋你亂了規矩,我哪會如此。你們且盡興,小姐叫的姑娘我馬上就讓她們上來。」
事實:自戀異常,因為不明原因或人對臉有超乎常人的執念。括弧,此張絕世容顏因自己被毀。
訾槿兇狠地瞪了三位姑娘一眼,厲聲道:「滾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訾槿混混噩噩地起身,不明所以地打量著四周滿地奇花,金碧輝煌的庭院。高高的紅牆,耀眼的琉璃金瓦,卻不是自己所熟識的月國皇宮。這座皇宮也比月國皇宮還要大氣,還要冰冷。
訾槿悶哼一聲,滾下床去。
獨孤箬溪慌亂地看向獨孤皇后,眼中閃過濃濃的不安:「姐姐有事,交代給箬溪便是,為何表情如此決絕?」
訾槿鬆了一口氣,緊張一過,胸口鈍疼得厲害。她揉了又揉,卻一點也沒有緩解,最後自暴自棄地坐在床邊,分析著現在的狀況。
燼陽公子深深地看了西樂一眼,撫摸著臉上的傷痕,輕輕地道:「這世上與我有仇之人,不到三個。你既自詡與我深仇似海,那我便幫我的仇人完成心愿……如何?」
獨孤皇后突然轉身,滿臉的淚痕。她愣愣地望著獨孤箬溪不曾回頭的背影,張了張口終是合上。她低眸輕輕地將酣睡身邊的女童抱起,吶吶地道:「槿兒……槿兒……如今母后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莫怪母后狠心,母后怕你父皇走得太快,母后追不上。」
以往總是羡慕別人紗裙飄飄,等自己真的穿上了,才知道將紗裙穿到飄飄,也是一個技術活。
眼看西樂已被四人逼至死角,四人的眼中已是露出濃重的殺意。
訾槿緊張地看著打作一團的五人。樓爍四人劍劍直逼要害,真真地下了殺手,西樂本就有傷在身又怎會是四人的對手。
「美……很美。」
訾槿獃獃地望著滿眸傷痛的西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吶吶地道:「我我……我……」
「也不是不喜歡,魚落不會同意我穿的。」訾槿被獨孤郗徽突來的一笑,電得暈頭轉向,如竹筒倒豆子般如實招來。
西樂轉向燼陽公子聲音扭曲,氣急敗壞地喝道:「獨孤郗徽!你莫要後悔!」
訾槿未有半點防備樓爍突然鬆開了手,訾槿身形不穩地一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但此時的訾槿無暇顧及細節,著急地朝樓下奔去。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盯著訾槿如逃命一般,朝著斜對面的花樓奔了進去。
一個銀錠子從屋內飛出,西樂尖尖地聲音從房內傳出:「媽媽,莫要掃興。」
「如果你當初沒有下藥,誰有機會毀去我的面容?誰有機會羞辱於我?萬一她不來,你也莫要想著離開了……看這片花塘美嗎?夏日,它們會開出大片大片純凈的荷花,想知道我用什麼養花嗎?」獨孤郗徽眯著雙眼,口氣如情人間的呢喃,卻讓人毛骨悚然。
鑽心的疼痛讓訾槿不得不睜開眼睛,她懵懵懂懂地看著四周,入眼是樓爍那張內疚的臉。她閉上雙眼,努力回想夢中的情形,但無論怎麼回想,也只是記住片段而已。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暗道大難臨頭,有時間瞎想不如想想怎麼逃命。
燼陽公子與其他四人皆是一愣,燼陽公子壓下眼底的詫異:「你怕是認錯人了。」
莫不是又稀里糊塗地成了鬼魂?訾槿悔恨極了,暗怪那該死的惻隱之心,救了一條反咬一口的美男蛇。真是虧大發了,怎就那麼地賤骨頭啊!
西樂側開臉,玩弄著鬢角的長發,嫵媚一笑:「你若願折磨她,那也是她欠你的……」話未說完,只見她迅速的伸手拔出頭上的黃金步搖,朝燼陽公子射去,燼陽公子起劍就擋,西樂飛身與燼陽公子過起招來。
「她對你真好。」獨孤郗徽似是自言自語,似是說給訾槿聽,「你說我若放出風聲,你在我手上,她會……來救你嗎?」
「既然不難看,你為何不敢看我?……連你都不願看我,她是不是……」獨孤郗徽垂下雙眸,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樣,不禁讓人心生憐惜。
訾槿心中不禁苦笑,未曾想西樂送于防身的匕首會用在此處。
燼陽公子:不明飛行物。
總結:心有疾病的,絕代美佳人。
瞬間,西樂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愣愣地看著對面。訾槿想也未想俯身擋在燼陽公子的身上,一道血痕從青衣內滲出。
錦御看了看四周的人,側臉看向肩膀、手臂、腿上、滿是傷hetubook.com.com口,臉色煞白的西樂,猶豫了片刻,突然朝圍住西樂的三人發難。
「箬溪……姐姐是不得已的……」獨孤皇后低著頭,任淚水打濕雙眼。
內力十足的一鞭下去,燼陽公子衣襟裂開,衣下皮肉翻飛。
「哀家……愛卿?哀家愛卿?哈哈哈……好!好!好個哀家愛卿!我……獨孤箬溪……此生……與你恩斷義絕!」獨孤箬溪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朝院門跑去。
「她平日里愛做什麼?」
西樂絕美的雙眼因惱怒早已猩紅一片,厲聲尖叫道:「你莫以為我是為了救她才與你動手,但有些事必須由她來做,快將她還於我!」
獨孤箬溪眼中一片暖意,他抬眸看著獨孤皇后良久,柔柔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自小到大箬溪不曾忤逆過姐姐,以後更不會忤逆姐姐……就連姐姐讓我娶那司寇宰相的妹妹,箬溪縱是百般不願,可為了獨孤家與姐姐,箬溪還是做了。還有何事比這更讓箬溪為難?」聲音如溪水般流過般溫柔坦蕩。
西樂怒極反笑,複雜地掃了一眼訾槿不忍的模樣,疾步上前,拿下牆上的鞭子惡狠狠地朝床上的人抽去,厲聲尖叫:「我今日就讓他這如玉的身子,再無法見人!」
獨孤郗徽憤然轉身,望著西樂逃跑的窗口,良久后說道:「傳令納明樓,全力追捕,殺無赦。」冰冷刺骨的聲音,夾雜了不明的恨意。
「放肆!誰准你們動小姐我的人!?」西樂凌厲地掃了一眼已貼在訾槿身上的姑娘,怒聲道。
訾槿猛地一驚,遲鈍地發現獨孤郗徽在套自己的話,她警惕地看向獨孤郗徽。
訾槿大驚之下急忙想追,不想卻是被人拉住了衣袍。
訾槿上前兩步,拉住西樂的手朝外拖,奈何怎麼拖也拖不動,又不敢過於用力,生怕將西樂的傷口撕裂。
訾槿被西樂甩得一個趔趄,扶著身後的椅子方才站好。她看著西樂越發扭曲的臉,柔聲道:「你我初到此地,何必與人結下仇怨,再說若真有仇恨何不一刀了結,為何要將人逼到此等地步?」
「放了我們!」訾槿的匕首又近了一分道,此時的燼陽公子一直緊閉雙眸。
訾槿遲鈍地摸了摸,早已空空如也的衣襟內,隨即憶起樓爍拉住自己之時的情景,吃驚地望著樓爍道:「你這小人!那時偷了我的葯!」
燼陽公子:疑似被魚落拋棄的可憐蟲,長期憋屈,導致心靈扭曲。
訾槿望著西樂良久,終是張了張嘴又合上,手也慢慢地將鞭子鬆開,卻見那隻手早已血肉模糊。
訾槿縮了縮脖子:「嗯。」
「是啊,她一生氣就會不理人,連端回來的草藥都會苦上三分,我又不敢不喝,否則……魚落很生氣,後果更嚴重。」訾槿皺著眉頭,故作苦惱的說道。
訾槿面色異常的蒼白,捂著胸口嘴唇哆嗦著,劇烈的疼痛拍打著脆弱的神經。她心中暗恨,農夫與蛇的故事,看了何止十遍?為何就是不長記性?
訾槿怔在原地,以前從未想過這些。魚落平日里根本就沒有自己愛做的事,所有的喜好所有的生活,都圍繞在自己身上。她總是柔柔地,笑的風清雲淡,卻將所有的醜惡,瞞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自己卻猜測她、懷疑她、甚至拋棄了她。
燼陽公子見三人越走越近,清冷的眸中的驚恐逐漸加深,帶著血跡的絕美容顏,露出絕望之色。
燼陽公子用眼神制止了其他四人動手,輕鬆地擋去西樂凌厲的招事。
三位姑娘見老鴇出門,立刻笑吟吟地朝訾槿走去。
訾槿此時才注意到,桌上擺滿了各色的菜肴,每盤均是精緻無比,比月國皇宮更甚。但訾槿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一方面是為了魚落,另一方面卻是對獨孤郗徽不甚放心,最主要是胸口鈍疼得厲害。
訾槿宛如琉璃般的眸中滿滿的不忍之色,她上前兩步拉住西樂,正欲開口。老鴇卻再此時推門而入。隨老鴇進入的三位姑娘,個個精心打扮,畫黛描眉,鬢間銀箆,但其姿色都平平無奇。
「不喜歡穿女裝嗎?」獨孤郗徽回眸淺淺一笑。
耀辰521年春,延載五年,獨孤氏新任族長獨孤箬溪,喜得貴子取名獨孤郗徽,將其送入宮中與延載女帝為伴。
那姑娘立即放開了訾槿,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以。
訾槿站在原地,愣愣地打量著那淡妝素雅的婦人,半晌后才明白此人便是老鴇,生生地掙開她的拉扯,直直朝二樓奔去。
獨孤箬溪一身紫紗袍,他緩緩地將頭抬起,燦若晨星的眼眸,憐惜萬分地望向婦人:「姐姐莫要太過傷心,先皇已去,我獨孤家與新皇還離不開姐姐。」
西樂嘴角帶笑一字一句地媚聲道:「呵……呵……比起救她,我倒想看著你,如何親手殺了她。」
西樂狠狠地瞪了訾槿一眼:「閉嘴!」
獨孤郗徽的神情悲絕欲泣,居然讓訾槿有一種狠莫名的負罪感。
訾槿仔細看了看進門的三人,心中不免疑惑。西樂平時雖嬌縱跋扈不可一世,但做事總不會太絕。如今為何對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咄咄相逼?難道真的只為一句「貌比郇翔」嗎?
姑娘!?訾槿猛地竄了起來,摸著身上的衣袍,放心地呼了一口氣,而後感到胸口的疼痛加劇,皺著眉頭揉著胸口。
訾槿摸著全身,卻能摸到身上的溫度,但眾人都看不見自己,卻是不爭的事實。訾槿不確定地掐著自己的臉,卻無半分痛覺。
訾槿被這一鞭的響聲嚇得後退了兩步,心中暗恨,古代青樓如此變態,連SM的工具都準備得如此齊全。
獨孤皇后猛地站了起來,背對著獨孤箬溪,冷聲道:「哀家累了,愛卿退下吧。」
燼陽公子猛地睜開眼眸,黑如子夜的眸仁中滿是羞辱與仇恨,直直地對上西樂那滿是譏笑的容顏,終是忍受不住如此的不堪,緊緊地閉上了雙眸。
「弟弟為何……還如當年一般痴傻?姐姐是怕……很怕……以後他們若是欺負風槿年幼,該如何?弟弟願意幫姐姐嗎?」獨孤皇后微微地一笑,hetubook•com.com眼眸頓時溫和了下來,柔聲道。
訾槿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呻|吟,這一掌他到底用了多少功力,怎會蛀骨鑽心地疼?她看著西樂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半分的聲響,周圍一切靜得可怕,蛀骨鑽心的痛和陣陣的耳鳴讓她恐懼萬分。
花亭正中坐有一婦人,此婦人不過二十,身穿素袍,頭戴鳳冠,姿容絕世,儀態萬方,舉止雍容端莊。
「小姐,您要的姑娘給您帶來,你看看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若用來給小公子……保准小公子吃了這次想下次啊……」老鴇話畢后,曖昧地瞟了訾槿一眼,那不明的笑容更是讓訾槿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訾槿尷尬萬分地想甩開,未果,臉頰發熱,不知如何是好:悲哀……想自己也是堂堂的四有新人,卻次次被古代女子調戲得遁逃無門……悲哀!
訾槿忍住陣陣的耳鳴,轉臉看到二人已衝出包圍,移至窗邊,不逃反而朝自己的方向走來,道:「走!快走!」
「姑娘既然醒來,起來回主子話吧。」樓爍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說道。
耀辰517年春,獨孤氏族長獨孤箬溪,因遭受痛失愛姐的打擊,口吐鮮血,幾度病危,卧病一年之久。
西樂面色已冷到了極點:「你為了他與我決絕?」聲音理智,冰冷異常。
訾槿新奇地看向那株栩栩如生的桃花,木然地搖了搖頭。燼陽公子如雪的玉頸上,那朵火紅的桃花嬌艷欲開,精緻萬分,奪人眼目。
「喜歡……什麼叫喜歡?……想起她的時候我的心空空的……很多次以為自己死了,心裏卻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活著,生不如死……你知道這種感受嗎?」
西樂險險地躲開這致命的一劍,但左臂卻被另一人刺中。西樂連退數步,接近窗口,本想跳窗而去,餘光又瞟到了訾槿還愣在原處,猶豫之時,樓爍與其他三人已是看出了她的意圖,將去路封死。
床邊的那人狼狽地躲避著西樂的鞭子,怕傷及燼陽公子,惟有躲離綉床。
訾槿感覺眼前的視線慢慢地模糊,耳邊一陣陣的耳鳴。她一點點地朝後挪著,卻被身後的綉床擋住。
樓爍見訾槿已是答應,終是放下心來,猛地鬆開了訾槿的衣袍。
樓爍眸中滿是期望與哀求,人顯得的卑微極了,其他三人均露出懇求的目光。訾槿臉上露出不忍之色,掙扎了一下,還是撇開臉去搖了搖頭,努力地想從樓爍手中拉出袍襟。
「是嗎?」柔柔地充滿質疑的口氣。
西樂見燼陽公子如此,臉上的譏笑加深,眸底閃過一絲快意:「這便是男人的守宮砂,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燼陽公子也會為人守身如玉。瞧,這桃花刺得如此栩栩如生,可見幫其上花之人,定是對此如玉的肌膚珍惜得很呢……」
西樂快步上前,點住其穴位,冷聲道:「想死?豈是那麼容易。」
訾槿好奇地打量著獨孤箬溪,看來看去卻越是感覺,他與燼陽公子有七分相像。
風馳電掣間,燼陽公子突然睜開眸子,一個閃身脫離訾槿的攻擊範圍。他伸出手將訾槿的手中匕首奪去,輕輕地拋出:「還於你!」燼陽冷洌的聲音讓空氣寒了三分。
獨孤皇後端庄容顏上露出不忍之色,她悄悄地低下頭,看著早已酣睡在自己身旁的女童,閉上雙眸良久,再次睜開眼眸后,已是恢復了往昔的從容。她緩緩地拿起桌上的錦盒:「獨孤箬溪接旨。」聲音中已覺察不出半分感情。
西樂嘴角上揚,柔媚地說道:「小啞巴!做得好,你若是親手殺了他,我便不與你計較你剛才的所為。」
獨孤郗徽握住手中的茶盞,似是不經意地說道:「你……是訾吟風的女兒。」標準的肯定句。
樓爍的劍指向手無寸鐵的西樂:「公子三思,樓某見公子與此妖女並非一路,怎會如此地糊塗。此妖女心地歹毒若是不除,將來定會為害四方。公子為此妖女與我納明樓交惡,值得否?」
進入花園,入眼的是一個大大的荷塘。細長的走廊鋪滿了鵝卵石,極品漢白玉砌成的扶手上雕刻的是各種各樣盛開的荷花,栩栩如生,美崙美奐。春末的荷塘內雖未見荷花,但也已青綠一片生機勃勃,遠處純白色的亭子,彷彿開在荷塘中最大的一朵白荷花。
訾槿急忙跑進房內,燼陽公子雙目緊閉面色蒼白衣衫不整地躺在綉床之上。
訾槿大驚之下,急忙追上宮人的腳步:「這是何處?」
空隙之間,西樂撿回了那鞭子,用盡內力朝訾槿的範圍挪去。樓爍似是看出了他二人的意圖,隨即加入了打鬥。四比二,西樂又身受重傷,錦御一人既要顧忌西樂的安危,有要防備他人殺招,也已掛上了彩。
西樂反應雖是比訾槿快上一拍,想要阻止那人喂葯也是為時已晚。她絕色的面容從驚轉怒,霎時啟手一鞭,抽向床邊正欲給燼陽解穴的人,轉臉怒視訾槿:「你給了他們解藥?」
樓爍早已看出燼陽公子沖開穴道,本想放訾槿一馬,卻不知自己的幾句忠言,與那篤定的態度卻激得訾槿真真地對燼陽公子下了手。
訾槿懊惱地站在花叢中,恨不得能咬死自己,抬眸間,隱約看見有人坐在花亭中間,好奇之下朝那邊走去。
「你們還是停手的好。」眾人身後,傳來訾槿異常清冷的聲音。
燼陽公子聽到此話,猛地睜開眸子屈辱地望向西樂,眸中顯露決絕之色,一屢鮮血從口中溢出。
只見樓爍飛身踏過劍鋒一轉,直逼西樂臉頰。訾槿驚得往後退了兩步,不小心地坐到綉床邊上。
訾槿見樓爍篤定的笑容,知他並無放過西樂之意,當即狠下心來,猛地抬起手朝燼陽公子的身上刺去。
西樂慢慢地退到死角,美目之中露出不甘之色。她攪動手中的鞭子試圖殺出死角,但四人殺意已決,怎會給她機會突圍。四人齊攻而去,西樂已是躲避艱難,手中的鞭子已是被樓爍卸去。
訾槿捂著胸口愣愣地看向獨孤郗徽,心中微微吃驚,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最佳的答案。此人與西樂的脾性有點相似,喜怒無常且自負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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