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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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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比翼連枝當日願(七)

第065章 比翼連枝當日願(七)

「樂兒,莫任性。槿兒……很喜歡月國太子,你該為她高興才是。」司寇郇翔輕聲叱責道。
獨孤郗徽舉杯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回主上主子……有一事……錦御不知當講不當講。」錦御磕磕巴巴地說道。
錦御一進門便感覺那不同尋常的低氣壓,他努力地壓抑著心底的惶惶不安,垂首站在安樂王與司寇郇翔五步開外的地方。
錦御看了看安樂王又看了看司寇郇翔,艱難地開口道:「昨日一早月國太子在本地置辦了大批聘禮……中午時托本地的媒人送去了玉家,玉老夫人欣喜不已,當場把姑娘許了月國太子,並定下了婚期……聽說許婚之時……聽說……聽說那時姑娘也在場,卻未有半點怨懟之色……獨孤國君得知后一早便已趕去了玉家……我們……」
「進來回話。」安樂王壓抑著怒氣,冷聲道。
「朕不去,王爺也不能去。」清清冷冷的聲音,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司寇郇翔緩緩地轉過頭來:「王爺這是要送朕回宮嗎?」
安樂王緩緩地坐了回去,但那臉色依然說不出的陰沉:「我吩咐的事,可都辦好了?」
此後,眾人一句客套話一句客套話地說。
隔著面紗安樂王依然能察覺到司寇郇翔逼人的視線:「本以為哥不願意同樂兒一起前往玉家,是在挂念宮中的落娘娘歸心似箭,難道樂兒會錯意了嗎?」
訾槿心中氣憤難耐了,終是瞅到了眾人不察的機會,一把抓住了寶羡的前襟m.hetubook•com.com,冷聲道:「說!怎麼回事?」
「哥若是憂心落娘娘,便儘早趕回去吧。這裏的事情樂兒一個人便可處理。」安樂王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不甚經心地說道。
「何事?你和老太婆串通好了,故意讓我在那園子泡了近三日的葯浴,趁我不在,擅自許婚並定下婚期!」訾槿咬著牙說道。
司寇郇翔依然看著原來的方向,不動也不語。
「這次,由不得你。」司寇郇翔似乎是不願再退半步。
「沒有為什麼。」司寇郇翔慢慢地轉過臉去,看向窗外。
司寇郇翔理了理安樂王有點凌亂的長發,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點點地安撫著他的慌亂:「樂兒,莫慌。樂兒心裏想什麼,哥知道,只是晚了……已經晚了……你知道嗎?」
「你!」安樂王猛然起身怒聲道,「你不去,憑什麼我也不能去?!」
「講!」安樂王瞪著司寇郇翔的後背,咬著牙道。
君凜目送訾槿的離去,嘴角沁著暖暖的笑容,回首與對面三人說道:「槿兒一向如此,望三位莫要見怪才是。」
「啟稟主子,玉家的馬車已停在門外,說是來接主上與主子的。」錦御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哥!我不要送她出嫁!我不要送她出嫁!我……」
君凜鳳眸中滿是喜悅,看向訾槿,挪了挪身子,附在訾槿耳邊柔聲道:「槿兒不想嫁給我嗎?那日你在溫泉邊上說的話,便不作數了嗎?」
司寇郇翔緩緩地起和*圖*書身,迎窗而立:「你與我即刻啟程,回去。」語氣中已經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錦御垂眸瞟了司寇郇翔一眼,低聲道:「都已辦妥……但是……」
一直對窗而站的司寇郇翔身形晃了又晃,扶住身旁的桌子方才站穩。
眾人均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哥!這個時候你還要走嗎?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看著她怎麼嫁!」安樂王瘋一般地吼道。
獨孤郗徽不動聲色地喝著手中的酒,那淡定的模樣似是未聽到君凜的話一般,只是藏在桌下緊握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司寇郇翔一身白衣,銀髮和臉被斗笠上的長長的白紗遮蓋個嚴實。他默然地轉過臉去,不知神思何處。
君凜抬手輕撫著訾槿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附在她耳邊繼續說道:「莫要胡鬧了,他們可都看著呢,難不成你要他們看笑話不成嗎?乖點……」
司寇郇樂瞬時青了臉,想反駁一下,卻發現找不到任何立場和話反駁君凜的話。
安樂王狂亂的眸子一點點地被安撫下來,他默然地看向窗外,漸漸地那絕色的臉上又恢復了一派從容:「錦御,即刻啟程藏玉山莊。」
安樂王冷笑一聲,上前數步:「如今你有了家室,已失去了原本的資格,便要阻擋我的前路嗎?我與你兄弟二十多年,你便如此決絕?!」
安樂王猛然起身:「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去!」
「你!……卑鄙!」訾槿努力地壓抑著滿腔的怒氣。
「來時m.hetubook.com.com樂兒便說讓哥留在宮中,落娘娘如今已身懷六甲,哥不放心也是應當的,樂兒這便讓樓爍備下馬車,以便哥可以隨時回宮。」安樂王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
「玉老夫人說哪裡的話,自是我等眾人叨擾了老夫人。」司寇郇樂嘴角含笑地回道。
安樂王臉色陰沉無比,猛然回頭:「笑話!此生我同她一起走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是同路人?!哥妒嫉了是嗎?」
解天園,是藏玉山莊最大的一個花園。此園呈橢圓型,在正中有個淚型的荷花塘最為惹眼。塘岸上有個不大不小的露天小場,正是此次宴會的中心。
「她敢!……她怎麼敢!……好大的膽子……錦御備馬!」安樂王已是氣到了極點。
「樂兒,莫胡鬧。」司寇郇翔轉過身來,看了看已氣得滿面通紅的安樂王:「錦御,你且去備馬車吧。」
「哥你真甘心了嗎?你怎會那麼想,她若是喜歡那太子,早些年有的是機會,不行……我要去問她,親口問問她是不是要嫁給那太子。」安樂王眸中滿是狂亂,抓住司寇郇翔的手腕猛烈地搖晃著。
「幾日後便是我家槿兒與月國太子殿下的婚禮,眾人若是不嫌棄就在我玉家多待上幾日,待到觀禮之後再離去吧。」此話雖說得平淡,但是玉夫人臉上那種出自真心的欣慰,卻如布滿毒刺的荊棘一般,狠狠地扎著對面三人的心。
錦御看了司寇郇翔一眼,司寇郇翔輕輕揚手,錦御會意退下。
「婚m.hetubook.com.com期就定在了本月十八,月國太子不想委曲姑娘,似是要先在玉家操辦,然後回到月國再大辦一次……算算婚期距今日不過幾日而已……主子是否……」錦御硬著頭皮,才把話說完。
被遮去面容的司寇郇翔見二人均是不說話,便舉起手中的杯子,淡然道:「無妨。」
「寶羡這幾日一直與主子在一起,對此事自是不知。」寶羡斂下眼眸說道。
「主子……此事已無半點轉圜餘地……不如聽主上的……咱們即刻回宮,也省得看見……」
訾槿深吸一口氣,再次一把拽過寶羡:「告訴他們,我身體不適,不能久待!」
司寇郇翔的手死死地捏著桌腳,不回頭也不爭辯。
玉夫人嘴角的笑容加深,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那分明就是聽到了訾槿三人的對話,她緩緩地側過臉來,滿眸慈愛地看向訾槿:「槿兒身體尚未大好,若不舒服,便先回房吧。」
「放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安樂王一巴掌甩在錦御的臉上,狠聲道。
安樂王臉色陰沉地看著對面頭戴斗笠的司寇郇翔:「哥不去嗎?」
安樂王放下手中的茶盞,斂眸道:「哥怎能曲解我的好意呢?落娘娘肚裏的是哥的第一個孩兒,哥重視也是應當的。」
一連數日的大雪,山中鎮的天氣並未放晴,雖已是中午,天空卻依然陰沉沉的,似乎在醞釀著更大的風雪。
「我絕……」
安樂王本已不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狹長的桃花眼危險地眯成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條縫:「她居然敢許婚!」
「吩咐下去,即刻回宮。」司寇郇翔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訾槿瞟了玉夫人一眼,再未看別人一眼,起身朝園門走去。
司寇郇翔垂首嘆息了一聲,走到安樂王身前,整理著他稍有凌亂的衣襟:「都那麼大了,怎麼還和孩子一樣?……哥不讓你走了……哥同你一起……送槿兒出嫁。」
「朕若是不回去呢?」面紗下,司寇郇翔的聲音異常的清冷。
玉家的露天宴會此次並未設主座,只是左右相對地設了兩個桌案。訾槿、君凜和玉夫人坐在一邊各自一桌,其對面有獨孤郗徽,司寇兄弟,他三人也是各自一桌。
玉夫人端正地舉起手中的酒杯笑道:「三位貴賓不嫌我玉家小門小戶屈居於此,真是我玉家天大的榮幸。」
「我不會跟你走!更不會回宮的!若要相逼,我就當從沒有過你這個哥哥!」安樂王憤然轉身,冷聲道。
寶羡為了遮掩訾槿的手,連忙俯下身去:「主子何事?」
司寇郇翔一點點地轉過臉去,默默地注視著安樂王的背影,良久,輕嘆了一聲,柔聲道:「樂兒怎還是不明白呢?……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已失去了作出任何選擇的資格……當初來時你是如何答應我的?我們說好……只是來此看看,不參与任何的事,但是此時你的所作所為完全不是看看那麼簡單……她如今一切安好,又是玉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心裏該清楚地知道……我們與她已不是同路人了,又何必強求?隨哥回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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