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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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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恍然一夢憶前塵(三)

第069章 恍然一夢憶前塵(三)

司寇郇翔猛然抬眸,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讓人捕捉不住:「臣下只怕自己污了陛下的眼。」
看著司寇郇翔一步步地後退,不知為何訾槿的胸口悶得厲害:「哥哥便這般地不願見我嗎?」
司寇郇樂狹長的眼微微眯縫著:「哥現在可有醒來?」
耀辰532年延載十六年仲夏
青色的小身影快步跑了進來,一把抱住訾槿的脖頸:「嚇死我了……你一直不醒,哥的樣子好嚇人,他不准我來看你……你一直躺著怎麼叫也不醒……我好害怕……」
帝后努力地壓抑住心中的心疼與不忍,閉上雙眸,迅速地抽開自己的衣袖:「自他入宮,你為他爭政權、奪官位,如今是不是想將兵權交與他手?你見我執意不給,便先將你視為親弟的獨孤郗徽先行送走,好不擇手段全心對付我?……若非為了那兵權……你也絕不會踏進未央宮半步……是嗎?」
司寇郇樂猛地推倒了身邊的角桌,訾槿因徹夜未眠和宿醉,精神並不好,一個不妨被那角桌生生地砸在腳上。
「臣下不敢。」司寇郇翔後退了兩步。
訾槿微微一頓,隨即將他抱起身來,隨便找了一個完好的椅子坐了下來,輕撫著他的後背:「樂兒莫哭了,再哭便岔氣了,都是朕不好,冷落了哥哥和樂兒。」
過了好一會,哭泣聲漸漸地弱了下來,司寇郇樂緩緩地抬起淚眼:「我……我是不是壞了?……是不是要和公公們一樣?」
「當然了。」獨孤郗徽驕傲地說道。
司寇郇樂愣愣地看著訾槿認真的模樣:「真的?」
司寇郇樂回眸看到來人,瞬時紅了眼眶,大聲叫道:「你走!你走!回你的霞央宮!」
宮燈下坐著一個半大的小人兒,巴掌大的臉蛋,賽雪的肌膚,兩腮泛紅,一雙圓圓的眸子因惱怒而通紅一片,櫻桃般的小嘴微撅著。若不是頭上男士的髮髻,絕對會以為眼前的是個女娃。
「樂兒莫慌莫怕……朕絕不會丟下你和哥哥的。」今日的訾槿耐性出奇的好,柔聲安撫著司寇郇樂。
「胡說!」訾槿一聲冷喝,司寇郇樂嚇得猛一哆嗦,訾槿連忙安撫,「樂兒莫要亂想,樂兒的病早已治愈,此事……有早有晚,因體質而異,樂兒怎能有此荒謬的想法?」
女帝對帝后此行為一味任由,更助長了帝后之氣焰,一時間耀辰國三分之一政權落入司寇氏族之手。群臣為防止司寇氏族將其吞噬開始拉幫結派,一時間,朝廷一派烏煙瘴氣。
「哥!你在幹嗎!」司寇郇樂快步蹦下小床榻,擋在了訾槿與帝后的之間,以保護者姿態與帝后對峙,「我不許你動她!」
耀辰532年延載十六年仲夏
訾槿臉上滿是苦笑,坐在原地愣了一會。良久,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她扶著暈眩無比的頭,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朝裡間走去。搖頭甩開眸中的重影,一陣鋪天蓋地的暈眩后,訾槿重重地摔在床榻前。
房內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司寇郇樂雙眸一片獃滯,如木偶般機械地一步步地走出了霞央宮的大門。
司寇郇翔進門時,便看到這樣的畫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著明黃的早朝正裝的女子,正一連溫柔地拍著熟睡的孩子。
剛進未央宮的宮門,便聽到瓷器碎裂和孩童的叫罵聲,滿地的狼藉。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唯那青衣小人奮力地摔打著東西。
訾槿輕拍著懷中的小人兒:「樂兒莫怕,朕說過會護著樂兒,護樂兒一生……有朕在樂兒便不必怕。」
為此,眾臣惶惶不安,冒死上鑒女帝,不想女帝卻對此事不管不問,一味任由。
不知過了多久,待訾槿再醒來時,已躺在床榻上。
「呵呵……公子可是明白了。」福來公公一拍大腿,大聲笑道。
「嗯……昨夜娘子送徽兒禮物了,公公看。」獨孤郗徽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連忙拉下上衣,將昨夜才紋上的桃花炫耀出來。
訾槿後退兩步:「你都知道了?」
「好好好!太好了!陛下如此重視公子,可見公子重回鳳儀宮的日子也不遠了。」福來公公笑了一會再次問道,「昨夜上花之後,陛下可有對公子做什麼?」
司寇郇樂抬首盯著訾槿,紅腫的眼眸滿是狠毒與陰霾:「你若敢食言,我——司寇郇樂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話剛落音,司寇郇樂狠狠地咬住了訾槿的肩膀,直至口中滿是鐵鏽味,司寇郇樂才鬆開了嘴。
「哼!」司寇郇樂猛地起身,一把掃落桌上的瓷器,「陛下可是早朝去了?!」
聽到此話,司寇郇樂本已慌亂不已的心瞬時安定了下來,一宿未眠和一早的折騰,早已筋疲力盡。此時靠在溫軟的懷中,睏意一陣陣地襲來,他安心地閉上雙眸。
兩名宮女匆匆走近,欲扶起訾槿,卻被訾槿一把甩開:「滾出去!誰也不許進來!」
剛下早朝,君贏出現在訾槿的面前。
黑衣人額頭上已有薄汗:「嗯,想來這會已開始早朝了。」
訾槿連忙上前兩步拽住了司寇郇翔的手:「哥哥可是在生槿兒的氣?」
訾槿微微一愣:「不是都治好了嗎?」
一陣陣的眩暈,讓訾槿無法思考。她扶住頭好半晌,才抬起眼眸,入眼的便是司寇郇樂那雙哭紅的眼眸:「樂兒莫哭了,你若真不喜歡徽兒,過些日子朕便把他送回家去可好?」
許是因為宿醉和一宿未眠,訾槿腦中亂成一團,怎麼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如此陌生的司寇郇翔,她忍住陣陣的頭疼和腳下的刺痛:「今日哥哥未去早朝,槿兒甚是擔憂,一下朝便來了……」
一直坐在床邊的帝后,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逝。見訾槿醒來他猛然站起身來,將一塊黃金鑲玉的牌子丟到床上:「這是西北十萬精兵的兵符,雖不是全部,但也足夠護你權勢與性命……莫讓他再哄了去。」話畢后,轉身快步離去。
訾槿猛然一愣,不顧腳上的疼痛連忙起身,拽住帝后的衣袖:「哥哥莫要亂想,我對徽兒本是姐弟之情,如今他大了,自是該出宮了,和哥哥無半分的關係。」
「陛下莫要亂叫,臣下不敢當,陛下有事直說便是。」司寇郇翔微微垂眸道。
君贏垂下頭去道:「帝後殿下一直在和-圖-書未央湖邊獨酌,此時並未回宮……是司寇小世子得知你昨夜宿在霞央宮,一怒之下跑去了霞央宮卻聽到了獨孤小公子與福來公公的對話……如今在未央宮大發雷霆。殿下對此不管不問……陛下是否過去看看?」
黑衣人猶豫了片刻:「因獨孤公子熟睡故而陛下不得已……那時在屬下看來陛下已是有點醉了,怕是到了霞央宮乏了,直接歇下了……」
懷中的人,身上有著少年的特有的香甜,安定著訾槿的心。她臉上露出少有的安逸之色,輕撫著司寇郇樂顫動不休的後背:「樂兒莫怕,朕只是多睡了一會。」
「公子莫要著急,待奴才細細給你說來。有了這些東西便能說明公子長大成人,有了誕育的能力。這些白白的便是公子的子孫。」福來公公嘴角的喜色怎麼掩也掩不住。
司寇郇翔的手輕一用力,訾槿的手瞬時被彈開,司寇郇翔趁機閃到了一邊。本來因為腳痛全身都依附在司寇郇翔身上的訾槿不及防備,猛地朝前倒去。訾槿想扶住身旁的椅子,卻一陣頭暈目眩,生生地摔倒在地,額頭重重地撞在椅角上。
「那我……我該如何?……」
「怪夢?……沒……娘子上完花后舔食了血跡……我就就……身上麻麻的……我夢見娘子……她抱住我……然後就……」話未說完,獨孤郗徽迷茫的眸子漸漸地清明起來,臉上的羞澀卻更重了。
司寇郇翔身子猛地一頓:「陛下若是無事,恕臣下不遠送了。」
看著伏在自己懷中哭泣的訾槿,帝後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感到帝后的妥協,訾槿緩緩地抬起頭來,漆黑的鳳眸中滿滿的委曲和膽怯。她的唇怯怯地靠了過去,毫無防備之下,卻猛然被人推開。一陣天旋地轉,訾槿再也支持不住,軟軟地朝地上倒去。
一個黑衣人單膝跪于小人面前:「……昨夜陛下遣人請帝後殿下御花園小飲,殿下身體不適未至,後來獨孤側……呃……獨孤公子恰好……被獨酌的陛下看見,讓其留下作陪……沒多久……獨孤公子在陛下懷中睡去,陛下親自將其送回了霞央宮,此時方才離去。」
「哼!恰好看見?親自送回?……她抱他回去的?……她在霞央宮過夜了?」司寇郇樂冷著臉問道。
「嗯,真的。」訾槿連忙點頭。
訾槿想了一會道:「可這事……朕去怕是不合適吧。哥哥呢?哥哥那麼寶貝那小魔星怎會不管?」
「誤會?我們大婚之前你先行送走了最重要的人,不是嗎?」帝后雙眸猩紅,似是要發泄心中所有的怨氣。
未央宮閉門十日,司寇帝后從新上朝之後,毅然作出破釜沉舟的準備,暴露了司寇家一貫隱藏的野心,開始大力攬權。
「公公我……」獨孤郗徽看了看身上,又看了看福來公公,淚水在眼圈裡打轉。
自此事中,眾臣已看出女帝與司寇帝后已無半分結髮之情。司寇宰相重病、司寇帝后的失寵,種種跡象已經說明司寇氏族大勢已去,不能依託。不少大臣亦然倒戈,還有部分仍然觀望,只一小部分人仍忠於司寇氏族。
獨孤郗hetubook.com.com徽想了一會說道:「娘子……娘子抱著我……一直搖啊搖拍啊拍……我就睡著了。」
訾槿站在大殿門口,微微皺眉,撫了撫彷彿裂開的頭,壓下那絲怒意,耐著心輕聲道:「樂兒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陛下大可不必在臣下身上浪費心力,臣下多喝了兩杯,一時忘記了。」司寇郇翔不卑不亢地說道。
女帝一十九歲帝后二十四歲訾吟風一十七歲獨孤郗徽一十一歲司寇郇樂一十一歲
司寇郇樂緩緩地放開訾槿,那雙哭得腫脹的眼眸努力地睜開,臉上再無半點往日的囂張與戾氣,滿是委曲無措和一絲絲懼怕:「你別不要哥,也別不要我,我我……我……我知道我不如……可是就算我壞了……醫不好了……你也不許丟了我們……你們這樣……我會怕……會怕……」
司寇郇翔頓了一下腳步,緩緩地走了進來:「不知陛下,為何駕臨我小小的未央宮?」好大的酒氣和怨氣。
福來公公走近了兩步,輕聲哄道:「公子昨夜是否一直和陛下一起?」
仲夏的夜裡總是很短暫,天剛蒙蒙亮,未央宮西側的廂房的宮燈亮了一夜。一道黑影滑過,直直地落在房門前,閃身進了廂房。
訾槿撫了撫頭,走進大殿,柔聲哄道:「是誰惹朕家的樂兒?」
延載女帝大病一場,其間得麟德貴君悉心照料,龍顏大悅,不日後大愈,將西北兵符賜予麟德貴君,自此後奠定了訾氏一族在朝中無人撼動的地位。
福來公公上前數步,待看清楚獨孤郗徽身上的東西時候,傻笑了兩聲:「呵……公子莫哭莫哭,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待奴才稟告了敬事房的公公,陛下得知后定會給公子名分的。」
帝后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生生地停住:吃了太多暗虧,如今不能再讓自己心軟半分,否則她的身邊……便再也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不想宛如天神的司寇郇翔也能吐出這般話語,訾槿微微愣神,緩緩抬眸,心神一震:只才一個多月不見,這人便瘦成了這般模樣?臉上似乎是因為醉酒而有些血色,因過於的瘦弱那雙墨玉色的眼眸顯得過於的大,本該是淡粉色才唇卻呈現著病態的蒼白:「哥哥……你……」
訾槿愣了一下,猛然起身上前兩步:「我我……朕只是來看看而已。」
帝后一把拽住司寇郇樂,硬起心腸將其拖至殿外,一口氣走了好遠才停了下來:「樂兒,若我們……再對她心軟……只怕這耀辰的天下……和她的身邊……便再也沒有咱們司寇姓人的立足之地……那人野心勃勃……我若真的失勢……這世間便再無人能護她!」這聲音有幾分無奈、幾分悲涼、幾分末路,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司寇郇樂聽。
本僵直著身子哭泣的司寇郇樂,聽到這般的軟話,猛地摟住訾槿脖頸大聲地哭了出來。
訾槿想起身時,發現自己剛剛停了那拍著小人的手,小人便眉頭緊皺喉嚨間發出類似哭泣的聲音。訾槿苦笑了一下,忍住劇烈的頭疼,認命地坐了下來,輕拍著小人。
「陛下看完了嗎?」m.hetubook.com•com司寇郇翔垂首而立,一身的酒氣,清冷的聲音在空寂的大殿上顯得異常的蕭瑟。
遠處的司寇郇樂快步上前,卻未趕及,眼睜睜的看著訾槿生生地摔在地上,他猛然回頭怒視著司寇郇翔:「哥!你……」
伴著這聲尖叫,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公子怎麼了!」
訾槿猛然上前兩步,死死地摟住帝后的腰:「哥哥……哥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槿兒會難受,我不送徽兒了,我不要兵權了,我不和你生氣了,我再不敢了,你莫這樣,你這樣槿兒會怕……槿兒錯了……槿兒錯了。」
訾槿捂住額頭,抬眸看著無動於衷的司寇郇翔,胸口憋悶得更加厲害。
訾槿皺了皺眉頭,猛地上前兩步,伸手抱住司寇郇翔的腰:「哥哥,槿兒頭疼……」
此時大批政權已握于麟德貴君之手,帝后一改往日的溫潤仁德,將司寇氏族的鐵血手腕發揮到極致。麟德貴君雖得女帝寵愛,可畢竟從政經驗與手段皆不能與帝后相比,一時間,帝后遙佔上風,毫不留情地斬殺多位倒戈于訾氏與觀望的大臣。
「哥哥誤會了……」訾槿忍住眩暈連忙說道。
「呵……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時至今日我……才知道你沒有心……沒有心……為何獨獨對我這般的冷酷絕情!你的心呢?你的心呢?……這一個多月來你可曾有想起我?……可曾有想起我半分?……啊……」帝后白皙無暇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之極的笑容,那低沉的質問,讓人聞知淚流。
君贏心中微微一嘆,想了一會道:「昨夜君贏去請殿下,殿下並未應充,過後一直在未央湖獨酌直至此時,該是以為小世子單純地鬧性子……陛下若想拿回兵權,何不趁此機會去未央宮看看司寇小世子,然後給殿下說上幾句貼心話。」
帝後下意識的想去扶,卻生生地讓自己站在原地。他的雙肩止不住地顫動,扶住身後的桌子方才站穩,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滿眸的心疼:「讓她走。」
司寇郇樂看到那厚重的角桌砸在訾槿的腳上,心也跟著一揪,看著她似乎很疼還裝作沒事的樣子,頓時更加地生氣:「誰讓你來!你娶了那貴君建了那太平軒?!還來這作甚!?你不是不喜歡我和哥了嗎?!」越說越委曲,眼淚怎麼也忍不住,哭得好不傷心。
猛烈的劇痛讓訾槿的精神一下緊繃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忍著了疼痛抽出腳來:「樂兒這下解氣了?」
「聽到什麼,如此大驚小怪的。」訾槿臉色蒼白痛苦地皺皺眉頭,不經意地問道。
福來公公細細地看了看那桃花,臉上的喜色更甚:「這是守宮砂啊,陛下親手給公子上的嗎?」
「怕是沒好,按照他們年紀本早該……司寇小世子比獨孤小公子還要大上七個月,按道理也……可是一直未見動靜……司寇小世子一向機敏過人,想來受傷時便知道此傷會危及什麼,如今聽到這……怕是真的害怕了。」君贏垂下頭,有點磕巴地說道。
「罷了,這個小魔星打不得罵不得,朕不願違著心意去哄他,隨他鬧去吧。」一www.hetubook.com.com夜的宿醉讓訾槿頭疼無比,自是沒有心力去管這些,此時只想回去鳳儀宮休息。
司寇郇樂突然被人扯到了一邊,帝后滿心的凄涼不甘與失望,那雙本該溫潤的雙眸中滿是怒意:「你如此處心積慮,怕什麼?怕我嗎?怕我會對獨孤郗徽不利嗎?」聲音中無一絲一毫的感情,冰冷一片。
兩名宮女唯唯諾諾地離去,順手帶上宮門。
「嘶……」咬住下唇才忍住尖叫,訾槿眯著鳳眸與司寇郇樂對視著……
「哥哥並未早朝,所為何事?」訾槿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可是病了?」
司寇郇樂怒視著自己的哥哥良久,眼眶再次紅了起來。他猛然轉身拽住訾槿,怒聲叫道:「為什麼好長時間都不來看哥?!為什麼要娶訾吟風?!為什麼要在獨孤郗徽那過夜?!你說啊!你解釋給哥聽!好讓哥原諒你!你不知道哥一直在等你!一直等你!你卻怎麼也不來!怎麼也不來!你說啊!你說給哥聽啊!」司寇郇樂渾身顫抖得厲害,歇斯底里地叫喊著。
一聲古怪的呻|吟自房內傳出,熟睡中的獨孤郗徽猛然坐起身來,臉色緋紅喘息粗重。他愣了一會,怯怯地拉開身上的薄被和褻褲:「啊!」
司寇郇樂拉了拉身上的衣袍:「莫驚動了哥。」話畢后,快步走出了西廂。
「陛下……司寇小世子是聽到了……」君贏看著訾槿欲言又止。
獨孤郗徽疑惑地看向福來公公:「可是我……可是這……」
「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它自己就……髒了衣褲。」獨孤郗徽面有難色地說道。
「屬下來時,殿下仍在未央湖……獨酌。」
待到司寇郇樂睡熟,訾槿抱著他起身,感到那隻受傷的腳上陣陣地疼痛,努力地挪了幾步才將小人放到小床榻上。外面的宮女太監立即起身開始收拾這滿室的狼藉。
「是嗎?」福來公公想了一會又說道,「那公子可有做什麼怪夢?」
訾槿愣在原處不知該如何應答。從未被帝後用這般的冷淡和疏遠態度對待過,訾槿一時間竟微微有點害怕和恐慌,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想靠近卻又不敢:「哥哥……」
訾槿心中一動,嘴角微微上翹:「擺駕未央宮。」
司寇郇樂緊緊地抓住訾槿的衣袍,將頭埋在她的胸口:「我怕……我好怕……我不想那樣……我我……」
「公子莫要緊張……以後……」
正值仲夏,地熱蒸騰,樹木生長得異樣繁茂,以往蕭瑟的霞央宮聚集了各地的希木樹種,充盈著生機勃勃的綠色。單看這四周的奇樹異木,便可看出此時霞央宮中的人,聖寵正隆。
見司寇郇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訾槿心中的怒意也淡了不少。她上前兩步蹲下身去,攬住司寇郇樂:「朕讓樂兒委曲了是不?別哭別哭……是朕不好是朕不好,冷落了樂兒。」
「聽到獨孤小公子夢中失精,而後失魂落魄地回了未央宮。」君贏頭一低,緊咬牙關說道。
訾槿怔怔地看著帝后遠去的背影,靜靜地撿起兵符,心底閃過莫名的失落與刺痛。明明就是為了兵符而來,雖不是全部兵權,但如今也算得手,為何心中如此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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