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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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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花開花落總有時(三)

第093章 花開花落總有時(三)

「不不……我不回去,我們一起,我們一起回去!」訾槿狂亂地抓住司寇郇翔的手腕,死死地攥著。
訾槿微微蹙眉,心中隱隱不安,不自覺地上前兩步:「然後呢?」
魚落……魚落……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你想要什麼?我的人,我的命……可為何?……為何你卻要他?為何要讓我拿他來還你?為何你要他?要我怎麼還?怎麼還?怎麼還給你?他,他等了兩世……苦苦地等了兩世,毫無怨言地等了兩世……你為何卻是要他?為何卻是要他?
「是我。我便是那鄭小娘子的大女兒,而你便是那鄭小娘子用性命換回來的嬰孩。」魚落沉聲說道。
訾槿後退了兩步,一臉防備地看著魚落,魚落不卑不亢地接受著訾槿的打量。良久,訾槿方才收回了目光:「不愧為最了解我的人,連我從哪裡進來都算得那麼精準。」
司寇郇翔緩緩地斂下了眼眸,羽扇般的睫毛將眸中的情緒遮蓋,動也未動。
「如此密事,又怎會讓你知道?」訾槿冷聲問道。

看著訾槿動情的模樣,司寇郇翔眸中的顧忌逐漸地淡去,墨玉般的眸子沾染上了情慾。他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他單手扣住訾槿的後頸,另一隻手靈巧地解去了訾槿身上的束縛,沿著她那滑膩細緻的肌膚遊走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別走……」
訾槿堪堪抬眸,滿眸的迷離倉惶:「我……」
行宮前有個龐大的近三十多米的石台,近千名的官兵已將高台團團護住,外圍的百姓已將行宮附近的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眼眶微微地熱的,訾槿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地朝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活生生地!
不知過了多久,訾槿癱軟在司寇郇翔的懷中。連日的奔波擔憂,又加上這一次又一次的歡愛,使她香汗淋漓,渾身乏力,累得連眼皮也懶得動一動。
——「聚魂玉能讓人看見隱魂。」
「你……不願和我走嗎?」訾槿緩緩地抬起眼眸,輕聲問道。
——「姐姐,槿兒已經等你很久了你可知道?」
活生生地!!!
為什麼?!
司寇郇翔輕吻著訾槿緊皺的雙眉:「莫怕,我不走,你的身子要清理……」
魚落單手拽住了訾槿的衣角,將懷中安睡的孩子置到訾槿眼前:「主子看看這個孩子,看看這個孩子。他雖不是魚落親生,可走了到這一步,若他還不認的話,這孩子和魚落便再沒有明日,主子你可忍心?你忍心嗎?魚落的前生已毀了,你還忍心毀了魚落的以後嗎?主子你真的忍心嗎?」
排山倒海的內疚與罪惡將訾槿壓得再無半分喘息的能力,她的手死死地按住胸口,艱難地喘息著。
這句話如同魔咒般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訾槿的腦海中一遍遍地重複著。訾槿食指用力按住一側的太陽穴,指甲直直地刺破了肌膚,可這聲音卻絲毫沒有停頓下來,反而愈演愈烈。一道細細的血線自太陽穴流下,順著鬢邊一直滑落到下巴。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何要毀了這樣平淡的一家人?為何要奪人性命?為何要扼殺了那嬰孩?為何要毀了她的半生?為何要為了我做這一切?!為何要讓我欠下這滔天的恩情?!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訾槿滿眸滿眸的倉惶與狼狽,她猛地掙開了魚落的手,腳尖一點,縱身朝遠處飛去。
「你!?……你是……」
小白……不,司寇郇翔你為何要騙我?為何要騙我?我說了,是誰都不重要了,我要你……就是要你啊……可你,為何還要騙我呢?
訾槿瞳孔一點點地放大,她的手死死地、死死地抓住司寇郇翔的手:「小白小白……不,不是小白也沒關係,司寇郇翔也沒關係,都沒有關係了,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誰,我對你、對你都是……都是喜歡的,你隨我走!快隨我走!」
見訾槿走遠,那身著藍衣的書生緩緩執起手中的清酒,一口飲下,再無半分方才的怯懦之色。
——魚落的前生已毀了,你還忍心毀了魚落的以後嗎?主子你真的忍心嗎?
司寇郇翔伸手將訾槿拉入懷中,緊緊地擁在懷中,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心,柔聲哄道:「莫胡說了,你先回去……」
訾槿圍著行宮轉悠了兩個來回,終於在東北角找到了一個缺口,三下兩下地躍了進去。訾槿謹慎地靠在牆角站良久,才敢小心地朝外走去。漆黑一片的院子,滿地的落葉,隱隱中地散發著淡淡的腐味,想來這殿該是廢棄了良久了。
抬眸間眸光擦過一襲白衣,訾槿忘記了呼吸,怔愣地望著坐在月光下那仿如絕世美玉般的人。
見訾槿遠去,魚落一點點地拭去滿面的淚痕,遙遙地看著訾槿消失的地方,眸中的惆悵凄然緩緩隱去。
訾槿木然地站在街角,望著高台上的兩人,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那高台上二人便是這世間難得的美人,般配得刺眼。
魚落垂著眼眸,伸手撫了撫懷中的孩子:「十九年前的一個秋日,江寧一戶鄭姓小貨郎像往日一樣挑著貨擔早早地出了門,卻徹夜未歸。身懷有孕的鄭小娘子整整找了三日,才在村外的荷塘里找到了鄭貨郎泡得發腫的身體,抱著那腥臭的屍身鄭小娘子哭到昏死。鄭貨郎和鄭小娘子是前些年才搬到村裡的和*圖*書外來戶,鄭貨郎又死得那麼蹊蹺,村裡的人自是不願沾染這晦氣,並沒有人同情這年紀輕輕便已喪夫又家徒四壁的鄭小娘子。恰巧在此時,一個端莊貴氣的婦人路過此地,令人將那鄭小娘子救起。那婦人空有諾大的家業卻無兒無女,對清秀的鄭小娘子甚是喜歡,不但幫那鄭小娘子料理了鄭貨郎的後事,還認了鄭小娘子為義女。那以後鄭小娘子便帶上了五歲的女兒,跟隨那婦人離開了江寧。」
月光下司寇郇翔如美玉般的臉上滿是心疼,溫潤的眸中滿是自責,終是讓訾槿哭出聲來。司寇郇翔感覺自己的心悶疼悶疼,他細細地吻著被自己牢牢擁在懷中的人的眉心、額頭、眼、臉頰、唇、吻干她臉上,眼中的淚:「若要我……便給你……莫哭了……莫哭了……」
「不!別讓我一個!別讓我一個人!不還!不還!死也不用你還她!」訾槿死死地摟住了司寇郇翔的腰肢,不由分說,滾燙的唇已壓住那冰涼的唇,她發狠般地啃噬著那冰涼的唇那微涼的舌。
看著那眉宇間的不安與恐慌,司寇郇翔眸中滑過心疼。他側目看了一眼遠處的假山,一點點地掙開訾槿拉住的手,緩緩地轉過身去,低聲道:「你先回去,過了明日……」聲音中滿滿的安撫之意。
活生生地!!
為何又要讓我背負這還也還不清的債?為何要欠下這至死也還不清的債?
司寇郇翔似是無意一般,眸光滑過不遠處的假山,隨即看了一眼月下的訾槿,嘴唇蠕動卻無言以對。
——活生生地扼殺了那孕婦肚裏孩子的魂魄……
司寇郇翔並未掙扎,順勢躺了下來,將薄被輕搭了在訾槿的身上,單手將訾槿擁入懷中,另只手放在訾槿的腰間輕輕地揉著。雙眸緊閉的訾槿舒服地輕嘆了一聲,雙手摟住司寇郇翔的腰,聽著那規則的心跳,絲絲疲倦和濃重的睏意爬上心間……
看著慌亂地拉扯衣袍遮蓋身子的司寇郇翔,訾槿的眼眶瞬時一片通紅。她猛地撲了過去,司寇郇翔不堪支撐,兩人一同倒進了花叢中。訾槿彷彿與那衣物有仇一般,狠狠地撕扯著司寇郇翔身上的衣物。
——「回不去了……爹爹……要的不是槿兒,爹爹不要槿兒了……他們要的也不是槿兒……姐姐一定要幫槿兒照顧爹……爹……姐姐……槿兒恨……槿兒好恨……好恨……」
「魚落給主子請安。」那女子盈盈屈下身去,給訾槿行了個周正的宮禮。
輕輕地將訾槿放到床榻上,司寇郇翔欲起身,卻被訾槿伸手拽住。
?——「這本就不屬於我,我的使命就是等待隱魂來到這個世上。如今姐姐來了,訾槿自是該去了。」
一步步地接近、一步步地接近,心中的不安、煩亂、恐hetubook.com•com懼、內疚、逐漸地平復了下來,腦中、眸中、心中、只剩這人的身影,笑著的、靜著的、動著的、睡著的、再也,再也容不下其他的。
「小白……」
訾槿連連後退,滿眸的倉惶和不知所措:「怎會……這樣……不該……不該如此……」
司寇郇翔用衣袍將訾槿包裹個嚴實,自己隨意地披起那已殘破不堪的外袍,小心抱起訾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假山,而後走進了偏殿。
宮燈下,一個女子盈盈而立,那絕麗而又熟悉的容顏上沾染著淡淡的憔悴,她懷中還抱一個堪堪足月的嬰孩。
司寇郇翔瞟了一眼遠處的假山,微微地抗拒著。這微微的抗拒讓訾槿的心中布滿了絕望與倉惶,她狠命地啃噬著那微涼的唇來尋找著安全感。當對上訾槿那盛滿絕望的雙眸時,司寇郇翔微微地怔了一下,心中沒由來的不安。隨即,司寇郇翔不再掙扎,輕輕地回應著,安撫著懷中的人。
——歷盡波折找來了與你魂魄相合的孕婦,活生生地扼殺了那孕婦肚裏孩子的魂魄……
訾槿沒命地跑著,時不時地朝身後看去,彷彿那身後有吃人的妖怪一般。不知跑了多久,訾槿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歷盡波折找來了與你魂魄相合的孕婦,活生生地扼殺了那孕婦肚裏孩子的魂魄……
「不!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不要了是不是?你別不要我好不好……她是很可憐,是我不好,我不該欠下她……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我知道,我知道我欠下了她,要怎麼還她,怎麼還她都行,可不能是你……不能是你,我不能用你還他……如果這樣,我會受不了的,受不了的,不能這樣!我不要這命也不能用你還她!」訾槿毫無焦距的眸中布滿了倉惶與狼狽,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著,她死死地攥住司寇郇翔冰冷的手腕,「我們走……我們走,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還不起,還不起啊……我還不起她啊……不能是你,不能是你!不能是你!……」
「嗯……」
剛至院門,身後突然亮起了燈光,訾槿驚然轉身,卻怔在原地。
魚落抬眸看了訾槿一眼,眸中說不出的複雜,垂下眼眸繼續說道:「鄭小娘子自打跟了那婦人,自是過著錦衣玉食的富家生活。那婦人對鄭小娘子比親生女兒還要好,但凡鄭小娘子想吃點什麼,即便是五百里加急也絕不含糊。可城中的大夫說鄭小娘子身子本就薄弱,又在懷孕初期經歷了大悲,若想保住腹中的孩兒,自是要小心萬分。那鄭小娘子與鄭貨郎恩愛無比,自是想保住這個說不定是個男孩的胎兒,於是,日日開始喝那保胎的補藥,日日點著那強身健體的熏香,日日忍受著針hetubook.com.com灸之痛。即便如此的小心,鄭小娘子仍是差點小產。這可嚇壞了那婦人,那婦人從此派人日日跟隨夜夜看護。第二年的夏季,鄭小娘子疼了五個日夜用性命生下了一個女嬰,可那孩子生下來整個人都是青紫色的沒有半分聲息。一直陪伴產房的婦人絲毫不管已流血慘死床上的鄭小娘子,朝女嬰的口中餵了一個盈盈發光的珠子。沒多久,那女嬰才緩過氣來,發出了極為弱小的哭泣聲。」
魚落輕拍著懷中的孩子,嘴角泛起一抹慈善的笑容:「主子來得比魚落想的晚了些。」
「小白小白……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訾槿上前數步,死死地拽住司寇郇翔冰冷的手,低低地說道。
司寇郇翔墨玉般的眸中流淌著遮掩不住的喜悅,他緩緩地抬起手細細地摩擦著訾槿的眉眼,柔聲道:「回去……」等我。
「十一歲被送入月國皇宮,十五歲用命設計訾吟風被其所救,得其賞識,十六歲訾吟風將主子交與魚落。一步步地走過來,魚落所做的、魚落有的、魚落所經歷的,全部拜主子所給,主子可知道?主子可知道?主子可知道魚落,為了主子吃了多少的苦?為了主子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所受的?這個孩子不是魚落的……那時……為保主子的安全,魚落曾委身與那二皇子君安,他親手給魚落喂下了那再也不能受孕的湯藥……如今魚落年華不再,已是這個歲數,承蒙老天垂憐,給了魚落這個孩子,給了魚落這唾手可得的幸福,魚落求求主子!求求主子……看在死去爹娘的面上,看在魚落這些年一心為你的份上,求主子憐惜魚落一次。」魚落懷抱嬰孩,滿臉的淚痕,上前數步,生生地跪在了訾槿的面前。
你那時是怕我不放你走嗎?……那時都是假的嗎?你既然喜歡她要娶她,為何不親口告訴我?不!我不信!你不會的,你不會騙我的……一定不是你自願的!一定是司寇郇樂他逼你的!對,你喜歡的是我,一直是我,是他在逼你是不是?是他逼你的是不是?……小白……小白一定要等我,等我去救你!
「鄭小娘子死後,那婦人便不再做戲,給那六歲孩子改了姓氏,隨手扔給了鐵手司煞。整整五年,那孩子從未見過任何光線,除了練武便是殺戮,餓的時候吃生肉,渴的時候便飲那山洞地溝中的黑水。主子知道那種恐懼嗎?不知明日的恐懼嗎?努力掙扎只為活命的恐懼嗎?」
祁詠躍藏在假山的後面,一動不動地望著月光下的司寇郇翔,似乎也是在等待著什麼。一絲極為淺淡的異香緩緩襲來,祁詠躍微微愣了一下,快速地捂住了鼻子了。縱然如此還是晚了一步,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身後的安樂王,一點點地朝一旁倒去。安和*圖*書樂王小心地接住他滑落了身子,輕輕地放到一旁,並未驚動花園中的人。
「不許去,哪也別去。」訾槿一把摟住了司寇郇翔的腰,任性地說道。
——如今魚落年華不再,已是這個歲數,承蒙老天垂憐給了魚落這個孩子,給了魚落這唾手可得的幸福,魚落求求主子!
為什麼?!
司寇郇翔終是感到訾槿的不對,極其順從地躺在原地,再不抗拒掙扎半分。他的手輕輕撫著訾槿的背心,輕聲地在她耳邊低吶著:「莫怕……莫怕……」
盈盈的月光將假山後安樂王的側影拉長,他緊緊地閉上雙眸,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著。他的手死死地,死死地捏住了身旁的大石,鋒利的碎石刺入手掌而不自知。
——魚落求求主子!求求主子……看在死去爹娘的面上,看在魚落這些年一心為你的份上,求主子憐惜魚落一次。
皎潔的月光不知何時已悄然地躲了起來,高高的花叢擋住了兩人纏綿的身影,低低的喘息呻|吟讓空氣中蕩漾著醉人的愛意。
已是入夜,司寇郇翔一身錦袍,儘力地遮掩住那眉宇間疲憊勞累之色。他手支著頭靠坐在寂靜的花園中,默默地望著對面的小竹林,似是神思著什麼,又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周涼行宮的最東北角的大殿,已廢棄了好幾百年,傳說耀辰開國的某個重臣死在這殿上后,這個殿便再也沒安寧過。開國女帝活著的時候,這殿一直保持原貌,直至女帝駕崩這殿越發的不安寧了,後來獨孤帝后索性封了這殿,直至今日這廢殿仍是眾人口中的鬼殿。
司寇郇翔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猛然回身,映入眼眸的便是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雖然心知那孩子不是小白的,可看到這種畫面,訾槿心中還是萬分的不舒服:「你若有事不妨直說,你該知道我並非來找你的。」
訾槿彷彿得到鼓勵一般,雙手靈巧地解著司寇郇翔身上的衣袍。一陣微涼,司寇郇翔才知自己的衣袍已被訾槿解開,他一把抓住了訾槿點火的手,微微喘息了下:「別鬧……你先回去……」
魚落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鄭小娘子告訴她的女兒說……要給她一個弟弟,所以她那六歲的女兒一直乖乖地守在窗外。那時整個藏玉山莊都在期待這個孩子,誰又會注意到一個六歲的孩子除去吃飯和睡覺,便是一直等在那產房的後窗?」
方才那滴水不漏的巡邏,彷彿被撤去了一般,讓失魂落魄的訾槿無比暢通地遊盪在這行宮之中,入夜的行宮異樣的安靜。
在司寇郇翔憐惜萬分的輕吻下,訾槿喘息加重,渾身都哆嗦起來,不顧一切地低下頭,吻在司寇郇翔開啟的櫻唇上,雙手在司寇郇翔幾近赤|裸的身上遊走著。
——活生生地扼殺了那孕婦肚裏孩子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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