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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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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情絲三千截一縷 憎年幼 桃夭年華醉婀娜(三)

卷一 情絲三千截一縷 憎年幼

桃夭年華醉婀娜(三)

又繞了一會,奉昭許是累了,就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
奉昭不趕緊下山,一直在這磨蹭什麼啊?這山腰都讓他繞了五圈了,就算掉塊金子也該找回來,而且這條下山的路很遠很難走好不好啊。
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自己便清楚的知道,奉昭不喜歡自己。雖然這些年奉昭為自己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可是奉昭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在他的眼裡,也許自己就是個累贅,就是一個大包袱,每次奉昭下山的時候,自己總是惶惶不安,生怕奉昭下山就不再不回來,一年一年的,奉昭的那雙眼睛也暴露了太多不耐、厭煩、甚至有時還能看到恨意。
奉昭就是天下最沒有良心的人!每次下山的之前,就知道陪著師父,從來都不知道回洞里看看,也不想想誰才是對他的好的人!哼!萬一我——蘇醒之有個三長兩短,看你還指望誰養老!
醒之不敢想象如果奉昭離開了,自己會怎麼辦,每每有了這個想法,醒之都有種大哭的衝動,明明是奉昭一手把自己帶大的,為什麼奉昭那麼討厭自己呢?自己就真的那麼惹人討厭嗎?
記得,唯一一次下山離現在也好幾年了,那個時候年紀小,奉昭對自己沒有防範,結果真讓自己跟了下來,後來一直到城裡,奉昭才發現自己跟在他後面,即便發現了自己,奉昭也是異常冷漠的,只是瞟了自己一眼。
天漸漸的亮了,醒之喘著粗氣望著還在山腰磨蹭的人影。
奉昭緩緩的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m.hetubook.com.com遮蓋了情緒。
醒之幾次想對奉昭說,奉昭你別走好不好?我倆就在婀娜山上住一輩子,一輩子都不離開這,好不好?可醒之不敢,醒之不敢讓奉昭知道,自己知道他想離開了,更不敢讓奉昭知道,自己已經洞悉了奉昭的心思和想法,如果奉昭知道這一切,只怕會離開的更快。
醒之翻箱倒櫃的找出一件,找了良久終於找到了一件還算能見人的淺藍色的布袍,穿到身上剛好合身,只見地上滿是從柜子里扔出來的紅色衣裙,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名貴料子都有。
奉昭轉身走了進去,神情自若的摘去了身上的披風,遞給了一旁的僕人,轉身坐到了那人對面,執起桌上的酒杯,輕抿了一口:「三十年陳的竹葉青。」
奉昭垂著眼眸,緊緊的捏住衣角,渾身輕輕顫抖著。
奉昭對自己如何?醒之說不上來,自小在婀娜山上長大,從來沒有和奉昭以外的人相處過,所以醒之也不知道奉昭對自己算不算叫好,奉昭照顧自己的生活,教自己識文斷字,練習武功,甚至自己的衣袍也是他親手縫製的。
奉昭站在玉人峰望著遠處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了,眼神越來越空茫,幾次看到奉昭那飄忽的模樣,醒之都害怕的想哭,醒之知道,一直都知道奉昭想離開了,想離開婀娜山了,這樣的離開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日近正午,譙郡城裡的房上的積雪,在溫熱的陽光下化成了水滴,一滴滴的從房檐下https://m.hetubook.com.com落了下來,街道上的雪也已化了大部分,滿地的泥濘。
此時已快午時,醒之感到一陣陣的飢餓睏倦。若說此時回婀娜山頂,醒之又十分的不甘心,若說追到城裡去,醒之又不敢,城裡人那麼多,去哪裡才能找到奉昭呢?
也不知為什麼,在衣著方面,醒之的喜好與自己師父的愛好恰恰的相反,醒之寧願穿別的顏色的粗布袍子,也不願意穿那些個做工精緻布料尚好的紅袍,看見那紅色的時候,醒之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和彆扭,更別提讓自己穿在身上了。
醒之急匆匆的朝森林邊緣走去,可即便是腳步如此的急促,醒之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倒的人影,她飛上林子里最高的一棵樹頂上,遙望著遠處隱隱可見的城池,幾次猶豫要追去城裡,可終是膽怯的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對著婀娜山下的一切,醒之內心隱隱有種不安全的感覺,要不以醒之的個性這些年不知下山多少回了。
至今自己還記得奉昭當時的眼神,就好像婀娜山上最冷的時候的冰刀,輕輕一下就能讓人皮開肉綻。奉昭甚至一句話都不願和自己說,即便是送自己回去,也是遙遙的走在自己前面,時不時的還用輕功,那時自己才多大,幾乎是拼盡全力才堪堪能跟上,到了玄地入口,奉昭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走出陣法,轉身離開,甚至看自己一眼都嫌多餘。
奉昭將手中的酒杯滿上,一口飲盡,側目凝視著遠處的玉蘭樹,良久良和-圖-書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奉昭飛身進了一座府邸,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后苑的花廳。
醒之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堆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良久,醒之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奉昭該不是故意的吧?難道自己早就暴露了?所以奉昭才在山腰繞了那麼多圈?
在洞內又待了一刻鐘后,醒之方才敢追下去,奉昭的功夫醒之是知道的,若是太近,奉昭一準能發現後面有人,其實現在追過去,只要一個不小心還是會被發現的,可醒之怕奉昭走的太遠,到時候連人影都找不到,還追什麼追。
花圃中間是個造型精美的花亭,花亭三面內已罩著厚重的簾幕,只留下一處入口,一個人斜坐角落,對著緩緩走進的奉昭舉起手中的酒杯,輕然一笑。
那人撫了撫奉昭的髮髻,眼眶微微有點紅:「阿七先住下來,等孔先生回來給你看看脈,這幾日好好的想想初年哥的話,阿七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漠北實在不是一個養身的好地方,你知道嗎?現在金陵的牡丹節比以前還要熱鬧,阿七很多年都沒有看過牡丹了,難道不想回去看看嗎?記得小時候的阿七,最喜歡的花就是牡丹。」
只一刻鐘的功夫,醒之便站在了玄地的出口,一出玄地,再也不見婀娜山那種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這裡是一片巨大的森林,各種各樣的參天古木,在這裏均是能看到,而且此處要比婀娜山頂上暖和許多。
雖是冬末的天氣,可是偌大的花圃內,只有一排排和_圖_書的萬年青還保持著鮮嫩的綠色,各種奇花異草已只剩下枯黃光禿的根莖。
可是奉昭卻極不喜歡和自己說話,有的時候自己話多了,或者說錯話的時候,奉昭眼底就出現在厭煩和很多看不懂的東西,所以有很多很多話,自己根本就不敢和奉昭說,對著奉昭的時候自己總是能有幾分小心就有幾分小心。
那人順著奉昭的目光看向那棵樹,再次開口說道:「怎麼樣?好多年沒見過玉蘭樹了吧?這是年前我才託人從金陵帶回來的,花匠說過冬的時候一定要給這棵樹包上厚厚的棉絮才行,我卻偏偏不肯,非要看看這棵玉蘭樹能熬完漠北的冬天不能,結果真讓花匠說對了,這棵樹在初冬的時候就死了。」
奉昭側目看向一棵乾枯的樹枝,微微有點出神。
那次奉昭離開,一走就走了兩個多月,回來的時候也有半年沒有和自己說話,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養成了自言自語的怪癖。真的,就剩下一個人的婀娜山又冷又空,如果一點聲音都沒有,真的真的很嚇人的。
猶豫來去,醒之眸中有幾分懊喪,又睏乏的厲害,她粗魯的打散了地上的雪,靠著一棵大樹閉目坐了下來。
不多時,醒之便聽到了極為輕淺的腳步聲,她撩起簾幕露出了一雙滴溜溜的眼珠,望著正在下山的人影,不由的撇撇嘴。
天未亮,肆虐了一日的風雪已停了下來。
那人回過頭來,咧嘴一笑:「還沒到拿葯的時間,阿七怎麼捨得下山了?城門的人來報,我還以為他們看花了眼了呢。」和-圖-書
醒之仔細的給自己扎了一個羊角髻,然後將一堆綴著鈴鐺的白紗綁在了髮髻上,將那一雙平日不捨得穿的鹿皮靴,登在腳上,在模糊的銅鏡前照了又照,方才站到洞口旁,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出半個時辰,便到了玄地的出口,醒之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陽,仔細的看了一會玄地的樹影,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抬腳進了陣法。
那人站起身來,走到奉昭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七,她都走了那麼多年了,你還有什麼不能放不下的?新任的宮主你幫他們天池宮找到了,也養育了這些年了,就算是你日日替她守著天池宮又能如何呢?她看不到也聽不到。你想想當年,她下江南的時候可曾回頭看過你?那個時候你重傷未愈,你看看你臉上的這道疤,可曾讓她有過半分內疚和不舍。真的,阿七你別再傻了,是時候了將臉上疤痕治愈了,而且你也該回金陵看看了。」
天池宮宮錄上不是說,每個仆士都要陪著宮主一輩子住在婀娜山嗎?可為什麼自己明明就是天池宮的宮主,奉昭明明就是仆士,為什麼奉昭從來不叫自己宮主呢?而且奉昭的臉是冷的,眼底也是冷,明明兩個人相依為命這些年,為什麼他的眼中對自己就沒有半分的放不下,捨不得呢?
醒之猛然頓悟,猝然抬頭朝山下望去,只見方才的樹旁,哪裡還有人影。
醒之爬起身來,幾個縱身便站在奉昭方才休息的地方,轉著圈打量了好一會,確定人真的不見的時候,飛身朝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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