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婀娜傳說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二 六欲七情劫不滅 輪迴苦 愛恨情怨一線天(十八)

卷二 六欲七情劫不滅 輪迴苦

愛恨情怨一線天(十八)

不知過了多久,奉昭緩緩開口,輕聲問道:「如果你是莫苛,你是會尊他敬他,還是會殺了他?」
奉昭烏黑的雙眸中已溢滿了恨意:「玲瓏月有沒有告訴你,十八年前武林人士圍攻莫家莊,莫家莊百年基業毀於一旦,莫顯夫婦雙雙死難,罪魁禍首便是鳳澈!」
醒之目瞪口呆的望著奉昭的一舉一動,拎桶、提水、沖刷、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簡直比一般的雜役小廝做的還好,這樣的衣冠不整打著赤膊的模樣,哪一點像個養尊處優的王爺。
「是嗎?!我也是譙郡城長大的呀!你吃過東街劉氏的干炒沒有,還有乾嘉酒棧的點心和冰鎮青果茶、中街的糖畫和牛肉湯,阿旺的脆餅、沈大娘的煮花生……這些你都吃過沒?」醒之滿臉喜色將腦袋湊的更近,掰著手指頭興高采烈的說道。
醒之皺著眉頭,不服氣說道:「江南人就是瑣碎,在我看來你這樣的是最適合做夫婿的了……那些只會吟詩作對故作風流的江南文士,看似風雅其實說白了不過就是酸臭迂腐的呆瓜要不就是自認夜夜風流的雅痞,他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會飲酒作樂道人長短,若要是沒了家世,也只有乞討或者餓死的份,他們才是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呢!」
醒之歪著頭仰著下巴,拽住奉昭胳膊的手卻沒有鬆開,漆黑的眸子滿是挑釁,微微笑道:「管你何事?」
奉昭微微轉了轉眼眸,看向荷塘中的白蓮,眸光說不出的柔軟:「婀娜山山頂是一望無際的冰川雪域,最北邊有瀑布般的雪棱,若是天氣好的話,冰棱會被光線折射出七彩般的光芒,後山是成片成片的雪蓮花,山上到處都是雪兔和雪蛤,每每大雪封山時,雪兔餓極了便會偷吃後山的雪蓮……舉目漠北,四處的野味都沒有婀娜山頂的雪兔的肉質最為鮮嫩。」
奉昭看向強詞奪理的醒之,一雙烏黑的眸子逐漸的柔和了下來,想了好一會,緩緩開口娓娓說道:「洗衣煮飯、鋪床疊被、煎藥做粥、縫縫補補,若不要太花哨的模樣,還可以用動物皮毛做些簡單的皮袍。」
「不刷了嗎?」奉昭提了四五個來回,卻看見醒之還呆愣愣的蹲在原地,不禁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奉昭倒是不以為然,彷彿教導幼童一般,耐心的解釋道:「大奉朝的女子並不看重這些,我曾去吃過一兩次群英宴,金陵的女子們擇婿時向來會先看一個人身後代表著什麼,其次是儀錶面貌,最後才是人品,前兩點對金陵官家的女子非常重要,人品反而是其次,這裏的文人講究君子遠庖廚,宰殺動物做羹也非什麼雅事,所以這些事並非是多麼值得炫耀的。」
「嗯。」奉昭輕應了一聲。
醒之頓時有種暴打自己一頓衝動,她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撒腿朝大門外跑去,怎能將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出去,若奉昭細細分析定然會知道真相的,若他稍微有點歹心,那無恨……
淺淺的笑容一點點爬上了醒之的眉間,她高興的點點頭,跟上了奉昭節奏。
醒之清晰的感到奉昭情緒的波動,心中頓時懊惱極了。
「什麼?!」瞬時,奉昭滿眸的驚駭:「當真?!」
醒之楞了好一會,吞了口唾沫,絞盡腦汁的想了半晌,強撐著說道:「那,那你會繡花嗎?」
兩人不明所以的望和_圖_書向身後,卻見麗茹臉色鐵青,手指顫抖的指著醒之。
醒之蹙眉想了一會,繼續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此心安處是吾家……一個家和被託付,如果是你,你要哪個?」由衷的感嘆,一口氣的說完,就連醒之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那麼多感慨來。
奉昭側目凝視著眼前滿是憤慨的臉,略去那道猙獰的疤痕,逐漸的逐漸的,這道輪廓與腦海中那個回憶了無數次的小臉重疊著。
醒之歪著頭忿忿的說道:「我又沒有毛病,為什麼千里迢迢跑到江南給人家做下人?我姨娘是鳳澈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妹,我本受姨娘所託帶著信物來投奔鳳澈的,就算鳳澈不在他們莫家莊也該有自己的待客之道,可那音兒小姐卻強迫我在莫家莊做下人償看病的債,我即便在此做些下人活又能如何?恐怕讓人知道也只會道他莫家莊富可敵國卻為人苛責斤斤計較!」
「什麼?!」醒之一驚:「可鳳澈不是莫苛的師父嗎?我在漠北遇見莫苛的時候,他叫鳳澈師父,而且對他尊崇有嘉,怎麼會是家奴?!」
昆崙山上,那個冷漠如冰孤寂如雪的男子,呼嘯的山風將他雪白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背後望去,這人似是要乘風而去了一般,他本該是個高高在上宛若謫仙般的人物,為何卻要被人拉下塵世,狠狠的踩進泥土,那冰封般的眸中,究竟掩埋了多少傷、多少痛?……是不是也曾有淚和恨?
本滿眸驚喜的醒之,心中『咯噔』一聲,她有點慌亂的垂下眼眸,似是未聽到奉昭說話一般,又從新拿起抹布奮力擦地。
醒之微黑的臉上洋溢著甜滋滋的淺笑,她拉著奉昭的衣角有點討好的說道:「其實江南人也沒有那麼討厭……呃,不過你也不算是江南人,你是漠北長大的自然是我們漠北人,果然還是漠北人比較有見地,你叫奉昭是不?那我以後便叫你奉昭好不好。我叫醒……」
醒之豪氣衝天的拍了拍奉昭的肩膀,咧嘴一笑,指著兩人的身後:「你看,你擦地比我乾淨多,沒想到你瘦巴巴的倒是挺能幹,你除了會擦地還會幹什麼,我看看咱倆誰會的多。」
音兒怒道:「誰說王爺了!我說你為何不攔住那個死丫頭!」
奉昭的眸子恍惚而又迷離,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柔聲哄道:「你說都對得,女子要的愛不該等人施捨,更不該卑微的自憐自哀,若真喜歡便去爭取,更不能讓人無緣無故對自己棄之如敝屣,不愛了就自動離開,沒有什麼比一個女子的尊嚴更重要了。」
奉昭抬眸:「很好笑?」
奉昭頭都未抬:「算是吧。」
醒之讓出了一條道,等了半天也不見人走過,有點納悶的回過頭來,卻看到一身錦衣的奉昭卻蹲在了自己的身邊,醒之嚇了一跳將身子朝後側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你幹嘛?想幫我擦地呀!」
醒之停下了手中的活,驚奇的看向奉昭的側臉:「……你去過婀娜山神仙峰?!」
幾乎在瞬間,奉昭迷離的神色瞬時暗了下來,似是不知所措的垂下了手,彷彿要遮掩什麼,卻無可遮掩。
奉昭不語,手上活卻沒有停,好一會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奉昭你說這人多傻啊!就看了人家一眼就喜歡上了,還把終身許給人家,許給人家就算了,m.hetubook.com.com怎麼能被人拋棄了也不以羞恥呢?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拋棄了,簡直就是洗刷不掉的恥辱!她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哼!要是我知道我喜歡的人想要拋棄我,我肯定會先把他暴打一頓,然後先把他拋棄了!哼哼!
醒之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側目看向奉昭,清晰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何恨鳳澈入骨,但我知道此次鳳澈前往漠北並非是逃走,漠北真的出事了,兩個月前侯月閣閣主帶領一干弟子在樊城擺下了困魔陣,至今卻了無音訊,姨娘進陣之前唯恐不測才將無恨託付給我。」
「啊?……噢!刷呀!怎麼不刷!」醒之猛然醒悟,抓起抹布,跪在地上開始擦拭地上的水漬,擦了沒幾下醒之一臉古怪看向和自己並排跪著奮力擦地的奉昭:「那個……聽說那個,你是煜王爺?……應該是真的吧?……」
奉昭不停的朝後挪著,試圖拉開與醒之之間的距離,神情掩不住的驚慌失措:「怎麼,會……我,我將她託付給了最信任的人,定然會保證她的衣食無憂……我沒有,沒有丟下她……」
聽著醒之驚喜的話語,一直垂著眼眸的奉昭慢慢的放下手中抹布,低垂的眸中已有幾分迷離,想了好一會才開口:「我住,住在鎮北侯府……」
奉昭順著醒之的手朝身後看去,左邊的地上抹布的痕迹歪歪扭扭還有泥水沾在上面,自己這邊的卻光可鑒人,不自覺的奉昭神色微微放鬆了下來:「都是大姑娘了,怎這點小事還做不好。」
音兒一驚想了想,對阿貴說道:「你速去江南盟告訴少莊主,新來的姑娘不知為何赤著腳去了東城!」
醒之卻沉迷其中,並未看出他的慌亂與不知所措:「你和鎮北侯爺什麼關係?為什麼你會住在婀娜山呢?你不是王爺嗎?聽說婀娜山神仙峰上住著一對神仙,是不是還住著一個神女?你見過那神女嗎?你現在為何會在金陵城呢?為什麼又成了王爺呢?」
音兒從水樓急匆匆的朝西苑趕,卻碰上氣喘吁吁的跑來的阿貴,音兒皺了皺眉頭:「何事如此慌張!」
他原不該有這樣惶恐到不知所措的模樣,他明明是個事事都風輕雲淡的人,不愛說話甚至惜字如金,不耐煩的時候總是鎖著眉,不高興的時候總是板著一張臉,一雙漆黑髮亮的眸子宛若溪水一般清澈,能倒映出他所有的喜怒哀樂,總是固執己見的堅持著自己認為對的事。
醒之努力的憋著笑:「她,她臉都綠了,那個音兒小姐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醒之已無力思考,滿腦滿心都是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她的心莫名的疼著,滿腔的酸澀與不忍,那身影明明該是陌生無比的,此時卻是如此的熟悉又清晰。
奉昭的身形似乎輕輕顫動著,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身上的氣息變得非常的暗淡,隱約之間似乎還能感受到絕望的氣息。
奉昭側過臉來,一雙烏黑髮亮的眸子似是在看著醒之又似是什麼都沒看,低聲吶吶道:「婀娜山上最高的山峰是神女峰……人站在神女峰上可將整個譙郡城盡收眼底,遙遙的還能看見昆崙山,夕陽西下時,站在神女峰上俯視天地,能清晰看到火紅的落霞一點點的湮滅在冰雪間……漠北山峰眾多,最美不過婀娜山神女峰。」
「給人做和*圖*書下人也這麼開心?」奉昭淡漠的話語中,似乎透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頓了一下,醒之恍然大悟的說道:「你上次說的唯一的牽挂是不是就在婀娜山上?……你為什麼要來金陵?你們以前住在山上吃什麼喝什麼?難道不用吃喝嗎?如果你上次說和我很像的人也住在婀娜山的話,是不是就是你丟下的人,你為什麼要丟下她?……她那個時候年紀還不大,一個人在婀娜山上怎麼活呢?」
不知奉昭想到了什麼,慢慢停下手中的活兒,有點出神的蹲在原地,目無焦距的望著荷塘的一角:「……你譙郡城外的去過婀娜山嗎?……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便是婀娜山特有的風景。」
看到奉昭搖頭,醒之鬆了一口氣:「還好,你也有不會的,你要是都會了……」醒之不知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有點討好的說道:「不過你這樣也很不錯唉,好似在那裡聽過……願意為女子做些瑣碎的事的男子,定然會是個絕世好的男子,如此看來你將來的夫人說不定是咱們大奉朝最幸運的女子了。」
奉昭利落的動作頓了頓:「譙郡,我以前住在譙郡。」
奉昭彷彿沒聽到一般,把水提到醒之的身旁,將袖子撩的老高,衣擺利落的扣在腰間,學著醒之的模樣踢掉了腳上的短靴,赤著腳拎起木桶利落的沖刷著地板。
醒之有點莫名其妙坐在原地,當看到奉昭東一隻西一隻的短靴時,本有點凄涼的情緒瞬時沒了蹤跡,又有點好笑自言自語道:「大奉朝最尊貴的王爺怎麼也和江湖人一樣為了個破東西……重現多年的寶貝?……無恨?……糟了!!!!」
奉昭冰冷的眼神中,劃過一抹諷刺:「莫苛在鳳澈的幫助下雖是早早的名動天下,可畢竟羽翼尚未豐|滿,雖與戚閣主是至親,但第一次回漠北自然還要處處依仗在漠北長大又極有名望的鳳澈……鳳澈雖是莫苛的師父但卻又是他莫家莊最下等的家奴,從你的事可看出,鳳澈下等家奴的身份在莫苛心中可比師父這兩個字重的多。」
好一會,奉昭微嘆息了一聲,再次開口說道「婀娜山上各種植物都有的,不管是漠北的還是江南和中原的,只要在山上找對位置,種什麼都會活的……」
醒之呆在原地直愣愣看著的奉昭的背影,好半天才吶吶的開口道:「喂喂,我開玩笑的呀……」
醒之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滿是嚮往的看著天空,雖是第一次聽到婀娜山上的風景,可醒之卻沒有任何陌生的感覺,她的眼前甚至浮現了那白茫茫天地間的最後一抹光線隕落的瞬間,心中有種蠢蠢欲動的熟悉感呼之欲出……
醒之道:「我為何要騙你?好幾個月前,漠北各大門派為了一個重現江湖的寶貝,亂成了一鍋粥,就連號稱漠北第一門派的侯月閣也想分一杯羹,二個月前戚閣主擺下了困魔陣想要一舉擒住那個身攜寶物的人,姨娘進陣之前將無恨託付給我,並囑咐我,若她不能出陣,便讓我帶著重傷的無恨下江南,投奔她的師兄鳳澈,否則以我姨娘瓊羽宮宮主的身份,我若非真的走投無路怎麼會來江南求救于鳳澈?」
奉昭躲避著醒之的視線,一點點的朝路邊退去,神色慌亂:「……你還小,不懂……」
麗茹呆愣的站在原地,讓一個王爺給自家洗m•hetubook•com.com園子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王……王爺,這些事讓下人做便是,若讓小姐等久了……就不好了。」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卻並未聽到奉昭的回應,麗茹滿臉通紅的跺了跺腳,快速的朝水樓方向跑去。
醒之義憤的說完,等到了好半晌卻沒有等到唯一的聽眾的回應,頓時有點無趣,失望的扁了扁嘴:「喂!怎麼不說話?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音兒道:「她和王爺一起走的?」
醒之忙追問道:「那你這來金陵多久了?你以前在譙郡住在哪?你在漠北做什麼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如果你就在譙郡城說不定我還能見到你呢!」
「好。」奉昭眯著眼輕應了聲,伸手提了醒之的木桶就朝水井走去。
「唉?……」醒之有點回不過神來:「雖然你說的也很對,可是我並沒有問這個,你方才有聽見我說話嗎……」好一會醒之似是慢慢的回味出話的意思,一雙漆黑的眼眸頓時閃閃發光,她猛的抓住奉昭的手,激動的喊道:「你說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啊!我曾經也把這些說給爹……家人聽的,可是他卻將我訓斥了一頓,說我太過大逆不道有違禮法什麼什麼不守婦道,沒想到你居然和我不謀而合!……你人真好唉!如果世間多幾個你這樣的男子,那全天下的女子都有福了……你真的很不賴呀!我為什麼沒早點認識你呢?」
醒之的肩膀不自主的抖動著,斜著眼觀察著麗茹的一舉一動,待到麗茹忿忿而去,醒之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地板笑的好不暢快。
醒之皺了皺鼻子,有點不服氣的哼道:「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擦地的!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做過,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再說會擦地有什麼了不起,別的你還會什麼?」
音兒神色一緊:「怎麼不攔住!」
阿貴耷拉著腦袋:「他……他是王爺,小的怎麼敢……」
阿貴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小的專門看了看,煜王爺是朝皇城的方向跑的,新來的姑娘是朝東城跑的。」
醒之一臉的懷疑:「是嗎?可是你為何卻要和我說那麼多?你應該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你是不是想漠北了,是不是也想回去了?……看你剛才說話的模樣好似很懷念以前……」
醒之似是想到了什麼,嫉惡如仇的怒道:「更可惡的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人!在人前看不起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人後貶低比自己身份高的人,他們號稱自己讀了多少年的聖賢書,卻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會,簡直是虛偽至極!……在我看來他們還不如街口賣青菜討生活的大嬸們!」
「可王爺前腳走……她後腳就跟上了,她跑、跑的太快,小的根本不及反應她就跑沒影了……」
醒之撇了撇嘴,訕訕的鬆開了奉昭的胳膊,泄憤的揉著手裡的抹布,餘光卻見奉昭轉身擰乾手中的抹布繼續躬身擦了起來:「你不走嗎?」
「原來你就是住在神女峰上的神仙啊……」鬼使神差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奉昭垂著頭,專註的乾著活,有點心不在焉的回道:「我在漠北長大。」
「可看起來你似乎不是第一次干這些吧……呃,我的意思是說,沒有人第一次幹活就會如此的輕車熟路呀,我都幹了兩三天了也比不了你……」醒之滿臉好奇的將腦袋湊了過去,說到最後連自和_圖_書己都沒了底氣。
阿貴喘了一口氣:「不知,不知出了什麼事……煜王爺和那個新來的姑娘一起光著腳跑了出去……」
門房阿貴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前一後兩個赤著腳的人瘋一般的奔出了大門,而後各奔東西。
醒之嘴角露出一絲迷離的淺笑,側目看向身側的奉昭,熾烈的陽光下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暖暖的柔柔的光輝在潺潺流動著,那種溫潤如暖玉的氣息讓人忍不住的想靠近著,一言一語一舉一動所散發的平和與安寧不自主的魅惑了人的心,讓人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來汲取那一份光亮與暖意。
從那次的爭吵中,醒之便清楚的知道奉昭自責與煎熬,可這次無意的話語,好似又在那滿懷內疚的心上狠狠的劃了一道傷痕,只是醒之總是忍不住,每當想到奉昭將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狠心丟下的時候,醒之就有莫名的想怒火,莫名的想反駁他,莫名的想讓他痛讓他難過想讓他更加愧疚,可看著奉昭如此的模樣,醒之又忍不住的心疼著。
麗茹氣紅了臉,又不得不顧及奉昭的身份,努力的壓抑著怒氣斂下了眼眸,恭敬的行了禮:「我家小姐請煜王爺水樓一敘。」
「做完再去。」奉昭頭也不抬的說完,手上的動作越發的快了。
醒之打斷了奉昭的話:「唉,說不定她根本就不在意什麼錦衣玉食,反而願意和你在一起呢……人有的時候就是那麼奇怪,不一定要榮華富貴,不一定要錦衣玉食,也不一定要權勢滔天……沒有相依為伴的親人的地方,即便是鑲金砌玉也不過是過路的風景罷了。」
醒之眼睛一亮,連忙道:「是嗎!你的金陵話說的真好,我都聽不出一星半點的漠北腔……那你在漠北什麼地方長大的?」
「侯月閣?……重現江湖的寶貝?……」奉昭吶吶的說了一句,霍然睜大的雙眸猛的站起身來,甩手扔掉手中的抹布,鞋都來不及穿,瘋一般的朝外狂奔。
醒之說不出的喜悅,她無比專註的凝視著奉昭的側臉,越發的想與之親近,眯著雙眸說道:「我總算相信冥冥之中自有註定這句話……原來我千里迢迢、披荊斬棘、歷盡千辛萬苦來到江南還有這種獎勵呀!蒼天果然待我不錯……」
奉昭眼神卻冷了下來:「鳳澈是莫家莊的家奴,他們不待你也並非不可。」
「初綠!你好大的膽子,王爺也是你能動的!」麗茹憤怒的聲音生生的壓住了醒之最後話語。
「若我是莫苛,待到羽翼豐|滿之時,便會用鳳澈的鮮血祭奠當年慘死莫家莊內的所有亡靈!」醒之的眸中毫不遮掩的心疼與憐意刺痛了奉昭的雙眸,他幾乎是咬著牙恨道:「鳳澈被稱為不世之才,怕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否則也不會趕在莫苛成人禮之前逃往漠北……勸你還是不要在江南白等了,說不定他此生都不敢再回江南了……」
現在,他學會了虛與委蛇,能從善如流的應對各種各樣的客套話,這本該是好事,可他為何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開心,眉頭總是縮的死緊死緊的,烏黑的眸子卻是霧氣一片,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醒之呆坐在原地:「可是,可姨娘並未說過鳳澈是家奴……即便是家奴,莫苛也是鳳澈養大的,莫苛並非無情無義之輩又怎會如此……」
鳳澈、鳳澈到底該是個怎樣的男子?……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