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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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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沉醉不知歸何路(四)

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沉醉不知歸何路(四)

醒之側目掃視廂房的一圈,所有的擺設都如記憶的模樣呆在原處。醒之甚至清楚地記得付小侯喜歡坐在什麼位置,吃什麼樣的飯菜,富貴在左平安在右,一個打扇一個倒茶,每次三個人一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栩栩如生地展現眼前,可一切的一切在半年內已變了樣,也許這便是長大了的感覺……
醒之笑了笑拍了拍郝諾的腦袋,哄道:「郝包子,咱們回去吧。」
「你不是說咱們一定要找到房子嗎?回去了會不會被趕出來?」郝諾回過臉來,皺了皺眉頭又道,「……而且還有那麼多菜都還沒吃呢。」
醒之撫著郝諾的背後,輕笑了笑:「老掌柜還是那麼大方。」
只半年,只半年……他也不一樣了。
「不可,子秋每日都要用針為怒尾叔叔通筋輸脈,極為耗費心神,叔叔每日要受病痛折磨,還要在雲池泡夠兩個時辰,這一日下來,他們四人早已筋疲力盡,咱們怎能又為此小事,上山擾了他們?」醒之話畢,見郝諾半個身子都在窗戶外面,好笑地拍了拍他,「小心眼睛沾在窗戶上拔不下來!」
冬日的陽光白花花的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暖意。
「有花轎呀!」郝諾臉也不回,伸長了腦袋朝外張望,「連雪師兄說迎娶娘子要起好早的,為什麼漠北是傍晚?好奇怪呀,怎麼沒有新郎?」
在江南遭遇到那樣的對待,便是抗拒任何人的接觸也是應當的,其實算來算去,自己總是怪莫苛辜負自己的信任,其實這件事最怪的還是自己,人心險惡,卻和*圖*書還是掉以輕心,讓那些人有機會傷害他,有機會摧毀了他的自尊和傲氣。
郝諾立即坐直了身子,心有餘悸地揉了揉眼睛,正欲說話卻被眼前泛著香甜的茶水吸引了,端起杯子嗅了嗅:「好香呀,這是什麼?」
醒之似乎心情特別好,耐心地哄道:「今天把炭火都放郝諾的屋裡,明天讓暗七和連悅偷偷飛出去上山砍柴去,等些時日姨娘他們回來就會好的,不會凍著郝諾的。」
醒之本還想拜訪一下付清弦,順便看一看木通,畢竟當年多虧這二人的照顧,如今看來所有的所有早已物是人非,相見不如懷念……
醒之道:「是嗎?那付侯爺和侯爺夫人不管嗎?」
店小二笑道:「莫說小侯爺歷來出手大方,便是分文不給誰不願嫁到侯府享福去?譙郡城天高皇帝遠的,鎮北侯府可算是咱們譙郡城的土皇帝,付侯爺就付小侯爺一個兒子,萬一這些妾室有人給小侯爺誕下個一男半女,那日後還愁什麼?」
醒之看一眼正津津有味地喝著茶的郝諾:「郝諾累了,吃點東西暖了身子,一會再四處看看吧。」
店小二伸手接過:「多謝姑娘,小得看姑娘就面善得很,聽姑娘這聲音,倒是想起了我們譙郡城的大小姐了,你們真像,都是大好人,姑娘慢用,若有什麼事再喚小的。」
醒之從荷包中拿出一塊碎銀:「多謝小二哥了。」
郝諾回身拽住醒之,興高采烈地說道:「咱們跟去看看吧,我還從來沒見過人家拜天地呢!」
醒之拉住郝諾半傾的身子,低聲哄道:和_圖_書「這麼冷的天,不會有人辦喜事的。」
郝諾突然站直了身子,指向窗外:「有人娶娘子!」
醒之想了想又說道:「這些姑娘見付小侯如此,也願意跟他嗎?」
不管多少人給自己找多少借口,他變成今天這般模樣,最大的責任人還是自己,心中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故意忽略選擇了相信,才會被欺騙,結果才會造就今日這樣暴戾殘忍不近人情的落然。
「第五房?」醒之愣了愣,斟酌地開口道,「……他、付小侯爺今年沒多大吧?」
郝諾吶吶地說道「吃飽了還是冷啊……」
昨夜醒之高燒不退,郝諾哭著鬧著要睡在了醒之的身邊,連悅沒辦法只有照做,郝諾這才罷休。眾人折騰了半夜,直至天亮醒之方才退了燒,郝諾醒之兩人一直睡到晌午才醒來。連悅將能找到出來的衣袍給醒之、郝諾都穿在了身上,暗七將以前的乾糧融在水中做了一大鍋粥,一番折騰,等醒之、郝諾、連悅三人出門找房子已是午後。暗七留下來將能收拾的收拾,只待醒之找好房子,眾人搬出去住一段時日,等玲瓏月回來再做打算。
店小二愣了愣道:「原來姑娘以前真的來過我們這,小的方才還嘀咕,怎麼看著姑娘如此的面善。」
店小二道:「這可不是員外家,員外家哪捨得花那麼多銀子納妾啊,這個是鎮北侯府的小侯爺的第五房妾室,聽說是小侯爺年前上山打獵看上的一個獵戶家的女兒。」
醒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嘴角輕揚地說道:「青果茶,冬天是熱熱的甜甜的,夏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冰冰的酸酸的,這是譙郡的特產,只有乾嘉酒棧才有賣,你快嘗嘗。」
為什麼要搬出去呢?還要逃避多久呢?是不敢面對自己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嗎?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能力改變他呢?他本不是這樣,也不該這樣,為什麼自己不能努力地試一試呢?只有自己不放棄,他總能,總還能接納自己,不是嗎?
每每此時,富貴、平安二人恨不得將付小侯藏在自己身後,可當自己多靠近一些,這兩個人便非常貪生怕死地退到一旁,一臉我忠心耿耿我悲痛欲絕卻又愛莫能助的模樣,那表情要多豐富便多豐富。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與木通二人又怎是他三人的對手,付小侯也不過是兒時一直被欺負慣了,習慣被壓迫不敢反擊罷了。
店小二笑道:「小公子說笑了,哪有人納妾還拜天地的?從後門抬進去便已經算是進門了,娶妻和納妾怎麼會一樣呢?」
郝諾抿了一小口,吧嗒吧嗒嘴,陶醉地閉上了雙眼。連悅透過窗口的縫隙看向白茫茫空蕩蕩的大街:「還未到申時,天色已暗下來了,宮主還要再四處問問嗎?」
連悅見醒之眉宇間已溢滿了疲憊之色,便不忍再說,只有默默地看著兩人。
郝諾有些奇怪地看向店小二:「什麼是妾?和妻子不一樣嗎?師父為何沒和我說過?」
凰珠,能長生不老能坐擁天下至尊之位,可謂人世間最大的誘惑。莫苛小小年紀自然也是過不了這一關的,本就該想到的事卻偏偏不去想,這也不能全怪莫苛,不管誰面對這樣唾手可得的寶藏,和-圖-書會不動心嗎?
店小二面有難色地看向醒之,醒之拍了拍郝諾冰涼的臉頰:「諾兒乖,快看花轎來了。」郝諾即刻忘了方才的問題,伸出頭去朝外張望。醒之看了一眼快半條街的迎娶隊伍,側目看向店小二:「這是哪家員外納妾,這般大的手筆。」
醒之也不管郝諾願不願意,拿起披風將他嚴嚴實實地裹住,拉起他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不會被趕出來的,我們把菜拿回去和暗七一起吃,否則我們吃飽了暗七會挨餓的。」
店小二好脾氣地解釋道:「傍晚時分從後門抬進去,不是娶妻是納妾,新郎官是不用來接的。」
郝諾懵懵懂懂地點頭:「好啊好啊,可是家裡好冷啊……」
紛紛揚揚幾日的大雪讓譙郡看起來白茫茫的一片,因風雪的緣故,幾乎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街面上的店鋪大部分都關著,根本看不到往日的喧鬧,醒之憑著記憶找了幾家可能會租房的人家,得到的消息均是沒有閑房,或者是不出整月不願租賃,轉轉悠悠幾個時辰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收穫,唯有先去乾嘉酒棧歇歇腳。
店小二道:「小侯爺去年年初方才成年,年中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纏綿病榻好幾個月,病好了以後跟換了個人一樣,光那一個月都納了兩房小妾,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收了四房,這不才過年,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納第五房了。」
店小二嗤笑道:「管什麼管,付家好幾代單傳了,說不定付小侯娶得越多他們就越高興呢!」
醒之道:「吃飽了就不冷了。」
店小二推門而入,將醒之點的幾道菜端了和*圖*書上來,對醒之笑道:「前幾日連天的大雪,沒人上山,姑娘要的松茸沒有了,這盤豆菜是小店送給姑娘的。」
醒之嘴角輕輕上揚著,付小侯敢怒不敢言傻乎乎胖嘟嘟的模樣還清晰地印在腦海中,還記得他委屈的時候喜歡撇嘴,還記得他挨打的時候每次都叫得像待宰的豬崽子一樣凄厲,還記得他笑的時候眯得連眼睛都沒有了。
醒之站到郝諾身邊一起望著遠去的迎娶隊伍,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滄桑感,不過離開大半年的□夫,似乎所有的一切已物是人非。若說譙郡城的這幾年,所有的人都是虛心假意,那麼只有付清弦與自己的友誼是不摻任何雜質,對自己的好也是純粹的。
昨夜暗七與連悅兩人磨破了嘴,才讓醒之改變了主意先搬出去,為防夜長夢多今日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醒之再變了心意。
乾嘉酒棧二樓廂房內,郝諾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隙,一隻眼賊溜溜地朝外張望著。連悅一邊看顧郝諾,一邊對臉色蒼白的醒之說道:「幾乎家家都閉門不出,我們根本找不到房子,宮主高燒方退,不易勞累,咱們便先回去吧……回去再想別的辦法,真若不行的話,咱們便回婀娜山。」
醒之想了許久都想不明白,從開始到現在,落然為何一定要趕自己走,是討厭嗎?不……應該不會,那日兩人見面似乎並不愉快,可醒之感覺不到他的厭惡,只有抗拒,那種從內心深處便有的抗拒,不光是針對自己,便是那個叫笑翠的女子雖是能近他的身,可所有的細節醒之也記得仔細,那女子從始至終都不曾碰觸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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