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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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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沉醉不知歸何路(十四)

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沉醉不知歸何路(十四)

諸葛宜緩緩地坐到走廊的長椅上,疲憊地閉上雙眸,開口道:「兒時茫茫雪山的相依為命,宮主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撿到了他,雖說是宮主救了他,可若沒有他,小小年紀的宮主又怎能熬得過獨自一人的恐懼。長大后的誤會讓宮主從內心虧欠了他,如今宮主對他憐惜、對他不忍,宮主對他總是狠不下心來,說不管不問卻還是捨不得,這種種的種種,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便可以化作男女之情。」諸葛宜滿臉的苦笑,頓了頓,「也許是為師多慮了,可這位公子並非心胸寬闊之人,莫苛能接受廬舍伴隨宮主一生,公子能接受嗎?便是沒有當初的誤會,公子若有一日想通了願意接受宮主,依公子的性格必定要獨佔宮主的全部心思,第一個要除去的便是諾兒!」
落然眼眸未抬,錯身走過諸葛宜身邊,走入夜幕中。
郝諾點頭連連:「師父都說了很多很多很多遍了,諾兒早就記住了,再說宮主是諾兒最親的人,諾兒自然會對她很好很好的,而且宮主對諾兒也很好呀!」
郝諾討好地在諸葛宜臂彎蹭了蹭腦袋:「師父別傷心,諾兒雖然和宮主最親,可諾兒和師父又還有連雪、連悅師兄都很親。」
諸葛宜淺棕色的眼眸越顯柔和,微微笑道:「知道諾兒最乖了也最孝順了,所以便是師父和師兄不在,諾兒也要乖,要聽宮主的話,知道嗎?」
郝諾扭過臉來,狐疑地看向諸葛宜,小心的問道:「你上個月欠我五錢銀子的零用,你想不還了嗎?」https://m.hetubook.com.com
落然站了一會見諸葛宜一直不語,耐心用盡,越過身側的連雪便要離開,卻被諸葛宜伸手擋了下來。
諸葛宜搖搖頭:「兒女之情豈是只看外表,若半年前宮主定會對莫莊主動心,那時也許他們還有機會相守一世,只可惜……可惜宮主看透了金陵的那些齷齪事,又怎會再對背信棄義的莫苛動心……莫苛是悔悟了,只可惜悔悟得太晚,緣分,緣分必定要二者兼得,莫苛與宮主終歸是有緣無分,註定做不了同路人。」
諸葛宜摟著衣衫不整瞌睡得不停點頭的郝諾,輕輕喚了兩聲,郝諾「哼哼」了兩聲,轉頭又睡,諸葛宜笑著拍了拍郝諾的腦袋,將身上的衣袍解去,搭在了郝諾的身上。
諸葛宜捋了捋郝諾臉側的亂髮:「師父給你道歉好不好?」
「幼年遭受的那換血養蠱之痛……尚歷歷在目,至今每每憶起都不寒而慄……後來又眼睜睜地看著諾兒遭受了那樣的錐心之痛,以己度人又怎麼真的願意讓人再赴後塵?可是我們不走又能如何?廬舍是諸葛宜此生推卸不掉的責任,難不成還要我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諾兒遭受天池宮的遺棄嗎?諾兒懵懂不知愁,可諾兒之後的舍人又該如何自處?」許久許久,諸葛宜嘆息一聲,「你去將諾兒喚來,我有事要交代他……」
「是嗎?」諸葛宜故作認真地看向郝諾,「為何為師老聽見宮主叫你郝包子、小笨蛋?」
諸葛宜哄道:「師父不是同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說過嗎?宮主的心思自己知道便可以了,但是不能亂說,便是師父和師兄也不能說。姑娘家總是很愛面子,若那一日你把宮主說得羞怒了,宮主不要你了,你當如何?」
郝諾得意洋洋地說道:「宮主才不會不要我呢,她說過要會一輩子對我好呢!」
月朦朧花香依舊,稀稀落落的星辰悄悄閃爍著。
「還,怎能不還?」諸葛宜笑了笑摟住郝諾單薄的肩膀,「師父都給你,什麼都留給你好不好?不過以後諾兒要聽話,不許鬧,不許亂說話,尤其是不能將宮主的心事亂張揚。」
「公子勿惱。」諸葛宜從連雪身後急步而出,「連雪並非有意冒犯,子秋有話對公子說。」
郝諾看向諸葛宜,皺了皺眉頭:「可是很久很久以前,師父不是說,若諾兒一直很聽話,宮主心情好了說不定會娶了諾兒做夫君嗎?既然宮主要娶諾兒,為何還要嫁人呢?那諾兒是小妾嗎?他們說小妾不能拜天地的,只能從後門抬進去……師父,這樣是不是很可憐呢?」
落然垂著眼目有些驚慌失措地從梅園沖了出來,不想卻被連雪擋住了去路,落然心情極為不好,微微抬眸,手指輕動,強勁的內力從指間迸射,連雪身旁的石柱砰然倒塌。
郝諾頓時漲紅了臉:「師父又欺負諾兒……」
落然眉頭輕動了動,收回了手指,默默地站在原地。
連雪怒道:「宮主怎麼可能鍾情他!莫說他早已污穢不堪,便是……便是那隱疾即便是師父也難以https://m.hetubook.com.com治愈,宮主眼界之高,連莫莊主那般俊美無鑄的驚世之才都入不了眼,又怎會看上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子秋以往對公子多有得罪,往日所有過錯子秋一人承擔,望公子今後莫要遷怒廬舍眾人。」諸葛宜垂了垂眼,「子秋那時一時糊塗,不許公子與宮主相見,公子被迫立下的誓言可以不作數,以後子秋絕不會阻止公子與宮主相見……若公子願意相信子秋,子秋會儘力治療公子隱疾,子秋雖無完全把握,可公子自己若不放棄卻還有大好的可能。」
諸葛宜默默地注視站在月光下的人,一時思緒如潮,記得他剛剛醒來的時候落然撕毀了送去的各種顏色的袍子,獨獨留下了黑色,那時他將身上的每一個扣子都緊緊地扣著,袖口用束帶死死地扎住,一雙傷痕纍纍消瘦蒼白的手在黑色的陪襯下顯得無比可怖。本精緻絕美的面容上大大小小青紫未消的傷痕,沒有血色的嘴唇讓整張臉看起來慘白慘白的,毫無人色,整個人宛如從修羅地獄才走出來一般,滿身的戾氣和殺意,陰沉沉的讓人不敢靠近。
諸葛宜安撫地拍著郝諾的後背又說道:「以後萬萬莫說要嫁給宮主的傻話了,不許給宮主添亂,不能亂說宮主的心思,遇事一定要以宮主為主,便是不要性命也要護住宮主的安危,知道嗎?」
郝諾愣了一會,皺了皺鼻子,氣咻咻地扭開了臉:「我不理你,你今天凶我!」
諸葛宜嘆了一口氣:「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有一日宮主和圖書鍾情於他,他若和咱們翻舊賬,容不下咱們,你說那時宮主會如何選擇?」
「嗯嗯嗯。」郝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平日里就我們兩個的時候,諾兒也很聽話的,宮主欺負諾兒,打諾兒腦袋,諾兒從來不生氣的!」
連雪愣了愣:「雖是如此,可連雪並未看出宮主喜歡他,若是有也只是愧疚之情,愧疚憐惜又能當得了男女間的情愛?」
郝諾皺了皺眉頭,爭辯道:「諾兒才不是草包,宮主老誇諾兒好聰明好聰明!」
諸葛宜曾看過他身上的傷痕,那一身的各種刑具疊留下的傷痕,便是閱盡生死的諸葛宜看一眼也覺得心驚膽顫,那時他睜著雙眼躺在床上,一雙淺灰色的眼眸死寂一片,呈現著死亡的灰敗,瀑布般的黑長發包裹著皮開肉綻無半分完好的皮膚身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宛如鬼魅,讓人心生恐懼。
諸葛宜頓時濕潤了眼眶:「對,諾兒說的對,你們是血脈相連的人,也是這世上最親的人,你對她好,她也對你好,便是將來……她也會對你很好很好,宮主心善,是諾兒的福氣。」
郝諾有些氣短地說道:「……屋裡又沒有外人。」
諸葛宜看郝諾搖頭連連,忍不住笑出聲來:「就知道你個小笨蛋不會明白,師父當年就是被你那雙看似精明的眼睛騙了,看你長相如此惹人憐愛本以為……這才選中你,誰知道,師父竟然看走了眼,選了你這個空有樣貌的小草包。」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過,郝諾迷迷濛蒙地睜開了眼睛:「師父?……」
諸葛宜寵溺地拍了拍郝諾和*圖*書的臉頰,輕聲道:「醒了?」
諸葛宜摸了摸郝諾紅撲撲的笑臉,輕聲道:「那若宮主嫁人了呢?」
連雪怔怔地輕聲道:「所以……所以師父今日才會對宮主說要去尋找新仆士,將諾兒一人留下,為得便是讓諾兒失了依靠,失了咱們,到時候以宮主的性情便是接受了公子也必定不會拋下諾兒一人。」
「跟誰學的,胡言亂語!」諸葛宜佯怒拍了下郝諾的腦袋,當諸葛宜對上郝諾單純的雙眸,一時又心軟無比,側過眼眸不再與郝諾對視,望著半空的月牙兒,許久,幽幽嘆息,「咱們小望山廬舍,自祖師以後便不待女客,我們是仆士,是僕人是死士,我們不但承擔著宮主的性命還要盡量給她們幸福,我們自小除去習醫習武,還要懂得琴棋書畫詩酒花,要和那些窺視天池宮寶藏的人鬥智斗勇,還需心狠手辣將宮主身旁潛在的危險摘除乾淨,不但要相貌過人還要虛懷若谷,宮主若沒有心儀之人我們要與她相依相伴,愛她敬她憐她一生,宮主若有心儀之人,我們至死也只能是仆士,你明白嗎?」
夜已深,天空灰濛濛的,清風拂過,不知名的花瓣悄無聲息地飄落醒之的腳邊,不知在走廊轉角坐了多久已滿身露水的醒之,怔怔然地伸手撿起腳邊的殘花,許久許久,她抬起眼眸看向月輝下還在喃喃低語的師徒二人,紅腫的雙眼再次溢滿了淚水。
連雪氣憤不平地怒視著落然離去的方向:「師父為何要對他如此的低聲下氣,便是我們現在住在瓊羽宮也是他們有求咱們,憑甚要看他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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