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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曼雲用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說著以上的話。于江江聽著越發覺得刺耳，心裏有如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這女人怎麼這麼作呢？上次還非跟她說英語，一定要找茬找得這麼明顯嗎？

于江江笑：「段總普通話說得真好。」

這樣的愛就已經足夠了吧，在平凡的生活里淬鍊出的堅強和篤定，在流金的歲月里沉澱出的勇氣和珍惜。攜手一生，不需多好的物質依託、不需上流的地位支架，只要決定了彼此，就堅定地走下去，不到末日不放手，已經足矣。

送走了沈懸和淡姜，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組長突然火急火燎地奔到于江江的位置來，如臨大敵一樣對於江江說：「Slow down打電話過來了，六點半願意和我們見一面。看來婚博會的事情有希望了。」組長臉上有沾沾自喜的表情：「『裸婚時代』這個活動效果相當不錯，目前的民眾反響都很好。形象好了，Slow down也來了。」

「段總想和我聊什麼？」于江江表現得不卑不亢，既不會過度諂媚，也不會狂妄自大。

于江江由於之前的經歷和對段沉媽媽的偏見，現在對Slow down印象差了許多。見組長高興成那樣，于江江忍不住潑冷水：「我們公司不和他們合作知名度也挺大的。何必抱人家大腿啊。」

于江江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臉茫然：「平底鞋不行嗎？」

于江江穿著不合腳的鞋，走路的樣子看起來極其彆扭，她覺得自己小拇指在小了的鞋子里擠的疼得都快失去知覺了。

于江江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換上公式化的笑容：「聊工作的話，當然可以。」

淡姜抱怨：「都不知道他怎麼就天生那麼熱血。那麼喜歡救人。前幾天回家，遇到個老婆婆被兩個中學孩子搶劫，也不看看自己就一個人，還硬要去逞強。要是被人報復怎麼辦？」

段曼雲見此情形，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說：「于小姐，可有時間陪我聊聊？」

沒想到有一天言情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劇情居然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自然。」段曼雲扯著嘴角，驕傲地一笑：「我會好幾國語言。」

段曼雲把支票撕下來，推到于江江面前。看著字跡都還沒有乾的支票，于江江覺得這場面過於夢幻。

五點半就早早到了Slow down的旗艦店，在辦公區整整等了一個半小時，段曼雲才姍姍來遲。那種高姿態真讓于江江有點受不了。

于江江是三十六碼半的腳，平時一貫穿三十七碼，同事的鞋是三十六碼，于江江穿著覺得又疼又擠。她也不敢抱怨，組長發飆對她可沒有好處。只能咬牙強忍。

一個ｈtｔps://m•ｈeｔuboｏｋ.ｃoｍ•ｃom話題把兩個女人的話匣子打開了，就國內的一些新聞事件和法律法規兩人各抒己見地討論了一番。沈懸坐在一旁也完全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只是偶爾看淡姜兩眼。那種眼神，真真有幾分一眼萬年的眷戀和慶幸感。

整個錄製過程，沈懸一直牽著淡姜的手，于江江看著他那雙粗糙黝黑的大手和淡姜細嫩白皙的小手放在一起，那種視覺差讓她眼眶有點紅。

「窮命。」組長不和于江江打嘴仗，上下打量了于江江一眼：「上次是你去的，情況你比較熟，你和我走一趟吧。」他皺了皺眉：「怎麼今天就穿了個平底鞋，你有帶換的嗎？」

提及沈懸臉上的傷，淡姜立刻心疼地去摸著他的臉，沈懸對她這樣旁若無人的親近挺不好意思的，扭頭躲了躲。

由於報名的時候就淡姜一個人來，所以于江江又單獨通知了淡姜和沈懸，讓他們來補資料。

MKC不惑錢也不畏權，對每一個培訓的學員都嚴格審核，幾乎只有工作很多年或者有業內傑出成就的人才能進。像于江江各種位於金字塔底層的小蝦米，根本想都不敢想。

沈懸皺了皺眉：「總不能任由那些孩子打婆婆吧。」

「這臉上，怎麼弄的啊？」于江江本能地問了一句。

段曼雲的手還放在滑鼠上，時不時按兩下，似是在和圖書處理公務。那種對人完全不尊重的樣子，真是讓于江江有點憋得慌。

「最後不是打贏了嗎？」沈懸想要制止淡姜繼續在於江江面前抱怨。

電話一打完，當天下午淡姜和沈懸就過來了。殘疾的沈懸個頭挺拔，不便的腳步很容易就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那種毫不掩飾的目光里有同情也有惋惜，最多的僅止於好奇。很明顯，他對這樣的目光還是很不習慣，反觀淡姜，像是沒看到一樣，摟著沈懸，像摟著個大寶貝，臉上的幸福表情溢於言表。

于江江對此深有感觸，點頭道：「我在國內的時候，過路被小孩子丟鞭炮在頭上，在國外，被那種叛逆高中生丟冰淇淋在頭上。我覺得有些孩子真的太可怕了，偏偏全世界都有保護未成年人的法律，做了錯事也不用怎麼負責。這更難教育到那些頑劣的孩子。」

于江江也不想在此久待，聽她這麼說，立刻拉了組長要走：「我們回去會和老總說的，那段總忙。」

「叫劉冬山來和我談吧。」直接點名他們公司的大老闆，姿態囂張得真是讓人不敢直視。

淡姜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知道報警啊？再說了，最不能惹的就是這些孩子，年紀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麼樣亂來的都有。」

如淡姜所說，沈懸交予的生命，是她此生最最珍貴的禮物。

段曼雲看見於江江，和*圖*書臉上出現不屑的表情。她對組長的阿諛諂媚完全置若罔聞。用睥睨一切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最後視線停在於江江臉上，冷冷地說：「你們公司是不是沒人了？怎麼又是你來？就不能送會做事的來嗎？」

「顯得很不莊重，也很沒有精氣神。」組長想了想，到格子間吆喝了一陣，從同事那給於江江借了雙高跟鞋。

組長看不懂兩個女人之間無形的硝煙，小心翼翼地插話：「段總，那婚博會合作的事……」

于江江低頭看了一眼段曼雲，又看了一眼支票，用極其淡定的口氣說：「五百萬？這麼少？」

想到段沉從小的那些經歷，她更是對段曼雲的印象到達谷底。

兩人走近了，于江江才發現段沉臉上有傷，眼角和嘴角都有點腫。

組長還不肯走，于江江靠蠻力拉扯，兩人就差在段曼雲的辦公室打架了。

得知被選上集體婚禮的淡姜表現得非常高興。在電話里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三句不離謝謝，弄得於江江都有點囧了。

「于小姐是江北人吧，年輕漂亮，從澳大利亞留學回來，我相信未來肯定前途無量。」段曼雲娓娓說著：「如果我說，我願意給你機會，送你去MKC培訓，你怎麼想？」

「您這是什麼意思呢？」于江江努力鎮定，也努力表現得得體，「無親無故，您為什麼要給我機會呢？」

為二人補齊了資ｍ•ｈeｔｕｂook.ｃom•ｃｏｍ料，于江江帶二人到影音室錄了一段視頻。面對鏡頭，兩人都表現得很緊張，尤其是沈懸，全程幾乎什麼都沒有說。

段曼雲從抽屜里拿出支票夾。刷刷刷在上面寫著字，最後一氣呵成地蓋上印鑒。

作為採訪者的身份，于江江念出了準備好的問題，淡姜雖然也有點不適應，但還是很好地完成了視頻。

于江江不想被組長知道了自己和段沉的私事。果斷地把他推了出去，直接關上段曼雲的辦公室門。

「打贏了光榮啊？最後還不是讓人都跑了？未成年孩子的事情都不要管，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關個幾年就放了。」

「多做小的單，累積起來也是一樣啊。」

段曼雲意有所指：「原來於小姐也知道，我們不止可以聊工作嗎？」

「你懂什麼，Slow down代表的是高端的消費群體，我們公司要是能打入高端群體，還用愁嗎？」組長喋喋不休：「你看那些富豪名流明星，結個婚隨便弄弄就是百萬千萬的，每年我接一兩個這樣的單，一年都不愁了。」

「這是五百萬。」段曼雲殺伐果決，直截了當地說：「離開我兒子。」

MKC是所有市場營銷專業學生的天堂。它是一個公司，並不是一個學校。但所有專業內的人都以能進MKC學習為驕傲。只要拿到MKC培訓的結業證書。幾乎國內所有一流的公司都能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