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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時光太動聽

作者:艾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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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倔強的爸爸搖了搖頭,「我不累,你媽媽才累,她身上疼她也忍著不告訴我。」彷彿一夜就老了,一貫堅強的爸爸此刻看上去是那麼悲傷。
所以她咬著牙答應了莫非的無理要求,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心如死灰,「我答應你,我會讓他消失。但是你也給我守信用,哪怕是演,你也要給我演一出父慈子孝。」
原來,竟是這樣的感覺啊,那樣的無奈,卻又要打落牙齒肚裏咽。
「顧平安?」沈安平抬眸靜靜的盯著顧平安,問道:「你確定么?」
爸爸輕嘆了一口氣,滿目蒼涼。
像機械的復讀機,他又說一遍:「不管什麼理由,我不在意。」
「……」
「你不在意我在意!沈安平你聽著!莫非她討厭你,所以不樂意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了,莫非現在是影響我媽心情的關鍵,我不能惹急她你懂么?我必須離開你!不然我讓她不痛快了她就會讓我媽不痛快!我媽平日也待你不薄,你就可憐可憐老太太都快進棺材了,讓她消停點,開心點,行么?」
乳腺癌患者最是要保持心情愉快,動不得氣。
可她不能。
那天平安離開家以後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回家。媽媽一看見她,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心疼的握著她的手,「死丫頭,又瘦了。」
沒想到就真的被她一語成讖,她現在也被這號稱「女性殺手」的疾病折磨,更或者,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有病,只是一直藏著掖著不說。
沈安平覺得她義正言辭的話是那樣諷刺,他冷笑問她:「你現在不是自私?你把什麼都計劃好了,惟獨沒有計劃我。」
她方才還覺得模糊的形象突然就清晰了。看不清臉,他一隻手撐著車窗,車窗下扔了一地的煙蒂,散落的煙灰被夜風吹的凌亂,完全不難推想出他的心情該是怎樣的慌亂。
大概是沒有想到連這樣的要求她都會答應。莫非的臉上青紅相接,半晌都說不出話。末了,她恨恨的嗤了一聲,不屑的丟下一句「做到再說」,走了。
「啪——」
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擔心你。」
「你怎麼跟來了?不是讓你不要來么?」顧平安的表情是那樣冷漠。沈安平幾乎要拿手擦擦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幻覺了?
這傻子,讓他不要來,他還是跟來了。
以前啊以前,現在啊現在……
她不是個孝順的女兒,可她的身份始終是女兒。
而病床上的媽媽也認真鄭重的點頭,「我知道,我命長著呢!別詛咒我治不好。」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想,成日沒命的折騰,可她現在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才知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竟是那樣珍貴。
莫非狠狠甩開她的手,整了整腕上的手鐲,故作鎮定的說:「關你什麼事?」
前因,後果。
「來看她?」她沒有喊她的名字,也沒有任何稱謂,甚至對媽媽也只用了「她」這個代詞。她們彼此都心結太重。誰也無法無視過往的那些死結。
和圖書半小時后,媽媽終於蘇醒。醒來的她異常虛弱,連喝水手都在哆嗦。
顧平安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她沉默了一會兒,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沈安平,咱們好聚好散了吧,我現在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沒工夫和你結婚了。」
她不明白,沈安平真有這麼大妖力么?難道說只要她顧平安和他在一起這個家就散了?就不和諧了?沈安平是哪門子的妖孽到底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呢?怎麼就都容不下他呢?
「一定會好的。這病現在一點都不可怕,好多人都治好了。」顧平安在安慰媽媽,也在安慰著自己。
她心酸的掉著眼淚。媽媽還沒有醒,整個人睡在病床上毫無生機。顧平安把被角掖了掖。退出了病房。這才發現,忙碌了一整天的爸爸已經累得在冰涼的廊椅上睡著了。
這老太太,得病都比一般女人犟。明明就是嬌生慣養的命,偏偏要死撐。
她總是怨恨她對自己不好。可是想想,那也是因為她對自己太好了,所以只要有一點點不好就被無限放大。
莫非終於揚眉吐氣,撩了下頭髮,緩緩道:「現在醫院外頭有輛車,車牌號和我生日同一天,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這輛車,也不想見到這輛車的主人,能做到么?」
「這是什麼?」顧平安冷冷哧了一聲:「我覺得你還真可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到底有什麼意思?」
前年大院里一個很疼顧平安的阿姨因為乳腺癌去世。她那麼活潑開朗的人,因為患病,變得異常沉默。割除了□,本以為就治好了。可沒多久,癌細胞又被查了出來。因為割除乳/房,她老得極快。到死的時候她已經儼然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
「顧平安,記住你今天說的,永遠都別後悔。」
這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心情,此刻卻成了這家人唯一的支撐……
他從後視鏡里看見了他魂牽夢縈的身影,一躍而起,將車門打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她面前。
顧平安的心像被一盆冰水澆過。和她同一天生日,可不就是和自己一天生日么?可不就是沈安平么?
他的聲音低低的,略帶沙啞:「我不在意。」這是他最後的挽回。他不善挽回,他是個天生的掠奪者,運籌帷幄才是他的風格,現在全盤失控的場面不是他擅長處理的。
「那我們可以先不結,什麼時候都可以,也不急在現在。」他開始忐忑不安,一再退讓,毫無底線。
前一刻她才恨透了她,可這一刻,她卻覺得再大的恨也無關緊要了。只要她能好好活著和她吵架,讓她拿命換她也願意。
媽媽哭,顧平安也跟著哭,她緊抿著嘴唇,半晌才回答:「現在就流行瘦為美,你懂什麼?」
這四個字讓這個昔日和睦的家庭蒙上了一層灰灰的色調。外面華燈初上,溫暖的萬家燈火把城市裝點的異常美麗。而與萬家燈火成強烈對比的,是這一家人的愁雲慘淡。
「你就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不好m.hetubook.com.com好照顧自己。都整醫院里來了,嚇唬誰呢你!」顧平安和她說話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大沒小,眼淚卻是成了串的直掉。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悲傷。可她卻沒有辦法不悲傷。
送醫院送的匆忙。什麼生活用品都沒帶,顧平安拿了錢包出去買。剛一出病房沒走幾步就碰到了莫非。
「我和她本來就什麼關係都沒有。」莫非直直的盯著顧平安,「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如果不是你,她能住到醫院里來么?你晚上睡覺把枕頭枕高點,好好想想你這幾年都做了什麼,我們倆到底誰更沒人性?我看你才是被寵得沒有人形了,她得病多久了,你關心過么?」
「爸爸,你問過媽媽了么?做手術的事?」
「好!我成全你!」
這個決定雖然跟剝皮割肉一樣疼,但她始終堅信這疼是短暫的。
其實顧平安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她想要的其實特別簡單,和沈安平鬥嘴,和關小寶插科打諢,逢年過節就回家連吃帶拿吃公攢私,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一輩子,該是多麼幸福?
人不都是這樣么?在痛苦中失落,在失去后懂得。
「是,你不是唯一一個,但是顧平安只有唯一一個,而我只要唯一的那一個。」
顧平安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與她說話。
顧平安脫了自己的大衣,輕手輕腳的給他蓋上,但他還是一觸就醒了。睜開的雙眼血紅血紅,充斥著血絲。初醒的他動作有些遲緩,目光略微渙散,聲音也是啞啞的:「平安,你過來了?」
顧平安難以置信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緊皺著眉頭斥責:「就算你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說這話也太沒有人性了吧?」
「你不是喜歡他么?」
「我永遠都不後悔。」
她雙手撐著酸麻的大腿站了起來。如果她沒有猜錯,他應該還在醫院外面吧,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她決定不再逃避。過去那些溫暖的回憶,最終只成為時光的搖鈴,搖響腦海最深處的迴音。
一貫沉著鎮定波瀾不興的沈安平先生,現在就跟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
「這一巴掌!我一直都想打。」顧平安停頓了一下,戳著莫非的肩膀又說:「這條命,是她給你的!她沒有說要收回去,你憑什麼吃安眠藥?」她用力的拽起莫非的手腕,金屬手鐲往肘處下滑,發出丁玲哐啷的碰撞聲,手腕上的傷痕全數顯露出來,觸目驚心。
她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那樣瘦骨嶙峋的手,顧平安覺得僅僅幾日而已,她竟然瘦成乾屍一樣。心更疼了,恐懼也更深了。
「你自己送進去吧,我現在要去買東西。」顧平安拒絕為她帶花,事實上也算是一種讓步,她知道媽媽也想見莫非。面對這樣一個被疾病折磨的老太太,能為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不想等到來不及的時候再去後悔。
她似乎也沒想到兩人會這樣撞見,略顯尷尬,轉身要走卻已來不及。
顧平安疲憊的www.hetubook.com.com看著天空,與地下燈紅酒綠的不夜城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天幕中星光閃爍的一片靜然。
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做。她甚至驚慌失措的想要把醜陋的一面掩飾起來。讓大家都看不見,尤其是媽媽。
大概也是出院沒多久,她比之之前瘦了一些,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風姿,她有些生硬的轉過身,手上的花擋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有一種優雅的氣質。光潔的額頭,淡淡的眼眉,艷若春櫻的紅唇,笑起來白牙剔透,精緻的像是大師精雕細琢的作品。即便是狼狽的表情都比一般人看上去賞心悅目。
「誰能不准我走呢?」莫非的口氣十分不屑,她挺直了背脊依舊只能和顧平安平視,顧平安冷冷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她沉默了一會兒,「她現在的病情想必你也知道,你能不刺|激她么?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有時間,我不想詛咒我媽媽,所以我不知道那是哪一天,合適你的女孩多著呢,我顧平安肯定不是唯一一個。」
「平安,有什麼我們一起商量,沒有什麼解決不了。」
「哭喪呢你!我還沒死呢,大過年的,真不吉利。」她還是不懂得說軟話。這輩子她就沒有像別的媽媽那樣溫柔的關切過顧平安。可顧平安卻那麼害怕失去她。比起媽媽,顧平安和沈安平之間的那些情情愛愛突然就不再重要了。
沈安平什麼都沒有說。他只覺得心底湧起的欣喜,擔憂,心疼,憐憫,全部像退潮的海水,急速的往下沉,一直沉,直到再也看不見。
忍無可忍的顧平安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那張美麗的臉孔上立時出現五指紅痕。她恨恨的瞪著顧平安。顧平安毫不畏懼。
「……」
太后在那位阿姨的葬禮上哭得很傷心。回家的路上她就對顧平安說:「閨女,以後媽媽要是也不幸得了這個病,你別勸媽媽做手術。我寧願完完整整的死也不想這麼折騰。」
「美在哪兒呢?一點也不美!我不看著你就不好好吃飯!」
「誰准你走了么?」
見顧平安不說話,莫非報復的目的終於達到。她高高的揚起了頭,長長的頸項優雅如天鵝,「我要離開這裏了。這裏再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我申請了去美國讀博。下個星期的機票。」
她一句句指責質問把顧平安說的啞口無言。她辯駁無能。作為女兒,她實在太失敗。
她不能怨恨任何人,說起來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是么?如若不是她過去拾掇沈安平做那缺德的事,如今莫非又怎麼能逮著沈安平說事兒呢?如果不是她過去那麼任性,無數次表達對莫非的討厭,父母也不會謹言慎行的保守秘密……
那一刻,顧平安突然對童話故事里被繼母和姐姐欺負的灰姑娘產生了強烈的憐憫和共鳴。
「我說什麼你都能做到么?」莫非有些難以相信顧平安竟然也有放低姿態的時候,說話都有些哆嗦。
顧平安不在hetubook.com.com家裡住,不知道她的病竟然已經這樣嚴重。有幾次她回家,飯後都是爸爸洗碗,她只以為是年紀大了以後爸爸更加心疼她而已。她從來沒有往壞了想。她家太后一直是她心裏的女金剛。所以她粗線條的沒有發現她常常疼的手都抬不起來,她也沒有發現她的皮膚狀況越來越差。她走入了女人最危險的十年,可她顧平安卻一無所知。
「嗯。」顧平安忍著哽咽,「爸爸,回去睡吧,我在這兒呢。」
她惡毒的對她說:「努力的爭取也得不到,我就想讓你也嘗嘗這感覺。」
顧平安沉默。她不知道能說什麼。生命和美麗。這對女人來說是一場豪賭。
「呵。」莫非輕笑一聲:「就算是那又怎麼樣呢?反正我就要走了,以後咱們也見不著了。」
如她所說。媽媽只有一個,情人還可以有很多個。
顧平安默默探手至爸爸肩頭,無聲的安慰著他。
「犧牲我討好莫非?」沈安平自嘲的笑了:「顧平安你處理事情的方式還真特別。」
人生總是和鐘擺一樣在得到和失去之間來回擺動。得到些什麼的同時,自然要失去些什麼,那把權衡的尺一直在她心裏。而此刻,她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
這是顧平安知道一切以後第一次和她見面。
「沈安平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吶!非得讓人說狠話是不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么?我那是為了氣莫非你懂不懂?我討厭她!所以她喜歡的我都要搶!我這麼犯/賤你還粘著我幹嘛!!你有沒有點男人的樣子?!你以往的洒脫都去哪兒了!」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彷彿有千斤重。但醫院真的沒有多大啊,即使她走的再慢,她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顧平安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顧平安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形容枯槁的太后。太后之所以叫太后,是因為她永遠不可一世,在家裡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可現在躺在病床上消瘦的不成人形的中年女人,真的是過去那個年逾四十仍會被誤認為顧平安姐姐的女人么?
爸爸搖搖頭:「我和她生活幾十年了,還能不了解她么?她不可能願意做。」
顧平安坐在醫院停車場外的台階上。夜幕低垂,只有院牆外的馬路上還有陣陣汽車引擎做動的聲音,機械的嗡鳴著,像一曲華麗的樂章,各式夜生活真正開始了,閃爍成片的霓虹燈讓顧平安莫名的惶恐。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埋在自己凸起的關節之上短暫的休憩。
「……」

顧平安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她的眼睛里有強忍的瀲灧水光。她失控的伸出拳頭砸在他胸口,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也沒有去抓她的手,任由她發泄。
「我、說、我要離開這裏,她想要補償我?我不會給她機會,我會讓她被愧疚折磨,到死都不安生!」
中國文字是多麼的博大精深。
「是,我就這麼蠢,只會這麼一個法子,你就當成全我行么?沈安平你不是說你愛我么?你愛我你和圖書就讓我好過點好么?」顧平安輕輕撇過頭去,聲調漸漸低下去:「現在我們倆在一塊開心了,可是未來呢?你讓我未來的幾十年都在愧疚中度過么?我媽現在在醫院里住著就快死了,我自私了一輩子了,這次不能。」
癌症晚期。
「現在不關我的事了?可我怎麼覺得你做的每件事都針對我呢?」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心裏竟然有這麼強的孤獨感。明明是世界那麼大,明明容納她的空間只需那麼一點,她卻為何覺得哪怕只需一點也無處可尋。
十幾年的秘密和壓力悄悄染白了他的髮絲,他連睡著了都緊緊蹙著眉頭。眼窩裡的那片青黑讓他看上去老了很多。
莫非是她的親生姐姐,據說她們最初的十個月是在同一個地方度過的。從受/精卵漸漸幻化出人形。彼此見證對方所有最赤/裸的形態。
以她生日結尾的車牌號,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若是以前,她怕是巴不得莫非更惡毒一些,好讓媽媽看清她的真面目,讓大家都看穿她偽善的面孔。
顧平安愣了一下,咬牙:「我確定!」
他眼中有毫不掩飾的欣喜,而她眼中卻只有死水一片。
顧平安苦澀的笑著。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一手造成罷了。她不過是自食惡果。現在的她別無選擇,因為她已經做了選擇,所以,即使這個選擇錯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也許,所有繁華的背面都隱藏著凄清的哀傷,也許,所有微笑的背後都隱藏著紛飛的淚水。誰知道呢?
不想莫非卻冷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是善心大發來看她么?不是,我是想來看看把我這個掃把星送人以後她到底過的多好。不過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我不想進去看她了,她不是一直對我有愧疚感么?我覺得讓她一直愧疚到死才大快人心。」
「可他喜歡你。」莫非冷冷看著她,曾經澄澈的一雙眼被怨毒佔領,美麗的臉此刻是那樣扭曲,她一字一頓地說:「努力的爭取也得不到,我就想讓你也嘗嘗這感覺。」
「醫生說癌細胞已經在往腋側的淋巴轉移了。再不手術……」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顧平安卻是心裏明白。割除乳/房,這對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是怎樣的決定?
「嗯。」莫非輕輕笑了笑,把花遞到顧平安手上,「你給帶進去吧,正好我也不是很想進去。」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縱橫著幾條醜陋的傷疤,雖然她帶著兩個金屬的大手鐲遮掩,但顧平安還是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直到她注意到顧平安的目光,又敏感的縮回去。
「是,對不起,是我自私,我這種女人真是人間難找的自私,你千萬別記著。」
夜風微涼,顧平安裹緊了衣服,此刻,她發了瘋的想念著沈安平。從來沒有過的想念。她想和他一起去爬山,站在山頂,稚氣的假裝可以摘到星星;她想和一起去旅行,去浪漫的愛琴海,去古老的埃及,去一切他們可以去的地方,俗氣的比著「耶」的手勢拍照;她想……她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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