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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端五微笑著喝茶，問她：「那你期待什麼樣的故事呢？」

程端五沉默了一會兒。張喬見她不說話，又說：「陸先生也算有心了。這麼多年了。」

這一刻，程端五傻傻地站著，就在那麼一瞬間，彷彿萬物都失卻了顏色，她眼中最明麗的色彩，便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兩個人。

程端五點頭：「是，是有心了。」

張喬見程端五不說話，眨了眨眼睛，問：「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不是不感動，只是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時間不會重來，失去的也不會重來，可是生活仍然在繼和圖書續。時間是殘忍的，讓我們不得不和過去告別，不管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重新開始。回到最開始，回到你最愛我的時候，從那時候開始。我等著你高中畢業，等著你大學畢業，然後結婚，養一個長得像你的女兒。」

她把全部地精力和愛都傾注在女兒身上。與他做著同床異夢的夫妻。

近來一部熱播的電視劇成為街頭巷尾的飯後話題。

如果時間重來，她能回到過去自由自在的日子，程天達在，程洛鳴在，他們像呵護小公主一樣把她捧在手掌心。她愛https://m.hetubook.com.com上陸應欽，陸應欽也愛她，然後畢業他們就結婚。養育像冬天那麼乖的孩子。

張喬微笑：「陸先生已經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和你一起去逛街，他去接孩子了。」

「時間不會重來。」張喬說：「所以我們必須向前看，因為前面還有很遠。」

張喬撓撓頭：「哎，我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如果時間重來，我一定好好學習。如果我考上了大學，也許就不會過著現在這樣勉強的生活了。」

這麼多年從來不會提及過去的事，時時刻刻都是個體貼的丈夫，溫和*圖*書柔的爸爸。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女兒。

程端五下意識回頭看去。餐廳的櫥窗外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那樣相似的兩張臉孔，一同對她微笑。她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陸應欽說的話。

她的丈夫，她的女兒，都在對她揮著手，用那樣簡單溫和地表情。小天使夏天的嘴巴一張一合，雖然聽不見，但程端五知道孩子是在喊她。

程端五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我只是想到夏天放學了，該去接她了。」

和張喬一起吃晚飯，張喬一直意難平地在評論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

「端五。」張喬溫和地叫她，然後和-圖-書用眼神指了指她的背後。

張喬純真地看著程端五，開始認真地思索，然後說：「我希望啊，男女主角相愛，沒有算計，沒有物質，在一起就結婚，然後生活一輩子。」

他堅定不移地為她也為他自己，實現著這樣美麗的藍圖。而她一直固執地裝作視而不見。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多麼美好的字眼。

程端五沒有說話。

她笑不是因為期待，只是因為覺得這想法荒謬。

她沒有離開他，可她的漠視還是時時讓他難受，他卻從來不曾抱怨。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美好。讓她連只是想一想就想發笑。

「編劇真是讓人難受和圖書，怎麼能這麼寫故事呢？」

一切都沒有那麼難，一切都沒有她想象得那麼覆水難收，只一瞬間，她像是突然得到了無窮的勇氣，也像是突然丟掉了背負許久的報復，她突然站了起來，認真地對張喬說：「張喬，這一次，我想去看看前面到底還有多遠。」

程端五點了點頭，「真是個不錯的想法。平淡就是幸福。」

他總是對她說：「每天我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確認你還在不在，只要你還在，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就還有意義。」

程端五低著頭，眼淚潤濕了眼眶。她覺得難受，她想對張喬說點什麼，可是最終她什麼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