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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愛無岸

作者:不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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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重逢 第50章 非結局之結局

大學·重逢

第50章 非結局之結局

許瑞懷接著說,「在你弟弟出生前,你媽媽……姜敏她一直沒有生育,去了很多醫院,也說她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後來……你出生了,我就把你抱回家,告訴她,你是我領養的。其實她不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孩子,她一直都不知道……」許瑞懷突然抓住她的手,情緒有些波動,「諾諾,你媽媽是不是對你說了啊,她不知道的,可可,他是你親弟弟,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亂|倫的事?」
說話間,許可正巧從外面端著晚飯推門進來。許瑞懷吃不慣醫院里的飯菜,自他慢慢好起來以後,許可會在家裡做一些帶給他。
「姜允諾。」他叫住她,「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不是那樣。」他用力地抱住她,「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霧裡,他慢慢的在長椅上坐下,雙手撐著額頭,合著蒙蒙的雨聲,終於無可抑制的痛哭起來。
許瑞懷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靠在枕頭上大口的喘氣,之前喝的水也全部嘔了出來。姜允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沖許可大聲說,「你還不快起來,他不能再受刺|激,會出人命的。」
「……這件事,已經有記者跑來調查,影響很不好……所以校領導決定……」
終於等到一天,雖然他仍被要求卧床休息,卻已能夠獨自進食,並且話也說得利落了,他將正在洗衣服的女兒叫到跟前,「諾諾,你過來一會兒。」
姜允諾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兒去,「生我的那個人呢?她在哪兒?」
「走吧,」他揮了揮手,「我累了。」
許瑞懷怒不可https://m.hetubook.com.com遏,隨手抓起床頭柜上的茶杯扔了過去,「兔崽子,我白養了你,你一個大男人,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他滿面通紅,額上青筋暴跳,雖是大病初愈,下手虛軟,茶杯卻正好砸在兒子的頭上。
許瑞懷嘆了口氣,「無論姜敏對你說了什麼,你千萬別放在心。有件事,就連她也不知道的。」他頓住,似乎難以啟齒,猶豫片刻,才下了決心,「算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姜敏一直以為,你是抱養來的孩子。」
許可一臉倔強,「爸,你別攔著,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她是誰……」
這以後,兩人很少交流,彷彿都想避開什麼。就算說話,也是三言兩語。夜間,他呆在病房裡悉心照顧,到了白天,她便過來替換他,讓他可以回家小憩片刻。
她向後退了幾步,站在離他稍稍遠點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他。」
他要吻她,她拚命的躲開。她氣急敗壞的說,「無論你是哪種人,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憐你,心疼你,就是不愛你。」
「究竟是什麼事?」姜允諾覺得不對勁,「你們……有事瞞著我?」
許瑞懷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面前的人,嘴唇一翕一合。他頭痛眩暈,幾乎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麼。
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然後呢,然後會如何?他突然向後倒去,四肢麻痹,人事不省,他終於利用特殊的途徑逃離這極為難堪的場合。
「你是愛我的。」他一字一頓的說。
許可https://m•hetubook•com•com正在盛湯,手裡的碗稍稍傾斜,湯汁潑出少許。
他沒有告訴女兒,自己當時為了擺脫她的親生母親,東拼西湊的給了她一筆錢。而那個年輕的女人,那個說過這輩子只愛他的女人,在拿到錢以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那個狂熱剛剛退卻的年代,未婚先孕給女人帶來的是煉獄般的生活,所以她走得乾脆決絕毫不拖沓。許瑞懷在鬆懈下來的同時不禁失望,他以為她是愛他的,她表現出來的熱忱簡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可是,愛意纏綿終究敵不過尖銳的現實。
太陽遠遠的垂在天際,兩人來到住院部旁邊的樹林里,肌膚上泛起星星點點的濕意,路燈下,只見細小的雨絲飄動。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許瑞懷回過神,雖然極力壓制著怒氣,聲音仍是顫抖著,「我還沒死,你跪什麼跪?還不快給我起來。」
姜允諾錯愕的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跪在那裡,背脊卻是挺得筆直,神色里並沒有絲毫的扭捏,目光堅定。
許瑞懷又是一聲嘆息,「她當時還年輕,生下你以後就走了。我們,沒再聯繫。」
護士給許瑞懷做了靜脈滴注,用以止血和防止感染等併發症。他面色潮|紅,呼吸音粗重急促,顯得頗為憔悴,不如往常瀟洒自如的中年人模樣,老態畢露。
姜允諾驚叫一聲,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看見許可的額角漸漸滲出了血跡。他躲也不躲,仍是跪在那裡,雙唇緊抿著。
「不是。」她立刻打斷他,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她的生和_圖_書活為什麼如此不可理喻,「許可,你還不明白么?生活里不是只有愛情。許瑞懷和姜敏難道就沒有愛過?後來怎麼樣?他騙了她一輩子,而她痛苦了一輩子。愛情又算得了什麼?人這輩子太長了,激|情太短暫,以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許可,不要再逼我,我承受不了。」
姜允諾以為他要喝水,匆匆忙忙洗凈手上的泡沫,走到床邊。許瑞懷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他神色和藹。姜允諾倒有些不自在,此時的許瑞懷,是一位慈父該有的樣子,很陌生。她大體知道自己會聽到些什麼,兩隻手不自然地揪在一起,只剩下沉默無言的等待。
他立在那兒,半晌才問,「你,要走了嗎?」
「你罵我媽幹什麼?我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他簡直是冥頑不靈,她突然氣極了,「我當你是什麼?我弟弟唄,還能是什麼?我們之間還能怎麼樣?」
許瑞懷愣了一下,又自言自語道,「如果沒說,怎麼會,你們怎麼會……」
她說,「忘了以前的事情,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她說,「忘了這些,就當我們年少無知,做錯了事。」
兩周后,許瑞懷的意識逐漸恢復。又過了幾天,他已經可以半靠在床頭吃一些流食,只是口齒有些不清,雙手也禁不住地抖動。他暗自觀察著自己的這一對兒女,努力配合醫生的治療,只求快點好起來。
許可低頭看她,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飛快的躲開。
姜允諾看著許可額上的青瘀,「以後別再這麼傻了。」她抬手用紙巾為他擦拭血跡,「m•hetubook.com.com我不想看見你這幅樣子。很難看,難看死了……」「難看」這兩個字眼,她一連重複了好幾遍,每說一次,她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點,直到他臉上已然乾涸的血跡消逝殆盡。
姜允諾奇怪的問,「說什麼?」
「只是個錯誤?」他輕哼一聲,走過去按住她的肩,「你到底當我是什麼?當我是什麼?你他媽的給我說實話。」到最後,他幾乎是大聲喊了起來。
此話一出,三個人都片刻沉默,心事各異。
雨滴落下來,密而急促,泥土裡揚起細小的塵埃。她的頭髮濕了,粘粘的搭在臉上,她不敢有任何的舉動,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相視而立。
姜允諾整個人杵在那兒,腦海里猶如塞了一團亂麻,想了好久才漸漸理清思路,她輕輕地問出來,「你的意思,我是你在外面生的野種?」
姜允諾忽然笑道,「爸,我是不是要感謝你收養了我啊?哦,不對,說不定您正後悔呢,好不容易把這個棄嬰養大了,她卻和自己的親弟弟亂|倫。」這麼說著的時候,一直壓抑的情緒瞬間變得悲愴,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終於放開了手。
許瑞懷不理會她的揶揄,只是喃喃地說,「所以,你們不能在一起,一定要分開。」他突然抬起頭盯著女兒,口吻不容置疑,「諾諾,你走吧,你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離開你弟弟。」
「你們這兩個孩子……」許瑞懷突然嘆息一聲,語氣里並無過多的責備,「是爸爸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們……諾諾,你媽媽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什麼?」
他收回目光,轉向床上的病人。
直到許瑞hetubook.com.com懷恢復了平靜,姜允諾才松下一口氣,心力交瘁的感覺再次襲來,如蠶繭一樣包裹了她,越是掙扎,越是緊密,層層疊疊,壓迫著她無法呼吸。她無力的靠在椅子上,良久,然後對許可說,「你跟我出去。」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姜允諾一時沒轉過彎來。
許可在旁邊一直沒吭聲,此時看到姜允諾魂不守舍的模樣,心情灰暗到了極點。他頭腦發熱,雙膝著地在許瑞懷的病床前跪下,「爸,對不起,我要和她一起走。」
許可慌忙站起身,按響床頭的電鈴,病房裡頓時混亂一片。
四周一片白色,病床上的人陷入昏迷。
她始終不曾看他一眼,才轉過身去,淚水便開始瘋狂的流淌,她只能一直往前走,無知無覺。
又過了好一會兒,聽見她說,「就這樣吧。」
許可靜靜的坐在床邊的靠椅上,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腦海里充斥著空洞的焦灼。
她轉身離開。
要什麼?姜允諾在心裏冷笑,和別人一樣無辜的童年,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平凡的生活,毫無血緣的愛人,不必擔驚受怕掩人耳目,可以嗎?
醫生說,幸而出血量較小,暫時不必手術。
他不說話。
許可翻看著手裡的診斷病歷,「高血壓性腦出血,」「暫內科治療。」等等。寥寥數筆,引著他的心情一起一落。他把病歷放進床頭小櫃的抽屜里,抬眼看了看姜允諾,她已經從家裡帶來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具,正默不作聲的把東西一樣樣的收進儲物櫃中。
許瑞懷原本平靜的臉色又有些漲紅,訥訥了半響,語速急促的說,「你們別不信,我做過親子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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