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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浮華

作者:不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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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蘇沫瞧見王亞男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忙歉意地對她笑笑,嘴裏和那邊敷衍:「還是不用了,要不改天再說,這會兒我有點忙。」
有人報了警,尚淳卻來得更快,瞧見莫蔚清頓時傻了眼,也大聲哭了一回,旁邊早有人勸散圍觀群眾。
輾轉反側了半晚,第二天,蘇沫硬撐著起身,提早上班,中午前提交了修改後的文檔,那邊也無迴音。
那會兒,他才到南瞻機場,電話剛開機,就得到事務所的確切消息,說周律師向公司推薦了一位更有經驗的法律顧問,並和人商議好面談時間。
「周遠山發現我去那種地方做事,又和我吵。那天我很傷心,晚上,尚淳請我喝酒,趁我喝糊塗了,就把我……」她輕笑一聲,「當時我才來初潮,都還沒發育好呢……可是那晚以後,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另一個人,有些記不清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後來,我和周遠山分手了。」
蘇沫停了片刻,才答:「沒,更重了。」
蘇沫應了一聲:「以後別這樣,我……不想丟飯碗。」
蘇沫聽得一陣心驚,努力想了想,才道:「是,我也不是聖人,如果不了解這事,我也不想管,但是到了這一步,不幫她做點什麼,我怕我下半輩子會良心不安。她最近情緒波動很大,我怕……」
蘇沫頓時面紅耳熱,想起昨晚的孟浪,心裏一陣砰砰亂跳,她捂著話筒,趴在桌上半天不做聲,好一會兒才小聲道:「你別這樣,很影響工作。」
王居安道:「女人不需要多上進,可以找個人養著你。」
遠處警車鳴笛,尚淳擦了擦眼淚,對同來的兩人道:「這事一定不能鬧大,先打發了警察,要他們馬上出死亡證明,再封了媒體的嘴……還有,趕緊打電話給殯儀館,快點把……人運過去,一定要快!」
莫蔚清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身後木門吱呀一聲響,王居安推門進來,神色里稍帶疲倦,瞧上去有些風塵僕僕,他隨意道:「堵車,」又見她手裡拿的東西,說,「這個不錯。」
蘇沫又低低「嗯」了一聲。
蘇沫看晃了眼,忽地怔忪,心說這兩人何其相似。
蘇沫低著頭,一頁頁翻過去:「我想看看再點。」
閉眼,腦子裡就浮現出莫蔚清生前的模樣,美目顧盼,巧笑倩兮,接著又是她死後的慘狀。蘇沫趕緊起身,衝進洗手間嘔吐,晚飯未吃,胃囊空空,她只是乾嘔。
莫蔚清卻說:「麻煩你,幫我炒幾個菜吧,我不知道他吃過晚飯沒?」說這話時她巴巴兒地瞧著蘇沫,就像小孩在對大人撒嬌。
蘇沫無法反駁,只能說:「是,她也不對,但是她現在有抑鬱症,不能受刺|激,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她現在想擺脫這種生活,就算你不看以前的感情,當是做善事,拉她一把,給她點安慰,先過了這https://m.hetubook.com.com道坎,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蘇沫有個習慣,和人談事,通常會提前十分鐘趕去約定地點。
蘇沫沒做聲。
蘇沫忙說:「你們談談,我先走了。」她出門換鞋,身後的房門尚未合攏。
這邊,蘇沫才陪王亞男出去開了個會,才散會,聽見手機響。
她說得越是雲淡風輕,蘇沫就對她越發同情。
蘇沫停下腳步,回頭去看。
再見莫蔚清時,蘇沫有些驚訝,她似乎心情大好,屋內收拾齊整,人也開始打扮了,大晚上坐在梳妝台前一邊補妝一邊道:「周遠山主動打電話給我,說一會兒就過來。」
周遠山很守時,到了以後卻只站在門口,看見滿桌子的菜面露難色,最後仍是道:「我就說兩句,說完我就走,你們不需要這樣麻煩。」
想了想,又說:還是訂個中檔的吧,不會太拘束。
蘇沫忙說:「抱歉,我有內線進來,」說完就撂了電話,連續咳了幾聲,有些喘不上氣。
蘇沫見她又消瘦了,問:「你也沒吃吧?」
王居安覺得好笑:「你你你,和我說幾句話,比你面對那些客戶還困難?」
眼看他神色變化,她低下頭再接再厲:「你的生活方式我不評論,我們不是一路人,我的要求很簡單,找個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人品過得去,身體健康……」
下班后,她叫了輛出租過去,果然七拐八彎才找著地方,一看時間,七點二十,正好。
稍微猶豫,最後卻道:算了,我再想想。
蘇沫內心惶然,嗓子里窒息得難受,手上一滑,差點摔碎碗碟。
莫蔚清目不轉睛瞧著她,眼淚簌簌落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賤?」
尚淳很不耐煩:「見什麼見,百十年沒見過,問起來,塞點錢,」又狠狠盯了王思危一眼,「這事,要是鬧得滿城風雨,我就找你。」
餘光里,忽然有什麼像蝴蝶一樣,從高處翩翩墜落,越來越近,最後咚地一聲砸至地面。
莫蔚清笑嘻嘻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賤,竟然跟著一個強迫過我的男人,一跟就是十多年,我還給他生了孩子,還想纏著他一輩子。」
她緩緩點頭:「好,好的,」她似早有準備,遞過去一樣東西,「還給你吧,你要保重。」
他一一打發乾凈,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拿出電話慢慢翻尋,項目組彙報工作的簡訊電話也有幾個,卻都是旁人。
她又笑又哭。
王居安果然說話算數,沒有任何聯繫,蘇沫得以安心工作幾日,又留意公司里是否有艷聞傳播,同事們與她接觸,似乎還是尋常神色。
莫蔚清今天話多,雙眼在燈光下折出亢奮的神采,她咯咯笑道:「我告訴你,十六歲,我就認識了周遠山,他是大學生,大一的,我在他們學校門口的照相館做了幾天模特,他www•hetubook.com.com來照登記照,每天來,照了許多張,後來終於不照了,說要請我吃飯……所以,今天,我也要請他吃飯。」
他似笑非笑:「什麼以後?」
聽見她說約了位姓王的先生吃飯,侍者問老闆:「還是在王先生以前的那間?」
他說:找個好點的地方,口味要清淡,格調是女士們喜歡的。
周遠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也不還手。
她靠在牆角,哭了大半晚,躺回床上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又是一出接一出的噩夢。
她把人扶到沙發上坐下,出了門,不放心,回頭看了眼,轉身跑去樓下。
尚淳這才發現蘇沫,也是一愣,想了想,只對王思危道:「滾你媽的蛋,我讓你去做事,你他媽還傻頭傻腦杵在這裏……」他罵罵咧咧,轉過身去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夜色里,他背影高大,神色淡漠。
她心裏越發感到荒涼,誰也沒理會,獨自回了家,開著燈,和衣躺床上。
其中一人問:「嫂子的家人,要通知見一見嗎?」
進了門,內間布置並無特別,老闆四十齣頭,男性,氣質儒雅,說話和氣,卻不顯唐突,倒像是這家小飯館里最好的裝潢。
蘇沫眼見攔不住,不由氣道:「周遠山,收起你那些什麼原則,她沒有殺人放火,不是罪大惡極,就算她蠢她賤她不要臉,你輕視她、厭惡她、怨恨她,她也是一條命,沒什麼比性命更重要……」
那人彷彿全無困擾,坐首位上侃侃而談,她卻正眼也不敢去瞧,感冒加重,忍不住咳嗽,大夥的視線全移過來,心裏尷尬至極。
沒多久,就聽公司里傳言,周律師請了長假,上頭另聘請一位律師暫時接替他的工作。
「我們以前還約好,等他畢業就結婚。他給我買了枚戒指,一百來塊,有天下雨,吵架了,我把戒指扔進路邊的水溝,他一聲不吭挽起袖子去撈,滿手泥污,旁邊有人看笑話,他很生氣,跟人打了一架,頭破血流。」
「我們都沒什麼錢,我後面還有兩個弟弟……現在出息了,都不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再累,也有父母全心全意地幫你……」
王居安想了想,對同行的秘書道:晚上我請人吃飯,你幫我訂兩個位子。
周遠山走得很快,蘇沫追上前,上氣不接下氣:「周律師,莫蔚清當年是被尚淳……她那會兒十六歲,還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她為了你,才去那種地方打工掙錢,她……」
「我不想看到他這樣,一個大男人,不該為一百來塊被人笑,我去夜店賣啤酒,然後……遇見尚淳。他出手很大方,又有男人味,小姑娘嘛,很容易迷了眼,他知道我有男友,更纏著我……」
周遠山猛然轉身,使勁盯著她,臉上滿是痛苦,過了很久,才勉強開口,他一字一頓道:「我再說一遍,她莫蔚www.hetubook.com.com清,就是個婊'子,她現在,從裡到外就是個婊'子!你,不要做第二個莫蔚清。」
那老闆正不著痕迹地打量蘇沫,聽見這話笑笑:「不,去西邊那間吧。」
蘇沫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邊的女領導,假裝隨意地問:「你好,你在哪裡?」
等她感冒漸好,便想去莫蔚清那裡瞧瞧。
他低笑:「你過來,讓我打一針,馬上能好。」
他又笑:「結過婚的,應該更放得開,你怎麼這麼保守。」
周遠山沉默。
蘇沫先時嚇得不輕哭得傷心,沒瞧清,燈光下一看,才發現說話這位是王思危。
王居安答:「南瞻機場。」
門裡燈光明晃晃地照耀,莫蔚清的臉異常美麗平靜,她眼裡含淚,卻笑道:「兩句話,說完了么?」
轉身又去看書架上的竹帛,卻被旁邊的飾品吸引。
周遠山嗓音柔和:「幾個月前我見到你,我很高興……現在,我,沒辦法,再和你重新開始。」
蘇沫渾身顫抖,險些暈倒。
尚淳瞄見他指間里緊捏著一枚戒指,搶過來哭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她當寶貝一樣留了這麼些年,」他蹣跚走過去,單膝著地,拉起莫蔚清的左手,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那戒指素樸簡拙,只反射出丁點細碎的光,一閃即逝。
兩人都愣了半天,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自主走過去,瞧清了,一個年輕女人,長發披散,一身粉紫色絲質長裙,她躺在那裡,顏面凄慘,地上的血跡緩緩蔓延。
一時間,尚淳越看越傷,又哭一回,含糊發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養大孩子,我拿她當我的長子看待,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我讓她進宗祠,上族譜……」他嗚嗚咽咽說不停口,直到隨行人等將他費力攙起。
他說:「難怪和氣多了,」又道,「蚌埠路74號,從上閘口和解放路交叉的地方左轉,七點半見,直接報我的名。」
過不多時,他直接給人打了個電話。
王居安道:「一家私房菜館,地方不好找。」
蘇沫「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過了會兒,聽那邊接著道:「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過來接你。」
王居安未到,蘇沫喝了口茶,無心細品,想起莫蔚清的事仍是傷神,近幾天,只要獨處,難免會有所回想。
蘇沫腦子裡渾渾噩噩,幾乎以為是夢,只聽見周圍的人驚慌呼喊,喧囂忙碌。
嘔到無力,直接坐在地上,一次次的回顧想象: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衝動,非要跑下樓攔著周遠山,如果一直在樓上陪著莫蔚清,和她談話開解,等消極情緒過去,是不是這會兒,莫蔚清還活著?
周遠山沒等她說完,反問:「那現在呢,她還是十六歲?十年!他能誘騙、強迫她十年?」
王居安抬眼看她,等人走了,才道:「難怪今天這麼爽快,原來又有事,」他合上菜單,「說吧。」
莫蔚清看著m.hetubook.com.com他沒做聲。
侍者送來菜單,王居安與他相熟,說:「她第一次來,做些口味清淡的,上次……」
下午項目組開會,列印出來的發放各人手上的文件,正是她連日來的辛勞成果。
蘇沫點頭,小聲道:「作為老闆,你的確不太好相處,作為男人,」她打定主意開口,「每次和你相處以後,就是……做完以後……」
尚淳哭得睜不開眼,嘴裏道:「你怎麼這樣傻,我一時說的氣話,哪裡會丟下你不管?」一時瞧見周遠山也在跟前,拽住他的衣領朝他臉上狠揍一拳,罵道:「你他媽的孬種,還不如帶她走,也好過她跳樓死了,你他媽就不是個男人……」
「不會,」他笑,「這種人,自尊不重要,享受才最要緊,她不會虧待自己。十年,她有手有腳有腦子,姓尚的成天捆著她了?囚禁她了?都沒有,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周遠山眼裡藏不住憤慨,他抬腳又往外走,英俊的臉孔在稀薄的路燈光下顯得冷酷,「她有她的活法,我也有我的原則。」
早先在心裏打好的腹稿忽然有些亂,她平靜一會道:「我……有時候不太能理解你的行為模式,我,」又頓一頓,「我……」
趕緊落下幾步,拿出來接了,王居安在那邊說:「是我,」他似乎人在外頭,背景聲音頗有些嘈雜。
蘇沫只好大些聲重複:「做……就是上床以後,我會非常擔心,我計算每種傳染性疾病的窗口期,然後提醒自己一定去醫院做檢查,等我做完檢查了,又開始提心弔膽的數日子等結果,即使檢查結果一切正常,我也會懷疑誤診,這種感覺十分難受……」
蘇沫瞧見了,哪有心思勸解,淚水模糊雙眼,只迷瞪瞪地看著他倆。
蘇沫忙放下,回到桌旁,兩人相對而坐。
「可是你有眾多女性朋友,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我是說,我們之間差距太大,有時候,我會被你吸引,比如砸車那晚,可是,那不是因為你的個人魅力,那是財富的魅力,錢的魅力……所以,我們之間,做情人也好,包養也好,就算是買賣關係,你可以買很多像我這樣的女人,但是我,我什麼也沒有,我賣不起。」
臨下班時精神越發糟糕,昏昏欲睡,桌上座機適時響起,試圖趕走疲倦。
她不知如何作答。
蘇沫去廚房做飯,莫蔚清倚著櫥櫃,和她聊天。
她站起身,眼圈微紅,言語細柔,但是態度堅決:「不管什麼樣的私人關係,我們之間都絕無可能。請你以後,不要再找任何借口,不要再來騷擾我!」
接下來又是好幾通客戶來電。
王居安接到周遠山的請辭,十分突然,並未立即批准,只說服他申請年假,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
她正要拒絕,又想起什麼,回了句:「不用這麼麻煩,你說下地址,我可以自己過去。」
周遠山面如死灰,一聲不吭https://m•hetubook•com.com地由著他。
那邊的人直接問:「好點沒?」
第二天請假休息,想去莫蔚清家瞧瞧,又不知去瞧誰,人走樓空。
蘇沫趕緊回屋,莫蔚清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怎麼叫她也不應,只有眼裡的淚水刷刷流下。蘇沫抱住她,連聲說:「你先休息一會兒,你等我,我去和他說,他一定會回來,你等等我……」
蘇沫想想:「那我先走了,你們好好談。」
周遠山搖一搖頭:「你不明白,」他嘆息,「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懷孕生女,又為這個男人懷孕墮胎,不是只貪圖他的錢他的地位,她愛他,離不開他。就算我現在帶她走了,等她心裏風平浪靜,一樣會回來。我周遠山不是冷血沒感情,但也不是聖人,對這樣一個女人,我不可能做到無條件付出。」
她乾脆起身,去瞧牆上那幅草書,兩行十七字,小小一頁白麻灰色紙裱在一大張白紙上。她曾在電視上見過王羲之墨跡唐摹本的拍賣照片,再瞧這一幅,似乎仿製十分精細。
蘇沫拿起一隻淡藍底色彩色花卉圖案的瓷碗瞧了瞧,質地陳舊,手工樸素,色澤卻仍鮮艷可愛,巴掌大小,十分精巧,不覺多看了幾眼。
王居安道:「我這幾天出差,今晚就走,你暫時可以放心。」
周遠山臉色煞白,直愣愣地看著那方,慢慢走過去,步履歪斜,到了跟前,他低頭看了良久,突然腿一軟,雙膝著地跪了下去,他抬起胳膊,捂著頭,無聲慟哭。
蘇沫應下,道謝。
王思危喊冤:「尚哥,這裏這麼多人瞧見了,要是真有什麼事,你也不能拿我開刀呀,」他指一指周遠山,又指一指蘇沫,「他,她,還有這裏住著的,不都看見了嗎?」
蘇沫整個人怔住。
過了一會,他回來,侍者也進來斟茶,蘇沫看著茶杯里的水,熱氣裊繞,她慢慢道:「我想和你談談。」
路人驚叫: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他轉身往外走,中途又頓住腳步,微微側臉,想說點什麼卻始終沒有言語,最後,大步走出去。
秘書問:您想去哪傢俱樂部或者餐廳呢?有具體要求嗎?
王居安笑道:「說話不方便?」
王居安擺一擺手,正要打發人走,想到什麼,起身一併出去。
蘇沫被人帶過去,推開門,裡間茶香四溢,一張古樸小桌兩張矮凳擱在中央,桌上茶水點心俱全,左手邊的牆上掛著副仿王羲之墨跡的《妹至帖》,對面的牆邊立著一人高的舊式書架,數排線裝書和竹帛,並幾樣奇石和古色古香的器皿作裝飾,斜對門的位置,兩扇仿古的八角格子窗微微啟開,透進路旁的鳥語花香和市井街語。
周遠山半晌開口:「你也是。」
公司里大小項目運轉不停,一時王亞男找她,一時又是項目組給她打電話,又或者三天兩頭開不完的會,蘇沫休整一天,回去上班,強迫自己一刻不停地工作,以此麻痹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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