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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以大事為重。

「好！明年見！」

「林林林、林向嶼同學，」程可欣緊張得舌頭都捋不直，「你們好。」

「嗯！」

胡桃看了程可欣一眼，她連忙捂住臉，胡桃知道她不敢。有林向嶼在，程可欣整個人狀態都不對，剛剛還唱破了好幾個音。

林向嶼雖然在胡桃面前沒個正經，但是對著外人，還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樣子。他把手裡提著的芝士蛋糕遞給程可欣和胡桃：「路上看到就買了，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不。」

林向嶼有些遺憾，胡桃卻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後天周末去唱歌，其實是她為程可欣組織的。期末考試結束，程可欣就要去北京進修美術了。

「別說得那麼傷感，我們一起考去上海，大學還要在一起。」胡桃說。

那天胡桃和程可欣提前到了KTV門口。程可欣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胡桃愣了愣，因為這根本不是程可欣的穿衣風格，喜www.hetubook.com.com歡穿白色連衣裙的人，是許然然。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間，我怎麼看不見。

許成瞟了一眼正在吃水果的胡桃，手肘捅了捅她：「美人兒，你來你來。」

胡桃接過話筒，站起身。

許然然還是搖頭：「不行的，我要幫著家裡做事。」

一曲歌畢，其餘的幾個人象徵性地拍手捧場。林向嶼把話筒拋給了白冬遠，走到胡桃面前坐下。胡桃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桌子上最後一塊西瓜，猶豫著要不要吃掉。林向嶼賊賊一笑，拿起西瓜，一口咬下去。

「後天我們去KTV唱歌，你去嗎？」

胡桃頓了頓，安慰她：「你別亂想。」

胡桃上前，踢了林向嶼一腳：「不要臉。」

兩個人正說著話，男生們也來了。程可欣和大部分的女孩子一樣，不怎麼同班上的男孩子打交道，最後還是胡桃叫上了白冬遠和籃球隊的幾和-圖-書個男生。

林向嶼一貫地提前交卷，考完就開溜，絕對不對答案。等考試結束，胡桃追出門去的時候，才發現他正在門口，趴在欄杆上和許然然說話。

胡桃一瞬間又想哭，低著頭：「那說好了。」

「去嘛，考完試了，就當放鬆。」

「是我自己的問題，」胡桃決定坦白，「我很羡慕你和許然然，覺得你們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覺得自己很笨，根本沒資格做你們的朋友。想要自己努力一點，能夠追趕上來。」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間，我怎麼看不見……」

無論學生們如何不願意，這一學期的期末考終於還是來臨了。這一次期末考沒有什麼刁鑽的難題，大家都考得很輕鬆，最後一道大題依然難倒不少英雄好漢，反正要丟的分，怎麼也強求不來。

許成一進包間，就一屁股坐在點歌機前，麻利地點了一大串歌，然後幸災hetubook.com.com樂禍地對林向嶼說：「來來來，給你點好了，全部是周杰倫！」

程可欣十分緊張，手心裏全是汗，扯了扯裙子：「胡桃，林向嶼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最好的朋友？」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誰也沒能倖免。

胡桃莫名其妙：「我們根本就沒有吵架啊。」

林向嶼無辜地聳聳肩，指了指一旁的白冬遠，舉起雙手：「大白教的，我是純潔的。」

「我們和好吧。」林向嶼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年輕的時候，每一天都寶貴無比，三兩年就是一輩子。愛過的、恨過的、老死不相往來的，都在那麼朝夕間。

胡桃沖白冬遠點點頭：「謝謝。」

少年們嘴裏說著「明年見」，卻沒有預料到，在命運無情的冰川之下，再相見時，彼此的人生都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胡桃不想讓程可欣知道有許然然這個人，那種滋味太難受，胡桃不願意讓程可欣也和圖書體會。

「笨不笨，做朋友哪裡需要什麼資格。」他說，「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長大以後，我們好像每天都是在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並沒有什麼長進，也沒有什麼改變，生活單調得像是流水線上的產品。

「去，」林向嶼也不問都有誰，直接點頭，然後他側過頭問身邊的許然然，「你去嗎？」

林向嶼轉過頭，看到胡桃，挑挑眉毛：「你再踢，再踢就沒暑假作業了！」

「不知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認真地說。

「第一次見你穿這麼素的裙子。」胡桃笑著說。

許然然擺擺手：「不行不行，我唱歌要命的。」

他側過頭去看胡桃。KTV幽暗的光落在他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明亮得驚人。胡桃一愣，慌忙地挪開視線。

「還要多久我才能夠在你身邊……」

「我看到過，有天放學，他給她撐傘。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那麼溫柔地對一個人，自己肩膀全在傘外面被淋濕和*圖*書了。這樣也好，他要是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我也可以斷了念想，」程可欣說，「真的，接下來的一年很關鍵，也見不到你們……我很捨不得你，也捨不得他，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就只希望他能記得我。」

胡桃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無事獻殷勤，有詐。」胡桃說。

白冬遠沒說話。

「最好的朋友。」

可是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說好了哦，明年見！」

林向嶼先唱第一段：「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說好了。」

可是紙包不住火，一個人要是喜歡另一個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又怎麼可能瞞得住呢？

「你也喜歡聽周杰倫嗎？」林向嶼站在許然然身邊，沒話找話。

胡桃死死地盯著屏幕，不去看林向嶼，那一刻，竟然是真的有想哭的衝動。

林向嶼拿起話筒，一臉無奈地看著屏幕上的《晴天》，說：「誰和我一起？」

林向嶼伸手，給了胡桃一記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