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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歲月迢迢

作者:綠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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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驚鴻照影 4

第四章 驚鴻照影

4

「一玫,」趙清彤在她的床邊坐下來,「我和你沈叔的事,一直沒跟你說過。」
他下了定義:「你什麼都沒有。」
沈放在心底剛剛有的一絲溫存頃刻間蕩然無存,他厭惡地看了趙一玫一眼:「你沒資格提我的母親。」
趙一玫一個人在家裡待著百無聊賴,一時好奇心起,也偷偷出了門,攔下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叔叔,跟著前面那輛自行車。」
沈放走得不疾不徐,趙一玫卻隱約猜到了這一次他要去哪裡。果然,沒走多久,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門便映入眼帘。酒店大門裝修得金碧輝煌,門外停了兩排車,每一輛車上都扎著一朵喜氣洋洋的花。
趙清彤和沈釗的婚禮定在十二月下旬。
再婚也敢如此高調,那滿目鮮艷的紅從酒店外一直鋪到飯桌上。趙一玫百思不得其解,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趙清彤是個超凡脫俗的女人,怎麼到了結婚這件事上,偏偏是怎麼俗氣怎麼來?
「想想就起雞皮疙瘩,」趙一玫捏了捏自己的手和_圖_書臂,「你們結婚,我難不成還要去當金童玉女?還要給那些叔叔阿姨敬酒,他們跟你說恭喜,會跟我說什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沈放穿梭在大街小巷,最後在一家醫院門口停下來。等沈放鎖好車走進醫院,趙一玫才讓司機把車停下來,開門的時候司機師傅說:「小妹妹,你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啊?」
「我兩年前在香港和沈釗偶遇,然後才決定重新在一起的。辦婚禮的日子,正好是我們分開的第二十年。」
趙一玫齜牙咧嘴地盯著沈放,正想著要如何反駁他,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片冷冰。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天空,心中的憤恨瞬間煙消雲散。
「媽,」趙一玫開口,「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她這邊剛剛說完,沈放也開了口:「我不去。」
司機師傅一樂:「小姑娘,你這是演警匪片呢?」
「不是,」趙一玫一臉嚴肅,「叔叔,那是我哥哥,我媽媽懷疑他早戀,特派我來調查一下。叔叔,你仔細點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被我哥發現了,他最近是叛逆期,整個人就跟吃了火藥一樣,要是被發現了,指不定會離家出走的。」
趙清彤再婚的前一天晚上,去趙一玫的卧室時看到她正在看漫畫書,趴在床上,小腿一晃一晃的。
沈放跟著她一起抬起頭,有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臉龐上,冰冰涼涼的。
「可媽媽沒有做任何違背道德的事,你可以相信我嗎?」
見她直接承認,沈放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趙一玫鬆了一口氣,趕緊跟上去。
趙一玫翻了一頁漫畫,頭也沒抬:「那是你們倆的事,講不講在你。」
這也是她母親的婚禮,沈放在心底對自己說,她才十一歲。
趙清彤說:「說了,他說你要是不開心,就去他那裡。」
趙清彤和董齊是撕破了臉離的婚,都是自負慣了的天之驕子,鬧得雞飛狗跳。特別是爭趙一玫的撫養權的那陣子,兩個人簡直恨不得掐死對方。最後還是趙一玫在法庭上突然叫了一www.hetubook.com•com聲「媽媽」,這件事,恐怕連趙一玫自己都不知道。
趙一玫說:「挺好的,你跟我爸說了嗎?」
「媽、沈叔,」趙一玫一邊夾菜一邊說,「你們結婚我就不去了。」
因為是周末,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多,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趙清彤和沈釗都有些尷尬。
「不去。」趙一玫說。
趙一玫問:「你媽媽呢?」
沈放把自行車停穩,然後回過頭,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趙一玫的身上。他冷冷地看著她,趙一玫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
「還有一件事,」趙清彤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和沈釗重逢的時候,他還沒有和沈放的母親離婚。」
她這麼一笑,沈放反而冷靜下來,他說:「很難受是吧?」
趙一玫開心地笑起來,聳聳肩膀,既像天使又像魔鬼。
趙一玫站在馬路對面,等得有些百無聊賴。好在沈放並沒有在醫院待很久,他在門口頓了一下,並沒有騎車,而是推著車往另一個方向繼續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
不過沒關係,它終於還是來了。
1999年,北京的初雪,來得比往年晚了一點點。
第二天天還沒亮,全屋子的人就都開始忙碌起來。進進出出的,化妝師和攝影師各一組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釗和趙清彤你推我搡,跟趙一玫和沈放宣布了日子。
司機師傅連連點頭:「沒問題,包在叔叔我身上。」
「啊,」小小的趙一玫伸出手,「下雪了啊。」
醫院門口有許多花店和水果店,沈放兩手空空進的醫院,應該不是探病,或許司機師傅說得沒錯,他生病了?
沈放勃然大怒。
趙一玫心底的那一絲惆悵也跟著散去了九霄雲外,她說:「你那麼愛你媽媽,你怎麼又不跟她呢?」
「我跟蹤你,是我不對。」她主動道歉。
「我和沈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就是你們所說的青梅竹馬,十八歲成年那天談的戀愛。過了一兩年,那時候我心大,吵著鬧著要去做明星。他去日本留學,我不想他去,兩個人就天天吵架,後來就分了手。」趙清https://m.hetubook.com.com彤輕描淡寫,多年前的那些爭吵、訣別、擁抱和淚水,好像根本不曾存在過,「後來我們好多年沒聯繫,他和沈放的母親在日本畫展上相識,然後結了婚。我跟你父親結了婚,之後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們倆性格不合,在你很小的時候分開了。」
抓蛇要打七寸,他們都太清楚彼此的死穴在哪裡,一句話就可以致對方于死地。
趙一玫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正午時分,喜宴的高潮應該已經過去了吧。
趙清彤和沈釗的事,趙一玫搬到沈家后,自己拼了個七七八八。家裡的阿姨閑時會聊點八卦,她們覺得趙一玫小,就沒太注意。沈放的親生母親姓莫,是一位畫家,從日本留學歸來。
等所有人都跟著趙清彤和沈釗出門以後,沈放也站起身,穿好衣服和鞋子準備騎自行車出門。
「看著自己的媽媽嫁給別人,心裏很難受吧?」沈放說,「以後他們會有孩子,和每一個幸福的家庭一樣。我靠著自己也能生存下去,可你呢?」
如若他們換一個情景相識,或許會成為知己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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