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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笑起來，然後紳士地對著趙一玫鞠躬：「美麗的小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距離你的預計，我恐怕還需多加努力。」

「他對你好嗎？」

看著趙一玫一臉的哭笑不得，男生像是惡作劇得逞般地沖她眨著眼睛笑。夜裡有風吹過，趙一玫的長發被吹得飛舞起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姜河撇撇嘴，反問：「那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歲月悠悠，時不我待。」宋祁臨捶胸頓足，「養了多年的小玫瑰啊，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可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怎樣才算好。有人曾經拿命救你，這樣夠不夠好？也有人將她棄如敝屣，這樣夠不夠差？

姜河和何惜惜對此都表示不理解，畢竟追趙一玫的男孩實在多如過江之鯽，南山哪裡都好，但絕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趙一玫在Facebook上放出自己和南山的合照，兩個人坐在沙灘上，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姜河肯定地點點頭，和圖書說：「他出現在你最狼狽的時候，在深夜一點的舊金山，遞給你一杯熱咖啡，難道這還不足以打動你？」

趙一玫回過頭去，對上何惜惜無波無瀾的一張臉。她冷冷地看著趙一玫，洞若觀火。

他們每個人，似乎都在異國他鄉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戀愛，新的開始。未來漸漸變得明朗，四平八穩地行駛在風平浪靜的大海之上。生活光鮮照人，風華正茂，沒有一絲陰霾，再也不必靠著酒精來麻痹自己。

宋祁臨很早以前就和她互加了好友，他給她留言，說：「Sunshine.」

趙一玫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宋二找她私聊：「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你找了男朋友，我竟然有一種嫁女兒的百感交集。」

「別想占我的便宜，」趙一玫說，「少給自己長輩分。」

這年冬天，趙一玫在舊金山遇見南山。

「上天的寵兒，生來什麼都有，所以不懂珍惜。」何惜惜說，「和圖書趙一玫，如果你註定無法愛上一個人，那就不要給他任何希望。」

除了一個人，沈放。他好像永遠只屬於那一座島嶼，一個人靜靜地靠在牆邊，讓人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走不進他的世界。

趙一玫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南山就這樣成了趙一玫的男朋友。

大步走，不回頭。

這時，有一名陌生男生推開星巴克的玻璃門出來。他走到趙一玫的身邊，歪著頭問她：「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趙一玫瞠目結舌，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男生就是那個倒霉的車主。

姜河喜歡穿著毛茸茸的睡衣爬到趙一玫的公主床上，抱著又大又軟的枕頭找她聊天。她天生活潑，總有說不完的話。而趙一玫恰好喜歡聽她喋喋不休，又或許她的學生時代實在是太孤獨了。

趙一玫垂下眼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後不知過了多久，姜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抱著枕頭歪著身子倒在趙一玫的床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趙一玫才收回眺望窗外的目光，輕聲說：「因為他的眼睛，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這可能是最後一杯咖啡了。」

俄羅斯和美國的時差是八個小時，宋祁臨偶爾也會跟趙一玫提到那邊的生活，和陽光燦爛的加州截然不同，那裡一年之中大部分都是寒冷的冬天。宋祁臨在風雪交加的夜裡撿回一個叫陳輕音的女孩，只因為對方的家世太過普通，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故事註定一路艱難。

趙一玫挑挑眉：「哪類人？」

「你們這類人，真是殘忍。」她說。

趙一玫驕傲大方地炫耀：「當然好啦，我擁有的，要是全世界最好的。」

只剩下一個很窄的車位，趙一玫小心翼翼地將車倒進去，眼看就要成功，她忽地有些走神，誤把剎車當油門，「砰」的一聲，銀色小跑車不自量力地撞上了前方的越野車。

劍眉斜飛，寫盡風流。

溫熱的紙杯捧在手心，深夜一點的舊金山，和_圖_書眼前的男生的眼睛比星光還要璀璨，笑容的弧度是那樣美。

趙一玫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去，就看到星巴克的招牌燈光暗下來，已經關門打烊了。於是她笑起來，大大方方地接過他手中的咖啡：「謝謝你。」

趙一玫大概得了一種叫一月的病，到了每年的一月就很難入眠，只能過上晝夜顛倒的生活。那天夜裡，她在寢室里寫論文，要翻譯一篇西班牙文學作品，是個莫名其妙的愛情故事。她有些心煩意亂，開車去星巴卡買咖啡提神。

他叫她「阿玫」，但「玫」字的音發不標準，就成了「阿May」。

阿玫阿玫，曾經也有個人這樣叫過她，那是她的生父，董齊。

趙一玫眉飛色舞地笑起來：「Come on baby，女生可不能輕易被打動。」

趙一玫似笑非笑地反問她：「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宋二在那頭大笑：「是是是，我的公主陛下。」

趙一玫搖搖頭，聳聳肩，指著那輛倒霉的越野車的屁股，https://www.hetubook.com.com傷腦筋地說：「不知道車主會不會砍死我？開這麼大的越野車，會不會是個體重兩百斤的大胖子？」

女生之間的話題總繞不過愛情，姜河一提到心上人就會滿臉緋紅，硬生生轉移話題到趙一玫的身上。她好奇地問：「所以你們是一見鍾情嗎？」

何惜惜有時候也會被她硬拉來參加卧談會，她不會像姜河一樣大大咧咧，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安安靜靜地聽，她從來不談和自己有關的事。

趙一玫也是一臉錯愕，趕緊鬆開安全帶，從車裡跑了下來。她穿著十厘米高的牛皮短靴，環抱雙臂，獃獃地站在兩輛車的邊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二說話依然沒個正經，趙一玫乾脆一律不往心裏去。但他說的倒有一句是真的，歲月悠悠，時不我待。原來這麼多年，一下子就過去了。

男生將手中熱騰騰的咖啡遞給她，認真地說：「給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趙一玫在心裏一千次一萬字地說服自己。為什麼先放棄的人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