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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

作者:紫微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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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雀伺蟬

第114章 雀伺蟬

薩木爾彎刀翻飛,冷聲道,「他給我的任務就是盯住你,一進通道,就地格殺。」
朱厭驚得一身冷汗,他連貶帶諷罵的痛快,卻沒想到六王竟然翻臉動手,方要逃走,池小池的刀已經揮來。
幾隻神奴攻勢更疾,沒幾下已經有侍衛撐不住,被一爪破腹,迸出了慘叫,池小染顧不上再攻朱厭,回身護住六王,不出一刻,幾名侍衛已被神奴格殺,死狀極慘。
穆冉痞氣一笑,「教主只惦記自己的兒子,我又不想死在山上,唯有腦子靈光一點了。」
長老猝不及防,醒覺已遲,勉強一側,被刀劈入面頰,迸出了一聲慘叫,神奴失了前行的操控,頓時不分敵我的撲人,被幾名侍衛擋下。
朱厭靜了一剎,突然嘲笑,「你這麼恨皇帝,難道是為我家抱不平?」
他說話尖刻,毫不顧忌,生生噎得六王一啞,停了停才道,「你可知榮氏一度曾經何等榮耀,你的祖父威望極高,卻因莫須有的罪過被迫自盡,祖母賢淑典雅,在獄中不堪受辱撞柱而亡,你父親年少出眾,連先帝也贊他為榮家千里駒,前程無量,卻被應德帝千里流放,受盡苦楚。」
這人竟然窺伏在後,不動聲色的跟來,話中毫不掩飾背叛,朱厭退了半步,嗓子發和*圖*書乾。
穆冉目瞪口呆,全沒想到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跟綴,其實乘黃早已料到,令薩木爾黃雀在後,他氣急敗壞的脫口,「這個老王八!要不是我跟進來,他兒子都給人砍了!」
長老傷了口頰吹不了鐵笙,無法控制神奴迎敵,通道又不利閃躲,沒幾下就給池小染斬中頸項,嗚呼而亡。
六王悠悠道,「誰說是我傷的,中原人伏在外頭,表侄非要獨行,幸好被我救下,雖然身受重傷,人也傻了,好歹還是留下了一條命。」
一轉眼護衛和近侍俱滅,僅餘六王一人,縱是他再狡利,一時也慌了,額上滲出了冷汗。
朱厭可不會就此打住,他一撇嘴譏道,「你連我都騙不了,還想騙我爹?他叫我不用聽你的鬼話,看在親人都沒了,讓你活下去就算對得起了,等出了教各走各的,可別纏著我。」
六王咬著牙,對身後比了個手勢,惻惻一笑,「表侄這般機靈,怎麼能放你一個人走。」
六王不緊不慢的跟著,「你父親是為家族復讎,並非為我,他曾是中原王侯世子,怎麼會甘心一輩子在這種地方。」
六王一個字也不想說了。
這一下兩敗俱傷,穆冉撤身向出口逃去,薩木爾運息化去胸口的滯痛,刷和圖書刷砍死餘下兩具行屍,拔足追了上去。
池小染被四個神奴圍住攻擊,他想殺穆冉又沖不過去,使出渾身解數周旋良久,斬了兩具神奴,自己也給挖穿了肺腑,口鼻直涌血沫,無力的滑坐下來。
穆冉有點牙酸似的一呲,「你跟喪家犬一樣被人攆出中原,連神教也給毀了,還想用黃金蒙人?」
他話音未落,池小染已貼近了朱厭身後的長老,突然一刀劈出。
這一點確實在乘黃意料之外,他心思縝密,千防萬防,唯獨沒想到六王會對朱厭下手。
朱厭聽得寒意更甚,眼看要傷在刀下,忽然通道傳來一聲輕嘖,池小染驟覺勁風穿來,驚而速退,一隻腐白的屍爪擦過他的鼻尖擊上石壁,捶得砰然一響,石屑紛飛。
朱厭武功尋常,給壓得手忙腳亂,無法分心馭控傀儡,強撐著道,「你敢傷我?我爹饒不了你!」
薩木爾不清楚內情,只知穆冉懷有二心,在通道內襲殺了多人,自然是敵人。他的功夫本就在對手之上,刀意吞吐,縱橫翻飛,穆冉背傷未愈又失了武器,應付起來更為吃力,他避過斬來的一刀,一振臂四枚銀環飛出,薩木爾一刀橫掃,不料兩環化為長蛇噬來,另兩環彈出數十枚毒針,他擘手捉www.hetubook.com.com住毒蛇疾擲回去,同時刀勢傾出,卷得毒針倒飛,然而胸口已中了穆冉一拳,他猛一吸氣,胸膛一凹硬受一擊,彎刀飛斬,劈中了穆冉的胸口。
朱厭冷嗤一聲,「我從沒聽他抱怨西南不好,只聽你句句念著中原繁華,既然如此,怎麼不好好當你的親王,叛什麼亂。」
通道的門閉上了,四周陷入了完全的寂靜,唯有熒熒的碧光一路延伸,朱厭其實也在擔憂,只是討厭六王,不肯流露,「那麼多中原人當然不易對付,才讓我們避開,一旦勝了自會尋我們回去,說來這些麻煩還不是你招惹的。」
六王勉強鎮定,「我在中原藏了很多黃金珠寶,足可讓穆護法一生享用不盡。」
穆冉全沒想到後面還有人,意外失了武器,一邊躲避一邊大愕,「你不是給教主喚去?怎麼會來此!」
饒是六王心機老練,也被激得頰肉一跳,恨不得掐死這小子。
幽綠的通道餘下六王與幾具死屍,驀然有物支起,六王一看大駭,原來一個被池小染砍倒的行屍竟然未死,只是身軀從肩膀裂到腰際,此刻猶要襲人,拐著臂向六王爬來。
六王也不惱,帶著池小染與幾名護衛跟進,「我是擔心你父親,既然他將薩木爾要過去,說有和_圖_書所布置,為什麼還要讓我們離開,難道沒有致勝的把握?」
通道曲折潮濕,封閉已久,氣息卻並不濁穢,發亮的苔衣在幽暗中散出星星碧光,映得通道微明,甚至不需要火把。
朱厭逃過一劫,看似鬆了口氣,心底警意更甚,「你怎麼會進來。」
朱厭壓根不為所動,「我爹說中原皇帝爭位常有兄弟相殘,父子相殺,贏的人才能得到一切,哪來什麼天生擁有。你不想見仇人,放棄做親王,當個和尚不就成了。」
六王幽幽一嘆,「假如你天生就擁有的東西被人奪走,還得仰其鼻息,日日跪拜,如何忍得了。」
朱厭從小在神教地位特殊,又被榮雋護著,養得他跳脫而刻薄,對於如何氣死人極有心得,「我有個姐姐,有一半血脈相同,卻很愛用鞭子抽我,待我比外人還惡毒;你嘴上說親人,卻不斷哄人做蠢事,替你去追逐幻想的皇位,比她還令人厭惡。」
朱厭定晴一看,居然是六王身邊的高手薩木爾,形同又來了一隻惡狼,少年頓時不管一切,向出口狂奔而去。
機關牽動,石壁無聲的滑開,現出了一條隱秘的通道。
六王駭得險些厥過去,連喚薩木爾,怎奈人已經去遠,加上通道彎折,聲音難以傳遠,眼看行屍一步步欺和_圖_書近,六王肝膽俱裂,拚命挪動雙足,向來路逃去。
朱厭帶著長老,領著幾個神奴進了通道,回頭見六王仍在原地,不快道,「不走?那我閉了通道,要不是我爹吩咐,才懶得帶你。」
通道一頭有人行近,綠光映出一個邪氣的青年,吹著鐵笛正馭控神奴,可不就是穆冉。
朱厭驚魂未定的逃出丈外,看池小染被神奴圍攻,拿不定來者是誰,心頭轉了幾下,試探的一喚,「穆冉?」
六王絕處逢生,疼聲音都變了。「快——快殺了這蠻子!」
神奴猝然兇猛起來,自然是有人操控,池小染盯住通道來處,厲聲而喝,「誰!」
朱厭氣極,不等他說話,六王一笑,幽綠的苔光映在臉上,說不出的陰森,「等他應付完中原武林人,清退朝廷的大軍,獨子又成了廢人,能倚重信任的還有誰?」
穆冉可不在乎他怎麼想,一踢池小染,確定已斷氣,看向六王道,「至於你,讓神奴撕了吧。」
他懶得多說,一笛紮下去,六王拚命一擋,被戳中手臂慘叫起來,就在此時,驀然一把彎刀飛來,刀勢如火,劈斷了穆冉的鐵笛。
穆冉這才滿意的收手,對著朱厭吹了一聲口哨。「教主也太疏漏,居然讓你帶著忘恩的惡狼,要不是我跟著,你已經給狼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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