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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皇妃

作者:莫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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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久別重逢 第二節

第十五章 久別重逢

第二節

漫夭心底一震,那些話,他果然聽到了!她睜開眼睛,極力讓自己平靜道:「離王想多了!請離王放開我,這般行為,不合身份。」
粹不及防的擁抱,令漫夭完全僵住,一年不見,他的行為還是這般出人意料,一會兒漠然相對,形同陌路;一會兒冷酷無情,說話傷人不留餘地;一會兒又緊緊擁抱,彷彿擁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大殿里的小姐們皆是目光一亮,有些年紀小沉不住氣的女子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痴痴地望著那被百官簇擁著穿了一身綉有金龍暗紋的白衣男子,再挪不開眼光。
大殿里的官員及女眷們各就各位,漸漸安靜,等待幾位主角的到來。而闊別京城一年的離王宗政無憂的入殿令已然安靜的大殿再度沸騰起來。這一年來江南的繁榮,令很多大臣對這個狂傲的皇子又有了新的認識。他們雖知離王脾性,卻仍然不約而同地起身相迎,將一身冷冽氣息的尊貴男子圍在中央。
傅籌目光一閃,被身旁柳樹投下的暗影模糊了表情。
「阿漫!」
她說忘記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其實也沒有多難。他想問她,真的不難嗎?如果不難,他這一年為何食不甘味寢不安席?
時間在變,時勢在變,身份在變,她的心或許也不復從前,只有他還站在原處,停留在那間漆黑的屋子裡,愈陷愈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明白,自己早已在心存利用之時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忘了。
宴會開始,舞樂齊上,眾人舉杯同飲,清一色的茶水。
寧千易禮貌地朝席下眾女子看去,目光一一掠過那些目光閃爍的小姐們,這些女子的相貌美是美,但在www.hetubook.com.com那一名女子的映襯下,都成了庸脂俗粉。而他想要的妻子,是一見傾心從此令他魂牽夢縈的絕世女子,不僅要姿容絕世,還要有過人的膽識,臨危不懼,有情有義,這幾年輾轉各國,終於被他遇到一個,卻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寧千易搖頭,對臨天皇抱歉道:「貴國美酒果然名不虛傳,小王一時貪杯,竟飲得多了,現下有些頭暈,不如先讓離王品評。」
閉了閉眼睛,她突然聚了內力,猛地推開緊緊抱住她的男子。宗政無憂始料未及,兩人遽然分開,各自踉蹌退後。
直到漫夭進殿,宗政無憂拿眼角冷冷地瞥了一眼她被傅籌緊緊握住的那隻手,面無表情地走出大臣們的包圍,選了一位置坐下,那位置正好在漫夭的正對面。她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是喜是怒。桌下,傅籌仍然握著她的手,始終不曾鬆開,先前一路過來,傅籌沒問她為什麼會和宗政無憂在一起,關於她和宗政無憂之間的一切,他從來閉口不提,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
漫夭心頭一陣刺痛,原來救她性命只是他無聊時的消遣,只為證明她離開他是錯誤的選擇。沒有他,還有別人利用她,視她為棋子。
他最終還是喚了出來,磁性略帶低沉的嗓音彷彿想要刺穿時光的隧道,回到最初,撥動她心底最柔弱的那根弦。
身份?那是什麼東西?宗政無憂冷笑,不鬆手,也不說話,就那麼抱著她,抱得死緊,似乎想通過這樣一個擁抱將這一年來的想念全部宣洩出來,直接注入懷中女子的心上。
可惜,沒有如果,那些利用,那些傷https://m.hetubook.com.com害,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宗政無憂突然問道:「為什麼一年不跟他同房,偏偏選在我回來的那一日跟他同房?你故意做給我看的,是不是?」
夜色這樣濃郁,掩映了他周身的孤寂,卻掩不住他眼底神色的黯然。
身後傳來溫和的提醒,同時,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容樂小心!」
塵風國人好酒,臨天皇特意命人單獨為塵風國王子準備了美酒,寧千易也沒拒絕,三大碗烈酒入腸,笑容依舊,話卻變得稀少。
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心亂如麻,她想讓他放開她,喉嚨處卻像被哽住了一樣,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肩膀上的傷口被壓得很疼,她咬緊牙,沒有吭聲。
平靜無波的聲音,每一句聽起來都沒有半點的言不由衷。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這些話終究不適合他。就連那聲「阿漫」,也卡在了喉嚨,如一根長刺,不得而出。
作為臨天國的貴賓,寧千易的座位在漫夭的上首,他不斷地朝她望過來,漫夭始終垂著眼,誰也不看。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心中驀然一驚,她的心竟然已紛亂至此,連身後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抬眸,看見宗政無憂眼中是同樣一閃而逝的震驚,繼而面沉如水。她愣了愣,已被傅籌扶住腰不著痕迹地帶入懷裡,彷彿宣昭所有物般的姿態。她微微蹙眉,卻沒掙扎,只淡淡叫了聲:「將軍。」
他想問她,傅籌是真心待你好嗎?這樣的日子,真是你想要的?你當真對選妃一事半點都不在意?
席間,那些小姐們開始獻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盡展所長的同時,眼睛全部www.hetubook•com•com盯在默然靜坐的離王身上,美目流轉,秋波頻送,只盼望以一己才華留住那個人上之人的優秀男子的目光。然而,從始至終,宗政無憂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自顧自的飲茶。
宗政無憂看著,眼睛里像是扎了一把刺,瞳孔遽然一縮,重重別過頭去,咽下一腔苦澀。到底是夫妻,一年的相處,早已漫過了他們之間的短短十數日。而她與另一個男人的生活,果然如那幾百個日夜裡他每日聽人稟報的那般琴瑟和鳴幸福無比。
突然渴望,時間能倒回從前。想喚她一聲「阿漫」,那縈繞心頭的名字,一如從前,喚得極盡溫柔。
臨天皇開懷道:「那王子以為她們之中,誰更勝一籌?朕賜她公主封號。」言下之意,已讓寧千易選妃了,選中之人,會被封為公主。
「沒事吧?」他低眸朝她問了一句,語氣中並無半分喜怒,也沒責怪或者質問她為何在此與人私會。
宗政無憂今晚的耐性似乎格外的好,不僅沒有對那些迎上來的官員冷眼相待,甚至還淡淡的打了招呼。令那些受慣他冷眼的大臣們受寵若驚,比得到皇帝的賞賜還要開心。
他抬頭,望了眼潑墨一般顏色的天空,心涼如水。最後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早已經分不清了。而這樣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深夜裡寂靜無人時,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每每都被那刻骨的痛意狠狠壓制下去。
塵風國王子寧千易是隨臨天皇一起入的殿,從踏進觀荷殿的那一刻起,寧千易熾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漫夭的身上,漫夭淡漠有禮的和他打招呼,彷彿第一次見面,令寧千易即將出口的擔和-圖-書憂和詢問都收了回去,他的笑容依舊大氣爽朗,只是再看她時的眼神不如七日前的那麼明亮,而且似乎還多了幾分深深的遺憾。
傅籌微笑,面容是一貫的溫和道:「你沒事就好。這裏風大,你頭髮都被吹亂了。」他抬手幫她理了理額頭散落的幾縷髮絲,將其別在耳後,溫柔而熟練,彷彿這個動作他做過無數遍。漫夭不自然地撇開頭,殊不知,這種情境下的這個動作看起來像極了新婚不久被丈夫肆意疼愛的嬌羞少婦。
她左肩傷口本就未能痊癒,這一運功,傷口撕裂了一般,疼痛難忍,她大退六步都未能穩住身子。
宗政無憂眸光一暗,勾唇笑得自嘲,卻又極盡冷酷道:「本王只是覺得無聊,想看看你選的男人,能給你怎樣的幸福生活?是否離開本王,你就能遠離利用和傷害?」
觀荷殿燈火輝煌,將夜點亮得如同白晝。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她比一年前更加單薄的身子,雙手越箍越緊,竟不想再鬆開,這種感覺令他恐懼,卻又著了魔似的瘋狂迷戀。不知從何時起,只要遇上她,他便好像不再是他。
淡漠和懷疑從來都是雙刃劍,刺傷別人的同時,那咽下的痛也如利刃穿心。
熟悉的氣息一瞬間染滿了鼻尖,往事如煙,席捲了他和她的腦海。這一年多,被刻意壓抑在心底的情緒洶湧而出,淹沒了他的怒火,撕裂了她的淡漠。
她不受控制的想,如果當初沒有利用,又或者真相揭曉時,他不曾那般冷漠傷人,那麼,一切是否都會有所不同?
冷冽譏諷的語氣令漫夭心口一窒,她反射性地抬高下巴,同樣冷漠道:「我也認為,應該是沒有了!可我實在不明白,離王為何還要費心調和_圖_書查於我?又何以在那樣恰當的時機出現在清涼湖救我一命?我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多的巧合!」也許是杯弓蛇影,但她卻不得不如此。悲哀無奈的人生,便是在身邊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利用以及傷害背叛中一步一個血印踏過來的。她總在不由自主想起他的時候,一遍一遍提醒著自己,這個男人曾經利用她的身體做他練武的工具,在她卸下心防的時候,給了她致命一擊,那種鮮血淋漓的教訓,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臨天皇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朝寧千易笑道:「王子以為我朝女子與貴國女子相比如何?」
宗政無憂心間一沉,他選妃,她如此笑顏恭喜,竟這般無所謂之態。他突然生了惱恨之心,竟不受控制地朝她疾掠過去,猛地拽過她的身子,力度極大。漫夭本就不妨,哪裡經得住他這猛力一拽,身軀不穩,便直直地朝他撲了過去,如同一年前的茶園那次,猝不及防。
晚風輕輕拂過她單薄的身子,帶動湖中白蓮輕輕一顫,那盛開到極致的白蓮花瓣彷彿留戀風的清爽,欲隨之而去,卻因追不上風的腳步,最終無力垂落,落在碧水湖中,失了自身,也碎了銀白的月光倒影。她就像是那片落水的花瓣,隨波逐流,早已被命運規定了走向,由不得自己。
漫夭也不做任何解釋,只搖頭道:「讓將軍擔心了。」
寧千易笑道:「貴國女子雖無我國女子馬上之颯爽英姿,但端莊嫻雅,才貌不凡,令小王大開眼界。」
心頭窒痛,她卻極力笑得燦爛,道:「離王看到了?將軍待我很好。倒是離王你,我該說聲恭喜!今日名門閨秀齊聚,賞花宴名符其實,想必離王殿下定能得償所願,擇佳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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