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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南宮傲眼中期盼的神采，她壓下心頭窒痛，抬眸笑道：「當然可以。只是我有個習慣，撫琴之前，要先沐浴更衣。」

「聽說王上去了凰舞宮，你們猜，明天凰舞宮的新主子會是什麼封號？」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天都快黑了，她還沒出來。伺候在一旁的宮女，低低垂首，時不時偷窺一眼，見那俊美邪肆的君王微微闔上雙眼，似是快要睡著了，不禁有些忐忑，生怕主子的怠慢，惹惱了他，牽連到她們身上。

「那個女人絕對不簡單。你讓易語查查她的底細，不要驚動任何人。」

如陌毀去被浸軟的白紙，打開房門，看到南宮傲眸光發亮，毫不掩飾對正吟的喜愛和欣賞。「孤自問也見過不少好琴，但從未聽過這樣蒼松古樸的琴音，堪比上古名琴。」

長風道：「屬下無能，還未能查出沙仲的下落。但屬下查知，暗閣已經于兩個月前，開始往金國發展，而雲閣之人，早已遍布封、金、翌三國。」

連易語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是誰在查她？如陌凝思，易語特地將這消息送進宮來給她，想必查她的，是宮裡的人。

如陌進屋后，叫和圖書來莫殘歌。

「那你……」莫殘歌略有猶豫，她身子不好，武功又沒恢復，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他不放心。

她的琴聲，他在聖心湖聽過，至今難忘。他轉過頭來看她，目光倏然熾烈。

「好，孤在此等你。」目送她離去，眼光無盡溫柔。

如陌淡淡搖頭道：「無事，你在這裏等我下。」不說原因，就轉身進了寢宮。

「原來是兩大名琴之一，難怪！」南宮傲由衷讚歎，修長的指腹，在琴弦上輕輕撫摸，無比珍視的姿態。「孤聽聞，曄受傷期間，凝兒你曾用息鳴日日為他撫琴，不知今日，可否用正吟也為孤彈奏一曲？」

長風退下，屋裡寂靜得讓人窒息。南宮曄抬頭吸氣，步出書房，來到對面。

如陌進屋后，拿出特製藥水，浸了白紙，上頭現出八個字：有人調查我的身世。

無論那日，她在軍營里說的是不是氣話，他都要杜絕那種可能性。

對待她這樣的女子，總得有些耐心才是。

不作任何處置？

天終於黑了下來，與凰舞宮一樣不曾掌燈的，還有辰王府朝翔苑。

南宮曄負手而立，靜靜望著暗黑的窗外，身和圖書上墨黑色的錦緞，與外頭的天空，融成一色。

「王爺，我們潛伏在魔宮裡的人，已經暴露了身份，被魔宮長老囚禁四日，又突然放了出來，並允許同往常一樣繼續留在那裡。屬下認為此事甚為蹊蹺，卻又想不出他們這麼做的原因。現今，他們是撤是留，還請王爺示下。」

「暗閣、雲閣，近來可有何異動？沙仲還沒有消息？」

見她一臉篤定之色，莫殘歌略微放下心來，但望向門外方向時，似仍有顧忌，欲言又止。如陌知他憂心為何，便淡淡說道：「放心，南宮傲那裡，我有分寸。」

如陌低眸，看到琴下壓著一張白紙，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放入袖中。

長風微一琢磨，回道：「應該是的。數日前，魔宮使者進過王宮，回來之後，他們就被放了。」

「王上，奴婢……進去催促一下，可好？」一名宮女小心上前請示。

卧房內，原本被他盛怒之下拍碎的床架，已修整好，放回原處。床上的一切，被恢復到她在時的模樣，這裏，似乎還有她的氣息，那一晚她的熱情，他至今記憶猶新，揮之不去。她的心意，他不可能感覺錯，但，和圖書背叛和欺騙，又如此真實！

南宮曄面色微微一變，驚訝地轉過頭來，看長風面色十分肯定，想來此消息絕不會假。不由心驚，一個江湖勢力，想要滲透三大強國，她到底想做什麼？莫非，她並非一時意氣？可她並不像是有野心的人！南宮曄忽然發現，他並不了解她，他所看到的，僅是表面，對她心中所想，他其實一無所知。

「發生何事？」南宮傲上前問道。

「你懷疑眉妃？」

門外傳來錚的一聲，有人撥動正吟，驚喜叫道：「好琴！」

「你覺得那個女人有問題？」莫殘歌問，「那個被釘滿鐵釘的凳子……」

心下微涼，他仰頭嘆道：「密切注意金、翌兩國的動向。還有，不管需要耗費多少財力物力，一定要找到沙仲，本王要知道，她放走沙仲的原因。」一定要知道。否則，這一生，他都不會甘心。

「都撤回來吧。」南宮曄垂眸，淡淡道，「留一部分人守在附近，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別讓魔宮中人與敵國有所接觸。」

「想不到王上竟是知音！」如陌笑道，「此琴，正是正吟。」

身後，長風正在向他稟報，有關魔宮寶藏hｔt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ook.ｃｏm.ｃｏｍ的消息。

「殘歌，易語送來消息，說有人在調查她的身世，你出宮一趟，告訴她，這件事我會留意。」

他閉上眼睛，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今日下午，離開王宮之前，宮人回稟：「王上有事脫不開身，請王爺晚些時候再來。」

她就這麼有自信？篤定他的人留在那裡也查不到任何消息？南宮曄微微皺眉，說不清心裏究竟是何滋味。

「剛才有人來過？」

連通寢宮外的偏殿里，宮女奉上茶和點心，南宮傲斜倚在如陌平常用來休息的貴妃榻上，姿態慵懶，眸光慧深莫測，靜靜望著緊閉的寢宮大門，沒有半點不耐。

南宮傲卻擺手道：「不必。你們都退下。」

回到凰舞宮之後，如陌發現琴案上的琴，被換成了正吟。

他當時在想，王兄對付女人，向來遊刃有餘，到底是誰，會纏得王兄無法脫身。出宮的時候，聽到一些宮女小聲的議論。

提到過去，如陌心頭如尖錐劃過，疼痛難忍。那段日子，是她十年來，最快樂也最幸福的時光，但越是幸福，變故來臨時，才會越痛苦，一如七歲那邊。

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她的臉，冷漠的，嘲弄的，倔m.hetubook.com.com強的，悲傷的……唯獨想不起，快樂和幸福的她的模樣。

宮女搖頭，面色茫然不解。

凰舞宮，她住的地方。

南宮傲似是習慣了她的不客氣，也沒說什麼。

莫殘歌皺眉，就這件事，似乎用不著他親自跑一趟。如陌看出他的心思，又道：「上一次易語送來的資料中，所有後宮嬪妃的出身、經歷，甚至性格、喜好，無不詳盡。但唯獨眉妃，在兩年前被陵王收為義女之前，一片空白。」

天空中看不到一粒星子，日漸濃烈的暑氣，籠罩著天地，沁心蝕體，讓人心情倍感壓抑，煩躁得難以自制。

「是她下的命令嗎？」俊容一如平常，但南宮曄的心裏，卻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平靜。

如陌知道他的顧慮，立刻道：「今天發生這種事，短時間內，她們不敢輕舉妄動。你只管去，順便回暗閣一趟，看看金國那邊的發展，有沒有什麼問題。晚上，我會向南宮傲提寒玉床的事，你在三日內趕回即可。」

語氣雖淡，神色卻是不容置疑。莫殘歌知道，她要做的事，從來沒人攔得住。只好點頭，走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是有人利用藍修儀的手，要我與研貴妃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