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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邪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是男女之情。屬下覺得，他們看上去……更像兄妹。」

光線昏暗的密室里，很快就剩下女子一人。忽然像被抽幹了力氣，貼著牆壁，滑倒在地。手探向牆角一處機關，一面牆壁，應聲而開。牆那邊，現出另一間隱秘的密室。與這間密室的黑暗完全不同，那裡是一片素白。

……

「我想吃娘親手做的點心！」

如鐵鑄造，四壁堅硬。

「娘，我學了首新曲子，彈給娘親聽，好不好？」

「本宮自有辦法。這金國的天下，很快就是本宮說了算！」女子揚起下巴，目光堅決而又篤定。

「娘親，我在這裏……」

「不管爹爹娶了誰，娘永遠是嫣兒在這世上唯一的娘……」

巫邪點頭稱是。

見女子進屋，兩人面色皆是一凝。

巫邪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至於魔宮宮主……三番兩次壞我大事，又有寶藏和-圖-書在手，門眾過萬，且與南宮曄糾纏甚深，不能為我所用。此人，絕不能留。」

昏暗的光線里，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男的面部有條疤痕，天生帶有一股邪氣；女的長著一雙勾魂目，嫵媚非常。此二人，正是嗜血樓樓主巫邪和眉妃柳眉。不知跪了多久，他們的臉色都有些發白，跪姿也不如先前那麼筆直。

唯一不同顏色的物品，就是掛在牆上的一幅畫。

「可是，皇上那邊……」

「娘，娘……你怎麼了？你累了嗎？嫣兒幫娘親捶背。」

巫邪頷首，等待女子退令。但等了許久，女子都沒有說。不由疑惑抬頭，發現女子清眉微皺，望著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什麼，又努力克制著不問。不由奇怪道：「主子還有何吩咐？」

兄妹？女子心頭一窒。

恍然間，似乎聽到了女孩甜美的呼喚，女子側過頭，看向那幅畫，神情驀和-圖-書然凄楚。

「有那麼厲害？」女子終於開口，面色沉沉，見柳眉不住點頭，她皺眉道：「不管多厲害，也都有弱點。而你們，明明抓住了他的弱點，竟然還會失敗，真是無用！」

「是。」

女子略略凝思，「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但也不是一點作用也無。至少，你們殺了翌國公主，令封、翌兩國反目。現如今，翌國國王痛失愛女，欲與金國聯盟，待來日，兩國大軍合力壓境……百萬大軍，本宮倒要看看，封國要如何抵擋？」

殺心畢露。女子回眸，看著巫邪。

悲涼、絕望的表情，慢慢從絕美的面龐褪去，餘下的，又是死寂般的平靜。她緩緩起身，走進已然是冷水的池子里，將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身肌膚，紅腫不堪，才算罷手。

甜美的聲音突然變得凄厲絕望，劇烈撕扯著女子的心肺。眼淚一瞬湧出，淌滿了慘白ｗw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om.cｏｍ的面龐，她閉上雙眼，任窒息的悔痛，將她徹底淹沒。抬手扯掉頭頂的后冠，如雪的白髮，傾瀉而下，在裡間密室一片素白的映照下，愈發顯得慘然。

「巫邪無能，有負主子所託，請主子責罰！」叩首請罪，無比虔誠。

「娘，今天在街上，有人欺負我，被哥哥打了！我決定，我也要跟爹爹學武功，還要像娘親一樣，精通琴棋書畫……我要文武雙全，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我，哥哥也就不會生氣了……」

女子不語，淡淡看著他們，目光冰涼。

回到寢宮，命人送來湯藥，毫不猶豫地飲下。然後屏退宮女，觸動床下機關，進入地下密室。

柳眉不安道：「主子，那南宮曄……發起狂來，實在恐怖，奴婢從沒見過那麼恐怖的人，或者……都不能稱之為人，簡直就是地獄閻羅！」

「一月之後，武林大會在封國舉行。在那之前，我要魔宮不和_圖_書得安寧！你去安排，這回本宮要親自前往，絕不能讓魔宮寶藏落入他人之手。」

「娘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娘親！」

女子拂袖，背過身去。

「沒想到關鍵時候，南宮曄會停手？」女子介面，神情冷然道：「魔宮宮主如陌，豈是那麼笨的人！南宮曄為她而發狂，自然也只有她，才能喚醒南宮曄的神智！你們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真枉費了本宮這麼多年對你們的栽培！」

女子驚訝回頭，沉聲問道：「可知原因為何？……莫不是他……喜歡上這個女子？」

「啊！娘——」

「魔宮寶藏，真的是如陌手裡？」過了片刻，女子又問。

柳眉垂頭，小聲回道：「奴婢以為，如果能讓南宮曄親手殺掉自己心愛的女人，等他醒過來，一定會痛不欲生。但沒想到……」

「娘……」

「你見到鎮國侯府的公子了？他……可還好？」儘管極力抑制，但深沉的感情，ｗwｗ•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m還是隨著平靜的聲音流露了少許。

柳眉卻恨恨道：「是他們兄弟太狡猾，才令我們功虧一簣。主子要責罰，就請責罰奴婢一人，饒過邪這一次吧。」

「你們都退下吧。」

「你們是該死，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倘若你們能將魔宮宮主帶回，以後，還怕南宮曄不就範？」

二人垂首，愧悔難當。

畫中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六歲的女孩，眸光晶亮，純凈無垢，快樂無憂地盪在鞦韆上。周圍百花環伺，陽光普照，女孩稚嫩的臉龐，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幸福又快樂……

巫邪微訝，小心問道：「您是說……意瀟公子？他很好。以前主子有過交代，所以我們……盡量避免與他正面衝突。不過，他和魔宮宮主的關係……似乎十分密切。」

「屬下該死。」

「娘，我要和哥哥出去玩了……」

女子沒說話，默默轉過身去，面對堅硬的牆壁，內心終有一處柔軟，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