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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妖嬈

作者:莫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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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骨肉相逢 第二節

第三十章 骨肉相逢

第二節

如陌冷笑,終於要出現了。她伸手便朝著極力忍耐痛楚的婉離鸞韻輕點了幾下,暫時封閉她們的聽覺,隨後是四大分主,再由他們去解決其他魔宮眾弟子的問題。這是此次來這裏之前,她已經安排好的。
十年前,她曾驕傲的說:「我的娘親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人!我以後,也要成為娘親那樣的女子,找一個疼我愛我的夫君,像爹爹和娘親那樣過著永遠幸福的生活!」然而,沒有什麼是永遠,她的幸福那樣短暫。當災難毫無預兆的來臨,她是那樣的驚懼和恐慌。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她怎能相信,這許久以來,處心積慮計劃著一切,以她為棋子,對她造成了諸多傷害之人,竟然會是……她的母親!
遽發的怒氣,席捲了周圍的死士,手中的劍,變得更快,更准,更狠。他要突出重圍,到她的身邊去,保護她,不給人傷到她的機會。然而,那些人卻彷彿有意纏住他,讓他脫不了身。不論死了幾個,總會立即有人替上。心一橫,拼著性命,他也要衝出去。長劍揮舞間,不顧身後的襲擊,縱身一躍,一片劍氣掃蕩,剎那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正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錚」的一聲,暗含內力的尖銳之音瞬間便傳遍了整個場內,令人身心皆震,繼而頭痛欲裂。一時間,有人抱頭亂竄,有人就地打滾,亂成一團。哀嚎之聲,響之不絕。
巫邪神色一凜,立刻斂了思緒,不再胡亂猜測,低眸恭聲道:「巫邪明白,請主子放心。巫邪定會控制好力道,儘力不傷到他。」內力相拼,往往不由自己所控,所以他只是說,儘力。
冷意瀟手上一動,玉笛就唇,暗暗凝聚內力,清遠悠揚之音散開,與魔音形成一種對局。而痛苦掙扎的眾人,時而瘋狂,時而清醒。
微瀾承受過的不堪凌|辱,沁貞臨死的無法瞑目,以及她所受到的屈辱,殘歌遭受的生死垂危,今日……就在今和*圖*書日,她要一併討回。
就在這黃昏時分,斷心之崖,下方是萬丈深淵,滾滾長江之水奔騰呼嘯。上方是絕頂高手,一身蕭殺之氣鋪天蓋地。
當冷意瀟的玉笛落地之時,紅衣女子因那脆響之聲,心中一痛。她始終都有暗暗關注著她的兒子,那支玉笛是她在他十二歲生日時,送與他的禮物,既是風雅之物,亦是防身之武器。卻因與她作拚死之戰的女子而毀,而他,甚至不曾有半分的心疼和遺憾,他的眼中,沒有她這個母親送與他的最後禮物,沒有她們之間曾留下的溫暖,只有那名女子的性命安危。
下方的巫邪看到這一幕,驚懼之下,招式已亂,本就處於防守之狀,這一閃神,立刻便挨了冷意瀟一劍,雖然不至於傷及性命,卻也使得他身子一晃,險些站立不穩。冷意瀟一刺得手,不欲與之糾纏,便想要越過他,衝上懸崖。巫邪顧不得身上的傷,一咬牙,閃身再次擋住他。
以魔音困意瀟,以死士困血魔,看來,金國皇后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她的命了。試想,這世上,有幾個瘋狂的南宮曄,能以一敵千?
冷意瀟見到這一幕,呼吸一窒,手一抖,手中的玉笛一個不穩便脫離了指尖,滑落在地,碎裂,成一截,一截。而落到石面之時發出的脆響之聲,直入耳中,他卻仿若未聞,連看也不看一眼,那曾經是他極為珍愛之物,不因有多貴重,而是,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溫暖記憶的唯一憑證。如今碎了……碎了便碎了,溫暖早已不再,留著它又有什麼用。目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嫣兒。
刀光閃爍,劍影橫穿。魔宮之人與金國死士已戰成一團。血魔被上百人包圍在擂台。易語在她的手勢下,帶著潛伏的暗閣之人也加入了戰鬥。頓時,好好的一場武林大會,變成了殘酷的搏殺場,斷肢殘骸,熱血噴濺,不時倒下的人,分不清是敵方還是我方。和*圖*書
當殺招再起,風雲色變,有狂風席捲間,紅衣女子面前的白紗向兩邊揚起,露出一張絕色面容,在她面前,盡展無遺。
如陌感受著那曲中的情緒,心中酸澀不已。她又讓哥哥擔心了,自從相認后,她似乎總是讓他擔心。她想告訴他,不要擔憂,不要害怕,她會沒事,她一定會贏。然而,就這淺淺的心思流轉間,微微一個走神,對方的劍竟已至她頸項,她心中一凜,連忙收斂心神,因內力不及對方,不可以劍相擋,便只能靠著輕靈的步伐,堪堪閃過,被劍氣削斷的髮絲,一根一根,飛揚于空,在眼前飄落。而那髮絲,差一點就是她的頭。
紅衣女子,內力深厚,招式沉穩,劍法柔中帶剛,力透千鈞。黑衣女子,輕功高絕,來去無影,劍招層出不窮,變化多端。轉眼間,幾十招已過,一時間,勢均力敵,竟也分不出個勝負。
就在他躍起的同時,他背後的一劍,深可見骨,他卻仿若未覺,眼中心中只有懸崖之上的那名黑衣女子的身影。沒有任何的停頓,直往懸崖之上躍去,然而,就在這轉眼間,斷心崖之上,已是另一番景象。在他飛奔而起的瞬間,眼中看到的那一幕……令他的心,不再是窒息,而是停止了跳動。
巫邪心中一震,驚詫的望向她,竟然重要到這種地步嗎?既如此,那麼,他寧願傷了自己,也斷不會讓冷意瀟受傷。對著她,重重的點頭,堅定的語氣彷彿是承諾般,道:「是,主子。巫邪懂了。我用自己的性命向您保證,絕不會傷到他。」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的與魔宮宮主決鬥。
沒有手下留情,只有以命搏命,電光火石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每一劍,都直達要害,一個閃神,便是萬劫不復。耀眼的白光,逼人的劍氣,將一紅一黑兩道纖細的身影緊緊圍繞。
清咒之音不穩,魔音亦不穩。冷意瀟目光緊緊鎖住高崖之上纏鬥和-圖-書的身影,閃爍的劍光灼人眼目,他卻一轉不轉,握緊玉笛的手劇烈的顫抖。無數的情緒自笛聲之中奔涌而出,擔憂,緊張,恐懼,慌亂,清雅的面容,不再淡然。
手隨心動,運足十成功力,皆全力而為。頓時,殺氣陡盛,招式愈加狠辣。
那一年,母親溫柔的笑望著她,道:「我的嫣兒,你是娘全部的驕傲!」驕傲嗎?為何會成為她復讎的工具?那樣的殘忍,毫不猶豫。
果然是個強勁的對手!無論是智慧,還是實力。二人皆作如是想,此人絕不能留!
這一刻,她只覺渾身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抽干,再也做不出半點反應。
清咒一停,魔音也停了下來。冷意瀟正欲奔至懸崖之上,卻被突然出現的玄色身影擋在身前,頓住一看,此人正是巫邪。因心系如陌,遭人阻攔,便怒從心起,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柄劍,便狠狠地向巫邪刺了過去。巫邪一怔,連忙舉劍相擋,卻只守不攻。
入目之中,三千髮絲白如雪,一雙美眸顧傾城。那臉龐,那紅唇,那眼睛……所有的動作,在一剎那間停住。如陌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那張記憶之中異常熟悉的面容,即使是滿頭白髮,她也依然能肯定,是她!
巫邪人在暗處,而琴音傳來的方向不定,彷彿隨時都在變幻著,無處探尋。魔宮之人皆已封閉聽覺,不再受魔音影響,正欲解救其他人,卻見無數的人影自四面八方而來,其裝扮和武功,與當日王宮之中的千名死士一般無二,而此次的人數,相比上一次,有多無少。
竟然……是她?!
如陌看了看血魔,只見他目光銳利,正四處搜尋著琴音的來源。
如陌直飛而上,手執無影劍,穩穩落在離紅衣女子十步遠的距離,冷厲的目光緊緊盯住被白紗覆住的無法看清的容顏,感覺到那兩道同樣凌厲的目光直透白紗,似要將她劈成兩半。這便是一直以來將她當做手中的棋子,在m•hetubook•com.com巫邪背後操縱著她命運之人。是這名女子,製造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痛苦。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
皆是決絕之色,欲置對方于死地。握劍的手,緊了又緊。仇人相對,沒有指責,沒有怒罵,亦沒有虛偽和客套,無人說開始,只是默契的同時舉劍。
這一刻,她有傷心,有失落,忘記了正在做生死存亡之斗,當對方的無影劍已至眼前,她才驀然驚醒,連忙以劍擋劍。頓時,兩柄寶劍的抨擊之聲,尖銳刺耳,對方有備而發,而她雖然內力深厚,卻是倉促相擋,自然處於下風,禁不住大退兩步,總算有驚無險。
而斷心崖上,無影劍雖未傷到紅衣女子,但她的面紗,卻因那劍氣而開裂。如陌趁勢追擊,接連三招,一招比一招凌厲。
鸞韻終於緩過勁來,呼出一口氣,看著擂台之上好好立著的血魔,面上沒有一絲痛苦隱忍之色,不由疑惑道:「小姐,為什麼他沒事?」
而會場之內的打鬥依然慘烈,放目望去,鮮血之中堆積的,或缺少頭顱,或斷臂少肢,竟找不出一個完整的屍首。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的激烈戰鬥之中,不論是以劍相搏,還是內力相拼,已有多人的目光時刻關注著懸崖上的一戰,無法再專心應敵。
一個面具遮容,目光仇恨嗜血。
大會場內,寬敞的擂台之上依然只有血魔一人,其間,上去過幾個武功不俗的,卻都是一招便被打下台。高位之上,姚疆焦急的四處張望,暗道,他們怎還不出現?
紅衣女子眸光銳利,目光定定鎖住巫邪的雙眼,神色極為認真,語氣十分堅定,一字一字,道:「巫邪,我要的不是儘力,而是……萬無一失。你給我記住,傷他,便是傷我。」
怎會是她?
而此時的斷心崖邊,出現了一名紅衣女子,以白沙遮面,衣袂飄飄。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底下的一干人,望著充滿血腥,如地獄般的修羅場,面無表情。最後將目光鎖m.hetubook•com•com在飛身上崖的黑衣女子身上。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劍氣橫掃之處,地裂山崩。
一個白紗覆面,氣息冷冽陰狠。
紅衣女子手執煦和劍,與之對視。是面前的這名女子,屢次破壞她的復讎大計,阻擋了她前進的復讎步伐。
她要將昔日的薄情之人控制在手,要他悔恨交加,痛不欲生。要讓封國的王室為她枉死的女兒陪葬,將封國王權徹底的瓦解,祭奠她悲慘的愛情以及短暫的幸福。她要得到魔宮的寶藏,增加她復讎的籌碼。面對這復讎之路的一切阻礙,她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那一日,寒風沁骨,她試圖溫暖母親如冰的心。「娘,你永遠是嫣兒最愛的人,也是嫣兒唯一的母親。」然而,她冷眼相對,不為所動。
紅衣女子見他面上神色明滅不定,知他在暗中揣測她與冷意瀟的關係,頓時,目光一利,便沉了臉,不悅道:「巫邪,不要妄自揣測本宮之事。本宮的規矩,不曾將你排除在外。」頓了頓,見巫邪低下頭,又道:「你的內力應當略勝他一籌,所以,你要控制好力道……知道該怎麼做了?」
巫邪一怔,原來如此。她是擔心他們的死士與魔宮之人交起手來,會傷到冷意瀟。為什麼她如此在意冷意瀟?據他所知,這十年間,她從來沒有與他聯絡過,若是很重要的人,為何十年來對他不聞不問?他們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這名女子對他而言,真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甚至超越了她這個母親在他心中的分量。即使是恨,她也依然是他的母親啊!
血魔的目光亦是緊緊盯住懸崖上的身影,憑著感覺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周圍的死士彷彿永遠也殺不盡,令他無法脫出重圍。當看到她險險地避過一招,他的心幾乎破腔而出,眸中的冷漠不復存在,只剩下驚慌失措。那一刻,那麼險……那麼險。然而,雖然躲過了,但他卻更為擔心,下一次,又會如何?不行,不能有下一次,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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