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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妖嬈

作者:莫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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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活著就好

第三十六章 活著就好

就是這麼簡單!
魔宮星魔分主的死以及魔宮雲使的失蹤惹怒了暗閣閣主,莫殘歌當日便找到以岐山新掌門為首的一干殺人兇手,用極其殘酷的手段將其全部殺死,並以他之名合魔宮及暗閣雲閣所有勢力昭告武林,誰再敢與之作對,天涯海角,定殺不饒。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不是魔宮宮主下落不明,魔宮便如一盤散沙任人欺凌。並在短短兩日出動所有勢力控制了六大門派,因他自己無心盟主之位,便扶了確定不會對他們不利的一派掌門做了盟主,無人敢有異議。至此,封國武林之爭平息。
滿腦子裡充斥的都是那一個身影,他驀地轉身,極其迅猛,差點沒站住。而面前的人,卻是一名白衣男子,俊美得不似凡人,望著他,淡淡的笑著。
南宮傲聽她提到意瀟,頓時眸光一變,有些愧疚和擔憂道:「是金軍布下的疑石陣,意瀟他,被困在陣中,已經……兩日一夜了。」
兩日一夜?!如陌大驚,意瀟並非不懂布陣,這都過了兩日一夜都沒出來,此陣當真如此厲害?頓時,想也不想,便道:「我去找他。」
一提到那個人,她心裏所有的委屈和怨痛全部蜂擁而至,在哥哥的面前,她不想偽裝,那種痛,真的是刻骨銘心。撲進他的懷抱,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揉成了一團,就像她的心,被揪緊得彷彿要碎裂開。泣聲呢喃:「為什麼是她?哥哥……為什麼那個人會是她?所有的一切……這麼多日子以來,我所承受的一切苦痛,為什麼都是她一手策劃?十年前,她把我當成是報復爹爹的籌碼……十年後,我又成了她對付封國王室的一枚棋子……為什麼,我的不幸,全都要由我最敬愛的人一手促成?」
在懷念之中,祝福他們。儘管他們最終是以這等決絕的方式永遠在一起,他也還是很羡慕。曄比他勇敢,比他更能確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一旦堅定,便勇往直前,絕不回頭。而他,即使想要堅定,也沒有堅定的理由,因為他一直都知道,凝兒愛的,從來都不是他。
如陌微微一笑道:「你放心,他沒事。」
一日下來,已是身心俱疲,汗流浹背。他微喘著在原地竟坐了下來,靜下心,仔細思量。
她的話還未落音,已被卡在喉嚨里,整個身子被大力的擁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那個懷抱有些涼,許是站在窗前被冷風吹得太久的緣故,他的雙臂環住她,很緊,很緊,像是害怕她會突然消失一般。緊低著頭,埋在她纖細而溫熱的頸項,許久都不曾出過一口大氣,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輕淺而小心翼翼。
如陌望著他深思的表情,沒有多言語。只透過他望了窗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問道:「南宮傲,我來的時候,見外面有人似乎在談論什麼陣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剛剛看了一圈,為何沒見到意瀟,他離開了嗎?」
他又何嘗不是呢?聽她說失去記憶,心疼的幫她擦拭著眼淚,其實,失去記憶也許對她來說是好事,可惜,總是要恢復的。
「嫣兒。」來到安全之地,冷意瀟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雙眼漸漸濕潤,他的嫣兒,還活著。
這一過,便是兩日一夜。城中燈火再起,星星點點的寥落,落下的光影斑駁。
這種感覺……是她,也只有她,才能帶給他心悸之感。
寂靜的屋子,兩人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
那一晚,破了疑石陣,為金軍意料之外,封軍趁其不備發軍和圖書夜襲,金軍受創,損兵兩萬,退軍三里。
南宮傲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可他既然沒事,為何只有她一人出現在此?「曄在何處,為何沒同你一起來,他可知現今的局勢?」
如陌只對簡單的迷陣了解一些,但面對這種較為複雜的陣法,看了一會兒,什麼也看不出來,因為著急意瀟的安危,頓時,有些心浮氣躁。
婉離不由分說的跑過來抱著她,這個一向自持的女子,在見到她心中牽挂的小姐平安無恙時,面上的神色從未有過的激動,是對於她劫後餘生的慶幸,欣喜,那麼濃烈。「小姐,幸好你沒事……」
……
齊澈微微點頭,卻是雙眉緊鎖,道:「此陣其實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複雜,但是,難就難在,雙陣結合相輔相成,有兩個陣眼,需要極有默契的兩人,自兩陣之中依照同樣的方位路線,同時開啟兩個不同的陣眼,這期間不可有任何的停頓,而且,若一人踏錯,兩人性命不保。」
冷意瀟輕輕放開她,心痛的搖了搖頭,雙手扶住她的肩,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清雅的面容儘是自責的神情,道:「是哥哥沒用,明明在你身邊,卻保護不了你。讓你……受苦了。」
冷意瀟在陣中被困得筋疲力盡,該嘗試的方法,都已經嘗試過了,卻依然出不去,不由得有些沮喪。耳邊是巧妙的陣型帶來的呼呼風聲,擾人思緒,震人耳鳴。陣眼他已經找到,為何就是破解不了?蹙眉凝望,忽然龐大的陣外亮起了火把,抬目四顧,正好在陣中的另一頭,從無數交錯的石縫之中,現出一張美麗的面容,幾分熟悉,幾分陌生。
第二日一早,才剛剛睡了兩個時辰不到的如陌,被人連著被子抱了個滿懷,對方激動的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沉著氣,靜默片刻后,正待開口,卻見那柄劍突然撤了去,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道輕輕淺淺的熟悉聲音:「南宮傲,你的警覺性,何時變得這麼差了?」
如陌出了隱香淵,將自己裝扮成男子摸樣,來到當地屬雲閣旗下的最熱鬧一家茶樓,隨意的要了一壺茶,一邊優雅的喝著,一邊不動聲色聽著周圍的人談論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江湖事迹以及邊防戰事。
冷意瀟這一刻,完全確定了,她真的還活著,她還活著……頓覺眼眶一熱,雖然一直告訴自己,有南宮曄在,不會讓她有事,但真正確定她還活著的時候,他仍然激動地難以自持。曄,不枉他為此破了自己的誓言,曄果然沒令他失望。
「凝兒……」
「恩。」她淺淺的應。
早膳過後,如陌將落崖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婉離聽說鸞韻被救自然開心,再聽她說蠱毒已解,眾人都是欣喜不已,總算可以放下心來。只有齊澈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看來這些日子里,他們之間進展不小,如陌很替他們高興,問了易語的情況,得知她的傷早就不礙事,便放心了。隨後一門心思都在那個疑石陣上。「齊澈,你可找到破解之法了?」
南宮傲的目光定定的鎖住她的臉龐,一眨都不敢眨,眼中交織著狂喜和不敢置信的神色,就那樣怔怔的站在那,半響都沒有反應,就好像傻了一般。
一想到曄和凝兒,南宮傲目光便黯淡下來。一早便知道曄故意製造頹廢的假象,化身血魔去幫助凝兒,卻沒料到,一場武林大會,竟令他突然之間失去了兩個深愛的人,得知消息的那一刻,m.hetubook.com.com他幾乎崩潰,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那麼強大的兩人聯手,怎會有他們應對不了的人?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動用軍隊去圍剿那群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如果……可惜,天底下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即使如今,他悔得肝腸寸斷,也無用。
齊澈無奈瞪她,心中卻是驚駭,張了張口,又什麼都沒說。要解生死蠱,七瓣冰蓮必不可少,即使有七瓣冰蓮,沒有他配置的藥方,以及莫殘歌的烈焰神功與王爺的枯寒神功相配合,那麼,這世上能解生死蠱的方法,就只剩下一個。
如陌望著她,笑得柔軟,還待再說點什麼,正好這時,婉離和莫殘歌到了。
對羿德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想自己獨自清凈待會兒。羿德面帶擔憂的領命退下。
羿德見他這動作,便知他疲累,走過去幫他捶肩,邊捶邊道:「齊軍師方才看了這陣型圖,立刻就去了城牆之上,說不定啊,這會兒已經看出端倪來了。王上您還是多顧惜著點您的身子,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南宮傲身子一震,這聲音……熟悉,不,是非常熟悉。
易語推了推他,笑得有些揶揄,道:「怎麼了?你研究了好幾年都沒有結果,這會兒被別人輕而易舉的就給解了,你不甘心啊?」
悲哀嗎?是吧。然而,即使悲哀,這一生,也就是這樣過下去了。
「凝兒……」
是她嗎?雖做男子打扮,面上也有修飾,但那清淺的嗓音,晶亮的眼瞳,還有那淡淡的笑容……是她,真的,是她!
他一遍又一遍的喚,在她的應聲中,冰涼的心,漸漸回復著溫暖。終於放開了她,往周圍看了一圈,確定只有她一人到來,便略帶緊張的問道:「凝兒,怎麼只有你一人,曄他……他……」
城中王上的臨時寢居中,南宮傲伸手將熱了多次的膳食再次推往一邊,細細端詳桌案上讓人照著疑石陣繪製而成的陣型圖,一貫邪美的面容卻是愁眉不展。此陣由雙陣組合相扣,其形外圓內方,複雜交錯,不懂陣型之人,看得只覺眼暈。
如陌的眼眶忽然有些發酸,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會有這般小心害怕的時候。感受著他的心跳躍的速度,她一動也不動,就這樣任他緊緊抱著。
……
莫殘歌,為人冷漠,一身蓋世神功,對到手的他人夢寐以求的武林盟主之位不屑一顧,對天下局勢,亦不放在眼中,唯獨對她,視若生命。他所求,只是她活著。她之願,他無不照辦。
婉離雙眸中含著晶亮的水霧,笑著搖頭道:「最重要的是,小姐沒事。」
莫殘歌見她和衣半躺在被窩,便沒進來,只站在門口,幽深的目光遠遠的望了她半響,唇動了動,輕輕的一句話,僅有四字而已:「活著,就好。」
果真是絕妙的設計,這世上能做到完全默契的能有幾人?只是,可惜了,如此絕妙設計,偏偏遇到的是她和冷意瀟。此陣若是難度在此,她反而不擔心,記得小時候,她常常頑皮,拉著哥哥玩這樣的遊戲,以至於後來,只要一個眼神,他們都會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如何走。於是,她道:「我去。」
「嫣兒……」冷意瀟的心因為她的話而揪緊,再揪緊。這些痛,他知道,他都知道,他也同她一樣,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抱緊她單薄的身子,閉上眼睛,沉痛道:「嫣兒,嫣兒……忘了她是我們的母親,就當她和-圖-書只是一個陌生人……就不會那麼痛苦。」
如陌點了點頭,稍微沉吟后,方道:「他說,累了。」
封國王上為穩軍心,決定御駕親征,帶領京都城僅有的五萬人馬急赴邊關,將朝中之事交六部尚書與他近來培植的心腹重臣古予舒協同打理。
過了許久,她才抬手搭上他的肩,淺淺的喚道:「南宮傲。」
金軍僅休整了兩日,便於城下叫陣。冷意瀟率兵出戰,卻不料對方大軍之後竟布下疑石陣,將其軍隊引入陣中。
「如陌,如陌……你還活著,竟然這麼久不來找我們,想擔心死人啊?」易語一邊責怪,一邊又是狂喜,激動的像是要哭出來。不停的來回打量她,彷彿是在確認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如陌。
她好矛盾,好矛盾。總是掙扎在恨與痛之間,終究是她的心,不夠狠,不夠冷。
南宮傲立刻拉住她,急忙阻止:「凝兒,不可。我們已經派了很多人嘗試,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等我們先找到此陣的破解之法,再去不遲。」說著便帶她去看那陣型圖。
易語一聽她拿齊澈說事,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輕嗔了句,沒良心,便與她笑鬧了一會兒。停下動作,望著如陌,咬了咬唇,似是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嫣兒……嫣兒!」他大聲喚著她,卻淹沒在呼呼聲響之中,方才想起身在陣中無法用語言溝通。
齊澈連忙阻止,她卻笑著道:「若我和意瀟都不能破解此陣,那這世上,估計無人能破。」說罷留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笑容,轉身帶著滿滿的自信朝著城門外而去。南宮傲與齊澈快速的做了一番安排,立即跟了過去,望著那白色的身影凌空飛往城牆下,進入陣中,皆是一臉的緊張神色。
說完再深深看她一眼,低眸轉身離開。
自欺欺人嗎?那也得做得到才行。她的身子因為抽泣,一顫一顫的,每一滴淚,都落到了他的心裏。
如陌唇角含笑,不得不感嘆殘歌果決的行事作風。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回到了十年前的時光,在彼此的眼神暗示下,開始了第一步的行走,每走一步,便對望一眼確定下一步的走向,直到雙雙在陣眼落腳,頓時,陣門大開,隨後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兩人一驚,同時朝陣外掠去。
如陌難得看到他的這種表情,不禁笑道:「南宮傲,你不認識我了……」
如陌一點也沒有睡眠不足被吵醒的不悅,見她淚盈于眶,想著這兩日每見一人都是那樣的傷感,便彎唇浮出一笑,打趣道:「你這不活的好好的嗎,而且也是正好,給了齊澈安慰美人的機會。」
冷意瀟看著她的動作以及久違了數年的表情,微微愣了愣,忽覺腦中靈光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會心一笑,難怪,即使他找到了陣眼也無法破陣,原來,如此。
就在此時,齊澈匆匆而來,見到如陌,先是一愣,聽如陌叫了他一聲,立刻大喜著上前道:「如陌,你還活著,太好了!我就知道,有王爺在,你們肯定不會有事。易語不信我,整天哭個不停。」他說到易語時的表情,無奈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欣悅。
「哥哥。」她回抱著他,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輕柔地喚著。感受著他身子的輕顫,她覺得好愧疚,這麼多日子以來,他們翻天覆地的到處找她,一定是度日如年,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隱香淵過得無憂無慮,努力追求著自己的快樂與幸福。「哥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和_圖_書
「恩。」他低低的應著,雙臂又緊了緊,不捨得放開她。輕輕的喚聲,飽含了太多的感情。「凝兒……」
如陌怔怔望著他孤寂的背影,只覺心中一酸。活著就好,殘歌的短短四字,卻道盡了他所有的心情。
如陌重重的搖頭,眼淚一下就滑落下來。「不是的,哥哥,不是的!哥哥已經很好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看到是她……我,我下不了手……」
北邊煌城,本是富饒之地,平定安樂,卻因這場烽煙戰事,城中人心惶惶,多數人眼見煌城不保,便棄家逃命,直到王上的到來。
而朝廷之中,大部分的兵馬都調往南邊邊境對付翌國三十萬大軍,北邊邊境卻只有二十五萬大軍與金國三十五萬大軍相抗衡,雖然北邊是護國軍精銳之師,但因辰王已死的消息大受打擊,後有朝廷新任命的冷大將軍鎮場,稍顯安定,卻不料冷將軍于夜間莫名失蹤,致使軍心大亂,守城被敵軍攻陷,死傷人數達五萬之多,後退至煌城。金軍一鼓作氣,趁勝追擊,眼看煌城不保,恰逢冷意瀟趕到,獻策退敵,被封為上賓。然而,冷意瀟雖是靖國侯之子,又有盛名在外,但軍中沒有一個威望極高的領頭人物鎮場,便人心不齊,終是有許多事情是他所無法掌控。當金軍再次來襲時,使計詐敗,煌城守城將軍力主追擊,想趁機扳回敗勢,冷意瀟極力阻止卻無效,守城將軍帶領五萬軍隊陷入敵圍,冷意瀟率兵營救,將傷害降到最低,終以損兵兩萬收場,成十八萬對三十五萬之勢。
南宮傲起身,緩緩走到窗前,將半開的窗戶完全打開,凝眸望向遠處,暗黑的天空,無星也無月。冬日的寒風撲面而來,乾燥而凜冽。他往日一貫的邪魅笑容自從心中的那名女子離開他的身邊,就再也不曾展露過。自那一夜與她有過肌膚之親,他便對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興緻,這幾月,後宮如同虛設,他知道這樣對社稷不好,便強迫自己去寵幸那些可以用來安撫朝臣的棋子,卻沮喪的發現,縱使她們使盡渾身解數,他卻依然提不起半點興趣。
如陌見他一直沉浸在重見她的喜悅當中,忽略了她展露笑容的意義。便衝著他擺了擺手,再次浮出一笑。
南宮傲與齊澈初至煌城,首先安民,整頓軍心,按軍法處置了原守城將軍,任命冷意瀟二品護國將軍,齊澈為護國軍師,合三人之謀力,首次迎戰便殲敵三萬,大捷,軍心振奮。
他身子一震,兩日來的所有疲憊在這頃刻之間,全部一掃而空。
說罷,他嘆了一口氣,辰王精通行軍布陣,如果這會兒辰王在就好了,王上就不必這般皺眉不展。想到這兒,竟不知不覺說了出來,立刻便見到王上臉色一變,他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從辰王和如陌主子失蹤之後,王上的眉頭就沒舒展過,暗中派了那麼多人去找,一點線索也沒有。後宮嬪妃為討王歡心用盡手段,卻都不能讓王上看她們一眼。
與易語婉離說了會兒話,梳洗完幾人一起去了偏廳,如陌依然做男子妝扮,暫時除他們幾人之外,還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她的身份。進屋之後,見南宮傲、冷意瀟、齊澈、莫殘歌都在,正等著她們過來用膳。
如陌聽到這裏,眉頭緊鎖,叫來茶樓掌柜,寫了一張字條,僅四字:煌城相會。命他速速去往京都城交與暗閣閣主,並囑咐不可泄露消息。隨後要了一匹好馬,快速去往煌城。
和*圖*書陌遙對他,眨了眨眼,像小時候那樣,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如陌一看她那少有的猶猶豫豫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聽說了一路上只有她一人,明明擔心南宮曄,但又忍著不問。她拉著易語的手,輕嘆了一口氣,道:「易語,放心,他沒事。」
南宮傲一怔,多麼簡單的一個字,累!是啊,那麼多年了,能不累嗎?但是,以他對曄的了解,即使是累,也不可能在當今局勢之下,放任自己偷安,置他于不顧,這,不像是曄的作風。
微微抬頭,輕輕合上眼,感受著寒風的侵襲,一陣悲涼。在心中虔誠的對南宮曄道:「曄,你放棄我,放棄責任,而選擇了凝兒,我,不怪你。若是凝兒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想像你一樣,什麼江山,權謀,統統都拋掉,只要那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不能同生,能相愛著……同死,也很好。」
「我也想當她是陌生人,可是,前兩個月,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唯獨記得小時候的事。她的溫暖,她的疼愛,她所有的好……越來越清晰,想忘都忘不了……當我恢復記憶之後,她的殘忍,她的傷害,就像是一把刀,時時割據著我的心,叫我痛不欲生……哥哥,我到底該不該恨她?我好想恨她,可是,我又總在恨她的同時,想起她曾經的好,想起她十年前歸來時的驚痛和絕望,還有那日看到的滿頭白髮……」
入陣,仿如身置萬石之窟,前方看似有路,實則為陷阱,若是不小心,一經踏錯,萬石齊飛,即使鋼鑄之身,也斷無平安生還之理。不到半個時辰,進入陣中的五千士兵,已剩下寥寥無幾。冷意瀟對陣法也曾略有研究,因此,深知此陣之利害,更是半點也不敢大意。抬目四顧,有路數條,深深淺淺,卻不知孰真孰假。他鎮定心神,根據自身對布陣之解,找准一條路走下去,轉了幾轉,卻回到了原地。稍作歇息,再以不同的方法嘗試了幾次,每次的結果皆一般無二。
她輕輕拍了拍婉離的肩,笑著道:「讓你們擔心了。」
齊澈站在城牆之上,目望城下不遠處的疑石陣,擰眉沉思。
他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他南宮傲何時也會做夢了?別說是她已不在了,就算她還在,他想為她放棄江山,也只會徒添她的困擾,而不是感動。可是,他還是那樣希望她能活著,能偶爾……偶爾見她一面,也是好的。
易語彆扭的轉過頭,哼哼道:「誰擔心他了。」
「王上,您好歹也用些吧,這兩日一夜不合眼,再不用些膳食,傷了身子可怎麼得了?」羿德看著這些日子以來愈發憔悴的王上,正小心勸著。
就在他無限感傷之時,突然,一把劍架上了他的頸項,冰涼的劍氣令他心神一震,驀然驚醒。只顧著傷懷,竟然連有人進來了他都不知道,暗暗惱怒,卻又不動聲色,望著閃爍著寒芒的劍尖,鎮定心神。能進入這裏卻不驚動任何人,足見此人武功之高。既然對方沒有趁他走神的好時機殺了他,那便是還有機會。
因羿德比較了解他的起居習慣,為免多麻煩,便帶了他在身邊。南宮傲將疲憊的身子微微往後靠,閉了閉眼,讓有些發酸的眼睛稍微休息一下,方嘆道:「意瀟是懂陣之人,卻被困在陣中兩日一夜,不得而出,可見此陣之利害,非比尋常。這兩日派去破陣之人,皆有去無回,孤又如何吃得下睡得著。且不說孤與意瀟情同手足,單就此陣而言,一日不破,我軍又如何與人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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