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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約

作者: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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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Ⅻ 賭約 On gambling 5、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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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背叛

佐有無限持久的年輕相貌,可受到如此強力的傷害,她依然會死。
似乎聽不懂夏端的話。那一剎,這名外貌看起來只有十七歲的少女,彷彿被夏端的那短短几句話擊毀了。她面容上的活力、紅潤、期待在一瞬間驟然褪去,就好象十二月的大雪驟然吞噬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她眼中的光芒熄滅了,隨即就好像在那一秒老去了。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懷錶,經過了無數的歲月,金色的表蓋已經漸漸褪去了原有的色彩。她輕描淡寫地說,「我與純乾有這個約定,所以我一直留在N城。從那個時候開始,可從戰亂、等到包圍圈打開、戰爭結束、戰後重建、繁榮……他沒有回來。我不敢去其它地方,因為說不定我們會走岔。」
夏端的存在,是純乾背叛的象徵。
佐不知道自己是否回答了那個聲音,因為她無暇顧及對方在說什麼。純乾的背叛就好象一把鋒利的寶劍,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一個無法m.hetubook.com.com抹去、巨大的傷痕。
良久的靜默后,黑暗裡傳來輕輕的嘆氣聲,對方無奈地說著,「孩子,還要多久你才能明白?」
佐來不及反應,巨蟒的力量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皮毛下的骨頭正在節節碎裂,耳朵似乎可以聽到骨頭插|進內髒的聲音。眼前一片鮮紅,隨即四肢輕鬆,再轉化為濃濃的黑暗。
他的手臂上若隱若現貼著符咒,而蟒狀的式神正是從他臂側伸展過來。
但他沒有解釋,他要她明白什麼。
佐不認識他。但又覺得他十分熟悉。似乎在記憶的某個角落,這個人曾經出現過。
「所以,請你幫幫我們。告訴我,純乾在哪裡。」
佐講到這裏的時候,她琥珀色的眼裡泛起了淡淡的弧光。夏端以為她哭了,但她的眼眶卻是乾乾的。
「我的孩子,這是你第二十三次輪迴了。夏端、純乾……你被同一個人背叛這麼多次,你還不想回來嗎?放棄和-圖-書吧,只要你放棄與他的糾葛,就可以回到我的身邊。」
這漫長的故事,好像一瞬就講完了。可過了好一會,夏端那邊依然沒有聲音,他的臉色蒼白,就好象站著都有些勉強。佐苦笑了一下,夏端似乎相信她的故事,她應該感到開心,但看到他這樣震驚的樣子,心裏卻還是會有幾分失落。
而還未及分辨,突然一股強大電流般的脈衝猛地擊向了佐。隨即,她的身體就好象被巨蟒緊緊纏繞,四肢咯咯作響,幾乎要被糾纏斷裂一般。她痛苦地哀鳴,只好鬆開了夏端,可那巨蟒的力量沒有絲毫放鬆,緊緊跟隨她的動作一併縮緊。她一邊掙扎,一邊用餘光看向在一旁蜷縮著身體,大口喘氣的夏端。
她捂住面孔,蹲了下去。她顫抖著,起初好像秋風下瑟瑟發抖的小樹,緊接著,變為了狂風怒吼下的海浪一般。她猛地抬起頭,纖細的雙手狠狠地捏住了夏端的脖子,她的眼裡滿溢出hetubook.com.com了接近血紅的光芒,她張開嘴,露出微微尖銳的獠牙。她的聲音低沉而嘶啞,聲音就好象從地獄之中湧現上來,「為什麼!」
夏端低下頭,良久,他緩緩地說,「宣家的嫡系每一代的名字中字都有族譜可循。純是我祖父那一輩的中字。而純乾……正是我的祖父。他在戰時回國,在家族內掀起軒然大|波,卻平安活到了古稀,數年前才去世。他早前一直住在北部的本家,因此從未回到N城居住。」
佐愣在那裡。
佐一怔,隨即移開視線,有些不安地說,「或許他當時離開N城變沒有逃出去,或許他已經去世所以無法過來……」最終她堅定的眼神,抬起頭來,「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說吧。」
她無暇顧及自己的力量是來自何處,只能感到來自心底的一波又一波,說不出的、交織的無奈、沮喪……恨。想到這裏,就好象被巨大的怪獸附體一般,她的手指不由更加深入地陷進了純乾的脖子。www.hetubook.com.com飛櫻狂舞,風中似乎有誰人帶著輕輕的嘲笑。眼前似乎閃過誰的身影,他穿著老式的三件套西裝,面色蒼白,墨色劉海有些長,遮住了他的面孔。但是從嘴唇和下顎的輪廓,仍然可以判斷出這是一位十分俊秀的青年。
於是她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我要復讎。」
他們有這樣一個約定,支撐著她漫長生命的約定。但只有她一個人在認真地遵守。
夏端是宣氏嫡系後裔,自然身上加諸了保護自己的符咒。佐貿然向他出手,自然招致符咒的瘋狂攻擊,一招斃命。然而奇怪的是,她沒有直接去到三途和,反而落入了漫長的黑暗裡。在虛無中,誰在與她對話。他的聲音虛幻而遙遠。似乎高高在上,可聽起來又異常熟悉。像父輩一樣慈愛,卻又像審判者一樣冰冷。
「這些年來,城市越建越大,人也都不認識彼此。只要不與任何人發生聯繫,我就可以一直隱藏下去。」她頓了頓,又抬起眼,「但卻和你有了和_圖_書交集。你拉了一手動聽的小提琴,和純乾一樣。他也喜歡音樂,他也會拉小提琴,雖然或許沒有你拉得那麼好。但你們拉動弓的姿勢真很像。」
「純乾沒有死。他平安地去了S城,平安地結婚、生子、壽終正寢,但他一直沒有回到N城。」
夏端沉默著,彷彿思考著什麼。而這沉默彷彿在佐證他了解什麼。佐屏息不敢多說,就讓這靜默延續了下去。就這樣過了好久,夏端抬起了眼,然後他抬起眼,「你真的想知道嗎?知道后,你不會後悔嗎?」
狂風吹過,與純乾種下的櫻花在那一刻漫天飄散。佐深栗色的頭髮在風中散開,就好像變為了世上最殘暴的存在。她的手腕十分纖細,此刻卻迸發了從未有過的力量。
她抬頭,看看身旁幾株剛剛開始綻放的櫻樹,「這些樹是我們一起種下的。戰死的士兵帶著來自他們家鄉的樹種。即便是敵人,這也是他最後的留念。我們就就將它種在了這裏。」
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想復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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