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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蘅挪了挪他的電腦，他的視線也跟著漂移過去。她索性直接坐到他的腿上：「做事情要專心，不能一心二用，你聽我說話就專心地聽，幹嗎還要寫報告？」

女兒歪了歪腦袋，認真地問：「媽媽，理想是什麼？」

褚青蘅不由得道：「媽媽看到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凌卓寧女士最大的愛好就是把小女孩子打扮成洋娃娃，且這個愛好最終扭曲為，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能放過，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漂亮可愛的孫女，自然是把自己的愛好最大化。

「……」褚青蘅醞釀了一下情緒，打算等下好好教育她，作為女孩子不能再做隨便打人的事。

蕭九韶頓了頓，回答不上來，只好把回答問題的機會讓給了褚青蘅：「我去洗碗。」

蕭九韶打開車子的前燈，慢慢地離開停車的廣場，拐到正路上。忽然聽見她說：「竟然過了這麼久了。」他一時間還沒明白，有點疑惑的模樣：「什麼？」

褚青蘅看著面前那個原本的及肩長發和齊劉海被替換為短髮的假小子，只覺得一陣暈眩，偏偏她還仰起頭，朝她眉目分明地一笑：「媽媽，這樣不好看嗎？」

「那爸爸也有美好的心靈和智慧嗎？」

「理想呢，就是你將來想做什麼，比如我呢，我小時候的理想就是長大成為科學家。」她話音剛落，就聽原本埋頭打結案報告的蕭九韶「嗤」了一聲。她想了想，決定不理睬他這個明顯嘲笑她的反應。

根據遺傳學定理一，夫妻雙方如果生下女兒，女兒的智商則會是兩人智商的平均數；如果生下兒子，兒子的智商則遺傳母親。

「……」褚青蘅有點絕望了，她就知和_圖_書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她很快帶著女兒出院回家。每天，蕭九韶拿出過去在手術台上的精神，在記錄本上端端正正記錄下女兒的各項身體數據，然後在底下籤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再把本子交給褚青蘅：「你複核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在邊上籤個字。」

蕭九韶笑道：「她身上也有我的基因。」

褚青蘅湊過頭去，看著女兒皺巴巴的小臉：「可是完全看不出漂亮可愛啊。」

「嗯。」

褚青蘅：「……」

「科學家是什麼？」

女兒坐在他身上，認認真真地回答：「有，小明想跟我玩，可是我不想跟他玩，我想跟他的妹妹玩。可是他非要纏著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頓。」

「爸爸你會搏擊嗎？」

褚青蘅忍無可忍：「別教壞小孩子！」

蕭九韶看著保溫箱里的小嬰兒，臉上的表情倒是很溫柔，可是嘴裏的話卻如一把鋒利的尖刀，刺穿了她的心靈：「智商低就低點，長得漂亮可愛就足夠。以後再找個聰明的男人，繼續拉低對方的智商就行了。」

褚青蘅：「……」

「她需要的是體驗什麼是『生活』和『生命』，而不是常規的訓練。更何況現在社會這麼複雜，女孩子會一點防身之術也是很有必要的，你看至少今天，她就能選擇跟哪個小朋友玩。」蕭九韶摸摸她的臉頰，「老婆大人，你能不能不要把還沒發生的問題都想得這麼複雜？我覺得根本是你太緊張了。」

女兒沒回答，眼睛卻被電視廣告吸引了：「用了護舒寶，想去哪裡去哪裡。」

「我就知道你這麼想，是不是還想讓她過幾天就開始學寫字、學英語、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數學題？」蕭九韶拍拍她的背，「出發點雖然好，可是這也會扼殺孩子的天性，說不定她就偏偏只對搏擊感興趣呢？」

女兒睜大眼睛看了一會兒，驚道：「頭髮有點少。」

「……你是在講冷笑話？」

蕭九韶道：「其實你今天做得非常好。」

蕭九韶：「想學搏擊嗎？」

機會來了。褚青蘅找出《愛因斯坦》的影碟，放進放映機里，指著裏面出現的男主人公：「他就是科學家。」

褚青蘅忽然想到，他們在一起居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久到女兒已經活蹦亂跳，還會欺負小朋友。她看著蕭九韶把女兒放到後座，又為她扣好安全帶，才坐進副駕里。

褚青蘅暗喜：「這點像我，我以前會說話也很早，從小就口齒伶俐。」

褚青蘅忍不住抬手捏住他的嘴角往兩邊拉：「我真的是很討厭、很討厭你這張刻薄的嘴啊……」

回到家吃晚飯，蕭九韶把女兒抱到膝上，低聲跟她說話：「今天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嗎？」他似乎從來沒有覺得孩子年紀小，就應該用疊詞跟她說話，他一直都是用大人對大人的態度跟她交流的。

褚青蘅彎下腰把她抱起來，女兒短短的手臂勾住她的頸，靠在她耳邊說悄悄話：「老師今天說，我很有天賦的哦。」

她把女兒哄睡之後，又親親她美好的小臉蛋，關上門，對著還面對電腦加班的蕭九韶道：「我覺得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統一一下意見。」

褚青蘅覺得自己成為了千古罪人，拖低了平均數。

褚青蘅這一放任自流，直接導致了後面讓她相當後悔的事。

「那不可能，她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的孩子好不好？！」

褚青蘅覺得又無奈又甜蜜：「你當然很有天賦。」

就算是他，一周歲的時候也不知道理想這兩個字怎麼寫，她這問題問得倒是真有趣。他沒說話，也想聽聽女兒的回答。

蕭九韶默默地停下正在打的文件，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褚青蘅沉默一下：「那你的意思是什麼都不要管？」

正常的小姑娘都是學鋼琴、舞蹈、繪畫，學搏擊那算什麼？

蕭九韶的眼睛根本就沒離開電腦屏幕，聞言也只是語氣平淡地說：「你說吧。」

這下子可有點難住她了，她皺著眉，努力思考的樣子就像個大人。隔了很久，她回答：「我也不知道。」

幼托班的老師倒是很客氣，還不停地誇她的女兒很安靜，不添亂，就算班裡有小朋友見她陌生欺負她，她也沒哭沒鬧。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就是一個漂亮聽話又安靜的孩子，非常受老師歡迎。

褚青蘅走過去，直接趕人：「去去，洗碗去，別在這裏說胡話。」

蕭九韶語氣輕鬆地回答：「今天送她去學武術基礎課，回來的時候，女兒說頭髮長很不方便，就帶她去剪短了。」

蕭九韶：「這點很像我。」

她在實驗室里奮戰到晚上八點，出來的時候，看見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一樓的沙發客座上。她跟一起加班的同事道了別，同行的女同事還很羡慕：「你看，你丈夫又來接你下班，多好。」

蕭九韶看著她逗女兒玩，女兒的臉型像媽媽，想必將來也會有很美麗的骨骼構架。褚青蘅問：「你的理想是什麼？你知道理想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

她下午直接早退了兩個小時去接和圖書女兒。

「沒有，小明說的話，老師不相信。」

蕭九韶問：「你覺得你今天做得對嗎？」

女兒一周歲的時候，已經會自己翻身，而且口齒清楚，會講連貫的句子。

褚青蘅覺得她應該跟自己的丈夫交流一下育兒的見解，就算不能統一，起碼也不能差得太多。

「嗯，那你被他打到過嗎？」

褚青蘅快步走過去：「等了很久？」

到了女兒上幼托班的年紀，褚青蘅兢兢戰戰地把她送了進去。毫無疑問，她的女兒是有點不屬於自己年齡的成熟，但是她看周圍的同事，但凡第一天送孩子去陌生的地方，往往都必須硬下心腸來，生怕聽見哭聲就捨不得了。

蕭九韶站起身來：「沒有，就等了一會兒。」一邊坐著的小女兒也跳下沙發，撲到她面前來。褚青蘅在這一瞬間，卻有一種天崩地裂、天地變色的感覺，她顫抖著問：「這……頭髮怎麼回事？」

「當然會，我從小到大拿的獎盃都可以融成一輛自行車。」

她指指電視機屏幕：「這是什麼？」

當然不會不好看，但是若要說很好看，似乎也有點違心。

褚青蘅想了很久，究竟該怎麼簡潔明了地跟她解釋，女人每個月那特殊的幾天和她以後也會用到這個東西，但是解釋清楚的難度實在太大，她最後只得無奈道：「這是鞋墊。」

「我說，竟然過去這麼久了。我記得我剛跟你正式認識不久，我就說過，我根本不相信愛情。」

「……這又不是實驗數據！」褚青蘅直接把本子扔回到他臉上，「我才不簽。」

蕭九韶握著方向盤，微微一笑：「那現在呢？」

蕭九韶抬手攬住她的肩：「我車停在那邊，走過去十多米的距離。」

www.hetubook.com.com「怎麼會？」他溫柔地轉過頭去，「只要你沒背著我做不該做的壞事，我們的女兒肯定漂亮。」

「沒有，只有我打他，後來他哭了。」

「那老師有沒有發現你把他揍了一頓？」

「現在，也還是不信。」褚青蘅閉上眼睛，嘴角帶笑，「可是，我相信你。」

她透過車子後視鏡看安安靜靜坐在後排的女兒，她穿著奶奶為她準備的白色蕾絲公主裙，梳著齊劉海，長發及肩，精緻得像個洋娃娃。

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被好好地教訓了一頓，至於具體到底是如何被教育的，過程太血腥，實在無法贅述。

蕭九韶摟住她的腰，回答得理所當然：「就算我是一心二用，也比你一心一用的效率高。」他摟住她的腰的手臂緩緩收緊，將下巴擱在她肩上，輕嘆，「都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了，一個不會撒嬌的女人，真的應該好好檢視一下自己的錯誤。」

褚青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為什麼我就得撒嬌，自己想出來的就自己去實行，別拿這個標準來要求我。」褚青蘅說到一半，發覺這個話題完全被他帶歪了。他們真是越來越像，蕭九韶跟她相處久了，那歪理也是一堆堆的，不知道他的同事們是否還能夠忍受他，「說正經話，你不覺得讓一個女孩子學搏擊武術之類的完全沒必要嗎？就算學得再好，從體力上來說，也是打不過男人的。更何況女孩子學學跳舞樂器啊不是挺好的？」

褚青蘅思考了片刻，斬釘截鐵地回答：「他當然沒有，我當初就是看上他長得不錯，結果被騙了，你以後千萬要吸取教訓。」

「……外表呢，其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美好的心靈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