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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我沒聽錯？？？」

南風搖搖頭，她只想快點見到媽媽。趙芸跟她一樣，愛極了下雪天。大雪瀰漫的寒冬，母女倆毫不畏冷，在院子里堆雪人比賽，然後等季東海下班回來評判誰的雪人堆得更可愛。母女倆都被季東海寵壞了，他無論判誰勝，最後吃虧的總是他。

他將指尖燃到盡頭的一芒星火掐滅，那力道像是在掐仇深似海的敵人的脖子。

南風只得無奈地說謝謝。

顧恆止的睡意一下子清醒了，翻身坐起：「誰？」

南風瞪大眼，像是到了世外桃源，耳畔絲竹聲聲聲入耳，燈影憧憧，她跟在陸江川身後，由穿月白色旗袍的服務生領著入座。

他笑了笑，拉開彼此的距離，「我們走吧。」

江邊風大，才站了一會兒，就冷徹心扉。她的圍巾與手套都落在了車上，這和-圖-書會被寒風一頓吹，忍不住瑟縮了下，忽然脖子一暖，側目，陸江川的圍巾已繞到了她脖子上，煙灰色的羊絨圍巾，還帶著他的溫度與氣息，南風下意識就要拒絕，卻被他輕輕摁住肩膀。

他將圍巾繞了兩圈，又理了理。

「查個人。」

「幫我個忙。」淡定的聲音。

「季南風。」

「誰？」

「就是那個謝小姐？」

兩人低聲聊著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多。

他無奈地笑：「我媽媽閑在家裡太無聊了，把給我安排相親當做唯一的樂趣。」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跟你一樣驚訝。」

她側頭，興沖沖地對陸江川說：「你知道嗎，我最愛的就是下雪天了！ 可惜海城下雪的日子太少了。」

他又望了眼住院部，而後發動引擎，車子滑進薄薄的雪地中，很快消https://www.hetubook.com.com失在夜色中。

傅希境掐滅最後一支煙，掏出手機，撥號。

他傾傾嘴角：「相親。親沒相成，倒是知道了個好地方。」

「哦。」她怔怔地應了聲。

「你怎麼知道這裏的？」

嘿嘿，坐得住，才怪！顧恆止將煙掐滅，轉身朝靜室走去，邊嘆氣邊在心裏把傅希境狠狠地罵了頓，今晚明明是他做東，現在倒好，留下他來應付那幾個老頭！

顧恆止咬牙切齒：「說！」

「困不困？困的話就眯一會。」他問。

「跟我好朋友的媽媽一樣。」

南風看看時間，哪怕再貪戀這靜謐安寧的時光，還是該離開了。

「你繼續睡吧。」

想到這些，南風的心發軟，嘴角微微盪開一絲笑意。

陸江川的車沒有回城區，而是直接從碼頭開往了醫院。

雪和圖書下得更大了，如棉絮般飄灑在路燈下，美不勝收。

見她一臉歉意，他笑笑說：「真的沒關係，明天我排的早班，在醫院睡好了，正好可以不用趕早。」

他們並肩朝渡口走，燈火將影子拉得長長的，雪花漫天飛舞，迴旋在兩人身上，似一場曼妙的夢境，刺得倚在茶館二樓走廊上的男人俊容鐵青，眸中怒意翻滾。

他在國外留學，冬天的雪就跟海城春天的雨水一樣多，見怪不怪，這一刻卻還是被她興奮的情緒感染，覺得這場夜雪，真美。

「這個地方，太令人訝異了！」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時間已是凌晨兩點。

夜空中，雪花似棉絮般，洋洋洒洒地飄下來，這是海城的初雪，竟下得這麼大，真是個好兆頭。

顧恆止迷濛的聲音里有著強烈的起床氣：「傅情聖，最好有天大的事！」https://m.hetubook.com.com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仰著頭，讓雪花落在臉頰上，又忍不住伸出手，卻接那雪花，看它們在她掌心一點點融化。她太投入，渾然不覺有一道目光，熾熱地籠在她臉上，捨不得移開分毫。

南風撲哧笑了：「你是不是經常相親？」

車內煙灰缸里，已積滿了無數支煙蒂。

「別動。」他的聲音極輕柔，可兩人離得這樣近，還是重重地撞進了她的耳朵。

離他三步之遙的顧恆止勾了勾嘴角，不怕死地火上澆油：「啊，我想起來了，剛剛那個人，似乎就是上次跟小不點相親的男人哦！沒想到，竟然還在聯繫……喂，阿境，你幹嘛去……」

疲憊地靠向椅背，微微閉眼，傅希境想，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他錯過或者忽略了的。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

路虎一路跟著www.hetubook.com.com開進醫院停車場，傅希境沒有下車，看著陸江川與季南風並肩進了住院部。

「季南風。」傅希境難得好脾氣地重複道。

南風特別內疚，她心血來潮，說要去醫院看趙芸，只為了去告訴她，下雪了。她再三重申，自己可以打車去，陸江川又哪裡肯聽。

陸江川給她倒茶，上好的綠茶，色澤誘人，香氣撲鼻。

「是啊。」她喝一口茶，渾身暖洋洋的，放鬆下來，整個人窩在椅子里就不想再動彈。

深夜的公路上，車輛極少，陸江川的車后，不緊不慢地跟著一輛路虎，車內的男人，嘴唇緊抿，眸中清寒一片。

想要見到的那抹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啪」一聲，電話果斷給掛了。

出了門，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天吶，真的下雪了！」

南風大氣都不敢出，全身都僵硬了。

傅希境的身影眨眼已消失在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