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如果這都不算愛
第一節
南風轉頭，掙脫他的手，蹙眉：「會議不是開完了？」
城建局對外招標公告一出，面對這樣一塊肥肉，各大地產公司自然趨之若鶩，爭相奮力一博。
「你吃什麼碼的？」她問。
過斑馬線時，他將她拉到自己的右手邊，如同從前每次一起過馬路時那樣，手臂下意識便去攬她的肩，她彷彿被驚著了般，猛地移開幾分。
握著包包的手指緊握成拳，南風猛然抬頭，眸中怒意翻滾，嘴角微顫。
南風站起來，答道：「都準備好了。」這個案子是公司今年第一個CASE，也是今年的重頭，公司從去年年底便一直在籌備，一直是林小柔負責，已經到了尾聲，這兩天她請病假，南風負責將資料整合，收尾。
南風身體一僵。
「讓人痛，有很多種方式，其中最輕的方式就是扇他一巴掌，還弄痛自己的手……」
傅希境望了眼那家麵館，門店舊而小，正是午餐時間，擠滿了人。他眉頭蹙了蹙，轉而平復，說：「好。」
「白總，早！」傅希境唇角帶笑。
傅希境說：「等會去翠ｍ.ｈｅｔuｂoｏk.com.cｏｍ銘園工地看看進度，正好回程要路過那裡。我們先去吃飯。」
下了樓，南風伸手一指馬路斜對面的一家牛肉麵館：「我們去那裡吃吧。」
他快步追上，拎過她手中電腦包，似責怪似嘆息地說：「傻子，你跟他動手，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他手指僵在空中，那種無力感又湧上心頭。她將自己的心關閉，將他隔離在外，怎樣努力，都進不去。
她對他，有厭惡，有痛恨，更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南風低頭，望著腳尖，嘴角也勾出一抹嘲諷的笑，這兩個人，真是虛偽！
參加一審會議的地產公司有八家，是初次篩選后留下來的，都是海城本地實力不錯的公司，南風這才知道，原來白睿安年前也在海城成立了分公司。她掃了眼傅希境，又掃了眼白睿安，這兩個人，天生對手，是不是傅希境走到哪兒，他都要來參合一腳？
「好的。」南風聲音清朗淡然，答話時連頭都沒抬。
她跟在傅希境身後，在會議室的門口與從裏面走出來和_圖_書的白睿安迎面相碰。
傅希境點點頭，說：「林特助病得厲害，沒法參加明天的一審會議。你代替她去，把資料好好再看一遍。明早八點到公司，一起過去。」
南風沒想到，會在城建局的一審會議上，見到白睿安。
他朝她靠近幾步，抬手，卻沒有再攬上她肩膀，只放在空中，圍繞成一個保護的姿勢。
傅希境接住，晃了晃：「好運！」
他們運氣不錯，正好有人吃完騰出了一張餐桌，南風趕緊過去霸佔了，喊了老闆將桌面收拾了乾淨，自己又用紙擦拭了一遍桌椅，才讓傅希境坐下來。
南風抬眼，看了看桌子上的日曆，還有十天，便可離開了。這一個月，真是無比漫長。
這會議開了整整一上午，雖然各家公司都有備而來，但實力懸殊很快可見，會議結束，八家公司砍掉了一半，留下包括恆盛與利誠在內的四家，接下來還有二審會議。
傅希境手機響起，走出去接電話。
「哦，你媽媽可好？」
所有東西收拾齊全，她拉上電腦包的拉鏈，忽覺眼前一暗，她動作微www.hetubook.com.com頓，卻沒有抬頭。
翠銘園是恆盛開發的第一個樓盤，精品單身公寓，是當初從禾一地產接過來的項目。
白睿安乾笑一聲：「呵呵，誤會。剛剛季小姐崴了腳，我想扶，沒扶著。」
南風推開他，搖搖頭，走了出去。
他一把拉住她：「工作還沒結束呢！」
「小風，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白睿安涼涼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語調裡帶著笑。
「傅總！」南風停下來，側頭看著他：「我自己打車回公司，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那人神色未變，嘴角依舊噙著笑，嘲諷的、憐憫的笑。
「傅總，早啊！」白睿安勾唇。
說完，他往門口走，與傅希鏡擦肩而過時腳步微頓，輕笑了一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走著瞧！」
南風不做聲，疾步下樓。
傅希境離開時，目光忽然掃向她桌上那本畫滿了斜線的日曆，眉頭微皺，嘴唇蠕動了下，最終什麼都沒說，沉著臉，離開了。
城北金沙區臨江，世代居住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漁民，以前那一塊是郊外的小漁村，後來https://m.hetubook.com.com城市擴建，將之納入了城區。但凡臨水的地方，都是得天獨厚的風水寶地。城市規劃局早就動了開發之心，想打造成沿江風光帶度假村，無奈當地居民齊心協力抗議，僵持了好多年，直至去年，才終於有所鬆動。
「牛肉。」他說。
南風輕輕呼一口氣，埋頭收拾筆記本。
白睿安伸出手：「好運！」
她提起電腦包，又側身將自己的包包提起，轉身欲走，那帶笑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睿安與她擦肩而過，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冷而利，刺得南風身體一僵。
傅希境低頭望了眼一直被他攬在懷裡的人，柔聲問：「沒事吧？」
南方城市的冬天總是格外漫長，春節已過，天氣依舊不見回暖，一倒春寒，氣溫更低。這樣的天氣里，極易流感。林小柔開頭只是喉嚨發癢、乾澀，咳嗽幾句，她沒在意，開年工作極忙，她加班到很晚，回家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在頭痛欲裂中醒過來，嗓子已經發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打電話請了假。她手頭緊急的工作便由南風接了下來。
不等他答ｈｔｔps://ｍ.hｅtｕbｏok•coｍ.ｃｏｍ，她轉身就走。
那一刻，他的縱身一撲。那一刻，她肆無忌憚的眼淚。
傅希境眯了眯眼：「白總，今天你又沒輸，這氣又是哪兒來的？朝我助理身上撒？」他冷笑一聲：「還是你預見自己要輸了？可是就算輸了，對個女人撒氣，未免失了氣度！」他聲音故意提高，會議室里的人還沒走完，正埋頭收拾東西的眾人目光紛紛投遞過來。
她抬手，掄起包就朝他臉上砸過去，他像是早有預料，一把截住，用力一推，南風便被他推得踉蹌後退，撞在椅子上，腰間一疼，眼見就要摔倒，身體忽然被人從後面托住，那人手臂一撈，將她撈在了懷裡，穩穩噹噹地站住。
「不知道你有多久沒去看你爸爸了呢？」
她實在沒辦法跟他坐在幽靜的西餐廳或者咖啡館之類的地方用餐。
下班時，她拿起筆，在今天的日期上，斜斜劃了一筆。收拾好包，正準備走人，一直緊閉的總裁室的門被打開，傅希境挽著大衣走出來，經過她桌前時，腳步微頓，問她：「城北金沙開發案的資料都準備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