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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念晴感慨道：「斷情……既然不愛，又何必強求，到頭來傷人傷己。」

「他已幫了我們，」說話的是何璧，「我們若留下，本來就是白吃白喝。」

離開悠然居，出了千姿百態南山陣，四個人坐著馬車往附近城裡趕，打算找地方歇息吃飯。

「紅色，」楊念晴確定，「他還說什麼眼淚也可以是紅色，反正當時我聽得心裏直發毛。」

李游道：「身為女子被退婚，是為恥辱，何況雲碧月那麼有名的美人，難免驕傲，若都如姑娘你這麼想，就好了。」

見他二人唱雙簧一般，李游並不介意，看著楊念晴似有所悟：「看來以後打賭還是找不喜歡踩花的人好。」

李游道：「錯，他實在是很夠朋友了。」

這回不只李游與南宮雪，連何璧也愣了。

「當然。」

「在下也這麼以為，」李游無奈道，「可惜他的臉皮比老邱厚得多，不被他氣死，就已經算運氣很好的了。」

「確實叫淚菊，我就是在那兒遇上菊花先生的，」楊念晴比劃著，想形容清楚，「很漂亮的菊花和-圖-書，大約……有這麼大，白色的花瓣，紅色的斑點……」

「我跟他吵，不表示他不夠朋友。」

南宮雪道：「應該是他的新品種。」

何璧看他一眼：「你這種拈花惹草的大少，果真早生幾十年，叫她宰一百次也不夠。」

但云碧月已死了三十年，如今人海茫茫，從何查起？

「淚菊，你聽過？」李游奇怪。

半晌，李游喃喃道：「妻子狀告丈夫納妾，還要休了丈夫，那實在是個可怕的地方。」

李游笑了：「誰說沒有線索？若你的仇人死了，會不會有人懷疑你？」

李游點頭：「下次來必定要好好看上一番。」

南宮雪嘆道：「怨恨使得她性行大變，殘忍毒辣，一出江湖便肆意殺人，後來她找到白氏雙俠隱居之處，將他兄弟二人都擊斃掌下，然後自己也當場自盡，江湖之人雖恨她濫殺無辜，卻也憐她一片痴情，於是將他三人葬身之處，就是一夢山莊，改稱為斷情山莊。」

南宮雪搖頭道：「先是破風掌司徒老爺子，ｈｔｔps://wwｗ•heｔｕｂｏok•coｍ.cｏm然後是唐家堡堡主唐驚風，這兩人非但沒關係，而且據說還有些脾氣不投，互相不睦；再就是快劍柳如，柳如與唐驚風卻是至交，至於最後這張明楚，更與前面幾人毫無關係，只怕他們都不認識。」

楊念晴無言以對，轉向李游：「可惜你的朋友快被你氣死了。」

「沒有。」南宮雪溫和的聲音。

「一個人倘若連草木之命都不珍惜，又何必去救他的命，」楊念晴搖頭又點頭，「能說出這樣的話，至少他人不壞，雖然很不夠朋友。」

李游點頭：「並非全無線索可尋，雲碧月性行乖張，獨來獨往，所創武功必不會輕易落入他人手中。」

楊念晴仔細想了想，猛地打個寒戰，失聲：「你是說……死的人中有他的仇人，也有無辜者？」

「大老遠的跑來找他，他卻趕著我們走，」楊念晴抱怨道，「還說我們白吃白喝。」

悲慘的愛情故事，被他用這優雅的語聲不緊不慢娓娓道來，更添了幾分惆悵與凄美。

南宮雪也有些好笑：「https://m.hetubook.com.com不錯，就是李兄要麻煩些罷了。」

李游笑道：「以前從未見過陣中有此品種。」

「我氣他，只是覺得他發脾氣的時候比較像個人而已，」李游莞爾，「第一神醫，一個人若是天天做神，就不可愛了。」

何璧道：「至少我們知道了那不是毒。」

南宮雪道：「都幾十年前的事了，江湖多是傳言，在下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內情恐怕無人得知。」

「他只說你別再帶女人來踩他的花就好，」楊念晴慶幸道，「還好我沒踩那些花，否則就出不來了。」

楊念晴忍住笑：「你早就該信的。」

南宮雪笑道：「此言不假，雲碧月最恨負心風流的男人，遇上一個便殺一個，李兄該慶幸自己晚生了幾十年才是。」

何璧道：「無妨，這樣的麻煩他已找過許多次。」

楊念晴故意指著何璧：「他也是神，神捕，你是不是也該多氣氣他？」

他們幾個互相玩笑，全無破案的嚴肅沉重，楊念晴也覺得溫暖了，問：「到底什麼是萬毒血掌？」她很識趣地看向南宮雪。

眾人雖意m.hetubook.com.com外，倒不至於太吃驚，菊花先生性行古怪是出名的，他的菊花名字古怪更出名。

何璧冷冷瞪他一眼：「若不想被我氣死，你最好少說兩句。」

「死不了，」一直沉默的何璧開口，「自然會有人去翻你。」

楊念晴正色道：「退婚算什麼，我們那邊就是結婚了，過得不滿意還能離，要是男人納妾，可以告他到官府要求賠償，不行就休了他。」

李游倚著棺材道：「道聽途說也罷，其實雲碧月原本並不叫什麼萬毒魔女，反而是江湖中有名的美女，可惜在下晚生了幾十年，不能一睹其風采。」

見楊念晴失望，南宮雪道：「照傳言，雲碧月是被白氏雙俠中的白二俠退親，因愛生恨，發誓要將白二俠擊斃掌下，她遁跡江湖十年，終於創出萬毒血掌，死在她掌下的大多是負心男子。」

李游道：「紅色？」

南宮雪果然答道：「萬毒血掌乃是萬毒魔女雲碧月的獨門武功，當年雲碧月為情所傷，用十年青春，創出這路毒辣至極的掌法，由於中掌之人死狀與中毒無異，故名萬毒血掌，不知多少hetubook.com.com豪傑死於其下。但云碧月一生孤苦，並無傳人，自她三十年前自盡后，萬毒血掌便失傳了，想不到如今又出現在江湖上。」

「彼此沒有關係，又沒有共同的仇人，」楊念晴嘆氣，「線索又斷了。」

「你剛才不還在跟他吵嗎？」

作為女人，楊念晴對萬毒血掌不怎麼熱心，反而對江湖故事來了興趣：「她怎麼為情所傷？」

何璧道：「果真有那樣的地方，你倒應該去走一走。」說完他又看著楊念晴道：「我現在有些信了，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

楊念晴道：「她練成武功之後，殺了那個白二俠？」

李游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何必獨罪在下？」

「倘若死的不止你的仇人呢？」

「就算她有傳人，我們也不知道是誰，難不成一個個去問？」楊念晴想了想道，「我看從死者身上著手好點，不是說兇手是這些死者的仇人嗎，死的這幾個人有什麼關係？有什麼共同的仇人？」

一路打趣，肚子似乎也不那麼餓了，楊念晴再將案件始末想了一遍，仍是搖頭，萬毒血掌看起來算條線索，實際相當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