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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夜還未說話，漂亮盟主已轉過臉：「坐井觀天？」

青色身影站在階上，神情自若：「三日已過，你可想明白了。」

後山溪邊，機關啟動，白石移開，竟露出條陰暗的密道，其中隱隱有氣流涌動，壁間亮著火把，面前一道石級向下延伸。

「是。」

身旁蕭夜也是滿臉疑惑。

漂亮盟主轉臉看她，似笑非笑：「丫頭莫非也喜歡？」

眾人立於隱蔽的一角。

「說得好，」漂亮盟主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那件事雖是老夫做下，但你為何就認定，老夫一定是你的仇人？」

眾人走的這條路很僻靜，遠遠可以瞧見，有人在池畔釣魚，也有人在樹下對弈，有人在地里弄菜，看得王曉曉等人驚訝不已，想不到這種絕谷的人也能過這麼神仙似的生活，水大俠等人卻神色平靜，領著他們停在一座小木樓前。

漂亮盟主笑道：「如此，老夫既非你的仇人，我這小女也已拜過令尊，可是娶得了？」

他不答，轉向凌夕：「你可知這是何處？」

水大俠上前帶路，漂亮盟主緊隨其後，凌夕等人愣了愣，也跟了進去。

握劍的手緊了緊，凌夕看著他，冷冷道：「家祖父與父親皆命喪你手，師父憑空遭你陷害，鬱鬱而終，此仇不共戴天。」

「凌兄別來無恙。」

怪不得當年那些掌門高手失蹤而不見屍體，原來都被和-圖-書運到這地方來了，而且都被用金針封了穴，這些人能活著，王曉曉很高興，慕容無傷說得不錯，漂亮盟主讓凌夕考慮三天，只不過是故意在試探他而已，顯然凌夕已通過考驗，今後一定會得到重用吧。

「這裏很是清靜，正宜修身養性，每月都有人送物資進來，」漂亮盟主停住腳步，望望四圍景色，「他們過得很好，長濟兄已於前年無病而終。」

所以他們都甘願放棄，留在凡城輔佐，王曉曉不再說話。

「丫頭，聰明的人一旦坐上了某個位置，難免會生出野心，」他腳步不停，「當年正是人人都想稱霸武林，這才挑起許多戰亂。」

「有仇不報已是不孝，豈能再與仇人之女扯上關係，」凌夕斷然拒絕，「我如此決定，也並非是為她。」

漂亮盟主大笑，舉步就走。

老者愣了愣，目光落定在凌夕身上，帶著些驚疑，許久才展顏：「既如此，老夫也不客氣了，你有那等美貌女兒，老夫就收了這個好兒子，你我倒成了親家。」

「說不定那個人只是在幫你，」王曉曉突然開口，「那麼多掌門高手失蹤，他們的弟子親人都不是等閑之輩，會一直追查，他讓那些人摔死，就是在為你善後。」

凌夕突然開口：「他很好。」

「被你弄來困在這裏，我這口氣還未出盡，想著如何多找你要wｗｗ•ｈeｔuｂｏok.cｏm.ｃｏm些好吃好喝的。」老者佯怒。

「今後你不便再來。」

看看旁邊的水大俠等人，漂亮盟主終於展顏：「果然不錯，不枉翩翩為你跪求。」

未等吩咐，凌夕已先行站起來，徑直走到老者跟前，跪下：「父親在上，且受兒子一拜。」

凌夕神情略黯，很快又展顏：「父親吩咐，自當遵命。」

水大俠與孫小聖皆忍不住笑出聲。

王曉曉想起一事：「葉伯伯，你現在身邊高手也不少，為什麼非要派師父那樣的人當掌門，他根本就對武學一竅不通。」

王曉曉只得將坐井觀天的故事講了一遍，惹得眾人發笑，漂亮盟主莞爾：「坐井觀天固然不好，但對那些見過天的人來說，住這裏未必不是好事。」

漂亮盟主負手往前走：「你可知道，他們的後人皆被我廢去筋脈，無一習武，為的就是怕將來追查此事，私入後山枉送性命，這也是他們親口答應的，惟獨只漏了你，我也並未想到金萬生會找到你，如今且莫忘了你說過的話，替我找出後山那個人」

漂亮盟主笑道：「老夫正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你待要如何？」

王曉曉望望頭頂，悄聲對蕭夜笑：「這兒住的人，天天都在坐井觀天。」

老者詫異：「這是……」

眾人好笑。

翩翩也已明白老者的身份，紅著臉過去跪在旁邊。

和_圖_書凌夕沉默許久，點頭：「多謝。」

「理由？」他停下腳步，「他怎會無故幫我？」

眾人會意，笑而不語。

漂亮盟主掃了他一眼，含笑點頭：「凌兄放心。」

進門，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正伏在案上寫字，面目似曾相識，抬頭見了眾人，驚得將筆一丟，撫掌大笑：「幾年不見葉兄，竟得空跑來這裏？」

老者擺手笑：「罷了罷了，他們有你看顧就好，我等還在人世這話傳出去，又要惹出禍來，當年隨先父造下許多殺孽，能得善終已是僥倖，何苦奢望太多，只是……」

水大俠笑問：「凌兄想出去？」

他們幾個兀自玩笑，王曉曉卻悄悄看凌夕，見他只是望著老者發獃，目中竟隱隱有淚光閃動，心裏也明白了幾分，拉他坐下。

老者沉默許久，一笑：「其實我膝下還有一子，自小便寄養在簡城一個姓鄭的遠親家裡，只望葉兄能多加看顧，若有幾分可造，就有勞葉兄教他明理，若實在不成，也就罷了。」

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讓王曉曉睜不開眼，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是個絕谷，四面都是高高的峭壁，並無其他通路，簡直像個大坑，然而就在這絕谷中，卻有裊裊炊煙升起，只不過上升到一定高度就散了淡了，似乎有人在做午飯。

「父親！」蕭夜皺眉。

「如今江湖離不了你，我自和-圖-書然不能因一己之私，置百姓不顧，師父在世也是極為欽佩你，因此這兩件大仇暫且不論，但幾位叔父為追查此事，相繼在崖下遇害，此人居心叵測，久必為害江湖，我助你找出他來，你且安心做你的盟主。」

凌夕愕然許久，點頭：「我明白。」

凌夕垂首，雙手緊握劍鞘，微微顫抖，雖然未曾見過面，但進門時，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人，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天性吧。

「還是想報仇？」

「我明白。」

靠靠的，為老不尊啊，當著這麼多人也敢調戲咱，真不是一個檔次的，王曉曉頗為泄氣。

老者笑道：「小兒未足滿月便被送走，我也不曾看顧他，如今老了，想起來終是我虧欠他母子，也不知他怎樣了。」

水大俠笑道：「若是叫老夫去，日子一久，老夫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想要更多。」

凌夕正抬頭仰望，聞言頓驚：「莫非是天坑？」

「老夫今日帶你來，不過是讓你見一個人，但他置身世外多年，過得也已經很好，不願再被外事煩擾。」

壁間處處設了氣孔，道路蜿蜒曲折，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王曉曉估摸著應該已是在山腹中了，外面就是懸崖峭壁。再行兩個小時左右，密道仍未見盡頭，她不由暗暗吃驚，走了這麼久，除了平路就是往下，難道現在已經在後山山腳底下了？

凌夕愣。

漂亮盟主和_圖_書目光一閃：「我便將他們帶來，如何？」

清晨，院子里的地面有些濕潤，水大俠與孫小聖皆立於一旁，翩翩安靜地站在階下，交握的雙手微微顫抖，王曉曉垂首不語，蕭夜握緊她的手，示意不要緊張。

不只他，蕭夜等人也大為震驚，距華山十裡外有一處巨大的天坑，深不可測，周圍都是峭壁，沒有路，所以也從沒有人下去過，想不到眾人竟早已不在華山，跑到十裡外這天坑底來了！

聞言，他不語。

水大俠立即道：「凌兄但說無妨。」

忽聽老者嘆道：「日常與田兄他們說起，老死此地本也是無憾的，可惜不知後輩兒孫模樣。」

老者搖頭，讓眾人坐：「罷了，先前的罪過就不提，如今我已過得這般自在，不願再去爭那些閑氣，何苦出去惹禍，給葉兄添亂。」

大約又過了一兩個小時，遠處終於有一絲亮光透出，不知誰啟動了什麼機關，一道隱蔽的石門緩緩打開。

「倒是對璧人，可惜老夫沒這福氣，無這等好兒子好女兒。」嘆息。

「胡鬧！」蕭夜低聲呵斥。

「承你吉言，我就叫他二人拜在你膝下，如何？」

「小婿，」漂亮盟主不動聲色，指了指一旁的翩翩，「這便是小女。」

王曉曉看他一眼，嘀咕：「說不定她是個女的，葉伯伯魅力無邊，女人都喜歡。」

「是。」

王曉曉好奇：「這裏住的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