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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所有的顧慮，他熟練地扯開她的衣袍，冰涼的指尖在肌膚上劃過，每到一處都會激起細微的反應。

這條件已經不算苛刻，他莫非沒想過拒絕的後果？王曉曉大驚，急忙望著漂亮盟主。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嘆了口氣，略略拉開距離，含笑看她：「回去吧。」

王曉曉放慢腳步，默然跟在他後面。

整理好衣袍，王曉曉起身站在一旁，心中百般滋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怪你了。」

漂亮盟主恍若未聞：「老夫方才的條件，你可願意？」

「所以蕭兒不適合坐這個位置，」他嘆了口氣，「老夫在這裏等你。」

慕容無傷笑道：「如此好事該讓給你兒子，你栽培他多年，怎會沒打過這主意？」

「不要恨……」

「你且回去，叫蕭兒不必著急，」他止住笑，從容擺手，「我在這裏等丫頭。」

「你……」

他回過神：「來了？」

「他現在不會，將來也決不會，」王曉曉想也不想，「我保證。」

「不要這麼看，」漂亮的手指蒙上她的眼睛，他輕聲嘆息，「我從未強迫過誰，更不想強迫你，倘若再給我半年工夫，我必會讓你喜歡我，但如今已來不及了。」

「好，」慕容無傷笑了笑，推開她，緩緩站起身，「我答應便是，可以走了么？」

王曉曉沉默。

漂亮盟主不語。

漂亮盟主斷然道：「此事倒也不必，只要你回凡城，老夫自會將水若綺與楚清漣賜婚與你。」

手摩挲而過，她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兩道人影順著小徑行來，一男一女，見了他都大喜：「公子！」

王曉曉這才留意到房間的擺設，那是種奪目的鮮艷，無處不精美，無一件多餘的東西，喜慶的色調，卻透著更多冷清。

「你雖然才智出眾，但天性涼薄行事狠絕，又喜歡管閑事，倘若老夫將來選的繼承人不如你，只怕htｔｐs://ｗww.hetｕbooｋ•cｏm.ｃｏm就險得很。」

凌夕皺眉：「葉伯父？」

「那女人總算替你生了個好兒子，苦心栽培二十幾年，想必你也失望得很，」慕容無傷撫掌大笑，「想不到，江湖上人人敬之如神的葉盟主，竟也有後繼無人之憂么！」

「你不拿他當兒子，師兄卻拿他當親生弟弟，也沒想要他死。」

「擔心我？大可不必，」他停下腳步，側身看她，表情似笑非笑，「男人在床上的話不能當真的，真要跟我走，怕是不行。」

唇邊，一絲淺笑被風吹得蕩漾開來，溫柔而模糊，他饒有興味地捏起她的小手，挑眉：「我以為，蓁兒是不喜歡天亮的。」

凌夕莫名。

凌夕站在門口，看著遠處：「找到了便好，如今蕭兄往南面尋去了，是不是……」

我喜歡你，沒有預料。

這麼做只是害人漢，對誰都沒有好處！她焦急地瞪他，希望他能明白其中含意。

女子不解：「不等天亮再走嗎？」

他也發現了，不動聲色地放開她：「唔，忘了。」

他突然直起身，從床頭取過一柄劍，劍身鑲嵌著大大小小很多紫水晶，在柔和的燈光下閃著美麗的光澤。

我會好好對你，卻不能不先傷害你。

沉默。

淚意如潮水般湧上，王曉曉咬咬唇，眨眼：「如果沒有師兄，我一定很喜歡你。」

「不好。」冰涼的手指撫過她的唇。

「遲了，遲了……」喃喃的笑。

少年低聲道：「他老人家派人叫我們來的。」

漂亮盟主嘆氣：「論才智與天分，江湖上實在無人及得上你，只要你肯從此改過，老夫必定用心栽培，將來讓你繼承大事。」

「太簡陋了些，但如今已來不及，改日我再替你建一座全江湖最好看的，可好？」

「明白，當然明白，」慕容無傷點頭，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但我不喜歡談條件，不hetubook.com.com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逼我做。」

他竟然……王曉曉腦子裡轟隆作響，頓時又驚又氣，卻苦於全身無力，想叫又叫不出來，只得任他放肆。

「不要說，」他俯身，冰涼的唇在她耳邊摩擦，「不要說出來，聽了會傷心的。」

漂亮盟主冷冷地看他：「你的內力精進不少，竟能受我七成掌力。」

「你該明白後果。」

長劍出鞘，明如秋水。

他微笑，隨手將劍擱至床前：「若你醒來傷心，便拿它殺了我吧。」

「那是因為老夫還活著，」他冷笑，「但總有一天老夫會死。」

前襟上濃濃的血腥味與淡淡的香味和在一起，在鼻端縈繞，頭頂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

「葉伯伯！」王曉曉驚呼，急走幾步欲上前去扶他，但突然想到剛才他的行為，立即停在了原地。

他不是手下留情，而是真正要取兒子性命！王曉曉再也顧不得許多：「夠了！你還要說什麼傷人的話，他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兒子，養不教，父之過，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

「不要說話。」下巴擱在她頭頂。

「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撫上她的臉。

王曉曉毫不猶豫，上前將他抱住，低聲道：「我不是故意逼你，我只想你活著，還要過得好點。」

頭也不回出門離去。

「你母親身子不好。」

身體逐漸發燙，一顆心卻劇痛，說不清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他不答，面色卻逐漸晴朗，恢復素日的堅定自信，到最後竟笑了起來：「誰說的！誰說老夫後繼無人！」

須臾，他緩緩抬起臉，看著她的眼睛，唇邊的笑意依舊溫柔醉人，帶著幾分邪氣，然而那雙美眸中卻是涼涼一片：「笨丫頭，你怎能當著我說那些話，他們逼我無妨，你怎麼可以？」

夢中，依稀有香味飛來，恍若木樨香，清新幽淡，若有若無，斷斷續續，聞起來和-圖-書很舒服很溫馨。

看來他是肯放過這個兒子了，王曉曉不知道是喜是悲，雖然這條件別有用意，他知道慕容無傷敬重水大俠與楚大俠，若真娶了水若綺和楚清漣，必定便於牽制，而且他肯定也有另外的安排，不過相對慕容無傷目前的現狀，接受這個條件好處是多過壞處的。

溫柔的吻變得越來越有力，如同絕望的掙扎，卻依然拚命想要尋找最後一絲希冀。

看不見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那手越摟越緊，幾乎將她揉進身體。

落月如鉤，秋風時起，漫山草木皆動，颯颯作響，冷冷月下，他負手站在路旁，望著遠處山頭的落月，神情漠然。

責罵的話吞了回去，被那目光刺痛，王曉曉垂下眼帘，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我不是想逼你，你先放了我再說好不好？」

王曉曉不安：「你的傷……」

慕容無傷急速後退幾步，扶著桌子站定，唇緊緊抿著，身體微微搖晃，不消片刻，他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倒下，身體的重量將桌子也碰翻在地。

凌厲的掌風隱隱有風雷之聲，帶動王曉曉衣袍揚起，待她反應過來，那一掌已重重地打在他胸前。

他輕笑，反手將她緊緊摟住，令她喘不過氣。

她剛走，門外便出現一道白色人影：「葉伯父？」

「再險的事，葉盟主也有法子解決，讓我消失，就永無後顧之憂了。」

慕容無傷收了笑，看著他，重複：「不願，我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吻遍她的臉。

「你便是她的命，你活著，她就不會有事。」

他負手笑：「自廢一半功力？」

「這是我連夜建的一座樓，喜不喜歡？」

他笑著推開她：「想讓我死，也不容易。」

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這……」王曉曉瞧瞧腰間，那雙手仍然環在那裡，並無半點要鬆開的意思。

少年嚇一跳。

「你就答應吧和*圖*書。」

「他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你怎麼可以對他下手？」

「他若真有野心，真的心狠手辣，也不會等到現在。」

他靜靜地看著她片刻，點頭：「如此，那就抱我一下。」

王曉曉驚。

房間一片死寂。

熟悉而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連兄長的人也凌|辱，如此行徑禽獸不如，枉費你母親一番苦心！」

「我並無兄長，」他漫不經心地笑，「想不到葉盟主會來得這麼快。」

「笨丫頭，給我時間，半年就好，那時你必定會喜歡我，我陪你做大俠，教你武功……」

睜眼，慕容無傷背對她立於床前。

一滴涼涼的液體滴到臉上，滑落枕邊，王曉曉猶未回神，身上的重量陡然減輕，一道熱流湧起，上下流竄直達四肢，她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

他笑了笑，扭臉又吐出一口血，胸前白色的內衫已被染得通紅，與房間喜氣的顏色融為了一體。

冰涼的唇壓在她的唇上，卻不再繼續，他整個人似乎已僵硬。

「它叫傷心，是我的劍。」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美眸映著劍光，如蕩漾的清波。

「你想……」

秋山道狹，露水沾衣，由於負傷的緣故，步伐顯得比平日慢了許多，然而那道背影卻仍是挺秀瀟洒，風采足以勝過天上那一彎高高的月亮。

手略有停頓。

漂亮盟主驟然沉下臉：「你真不願答應？」

女子跺腳，羞得將臉埋進他懷裡。

漂亮盟主頷首。

王曉曉上前攙他：「你……」

柔和的光線恰到好處，王曉曉睜開眼，一切都清晰呈現在面前，她發現身下是張柔軟寬大的床，頭上是鮮艷的紅帳。

「小傷而已，」他順勢摟住女子，「起程回谷。」

不論怎樣，他這麼做就是錯了。

「哦？」

「要我說？」

目中黯然一掃而空，漂亮盟主側臉看著他，若有所思。

用性命賭感情，無疑是一個人所能開出的最大價碼，可惜感情這和圖書東西本來就無公平可言，否則世上就不會有這許多痴心人傷心事了。若是遇上他在前，又會怎樣？恐怕若真的先遇上他，他也未必會喜歡上她，人間之事總難隨人願。

「難過的話，就閉上眼睛。」手輕輕拂過，合上她的眼。

「丫頭該多想著蕭兒。」

他不語。

「倘若你今後不怪我，我必定遣散侍妾，帶你行俠仗義遍走江湖，春日泛舟海上，秋來賞月花間，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你想做什麼我便陪你做，此生只愛你一個，絕不再納。」

「此地已是華山十里之外，沒人會找到。」手指下滑，衣帶早已鬆開，胸前春光頓時泄了大半。

會不會恨？王曉曉來不及想，因為這一刻，所有動作全都停止了。

王曉曉快步走了出去。

王曉曉忍住淚意，蹲下身，輕輕搖慕容無傷的肩：「你不會，對不對？」

傷心？王曉曉呼吸一窒，原來那些感覺都是真的！可現在已經有了蕭夜，怎麼能答應他？何況他還打算對自己做這種事，未免也太卑鄙了些。

這是哪裡？她想伸手去揉眼睛，可全身竟無半分力氣，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冰冰的唇，舌與舌的糾纏。

他想也不想：「不願。」

呼聲被堵了回去。

王曉曉獃獃地望著他，一時竟不知道該恨還是該難過。

「若放過他，將來難保不生禍事。」

我喜歡你，可是太遲。

「我是想說句話。」

聰明人面前不必說假話，漂亮盟主自是明白這道理，瞟了王曉曉一眼：「鴛鴦劍已送出，老夫不能強迫他。何況蕭兒太過感情用事，老夫辛苦建立的基業，必定要找個最合適的人來繼承。」

王曉曉驚怒，漲紅臉：「你別亂來，我喜歡的是……」

「不願。」

「公子在想什麼？」女子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突然發現他身上的血腥味，嬌呼，「公子受傷了？」

看著床邊那個人，她叫出聲：「慕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