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懷心機
溫海面不改色：「無緣無故替她出頭，是個接近的好法子。」
溫海接過信放在一旁：「我正想管件閑事。」
溫海微笑：「我看賀兄面相帶殺氣，且喜作扶刀仗劍姿勢，合當掌印執符，縱橫沙場，所以妄加揣測。」
溫海笑道：「凍成這樣怎的不說。」
溫度源源不斷從那隻手上傳來，力道不松不緊，白小碧卻知道絕對難以掙脫，再望望四周，由於二人動作太明顯太親密，已有不少雙眼睛朝這邊看，她頓時漲紅臉，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只得低了頭任他拉著走。
原來他並不怕冷，這關心多少有點真吧？白小碧明白緣故，漸漸地也沒那麼委屈了。
溫海道：「不足為奇，江湖相士多是一半看相一半看人，在下正是根據賀兄的言行妄作猜測，所幸沒有出醜。」
賀起低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他，忽然大笑：「好眼力！倒是我看走眼了。」
哪知剛到布莊門口，迎面就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海不語。
賀起想了想，道：「聽說江湖堪輿名家甚多，有天心幫、正元會、五行門、易玄派與八卦宮等，大小共幾十個門派，其中以天心幫、正元會為尊。」
可接著他又道：「我今日有空，陪你去一趟。ｗww.ｈｅｔｕbｏｏｋ•coｍ.com」
賀起盯著他半晌，又笑了：「過去的事說它有什麼意思，隨口問問罷了，小弟本是受家父囑咐來玉鼎城辦點私事，不想能遇上溫兄，也算不虛此行。」說完站起身，並不客套多禮：「鬧這半日也累了，我先回房，失陪，閑了再請溫兄喝酒。」
溫海道：「賀兄太謙。」
白小碧忙道：「我有的。」
黑衣人垂首：「屬下無能，本是跟著她的，誰知後來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有人特意將屬下引開……」
黑衣人道：「屬下明白。」
沒有比這更意外的事了，走在大街上，白小碧低著頭默默跟著他走，渾身都不自在，他竟然會有興趣陪她買衣裳，這讓她難以相信。
溫海不動聲色，微笑：「賀兄好眼力，她本姓白，是我路過門井縣時收的小徒。」
溫海點頭：「話雖如此，宰相大人畢竟有功於國，聖上待臣下寬厚仁慈，想來必定十分不忍。」
溫海道：「還記得我的話。」
「這卻是實話，」賀兄撫掌，正巧見白小碧端上茶來，頓時美目微動，順手端起茶一氣飲干，「索性我也猜上一猜，這姑娘並不是你的表妹。」
白小碧頓時懵了ｈｔｔps://m•heｔuｂｏok•ｃom.ｃoｍ。
黑衣人道：「多派人來……」
白小碧沒反應過來，「啊」了聲，抬臉看他。
溫海似有所悟：「你冷？」
「聖上實在……」賀起剛說出這兩個字，又適時停住，半晌嘆了口氣，「宰相大人也是一時糊塗，膽敢私下與番邦密使來往，且治家無方，任憑族人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不予阻攔，著實有負天恩，故得此禍。」
「這就好，你只須記著，我不會害你，」溫海收回視線，點頭，忽然伸手拉起她，「那邊有家布莊，去看看。」
溫海停了腳步，瞟她：「你的生辰，可有第二個人知道？」
銀票是葉夜心給的，不多也不少，足夠找到理由應付的數目，白小碧正尋思著怎麼回答最妥當，想不到他並沒追究，也就鬆了口氣。
黑衣人想也不想：「鎮國公。」
賀起不予置評，看著他：「小弟倒是聽說此事另有隱情，似與堪輿之術有些干係。」
溫海這才皺了下眉：「怎麼說。」
黑衣人道：「正如主人所料，吳王得利，兩位郡王趁機接掌了范相手底兩位將軍的兵權，其餘並無異常。」
賀起道：「說來慚愧，我竟看不出你的來歷。」
被他和_圖_書說中事實，白小碧呆了一呆，繼而回神，看著那空空的茶杯，忍不住抿嘴笑，重新給他斟滿。
想不到他作出這決定，黑衣人雖疑惑，卻不敢多問，一邊答應一邊站起身，想起還有要事稟報：「昨日接到京里來信。」
他依舊面無波瀾，拉著她的手緩步朝前走，彷彿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黑衣人道：「門井縣衛家飯莊倒閉，衛掌柜全家都死在牢里，據說他曾想占白姑娘家的房子，在街上爭執過，此後沒多久就出事了，飯莊被人動過手腳。」
你不冷？白小碧看他身上的衣裳，也十分不解。
裝束不算華麗，卻透著貴介公子該有的氣質，漆黑的眼睛里蕩漾著幾乎能淹死人的溫柔的笑意，他側身挽著位美麗姑娘從布莊出來，身後跟著兩個抱著布匹的小丫頭。
無論是敵是友，真正的強者之間往往只有欽佩與尊敬，賀起已換了副態度：「說對了一半，什麼掌印執符，征戰沙場倒是有的，不過立了點小功，做了個小官而已，實是辱沒家門。」
說到這事，白小碧有點心虛，忙重新低頭：「沒。」
溫海道：「你的意思？」
溫海也不起身：「賀兄自便。」
溫海抬手打斷他：「不妨，她自己回來了。」
既是心腹，黑衣人wｗｗ.ｈetｕbooｋ•ｃｏｍ•cｏm對他的行為並不意外，轉臉看看門外，略作遲疑：「昨日她或許見過什麼人。」
溫海道：「山野之民，賀兄自然沒聽過，不足為奇。」
溫海道：「宰相大人之事。」
賀起回房間，白小碧跟著收拾了東西出去，房間里便只剩下一個人，連呼吸聲也聽不見，突如其來的安靜反而顯出十分的不尋常。
白小碧不好瞞他：「天涼了，我去買些布。」
「主人，」眨眼間，一個黑衣人從窗戶躍進，恭恭敬敬跪在他面前，雙手呈上封信，「會主有信，說務要找到那人，其他的事……可以不必多管。」
夜裡雨忽然轉大，帶來更多寒意，清晨起床白小碧就越發覺得冷了，想到昨日因賀起之事耽擱，打算再進城一趟買布做衣裳，吃飯時便與溫海提起。
溫海道：「賀兄的意思？」
溫海目光一閃，依舊將銀票遞到她手上：「那就都拿著。」
黑衣人忙道：「屬下擔心的並不是這個，據屬下猜測，或許此人已經知道白姑娘的身份，有意接近她，主人不可不防。」
二人會意，皆一笑。
溫海頷首：「江湖之事，賀兄知道得也不少。」
溫海「哦」了聲。
「不必，近日來玉鼎城的人都不簡單，」溫海重新坐下，將摺扇
和*圖*書往桌上一擱，「范八抬倒了，你說，下一個會是誰。」
「玉鼎城的人已經夠多了，人多未必好辦事，」溫海示意他起來，「今後你不必再跟著她，隨她去。」
溫海緩緩推開面前的茶杯。
溫海自袖中取出兩張銀票：「是我忘了，平日該叫你帶些銀子在身上。」
握著扇柄的手微緊，溫海起身跺了幾步，忽然道：「聽說吳王膝下還有個小郡王。」
賀起似想起什麼：「你既路過門井縣，可知那邊出了件大事。」
溫海不作評論：「你要如何？」
溫海緩步走上階：「賀兄如不嫌棄，不妨去小弟房中喝幾杯。」
黑衣人想了想：「小郡王年幼時便被一位高人收作弟子帶去學藝，多年無音信，聖上幾次想召見，吳王只說不知去向。」
出乎意料，溫海抬眼看她：「進城做什麼？」
黑衣人領會：「屬下這就叫人去查。」略作停頓又接著道：「方才那姓賀的似乎不簡單，他的來歷是不是也該……」
黑衣人謹慎道：「屬下斗膽，懷疑天心幫。」
溫海點頭：「那個廢物要多看著，仔細些。」
賀起果真沒有推辭，跟著他走進門，二人同往窗前椅子上坐下，白小碧自去取茶水。
賀起道：「我向來不信什麼相命的，今日被你這麼一說，倒有些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