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琉璃國主
如夢令
窅娘臉色一變，脫口道：「不要啊，乞巧節那天是國主的生辰……」
想也知道，劉璃怎麼可能會聽周夫人的話乖乖地待在房裡。第二天一早，趁著周夫人不注意，她就溜了出去。
經過御花園時，一陣悠揚的樂曲聲從不遠的亭榭傳了過來。她循著樂曲聲來到一處宮殿前，探頭望進去，只見裏面鶯鶯燕燕，竟是成群的美人兒正在練舞。
當她的手指不小心地滑過了他的唇時，彷彿有根羽毛輕輕掃過他的心際，麻麻的。劉璃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犯上」行為，立刻乾笑著倒退了兩步。
啊，不知這會不會和這次的任務有關呢？歷史事件的發生，本來就是一環扣一環，如果從這裏開始出錯，那麼之後的歷史發展也將會隨之改變。
忽然，一個女孩不知什麼原因摔跌在地上。領舞的怒道：「窅娘，怎麼又是你，每次都是你出錯！」
可笑。
吱——一聲尖銳的和圖書聲音劃破長空，驚起不遠處樹上停留的兩隻麻雀。李煜已經忍不住想要爆笑出聲，但看到劉璃一臉鬱悶的表情，又非常痛苦地忍了下來。
劉璃在心裏輕嘆一聲，情緒不免有些低落，悄悄地離開了那裡。
「姐夫，我這首詞如何？」她得意地炫耀道。
「這次乞巧節的獻舞你還是不要去了，免得到時出醜。」流珠冷冷道。
李煜起了一絲童心，學著將葉子放在唇邊輕吹，卻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劉璃得意地笑了笑：「不是這樣哦，其實很簡單啊，因為葉子薄，振動頻率快，所以能發出很尖利的聲音。你只要把葉子橫向對著口，唇稍稍扁起來，舌抵下齶，向葉子呼氣就可以了。」她邊說還邊指手劃腳，完全忘了站在這裏的是一國之君。
她無意中一抬頭，正看到李煜的臉上帶著一抹揶揄的笑。
望著他俊逸的笑容，再想到他凄慘的
和_圖_書結局，劉璃的心裏不由得湧起了一絲憐惜之情。那兩片葉子正在她的唇齒間，吐了也不是，咽下也不是……就在尷尬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曾經學過的葉笛，不由心裏一松，笑道：「姐夫，我是在吹葉笛呢。」
正在胡思亂想中，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劉璃猛地扭過頭去，只見李煜正好笑地看著自己。好笑？嘴裏忽然傳來一股苦澀的味道，她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將扯來的樹葉放進嘴裏咀嚼！
李煜先是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幼稚。
她重新調正了音律，這下子總算能勉強地聽出一些曲調。等她滿頭大汗地吹完，已經累得接不上氣了。
還沒等李煜回答，她就迫不及待地念起來：「今日風和日麗，難得逍遙自在。興來試吹笛，誤奏駭人之樂。知否，知否，驚起麻雀無數。」
「姐夫，」劉璃指著樹上的葉子，「這樹上和圖書成百上千的葉子中都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更何況是人呢。」
李煜順著她的手望去，唇角勾起了一抹溫雅的笑容。
「對、對不起，流珠姐。」窅娘垂下眼帘，緊咬著自己的下唇。
劉璃不由嘖嘖了幾聲，這位風流後主，還真是艷福不淺。
劉璃仔細打量這位歷史名人：她也就十八九歲吧，身形瘦弱，眉清目秀。在這美女如雲的後宮，她平凡得不會給人留下什麼印象。
接著，劉璃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腳上：她穿著一雙錦緞繡花鞋，從外面看不出是否纏了腳，不過她鞋子的尺寸的確是比旁人小了一些。
《小白兔乖乖》？
李煜試著又重重吹了一下，只聽一聲過後，驚起了不遠處樹上停留的一群麻雀。
李煜收起了調笑的表情：「這曲子朕從不曾聽過，倒是別有一番韻味，不知用絲竹演奏起來，又是怎樣一般風情。」他溫和地笑了笑，隨手也摘下了一和*圖*書片葉子，「想不到小小一片葉子也能吹奏出這樣的曲子。」
流珠冷笑一聲：「你那點兒心思誰不知道。哼！就憑你的資質，這輩子別指望了。」
「哦？」李煜顯然對她的借口十分有興趣，「那麼有勞小妹吹首給朕聽聽？」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著這件事：按歷史的發展，窅娘以後勢必會得寵。可就今天這個情形看來，好像有點困難……
四周一片寂靜，兩人對視了一會，忽然大笑起來。
窅娘？劉璃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史書記載：舞者窅娘為了親近龍顏，用兩條一丈多長的絹帛，用力把自已的雙腳緊緊裹纏起來，直纏得雙腳畸形發展，使得她站立行走都不穩當，跳起舞來更是搖搖晃晃。沒想到別人卻認為她這樣愈發顯得婀娜多姿。後來在一個晚宴上，李煜終於被窅娘格外動人的舞姿所吸引，並大加讚賞她的纖纖玉足，甚至鄭重地給她的小腳起名「三寸金蓮www.hetubook.com.com」。從此，窅娘飛上枝頭成為後主新寵。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窅娘的眼圈一紅，卻仍緊咬住下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
笑了好一會兒，劉璃才止了笑，她想起了李清照的《如夢令》，正色道：「姐夫，你是作詞高手，我現在有首《如夢令》，請你指正。」
「小妹，難道是朕虧待了你，要你以此果腹？」他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一絲調侃。
「吹就吹，誰怕誰啊。」她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開始在腦袋中選著要吹的曲子。可憐啊，她會吹的一共也沒幾首，還都是超級簡單的——
她一邊思索著，一邊隨手胡亂摘了些東西在手裡揉來揉去。
「小妹，」他低低喚了一聲，「你怎麼和你姐姐完全不一樣？」
一時有點來氣，這時她忽然想起了電影紅河谷中的一首藏歌。劉璃深呼吸一口，定了定心神，將葉片放在唇邊，根據之前的記憶慢慢地吹了起來。
啊咧咧，她在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