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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繪夢

作者:Viv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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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02章 遇襲

下卷

第02章 遇襲

那壯漢頓時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要害處渾身抽搐不已。旁邊的那個劫匪一見自己大哥突受重創頓時大驚,下了馬一把拽過了套索的繩子將已經跑了幾步的那羅硬是給拽了回來!急怒攻心之下他高舉起了還沾著血跡的彎刀,對著那羅就兜頭兜腦砍了下去!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是留在這裏還是繼續往前走?咦?對了,你的馬呢?」那羅這才發現他的坐騎早已不知所蹤了。
那羅也趁著周圍亂作一團悄然爬下了馬車,在車軲轆旁躲避片刻后就偷偷拽過一匹馬,一躍而上打算逃走。但也該是那羅倒楣,她還沒跑出幾步就聽到了後面有人大喊,「快抓住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女人,她就是從馬車上下來的!」
那羅吃不準對方想要做什麼,稍稍遲疑了一下,只聽他似乎有些無奈地說道,「你的戒心也太強了,我是讓你過來幫我包紮下傷口。我的右手受了傷,沒法固定這些東西。」
那羅努力睜大空洞迷濛的雙眼,有些困惑地看著面前的人影,眼底緩緩凝聚起了一絲亮光。在不斷晃動的影子中,她似乎依稀看到了那雙熟悉的冰綠色眼眸——一定是自己太怕死了吧,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即使,她的生命是那麼微不足道。
那羅又羞又怒,一抬眼看到對方腰間也佩戴著一些羽箭,頓時心念一轉,硬是壓住了怒火,低下了頭不發一言。壯漢心裏有些疑惑,若是尋常女子不是哭喊就是反抗,可這女人的反應也未免太鎮定了。他彎下了腰,捏住了她的下巴想要看個究竟——說時遲那時快,那羅就是趁著他一彎腰的瞬間,以最迅捷的速度抽出了一支羽箭,對準他的胯|下要害就狠狠扎了進去!
如果彼此互換一下位置,他是不是就會毫不猶豫離開呢?那羅心裏這樣想著,口中卻還是問出了那個不解的問題,「其實……之前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什麼後來還要回來救我呢?」
馬車外混戰一片,坐在車內的安歸卻依然鎮定自若。聽了凌侍衛的話之後他點了點頭,一彎腰探出了身子,敏捷無比地跳下了車,又迅速地躍上了馬背,在幾位侍衛的掩護下趁著混亂準備從另一個方向強行突圍。在離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望了一眼還留在車內的那羅。
「不要再想逃走的事情了。別說你現在和圖書根本辨不清長安的方向,單靠你的雙腳,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逃跑的結果不過是草原上多了具無名屍而已。」他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心事,言辭犀利地打消了她想逃跑的念頭。
「還愣著做什麼?」他似乎有些小小的不耐了。
就在火堆的後面,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了三頭野狼,正呲牙裂嘴地盯著他們,深凹的眼睛里閃動著綠幽幽的光澤,顯得格外駭人,彷彿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他們啃得連皮肉渣滓也不剩。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忽然只見那刀在半空中突然一滯,像是失去了方向般垂落下來,那劫匪的身形在馬上晃了晃就一頭栽了下來。他的後背有一大片血跡正在逐漸蔓延開來……而在他身後的那個策馬而立的人影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唯有那把冷冷的彎刀還在不停滴著鮮血……
看著她略顯尷尬的表情,他也不覺笑了起來,「對啊,我可是因為救你才受傷的,你若是就此逃走也必定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吧。」
「入夜後天氣會更冷,我先燒個火堆。」那羅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彎腰在樹下找了一些樹枝點燃了火堆。樹枝被燒得辟里扒啪啦作響,燃燒跳躍的火焰為寒涼的空氣中平添了幾分暖意。
安歸微眯起眼睛看著她,臉上掠過一絲疑惑。忽然,她面有喜色地輕呼出聲,低聲嘟噥了一句,「太好了,這裏真的有這個!」接著只見她彎腰不知撿了什麼東西,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天邊不知何時掛起了一彎上弦月,朦朧月色灑落在草原上,將世間萬物都染了一層清輝。少女偶然出現的笑顏在銀色月華下更顯清婉,宛如一朵小小的花朵,彷彿只要一陣輕風吹拂過,就會抖落花瓣上的露珠,明媚動人的令他的心在一瞬間摒去了清冷陰鬱,無端端地柔軟了一下。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安歸的臉一下子就發青了,饒是平時他再鎮定自若善於偽裝,此時此刻也按捺不住發了飆,「你這個死丫頭是故意的吧!居然敢這樣捉弄本王子!」
那羅不大自然地抽動了下臉頰,輕咳了一聲道,「誰想要逃走了?怎麼說你剛才也救了我一命,我是不會將你扔在這裏不管的。」
「二王子,那這個女孩……」凌侍衛留意到主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和遲疑,雖然懷疑可能是自己看錯了,但還是試探地問了一句。
和圖書「聞起來是不是有些像糞便?」那羅先將那不雅的詞說了出來,見對方點了點頭,她不禁撲哧一笑,「因為,這就是兔子的糞便啊……」
一定要。
聽到一貫老成穩重的二王子突然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那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就這麼一言為定。」
那羅在疾馳中猝不及防被套中了脖子,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就重重摔下了馬。在背脊和草地接觸到的一剎那,一陣劇痛令她差點失去意識,她甚至懷疑自己的骨頭和五臟六腑可能都被震碎了……
那羅接過了那把匕首,心裏微微一動,對這位凌侍衛不禁萌生了幾分感激之意。她默默將匕首藏入了自己的懷裡,下定決心要從這裏逃離。她絕對不是乖乖認命的人。她才不要死在這裏,才不要就此結束人生,她要保全自己的這條命去長安見那個人。
「凌侍衛……他們人呢?」她小聲轉移了話題。
那羅這才趕緊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他的傷勢。如果現在撥出扎在他手臂上的羽箭,可能會造成大出血。看來他自己也很清楚這點,所以沒有冒失地擅自拔箭。但這傷口外沿又紅又腫,如果不及時消腫恐怕會引起傷口潰爛,一旦擴散開來也是件麻煩事。
「對你的救命恩人連句謝謝也不說嗎?難道不相信是我救了你?」他挑眉輕笑,原本動聽的聲音聽起來低沉了幾分,隱隱有些嘶啞。
二王子?!真的是他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那羅不敢相信地閉上了眼睛,只覺得風聲在耳邊呼呼而過,身體彷彿在雲層穿行飄蕩無所依,那個人好像帶著她穿過了喧鬧,穿過了暗夜,穿過了天際……從而到達那遙遠的未知之地。
那壯漢回過頭髮現了她的小動作,頓時就惱了,跳下馬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腳踢飛了她手中的匕首。
這是她和他之間的約定。
「你在找什麼?」他隱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安歸策馬準備突圍,再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倒是凌侍衛看了看她,似是欲言又止,最後解下了身上的匕首扔給了她才緊跟著安歸而去。
就在這時,她的餘光留意到原本斜倚在樹旁的安歸突然坐直了身子,雙眼一眨不眨直視著前方,神情也變得罕見的嚴峻。她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往那個方向望去,待看清那裡有什麼頓時頭皮直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麻,不覺倒抽了一大口冷氣。
那羅動了動嘴唇,謝謝兩個字在喉嚨里滾了幾遍始終還是沒說出口。他救了她是沒錯,可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遇上這樣倒楣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她就更不會和喜歡的人分離。
那壯漢見她落馬,嘿嘿一笑,扯動套索的繩子蠻橫地將她拉了過來。那羅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勒得透不過氣,不得不張嘴竭力呼吸,雙手使勁想要掰開那套索卻是毫無作用,只能任由對方將自己在地上拖來拽去……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失去了抵抗力的獵物,徒勞地做著最後的掙扎。
那羅心裏一驚,直後悔自己的衣服顏色太過顯眼。她也不敢回頭看,只好雙腳勒緊馬肚子加快了速度,死命地拽著韁繩策馬往前面跑。
即使,這柔軟短暫得猶如曇花一現。
她竭力喊出了一句「小心!」無奈那箭來勢迅疾,那人雖是反應極快,避過了要害處但還是被射中了右肩!但即便如此,那人還是帶著傷縱馬衝到了她的身旁,彎腰將她一下子撈上了馬背疾馳而去!
就在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正蹙著眉靠在樹下休息,他的右臂上赫然插著一支羽箭,血不算流得很多但傷勢看起來也不輕。他似乎察覺到了她這邊的動靜,緩緩抬起頭來。他的面色因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薄薄的唇上也失去了顏色,但仍然不減半分美麗。那雙冰綠色眼眸好像晶瑩剔透的琉璃般,閃爍著星光般的細碎光澤,在密密翹翹的長睫下,散發著別樣迷離光華。
就在幾乎要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那羅驀的想起了之前凌侍衛交給她的那把匕首,她掙扎著騰出一隻手從懷裡摸出了那把匕首,費力地割起了套索的繩子。繩子又硬又粗,一時半會兒根本割不斷,再加上對方還騎著馬,她的身體也隨之顛簸的厲害,有幾次她差點割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歸聞著那股味道,還是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到底是什麼藥草,怎麼聞起來有些……」
壯漢哈哈一笑,伸出手拽住了那羅裳子的衣襟用力往外一扯,頓時就露出了她肩膀大片瑩白色的肌膚。
「我說大哥,你可要手下留情,這姑娘長得不錯,就算賣到那種地方也能有個好價錢。」另一個飛馳而來的劫匪高聲調笑著。
高懸的明月被一片浮動的雲層擋住了大半,原本https://www.hetubook.com.com皎潔的月光隱約透出了幾分詭異。那羅靠在了樹的那一邊,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衣衫早就和背部被磨破的皮膚緊緊粘連在一起,輕輕一扯就痛得厲害。如果再用力一些,一定會把皮肉也一起扯下來。
那羅的身體被顛簸的幾乎散了架,在即將要失去意識之前,她的耳邊彷彿隱約傳來了凌侍衛的聲音,「二王子!他們的人追來了!就讓屬下帶人去引開他們吧!」
安歸見她是一番好意,稍稍消了氣,但心裏總歸還是存有芥蒂,不禁惡聲惡氣道,「若是我的傷口沒好轉,我就把同樣多的兔子糞便都抹在你臉上。」
「我們走。」安歸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答道,「接下來是生是死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追在後面的壯漢憑藉著嫻熟精湛的騎術漸漸逼近那羅,就在相隔只有幾丈遠的時候,他忽然拿出了一個套索,對準那羅的脖子就大力套了過去!
壯漢收緊了手中的套索,瞧著那羅露出痛苦的表情咧嘴而笑,「老子又不是傻子。不過是和她玩玩而已,這女人的性子倒烈,看來出貨前要好好調|教一番。」
安歸想起她的父親曾經是有名的巫醫,猜測或許是她找到了某種藥草,也就沒有再懷疑。那羅先擦拭乾凈他傷口的污漬,然後將那找到的東西均勻塗抹在了傷口上,又從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了新的布條,簡單地幫他包紮了一下,也暫時止了血。
那劫匪笑得更加猥瑣,「那大哥不如現在就驗驗貨如何?」
那羅的心裏驀然一涼,其實這話從二王子口中說出來並不意外吧。本來嘛,這種時候帶上她無疑就是帶了個累贅,再說自始至終她在他眼裡不過是草芥而已,既然已經達到了激怒大王子的目的,那麼現在自然也是棄之如敝屣的時候了。
「他帶人引開了那些劫匪,和我們走散了。」他頓了頓,又吩咐道,「那羅,你過來。」
「有用?用來再一次威脅伊斯達嗎?」那羅的臉上惱意頓現,儘管早已明白他救她絕對不是善心大發,但親耳聽到他這麼說還是令她感到無比失望。
可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她那股渴望生存的決心。短短的一瞬間,她的腦中恍若吉光飛羽般閃過一些片段,想起了那個人的眉眼那個人的笑,想起了那些話語,想起了那個溫柔的吻……想起了那句誓言——此生……不棄。她的眼角彷彿有什麼涌了出和*圖*書來,回憶越來越模糊,心底的信念卻是越是來越堅定——不能死,不許死,不可以死,一定要活下去。
「剛才休息時我一時疏忽讓它跑了。」他已從短暫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冰綠色的眼睛復又隱藏在陰影之下,「眼下天色已黑,草原上方向難辨,我們最好還是待在原地等天亮了再走。這裏離匈奴王庭已經不遠,我估計很快就能到那裡了。」
那羅此時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挾帶著凌厲的刀風呼嘯而至——
他還是他,就像是一朵淬滿了劇毒的黑色曼陀羅,以最美好的姿態引誘著俗世之人墜入地獄。如果一不小心放鬆警惕和戒備,就會步入致命的圈套。
那羅的心裏微微一動,現在他受了傷,又沒有其他人,如果趁這個時候逃走的話……
雖然很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身體卻無法再支持下去了……模模糊糊地,她用餘光看到了那重傷的壯漢掙扎著張弓引箭,對著那個人影就拉開了弓弦——
太陽穴一陣陣疼痛,意識飄飄渺渺,也不知這樣難受了多久,那羅才逐漸恢復了知覺。她感覺到自己躺在了土地上,那種背脊和地面緊貼帶來的踏實感讓她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這時,她驀的像是想起了什麼,掙扎著支起了身子朝著四周張望起來。
那羅也不理他,而是站起了身在周圍的草叢裡尋找起了什麼。
「唉呀!你別亂動!」那羅忙按住了他的手,「我才沒那功夫捉弄你,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可別小看這野兔子的糞便,它有殺蟲解毒消腫的功效,用於傷口紅腫是再好不過了。其實不止是野兔子的糞便,就連蝙蝠的糞便貓的糞便甚至老鼠的糞便都各有不同的功效呢。」
那羅怔怔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心裏實在是震驚不已。原來剛才救了她的人竟然真的是——他!這居然不是她的幻覺!可是他不是已經走了嗎?他不是明明已經把她扔下了嗎?為什麼……還會折回來救她?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輕掃而過,唇邊的笑容在月色下流動著靡麗的色澤,那線條優美的薄唇輕啟,說出來的卻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我只是有一個預感,以後你對我可能還有用。畢竟,你是他那麼重視的人,不是嗎?」
她抿了抿嘴,倒也沒有隱瞞,「我找到了一樣好東西,只要把它抹在你的傷口上,你的傷口就不會潰爛。這可是以前我阿爹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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