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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丹的禁宮(下)

作者:Viv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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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無法逃避的侍寢夜

第七章 無法逃避的侍寢夜

這記馬屁果然是拍到了點子上,他頗為自得地笑了起來,「身為帝王和成為藝術大師也不是不可能兼有。」
三天後,我再一次在第三庭院遇到了加尼沙。身穿制服的英挺青年靜靜立於風中,暗紅色的頭髮映著瑩瑩飄落的白色細雪,顯得格外醒目。
「陛下……我……我……」我暗暗斟酌著該怎麼告訴他治愈眼疾的事,開口的時候不禁有些結結巴巴。
夜色如此溫柔。彷彿連夢都被暈染得溫柔起來。
他似乎對我的回答還比較滿意,略微彎了彎唇,「好了,你也別總低著頭了。把頭抬起來吧。」
我眼睛的顏色恢復了……再也不是原來那種灰濛濛的感覺了。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蘇萊曼的寢宮。柱子是早期奧斯曼的風格,地面由金黃色的線條和青花瓷磚結合,再鋪上產自土耳其的昂貴地毯,房間的牆壁上鑲嵌著絢美的馬塞克,以蔚藍和金色為主基調,第一眼看起來清麗秀美,再仔細看來則富麗堂皇。在房間的一角放置滾著象牙邊的高級胡桃木製成的柜子等高級傢具,置於正中那張華麗的大床更是格外惹眼。
貝希爾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就在我這裏。」
「兇手已經被緝拿,我以後也不能隨便出入後宮,除非是太后的召見。」他頓了頓,眼中的鮮艷之色似乎很快消失了,「你自己小心點,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救你的。」說完他就轉身離開,那暗紅色的頭髮隨風飛揚起來,在簌簌而落的雪花中留下了一道華麗的殘影。
當然當然,還有詩人,金匠……陛下你根本就是個多面手嘛。我在心裏暗暗腹誹著,又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問了句,「陛下,為什麼會雕刻這些送給我?」
「許蕾姆,今天怎麼拘謹的很?平時可從沒見你這樣。」他的聲音里攙雜了一絲瞭然的笑意,「不過這是你第一次侍寢,也難怪會害羞。過了今晚你就會習慣了。」
「許蕾姆伊巴克爾,加尼沙大人,這下雪天怎麼還待在這裏,要是凍出個病來可就不好了。」就在這個時候,瓦西宦官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用略帶討好的語氣開了口。
「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你這顆福星,我自然會化險為夷。」我眨了眨眼。
穿在身上的是一襲深紫色的天鵝絨絲綢長袍,袍子上刺繡著洋水仙和鬱金香等深受土耳其人喜歡的拱頂花卉圖案,精美而華麗,映得我那雙眼睛更流轉出了幾分嫵媚。
「真的?你的左眼看得見了?快把頭抬起來給我看看。」他的聲音里顯然有一絲驚喜。
瓦西哪裡受過這種冷遇,他的臉色微僵,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陰毒之色。我正好看在眼裡,心裏微微一沉。
我愣了愣,緊抿著嘴沒有說話。雖然有一瞬間的茫然,但很快就自己想通了。既然已經決定投身到這個旋渦里來,就該清楚知道會走到這一步。至少,那個叫蘇萊曼的男人並不讓我討厭。想到這裏,我心裏微微一動,「對了,上次你說過的解藥在哪裡?」
三天,只有三天時間了。
「而且經過這件事,陛下對我更加信任了www.hetubook.com.com。這不是你我都希望看到的嗎?」我沖他眨了眨眼。
現場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我連忙打圓場道,「多謝瓦西總管關心了,加尼沙大人只是想知道關於兇手的幾個細節,問完就會離開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覺得有必要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前來帶著我前往蘇萊曼寢宮的人居然是貝希爾,我感到驚訝的同時又有些安心。他看到我恢復了神採的雙眼,自然是極為高興。比起我這個當事人,他似乎更加緊張,一路上還給我重複惡補了不少侍寢須知,聽得我頭暈腦脹。不過可能是他的羅嗦發揮了作用,我的心情倒平和了許多。
「許蕾姆,你怎麼做這麼危險的事!」貝希爾一走進來就劈頭蓋臉地開始責備我,「我原先看你每周四定時去圖書館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真沒料到你的膽子這麼大!你是不是嫌你的小命太長了?而且這麼重要的事居然連我也瞞,你還當不當我是你最信任的夥伴了?太過份了你真是太過份了!」
鏡子的優點就是它永不欺騙的真實性,當站在鏡子前,總會看到一個真實完全的自己。
「許蕾姆,你到我身邊來。」蘇萊曼先打破了這份沉寂。
在熱騰騰的的浴室內洗完澡之後,我的身體也差點被那女奴搓掉了一層皮。不過經過她的一番蹂躪,我的肌膚倒是更加白皙透明,又暈染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看起來嬌艷無比。趁著沒人注意,我喝下了那一小瓶藥水。眼睛里立即襲來一陣刺痛感,所幸很快就消失了。接著借口說有些頭暈,順利地得到了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對於他的氣惱,我一點也不意外。充當誘餌的這件事我之前並沒告訴貝希爾,不過憑著他的聰穎和敏銳,事後多半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在宮裡這麼久,對於大多數事情他基本都能做處驚不變,沒想到這一次他會這麼生氣,這倒讓我的心裏感到暖暖的。
瓦西宦官在後宮裡的地位不低,還深得太后的青睞,所以需要他討好的人也不多。如今要不是因為我正受著寵,加尼沙剛協助陛下解決了殺人事件,恐怕他的態度也不會這麼恭敬。可加尼沙明顯十分蔑視這位宦官,他非但一言不發,還神情冷漠地扭過了頭,對瓦西根本不屑一顧,懶得答理。
「陛下對你越來越上心了。」他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就算不依靠自己的容貌,你一樣也能做到。易卜拉欣大人果然沒有看錯你。」
我振振有詞道,「有句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同樣,想在這後宮生存下去也需要險中求。不過這並不等於莽撞行事,所謂的險中求,應該是在充分判斷的情況下,依靠隱蔽而富有冒險性的手段取得意想不到的收穫。」
如新月般彎長的眉毛,纖秀的五官,柔軟的象牙色肌膚,海藻般披散的亞麻色長發----無不昭示著這是個相當美麗的少女。尤其是那雙罕見的淺紫色眼睛,似春日里含苞欲放的紫羅蘭,眼瞳如同透明深邃的紫色水晶般美麗。當眼波流轉時,瞳https://www.hetubook•com•com仁深處還會呈現出一種春雨般柔潤又清亮的色澤。
我彎了彎唇,「彼此彼此。」說完這句話,我們兩人同時啞然失笑,隨即又悵然若失。
三天後的天氣出乎意料的晴朗,算得上是這個冬天里最暖和的一天。再次踏入了那座華麗的浴池,伺候的奴僕里卻已不見了之前那位叫做哈麗的黑膚老奴。貝希爾告訴我,在我的眼睛出事之後,她就被棒刑處死了。這次前來伺候的女奴和哈麗倒有幾分相像,皮粗肉厚,身材結實,一看就是個有力氣的。奧斯曼宮廷里除了宦官外,黑膚色和白膚色的女人待遇還是不太一樣,黑膚色的女人基本幹得都是粗活臟活,而白膚色的女人則相對輕鬆一些,運氣好些的就能飛上枝頭成為蘇丹的妃子。這或許是歷代蘇丹都更加青睞白膚美人的關係吧。
我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靜靜望著窗外的天空出神。壁爐里的木料在劈啦劈啦燃燒著,我裹緊了身上的埃及毛毯,卻還是感覺不到什麼暖意。下意識地望向擺在桌上的一個小瓷瓶,我的思緒也隨之回到了幾天之前。當瓦西宦官來通知侍寢的日子后,我立刻吩咐貝希爾送來了這瓶解藥,喝下去只需過半個時辰我的眼睛就會恢複原先的明亮。
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指尖灼熱的溫度,臉上微微一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不知為何竟不敢再和他對視。
我愕然地睜大了眼,心底砌起的那道冰壁彷彿忽然裂開了一絲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暖流緩緩注入其中,撩起了剎那間的心念轉動。我咬了咬唇,遲疑著問著,「陛下……我只是有點不明白,之前我並不是什麼美人,甚至還有眼疾,為何陛下會對我……對我……」
我只覺得臉上直發熱,支吾著說道,「陛下,其實我的眼疾……已經好了。多虧了易卜拉欣大人找來了解藥,我之前沒和陛下說,就想著留到今晚這個最特別的時候。請陛下寬恕我的隱瞞之罪。」
他笑了笑,放下了手,「許蕾姆,你先打開鎖扣,看看裏面是什麼。」
他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許蕾姆,還記得你以前念過的那首詩嗎?我要去茵納斯弗利島,搭起一個小屋子,築起泥巴房;支起九行芸豆架,一排蜜蜂巢,獨個兒住著,樹蔭下聽蜂群歌唱……」他頓了頓,「很美的詩。雖然我不能給你自由的生活,但至少可以給你一個幻想的空間。」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焦距的目光幽幽飄向了窗外的暗夜,「該是用它的時候了。」
「話是沒錯。」他的語氣變得平和了許多,「只是太過冒險了。」
「我想對你說聲抱歉。」他頓了頓,「那晚玫瑰夫人派人來說發現了可疑人影,懇求我前去一看,我才離開了那麼一會兒。本想只是一小會兒沒有關係,可沒想到你已身陷險境。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疏忽太過心急。如果沒有那條獵犬,後果不堪設想。」
「今天中午我見過易卜拉欣大人了。」貝希爾的目光微微一閃,「他讓我提醒你,該著手準備起侍寢hetubook.com.com的事宜了。」
年輕的帝王正坐在床邊看著手裡的詩集,他的墨綠色絲綢長袍上繪製著豹斑和虎紋相間的奇特瑪尼圖案,垂落的黑色長發在月色下反射著淺銀的光澤,再配著右肩上隨意搭著的紫色銀線披肩,顯得高貴無比,世上無人能及。我抬頭飛快看了他一眼,又立即垂下了頭。
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又開口道,「聽說伺候赫妮的那些女奴和宦官,全都被陛下砍了腦袋。他們的頭顱都堆放在帝國之門兩側的壁龕里,以警眾人。至於那個羅馬尼亞女奴被車裂了喂狗,也算是罪有應得。」
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一轉眼就到了冬末。溫和的陽光照著屋檐下的透明冰棱,反射出絢麗的光線,雖然宮裡依然被冰雪所覆蓋,但窗口積雪的漸漸融化,昭示著伊斯坦布爾的冬天即將要結束了。在這期間,太后召見過我兩次,無非也是說些家常,並且賞賜了我不少禮物。達拉瑪的身子也日漸顯懷,或許是想通了的關係,她的心情比以前開朗多了。倒是我,面對漸漸臨近的侍寢的日子,反而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窗外的雲層不知何時遮住了月亮,沒有月色的夜晚顯得是那麼曖昧不清,漆黑的夜色籠罩著這裏,像是要將這房間里小小的光亮全部吞沒。冬夜的風吹起紗簾,似乎吹散了殘留的夢境。
我心裏有些吃驚,雖然據說蘇萊曼大帝也是位相當出色的金匠,可由他親手打造首飾也是極為罕見的吧。這種情形下我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於是趕緊表明心意,「貴重的不在於禮物本身,而在於送禮物者的心意。陛下的心意才最為珍貴的,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片心意。」
「許蕾姆,我就知道你在房裡待不住。」
他似乎不滿足於這種程度的親吻,不知何時改為了輕輕的噬咬,唇齒間像是注入了迷|葯,令我全身無力……聽著他低沉而熱烈的低語,承受著他的親吻和愛撫……每一次喘息似乎都盡在他的掌握。彼此之間的纏綿在月光中一次又一次迴光返照,感受到對方熾熱的溫度,彷彿都燃燒進了我連自己都看不清的內心。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很快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手心的細汗彷彿被密密粘在了一起。
我遲疑著緩緩抬起了頭,用自己那雙恢復了神採的紫色眼睛望向了他。蘇萊曼琥珀色的眼睛有詫異和驚艷一閃而過,眸底的柔光像是將天上的星辰都揉碎在了其中,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神彷彿能讓人無法自拔地沉溺下去直至陷入最深處。幾乎是同時,他的手已輕輕撫上我的眼睛,似是嘆息般低低說了一句,「許蕾姆,你的眼睛讓奧斯曼所有的寶石都黯然失色了。」
忽然之間,我像是忘記了呼吸。
我慢慢按捺住心裏的緊張,因為我知道,即使逃避,命運中有些事還是會發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既然無法拒絕,那就只能接受。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為何我的心裏還是這樣惴惴不安?煩躁,焦慮……心情不復以往的平靜,彷彿有種未知又難以控制的情緒在心底不斷蔓延……
和*圖*書他面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稍稍側過了半邊臉,唇角卻同時幾不可見地微微上揚。
他似乎被我的表情逗得一笑,神色也緩和了許多,「幸好及時趕到了。」
這半個時辰里,我只閉著眼睛,心情依然忐忑,也不知藥效是否真有那麼好?
睜開眼睛時,我驚喜地發現那隻瞎了的左眼竟然能看到東西,雖然還只是個大致的輪廓,但至少說明那葯起作用了!我忙從卧榻上起身,提著袍子一角飛奔到了鏡子前,用袖子擦去蒙在上面的水霧,心急地想要看清自己的容貌。鍍金的玻璃鏡子是來自法國宮廷的禮物,一點也不比現代鏡子遜色,照出來的影像相當清晰。
「這次算你運氣好!」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唇角卻已忍不住微微上揚。
「陛下,這竟然是你親手雕刻的?」想起他剛才所說的話,我的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陛下,許蕾姆伊巴克爾已經來了。」貝希爾稟告完就識趣地退了出來,臨走前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夾雜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看到我的臉上露出幾分迷茫,他又偷偷握了一下我的手,又沖我眨了眨眼才離開這裏。偌大的寢房裡只剩下了我和蘇萊曼兩個人,四周變得一片安靜,彷彿只能聽見彼此起伏的呼吸聲。
易卜拉欣……說起來好像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我略微斂了斂眼神,低聲道,「他最近怎麼樣?」
「難不成你是故意在這裏等我?」
經過這一夜,我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
空氣里迷濛的水霧與從穹頂投射下來的光線交織出朦朧奇幻的景緻,很快又在鏡子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水霧,裏面的影像開始模糊不清。可我的心裏卻變得踏實起來,在鏡子前肯定了自我的存在。
聽他答得這麼痛快,我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加尼沙挽了挽嘴角,淡淡的柔色在他那雙瑪瑙紅的眼眸里慢慢浮動,遠遠看去,就像隱藏著兩朵被雨水潤開的玫瑰花,透著一種罕見的鮮亮明麗。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過這樣的眼神,一時之間,我竟然看得呆了。直到他輕咳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我聽得心裏一寒,腦中驀的回想起清晨的那個吻,竟是不能將溫柔和冷血同時形容在一個人身上。
究竟是什麼,即使在這種時候也讓我感到如此惶恐不安。
他立刻沉下了臉,「怎麼,難道你不信嗎?」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唇邊的笑容有幾分說不清的意味,「許蕾姆,在這裏你成長的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多了。」
我正覺得有點不知所措,連忙依他所說打開了鎖扣。仔細一看,卻見裏面雕刻著一個小小房子,旁邊有幾棵植物,依稀還能見三兩隻雀鳥和蜜蜂。整個圖案布局合理,刻工精湛,充滿了立體感,令人嘆為觀止。
「你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和我解釋這個?」我有些驚訝,見他默然不語又說道,「我不怪你的。誰能想到會這麼巧呢?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及時趕到了對不對?」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了頗為自戀的表情,「你看,我親愛的臉還好好地在這裏。」
加尼沙冷哼了一聲,「諒他也不https://m.hetubook.com.com敢對我怎麼樣。你願意巴結他是你自己的事。」
將近中午的時候,蘇萊曼才從我這裏離開,前往議事大廳處理國事。傍晚時分天空又下了一場小雪,剛入夜,就有一位老熟人前來拜訪。
「不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太震驚了,陛下你要是不做帝王,一定也能成為一位舉世聞名流芳百世的藝術大師。」我自然是撿好聽的話說給他聽。
這就是----註定。
夜,很長。夢,總是不醒。
「好啦,我現在不是平平安安地坐在這裏嘛?你就別生氣啦。我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這位聰明的大人。」我對著他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加尼沙,你就是我命中福星呢。」我抬頭望著他的背影,低低說著,「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他點了點頭,「沒錯,礙於身份,我不被允許進入你所在的地方,所以我在這裏等了你三天。」他的眼神看起來冰冷而清澈,從這樣的眼睛里,除了自己的倒影,好像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瞪了他一眼,「什麼叫我巴結他啊……說話可真夠難聽的。好吧好吧,總之我也是為你好,要是換了其他人我才懶得管。」
「伊巴克爾上次受驚不小,還是多休息為好。不然陛下可要擔心了。」瓦西已堆起了一臉笑容,「我先退下了,若是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來。」
蘇萊曼靜靜地凝視著我,窗外的月色將他的眼眸映得閃閃發亮,垂落的髮絲遮擋住他的半邊臉,看起來更顯得神秘莫測。他伸出了手溫柔撫摸著我的面頰,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青花瓷,從他的唇間幽幽發出了像是嘆息般的聲音,「對你的感覺嗎?或許就像那首波斯詩歌所吟誦的,未經邀請就忽然而至……」
眼前像是一片模糊,唯有他那雙蕩漾著笑意,卻明亮銳利的眼睛。
「這串項鏈是我親手打造的,就打算今晚送給你。」他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我的面頰,「也算不得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就隨便戴著吧。」他話雖是這麼說,可臉上明顯就是「你要是不戴的話應該知道後果」這樣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轉頭對加尼沙道,「我們那裡有句話叫做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何必給他難堪呢?」
我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依然垂首不語。他拉過了我的手,將一串黃金項鏈戴在了我的脖子上。項鏈的款式看起來十分簡潔,橢圓形的吊墜可以打開存放畫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似乎和後宮的奢侈華麗風格格格不入。
我微微發著愣,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痕,心裏更是變得柔軟起來。只不過這一小會發獃的空檔,就被他霸道又溫柔地帶入了床榻中,溫軟的唇也忽的覆了上來。我能感覺到他纖長濃密的睫毛掃過我的眉尖,柔順的髮絲滑過我的面頰,如海中水藻般環繞著我,彷彿織就了一張名為溫柔的大網,由上而下地將我的身體全部籠罩,令我無法再逃避。我------也不想再逃避,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我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竟然會躺在四百年前的帝王的床榻上,與他度過這個匪夷所思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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