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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趕忙把嘴巴里的糖化乾淨，然後放進了櫥櫃里。

他看黃志強已經脫了衣服，都跳到河裡，趕忙跟上，一個猛子鑽到了河中央。

「你是回家還是繼續搞？」他問老三。

凌二要留凌安民多住一晚，凌安民拒絕了，孫子孫女這邊安排的好，他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王剛道，「你真不用多尋思，還是和上次說的一樣，你只要負責動腦子，體力活一點不需要你做。」

老四一邊扇扇子一邊道，「找鞋樣子去了。」

「你要是不要，那回頭就扔了，」凌二直接給放到了他的板車上，「再還給我，我就生氣了，以後常走動，指不定還有什麼事需要你多幫忙呢。」

「那倒是。」凌二深以為然。

大中午的，老四沒午睡，坐在飯桌上，面前放著一袋子白糖，手裡捏著的勺子挖嘴巴里塞，糖粒糊在了嘴巴里。

「鬧吧你。」她嘴上是這樣說，但是還是把證件放到柜子里鎖好了，「這樣瞎糟踐，看你能騷幾天。」

凌二對大姐喊道，「走了。」

大姐把東西搬完后，給大家打水洗了把臉后，才急切地把屋裡屋外，屋前屋後轉了一圈，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凌二在水裡遊了個來回，渾身舒暢，真心不願意往河岸上跑，但是一直在水裡泡著不是回事。

客車沒空調，等倆人下車的時候，渾身跟水洗似得。

凌二笑著道，「說讓你等著，你們等著就是了。」

跑到岸上，晃了晃凌三的水桶，裏面是吐著泡沫的小龍蝦，零星的鯽魚蛋子，早就一命嗚呼了。

凌二掛六檔，一路很快，除了中途加滿了一通柴油，也不曾歇息過。

他把一條紅三環塞進了潘宥誠的懷裡，笑著道，「你幫這麼大忙，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了，這個你拿著，別再和我客氣了，不然我真m•ｈetubｏoｋ•ｃoｍ.com不高興了。」

她們倆早就從凌二的口中得知，以後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間，倆人在路上就開始討商量房間的分配問題，最後達成的一致意見是，誰先搶到算誰的。

凌二現在能掙錢是不假，可也意味著長大了，長大以後還是指不準怎麼樣的，要是獨門立戶，她還得和孩子們回來，繼續守著老房子。

凌龍喝完啤酒，撿著涼飯扒了三碗后，打著飽嗝前腳走，大姐回來了，看到凌二擺在桌面上的證明，仔細地瞅了又瞅。

由邱紹傑這位曾經的生產隊拖拉機手開著。

「什麼都不帶？花錢買啊？你多大款啊，什麼都花錢。」大姐不樂意的問。

「你也不怕齁得慌。」凌二無奈，前天她還聽見大姐嘮叨，家裡兩袋子白糖沒看見就沒了。

人都走後，大姐開始分房間，拒絕了老五睡前院西晒房間的要求，直接分給了凌三。

凌二進廚房，找了中午的剩菜，對凌龍道，「先對付一口，晚上請你吃好點的。」

凌二抱著一床被子，老四急切地跑過來，指著前院的一間靠牆的小屋子道，「哥，我住那個屋子！」

「讓你失望了，我肯定一直是獨領風騷。」凌二把席子在外面楊樹底下一鋪，倒著就睡。

言語中的興奮簡直無法掩飾。

一狠心，一跺腳，得了，難得他現在這麼大方，那就隨了他。

大姐道，「河裡洗多方便了，打水還麻煩呢。」

一條煙三十來塊，潘宥誠說什麼也不收。

倆人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倆包子，肚子癟的委屈，一路咕咕叫。

當然，心痛還是心痛的，畢竟那麼多錢出去了。

中午，加上他買的熟食，滿滿當當的坐了一整桌。

以前和大姐她們擠一張床，她的願望也很簡單，有和-圖-書一張自己的小床。

一切收拾妥當，凌安民也跟著爬上了四輪車，把老五扶在腿中間站著。

然後和王剛等人一起幫著把東西屋裡搬，他們剛搬完準備挪車，凌二的車也到了。

凌二對市裡很熟悉，開著手扶著找到了農貿集市市場，他嫌棄大姐討價還價的太磨蹭，但是又沒奈何，乾脆跟王剛先去買煤氣罐灶頭。

現在，卻直接有了自己的房間。

拖拉機停了，水箱依然在咕嚕咕嚕的沸騰，他拿起水桶，從井裡打了水，把水箱給灌滿了。

理是這個理，可那可是五千塊錢啊！

凌二道，「以後要是回來過年，沒碗沒灶的，再帶回來？想什麼呢，全擱家裡吧，到時候能用得上。」

大姐一細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以後回來，住個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的，沒吃飯傢伙，那也是麻煩事。

王剛幫著補了會網后，單獨對凌二道，「我準備明天去浦江，你要不在家多溫習書，別去了，反正離開學也沒多遠了。」

「我不怕！」她很肯定的道。

凌二把被子隨意扔到了床上，笑著道，「那個是西晒，你可考慮好了，不怕熱你就儘管住。」

凌二道，「別客氣了，現在市裡做生意怎麼樣？好做嗎？」

凌龍對王剛道，「這家人講究，搬家了，衛生也給做的好好的，不臟不亂。」

「這多不好意思。」潘宥誠道。

雞鴨全被綁了腿腳塞進了編織袋裡，大姐拿剪刀給開了透氣孔，讓它們把腦袋都伸出來，小心放到拖拉機上。

如果只是為了倒騰國庫券，他現在去或者不去，意義已經不大，王剛他們已經能獨當一面。

接下來，凌家開始忙著搬家，大姐強烈要求把家裡的牲口都給帶著，按照她的話說，背著走路，她也帶過去。

凌二和王剛要出和*圖*書去置辦鍋碗瓢盆，她趕忙跟了上去，現在她對長著漏財手的兄弟一點不放心，壓根就不是什麼會過日子的人。

「現在又沒什麼事，到下晚吧，」黃志強考上了高中，本來就有點小興奮，現在還能賺點零花錢，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講話的嗓門都比以往高許多，「多搞點龍蝦，我們下黃鱔籠子。」

凌二笑著道，「再多等我兩天，一起去，我陪你們做到開學。」

坐公交車到汽車站，再從汽車站坐客車到鎮上，依照原路返回。

潘宥誠笑著道，「有本錢啥都好做，沒本錢，跟我這樣唄，走街串巷，一天十塊八塊的。」

「誰家？」凌二問。

所以，他買完后，大姐還詫異這是什麼。

「別，我坐這，坐這。」潘宥誠堅決不肯和凌安民一樣坐在上首，選擇了左手的位置。

凌二想了想道，「至少兩輛。」

凌二聽見這樣說，放下水桶，跟凌龍先回家了。

黃鱔也愛吃蚯蚓，只是因為夏季高溫，在水裡的影響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他主要還是想碰運氣，萬一遇到機會了呢。

何況，心裏隱隱地也多了一層想法。

大姐抱著洗衣盆從河坡上上來，凌二過去幫著接過盆，然後問，「先休息一天，著什麼急啊。何況打井水洗就是了，也不用河邊跑。」

他因為下午要出攤販蘿蔔纓子，喝完一瓶啤酒後，說什麼也不肯喝了。

天剛蒙蒙亮，他就把劉廣興家的手扶拖拉機開了過來，剛和凌龍把床褥被堆進車裡，王剛和邱紹傑老表倆也開著一輛拖拉機進村了。

搬家出發這一天，凌代坤還沒有回來，凌二早就不做指望了。

凌二猛地進來，把她嚇了一跳，想收起來也來不及了。

萬一以後弟弟有了對象，找了媳婦，她想他大方，還沒機會了呢。

「黃志強家。」老hetubook.com.com四道。

不過也沒往心裏去，畢竟大家都喜歡往稀飯碗里拌糖吃，唯獨沒想到老四會這樣用勺子挖空著吃。

錢是弟弟掙的，弟弟愛怎麼花就怎麼樣花。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出了村裡，上了縣道，往市裡去。

凌二問，「有沒錢有什麼生意好做的？」

老四不樂意，中間的一間房是和左右打通的，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不經過她的同意出入她的房間。

他大姐的活動範圍，一直是在鎮子的十公里內，考慮不到這些事情。

反正龍蝦不值錢，用來做下黃鱔籠子的餌料，比蚯蚓的效果要好。

潘宥誠還沒到門口，凌二便迎了過去，把他請上座。

老四這才轉悲為喜。

他們在家裡是燒麥秸稈和稻草的，在城裡自然沒有這些東西，需要燒煤氣。

至於潘宥誠，已經約定搬家的時候來喝酒。

不是五十，不是五塊！

王剛點點頭，吃跑喝足，睡了一個午覺，然後招呼邱紹傑等人回家。

前院四間房，一間過道，一間廚房，剩下兩間都是卧室。

凌二笑著道，「早知道不和你說了，一驚一乍的，幹嘛啊？八間瓦房，買水泥現蓋，沒一萬塊錢都蓋不了。你啊，是沒看到地方，看到后，你肯定也覺得賺了。」

一個早上的功夫就沒了，這也太胡鬧了！

「舉手之勞的事情，請我吃頓飯，這就行了。」

凌二道，「我也睡前院。」

潘宥誠道，「能做的多嘍，服裝、飯店、電風扇、收音機、電子錶，不用跑深圳，從浦江倒貨過來，不瞅沒地方賣。」

走到村口與河坡的交叉口，倆人索性脫了個溜光，下河遊了個來回。

本來凌龍要從隔壁村裡借的，結果在鎮上遇到王剛，王剛說他跟糧站那邊熟，所以乾脆從糧站借了一輛十六匹的四輪拖拉機。

他趁著沒人，彎著腰躲到和*圖*書野草稞里找到了內褲和大褲衩子，先摸摸所有的證件都在後，才偷偷摸摸的穿上，然後把襯衫甩動肩膀上，朝河裡喊道，「都回家吧。」

「那就慢點。」凌二幫著把他綠色的軍用水壺灌滿水，把他送到路口。

潘宥誠站起身道，「我走了，趕緊賣完，我下午還得回家。」

按照他的意思，傢具、鍋碗瓢盆什麼的，一樣不帶，只把各自的衣服和書給收拾了。

老五躺床席子上睡得滿頭大汗，他拿著蒲扇在一旁扇了會，然後丟給老四，「大姐呢？」

「哥。」凌三杠著挑網站在河坡上喊，他的旁邊是黃志強。

凌二哭笑不得。

他本來的意思是等凌二一起去浦江的。

凌龍自己啟開了啤酒，先遞給凌二，見他不喝，便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道，「算了吧，先跟你家老大收拾東西，等會我騎車給你到處問，誰家的拖拉機能用，到時候給你搬家用。三輛夠了吧？」

凌龍等人是先到的，從門框上摸出來鑰匙，打開門，老四和老三，先竄了進去。

回到家的時候，他還特意教了大姐怎麼用。

大姐鎖好門，回望最後一眼老宅，最終上了凌二開著的手扶車上。

凌二考慮到自己年齡小，有意識的控制飲酒，乾脆不喝了，陪著潘宥誠在一旁聊天。

至於那頭長到五十來斤的黑豬，是實在沒法子帶了，送給了爺奶，她差點沒抹眼淚。

晾好衣服，她又開始捯飭雞籠，鴨子和雞是放了進去關著了，但是網到處是漏洞，要是不修補一下，沒準就跑出來了。

總比和人擠一張床強吧！

村裡只有一輛四輪車，還得找別地借。

大姐沒好氣的道，「那我跟老五睡，你睡右邊靠牆那邊屋。」

等他兒子回來，只要不捅婁子，這家就算穩當了。

氣鼓鼓的道，「你沒和我商量一下，怎麼就自己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