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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代坤本以為自己躲自己屋抽煙該礙不著誰了吧？

「注意點，別打碎了。」兒子小胳膊小腿的，他不放心，趕忙走過去給接到了自己手裡。

酒桌上，他一個人喝掉了半斤。

凌代坤撓撓頭，不再吭聲。

凌二其實不是沒有好酒給他喝，只是一股腦全藏到潘宥誠家裡去了。

「嗯。」老三低著頭。

凌二把小說丟給他，然後道，「看小說看就是了，要有節制，別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

不知不覺中，他自己也17歲了。

想是這麼想，他還是回自己屋，把自己那套紅樓夢放到了弟弟書桌上，萬一看下去了呢？

凌家市裡沒親戚，沒朋友，吃好飯後，潘宥誠兩口子帶著孩子過來，她們兩口子和凌代坤、凌一湊成一桌麻將。

大姐忙了一整天，晚飯準備的很豐盛。

凌二聽見了，也裝作沒聽見，把貼春聯剩下的漿糊全倒進了狗盆里。

凌二隨即又嘆口氣，「說再多估計也是白說，你和_圖_書做到了再說吧。」

王剛和潘宥誠一前一後進門，一個人拎著熟食，一個人拎著酒，凌代坤高興地合不攏嘴。

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好。」他想不到哥哥這麼開明。

喝的暈暈乎乎，恰到好處，自己屋裡一趟，火柴剛擦著，便又聽見了閨女的聲音，「又在屋裡抽煙了？」

倆人的事情，他懶得摻和，能過就過一起，不能過不強求，總之，他不會把她們兄弟姐妹五人的幸福和這對不靠譜的夫妻聯繫在一起。

凌二乾脆裝作沒看見，按他的意思，兩口子沒結婚證，沒財產糾紛，就這樣結束，然後大道朝天，各走半邊，挺好的。

大黃立馬從凌代坤的手掌底下抽離，跑到了狗盆邊。

凌代坤踩著暖和的棉鞋在地上來回跺了好幾腳，滿意的不得了。

凌代坤親自點燃的鞭炮，然後還給了每個孩子一塊錢的壓歲錢。

老頭、老太太還活著，不回去確實有點不hｔtｐs://ｍ.heｔuｂｏｏk•cｏｍ•com像話。

「沒。」老四搖搖頭，不管是老爹還是老娘，就沒有一個讓她稀罕的。

凌二道，「書是租的？」

小丫頭摔在地上，他還上前給拉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

按照老習慣，在床上抽根煙才起床的，但是現在不能在屋裡抽煙，煙癮出來了，熬不住，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點著一根煙，還沒等閨女回過頭，自己已經從屋裡站到了門口。

對她老子，她是不得不一遍遍做叮囑。

除夕夜，他同樣沒放下小說。

「別在屋裡抽煙，你老閨女還小，受不了煙味。」凌一見他往外面抽煙，又喊道，「就院子里就行，不用到外面，鞋踩濕了凍腳。」

他舉起酒瓶，朝著凌二晃晃。

「我去找找？」凌代坤的話里有點詢問的意思。

二兒子站在小板凳上夠不著門頭，他還貼心的幫著貼了，抬頭望望，每個字都潦草的很，只認識幾個「福」字，以他有限的審美來和圖書看，寫的不賴。

凌二道，「想不想喝酒了？」

有看書這個愛好，他就算是欣慰了，養成習慣后，以後什麼書都能涉獵一點。

對老爹她是沒感覺，畢竟對她不管不問，至於老娘，稍不順心，非打即罵，她身上常年青一塊紫一塊，就沒好地方。

凌二迴避不過，笑著道，「你往哪裡找？連個信都沒有。」

凌二和她商量，給她老子最後一個機會，她也是同意了，老子過得不好，姐弟倆臉上也無光。

他從潘宥誠家搬了一大箱子回來。

哥哥突然進來，藏小說已經來不及了，書已經被哥哥收了，大意了，忘記反鎖門。

凌一給她老子找了一雙嶄新的棉鞋，她早就預料到他會有回來的一天。

結果剛往屋裡一站，又聽見閨女道，「被子是新的，明天另外再給你買新衣服，抽煙全給沾了煙味，出去都沒法見人。」

他不得不披上襖子，蹲在門口，用衣擺把光著的腿掩住，縮著脖子，冷風依然不停地往裡hｔtｐs://ｍ•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面擠，吸一口煙，打一個哆嗦，然後嘆一口氣。

「屬狗的啊。」他低聲罵了一句后，猶豫一番，火柴已經滅了，乾脆被子一蒙，一覺到天亮。

吳燕青拎過來一隻咸鴨，把身後跟著的兩個孩子交代好后，開始幫著凌一做飯，不時的打量下凌家突然多出來的「戶主」。

年初三，邱家兄弟開拖拉機來浴室上班，，凌二借用了拖拉機帶著一家人返鄉。

凌二接著道，「放假我隨便你看，但是，上課時間不能看，還不能耽誤學習成績。你16了，該知道輕重緩急了吧？現在學習是第一位。」

他壓根懶得逼弟弟去讀什麼世界名著，畢竟通俗才是喜聞樂見，逼狠了，反而適得其反，精神需求沒到那一步，說什麼都是枉然。

閨女招呼他喝了一碗胡辣湯后，他站在門口逗著大黃，有擋風避雨的地方，不挨凍，不挨餓，在這種其樂融融的氣氛中，他卻莫名的高興不起來。

老三迷上了武俠小說，課堂上偷hｔtｐs://wｗｗ.hetｕｂｏok.ｃｏｍ.com偷摸摸看，在家也不敢光明正大，每天回家，進自己屋，大姐催他睡覺了，他就打手電筒躲被窩看。

凌代坤吧嗒半天煙屁股，喃喃道，「這都過年了。」

老三點點頭。

凌代坤的腦袋轉向凌二。

凌晨起夜后，從院子里趕忙鑽進被窩，瞄了一眼外面，兒子、閨女卧室的燈都關了，他又不自覺的摸起來一根煙，滋啦一聲火柴聲后，伴隨著的是閨女的咳嗽聲。

吃飯早飯，大兒子在那寫春聯，每寫完一副，二兒子就跟著貼一副，大閨女正在燉鹹菜，他終究才意識到今天是過年。

他姥姥姥爺倒是有可能知道，不過他篤定他老子不敢去問，他倆舅舅放出的話不是空話，見一次是真揍一次。

眨巴眨巴眼睛，又點起來一根煙，對著正在門口摘芹菜的老四問，「你媽回來過沒有？」

凌二道，「到時候再說吧。」

「羅里吧嗦的。」凌代坤有點不耐煩了。

大姐把她和老五睡得屋子收拾一下，讓給了凌代坤，自己搬到老四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