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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二道，「王經理。」

凌二道，「過階段也許不會再排隊，但是生意依然不會差，你哪怕口味做的和他一模一樣，甚至做的比他還好吃，你相信我，你也比不過。」

「別，不要那麼著急，」凌二道，「我覺得現在把洗衣粉做好才是關鍵，不傷手的洗衣粉，承諾的就要做到，做到了以後就是口碑，做不到，你這廠子也就只活個兩三年。

「那是自然，」梁成濤大笑，他很肯定，按照目前的情勢，刨除所有的開銷和成本，一個月的純利至少能有二十來萬，肯定沒有之前國庫券來得快，但是穩定啊，而且，以後還能擴張，肥皂、洗滌劑，就沒有他不能做的，他豪氣的道，「我晚點跟江賢磊研究下肥皂的事情。」

「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吧。」梁成濤覺得凌二有點誇大了，簡直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至於品牌建設，想的就有點多，先活下來再說。

王祖勛不愧是老業務出身，訂合同，談業務，樣樣精。

凌二聽見他這樣的話，鬆了一口氣，對方要是再和他提供銷單位之類，他真得認真考慮下對方是否適合管理業務工作。

人家待他們不差。

「我被你說的都沒有信心了。」梁成濤伸著脖子，站在肯德基的玻璃窗外，里裡外外全是人，他從來沒有想過，飯店的生意居然還能這麼火爆。

凌二鑽入梁成濤買的二手捷達里，對梁成濤道，「咱們去外灘，你開車。」

何況，做廣告的目的是要效果。

晚上，梁成濤宴請，連剛剛上任為技術科長的江賢磊都喊上了。

他為了廠子籌建的事情，天天跑來跑去，要麼公交車，要麼是自行車，有時候偏僻的地方，走路還要走上個把小時，不管去哪裡都不怎麼方便。

凌二同梁成濤一番商議，在包裝上選擇了一家私營小廠。

這也就算了。

結果人家朝他一打量，對不起，年齡大了，這裏不是養老院！

忙不開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m的時候，邱家兄弟和凌龍等人看不過眼，也會幫忙，雖然他們在裏面沒股份，但是他們現在住著的地方是人家廠里的。

「你有駕照嗎？」凌二突然問。

凌二笑著道，「好吃不見得，在美國，肯德基屬於貨真價實的垃圾食品，吃的人也很多，但是到中國后，居然需要排隊，這才是真的誇張了。」

梁成濤道，「也許是大家的好奇心都比較強烈吧，過一階段，應該會好一點。」

《經營報》的廣告是先上的，在當天便呈現出了效果，從早到晚，接了有十來個電話，可是大多只是諮詢，其中有不少居然還是同行。

看到貼在廠門口的那塊寶潔日化的黑色的字牌，笑著道，「這個名字起的不錯。」

月中的時候，梁成濤一咬牙，又加了兩條生產線，產量翻倍。

他二十來歲就在化工系統干，做了三十來年的業務，雖然往來單位要麼是供銷單位，要要麼是國企，沒在私營單位做過，可是他信心滿滿的表示，這個他做得來，畢竟打交道的主體依然是人。

瞧瞧門口停著的捷達，為了包裝上的一個小改動，人家來回跑了五六趟。

「那謝謝了。」梁成濤高興地同握手，看著那輛破舊的捷達遠去后，感嘆道，「總算邁出第一步了。」

凌二道，「王經理，以後都靠你了。」

他原本打算等工作落實下來去看看親閨女的，結果願望落空了。

「我以前是做氯鹼的，日化不是太懂，但是我想這個跟人相處的道理都是相通的，」王祖勛做了一晚上的功課，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洗衣粉這一塊叫什麼南有白貓，北有熊貓，國內就這兩個大廠家，剩下的海鷗、活力28等屬於二線，但是也算是家喻戶曉。

梁成濤道，「這個我贊成。」

一切才剛剛起步。

有了第一個，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日化廠的產品終於有了銷路。

m.hetubook.com.com只要包裝的問題解決好，他們就可以直接灌裝，灌裝好封口就是成品，然後可以直接上市出售。

關鍵他們是小廠，量比較小，人家也不屑於做。

凌二抱著胳膊，站在樹蔭底下，笑著道，「管中窺豹，你就不能聯想到什麼？」

「梁老闆，凌老闆，那謝謝關照，這個設計要是不再改動，我現在就回去安排開工，明天一早再給你送回來。」

最後，他候著臉皮讓親戚、朋友幫著介紹，有熟人總歸好辦事的，但是不想，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為難的神色。

等到《農村百事通》的廣告登上，居然有人騎摩托車從常熟跑過來，當天便簽訂了合同，成了日化廠的第一個客戶。

日化廠不再保留產力，加足馬力生產，不過廣告依然不能停，廣告一停，電話就停了，電話一停，多餘的產量就沒地方去了。

凌二不著急，王祖勛也不著急，倆人分頭往各個報社跑，拿錢砸廣告，廣告位不要大，只要個豆腐塊，上面寫著「寶潔日化生產不傷手的洗衣粉，誠招代理加盟。」

他稱呼的很鄭重，「以後銷售的事情就交給你管了。」

「那是因為什麼？」梁成濤不解的問。

是王祖勛提議做廣告的，而廣告詞是凌二想的，廣告詞實在一般，他腦子裡倒是有不少的廣告創意，奈何無法實踐，畢竟連年度春晚都是一股土旮旯味，又能對廣告業抱有什麼指望呢。

沒駕照不開車。

為了紀念開門紅，梁成濤把合同裱起來，放進了文件櫃里保存起來。

對於凌二他也沒有因為對方年齡小而忽視。

駕照考試怎麼都可以糊弄過去，這年頭又不嚴格。可是身份證的年齡是做不得假的，他又不能為了這麼點破事回家改身份證年齡，簡直是沒事找事。

供銷社此刻雖然依然算是比較好的採購單位，但是在凌二看來，已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費大力氣搭上關係，https://m.hetubook.com.com也是白搭，還是需要腳踏實地，用心自建渠道。

何況每日吃喝都是依靠老太太，而老太太每個月也只是靠隔壁的那間小屋子的八塊錢租金過活，偶爾還會去揀點廢品賣。

「沒有。」梁成濤搖頭。

這一點很令凌二滿意，因為年齡問題，他可沒少受輕視，雖然最後還是以自己的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口若懸河震住了他們！

別不樂意聽啊，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外資總歸會來的，咱們自己的產品質量不過關，拿什麼跟人家拼？」

王祖勛確實不容易，在裏面蹲了兩年多，出來后原單位是回不去了，他本不以為意，在裏面呆的時間越長，他越能明白什麼最可貴！

車子剛到外灘，按照凌二指的道，把車子停在了一邊。

在此刻，日化產品的競爭並不激烈，只要有貨，就不愁賣。

梁成濤見他這麼堅持，沒辦法，開車兩個人去了外灘。

設備到位、工人到位、印刷包裝到位，一袋袋的洗衣服開始打包進紙箱子里，一袋250g，一箱子40袋子，一天下來，居然生產出來100箱，滿滿當當的堆在廠區的一角。

半個月下來，他真的慌了。

梁成濤的父親倒是熱心，給介紹過兩次，可惜梁父面子不夠，沒人肯要他。

配套環境缺失、商業服務業發展落後，一個國營大廠製作一套多聯套色版，居然要十五天！

凡是還是按照規則走吧。

他隨即又笑著道，「不過你年齡不夠。」

必須同意！

「管理、營銷、品牌都是學問，」凌二笑著道，「你問我外資可怕不可怕，我會跟你說很可怕，但是不可迴避，我們得用開放的心態向他們學習，然後同他們競爭。」

梁成濤卻發愁，畢竟連個客戶都沒有，他乾脆從單位請了兩天假，現在主要工作是守著電話機，並不時的從自己的通訊錄上找上兩個號碼，讓自己的同學去所在城市的報社去給聯繫和*圖*書個廣告位，然後再讓金鐘去郵局匯款。

「這是一家美國企業，也就是外資。」梁成濤一邊說一邊看著道，「生意很好，感覺裏面環境也不錯，應該很乾凈。」

「去外灘幹嗎？現在正忙得時候。」梁成濤有點迷糊。

最後一欄是座機號碼和廠地址。

最後找到了這位梁老闆，雖然是小老闆，可人家一個月的營收也有好幾十萬的，對他客客氣氣，重視的不得了。

老天爺餓不死瞎雀雀！

凡是有應聘的單位，他都去了，結果自然不用說，統統拒絕，哪怕他一再降低要求，也沒有單位肯要。

一咬牙，一跺腳，老子去小作坊、小餐廳做小工該行了吧？

雖然已經五十來歲，沒家沒業，但是他依然是信心滿滿，意氣風發，準備做點正經事，起碼給老太太添兩件新衣服。

自己有手有腳的，還能差口吃的？

了解到這是凌二的創意后，並且凌二還是合伙人后，很認真的誇讚了一番。

他再次由此悲觀的想到，如果進出口全面放開，國內的機械設備企業還能有活路嗎？

凌二惱恨的拍了下腦袋，他忘記這茬了！

到現在，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他替對方一算，頭一批貨，能從他這裏賺五塊錢就算不錯了。

不過，現在很殘酷。

隨即發出疑問道，「難道真的那麼好吃？」

凌二知道，要不了幾年，外資日化就要轟轟烈烈的進中國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危急時刻。

看到忙得腳不沾地的王祖勛，他笑著對梁成濤道，「一個月七百塊忒少了點，加錢吧。」

「肯德基？」梁成濤哭笑不得道，「據說是賣炸雞和薯條的，我沒吃過，雖然很好奇，不過我不會為了吃點東西來排個把小時隊的。」

小老闆叫戴炳聰，是從阜寧跑過來闖蕩浦江灘的，個子不高，頂多與凌二差不多，肩膀也不寬，瘦黑瘦黑的，唯一出眾的是他那雙厚實的大手，與他的身量不大相襯。

至於梁成濤讓他幫著蠻家ｈttｐs://ｗww•h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ｍ裡人和左右鄰居，他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

端架子那是不可能的，當場表示，明天就可以上班！

最清閑的是凌二，他沒有開過廠，沒有做過銷售，因為沒有經驗，許多工作他插不上手，很多事情還是王祖勛在做。

回到廠里，他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增添研究設備，不過大多都是旁邊的化學研究所淘汰下來的，一看銘牌，全是日苯進口貨，他買下來不虧。

他羞愧難當，心裏不是滋味。

「你看。」凌二指著一家飯店門口排的長長的隊伍道。

凌二笑著道，「看來是沒少碰壁啊。你看著安排吧，我不管。」

這番場景確實觸動了他。

千人大廠的食堂，人擠人，飯盤咣當響，也頂多就是這場面。

那就是自由，自由比什麼都強！

同意！

梁成濤樂意見他吃癟的樣子，又接著道，「王祖勛這兩天晚上總往我家去，托我阿爸幫著找工作。」

現在停凌二這麼一說，他覺得還真的買一輛車。

但是他依然不爽！

所以，梁成濤找到他的時候，他差點喜極而泣。

既然不愁賣，何必多此一舉？

「共同進步，我們是剛開始，以後訂的量會多一點。」梁成濤對梁秉聰也很滿意，他按照凌二的意思跑了很多的印刷包裝廠，人家一聽說是小作坊，要麼置之不理，要麼漫不經心，可把他氣得不輕。

大夏天的，襯衫、黑褲子、皮鞋，板板正正，他對著梁成濤和凌二拍著胸脯道，「梁老闆，凌老闆，我辦事，你們放心，出毛病，你砸我牌子，我沒二話啦。」

他也是個老司機，能開車，交規也不嚴格，開個車到處溜達問題也不大，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碰著鬼了呢？

「你買車吧。」凌二笑著道，「然後我倆去辦個駕照，沒車太不方便。」

年齡小就沒人權啊？

我的意思是咱們屬於小廠，得找戰略，走農村包圍城市，我們可以先從小城鎮開始招代理商。」

凌二道，「去帶你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