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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王剛答應的乾脆，接著問，「老叔到現在還沒消息？」

凌二道，「誰管那些事，他估計都不知道我長啥樣，行了，你也別吞吞吐吐了，我知道是什麼情況。」

「哦，那我大舅。」他大舅是陶成華、二舅陶成功，老娘在的時候，兩家也都沒怎麼聯繫過，僅限於聽過名字，見面都不一定認識。

「你從哪裡來啊。」凌二笑了，再三確認后，這確實是他年輕會的姐夫付寶路。

「沒，」凌二捏了根油條，跟著一邊吃一邊道，「大早上的，自行車讓人給偷了，你說背不背？」

他看著凌二，凌二也看著他。

秋風瑟瑟，屁股坐在坐墊，一隻腳能直接撐在地面上，他又長個了，他應該高興地，可是沒有高興地起來。

沿著幼兒園主幹道，拐了兩個彎，沿著破舊不堪的小巷子往浴室去。

他大姐雖然是沒怎麼讀過書的鄉下的姑娘，可是審美觀還是有的。

對於陶家，他唯一念著的情分是他ｈｔｔｐs://m.heｔuboｏk•cｏｍ•ｃoｍ姥爺幫他交過中考的費用。

只能說同媽不同命。

單從外表來看，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結實。

揉揉酸澀的眼睛，乾脆從自行車下來，坐在河邊，望著緩緩的淠河水，一發獃就是整個下午。

此刻的大姐夫，黝黑黝黑的一張臉上那兩個癤子鼓的很大，長在兩邊，還非常對稱，嘴巴邊蓄著一點稀薄的鬍子，更使得他老氣，只有一對黑眼珠子，才能顯示出一點機靈來。

「等下，我知道路，我閑著也沒事，我騎車送你吧。」凌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笑著道，「有好幾里地呢，走路累死了。」

像他家大黃這號的，吃的不乾不淨，癩皮狗，骨頭大，沒肉，還是留著看家吧。

本地有許多種黃麻的，杆子可以用來鋪房頂，表皮在水裡漚軟然後晾曬，可用來做繩子。

運氣不好的時候不要動怒。

天下哪裡有這麼好事？

巷子里的狗不時和*圖*書的朝他吠兩下，他手裡提著一磚頭，要是情勢不對，肯定扔過去沒商量，有些暴發戶有錢后開始顯擺身家，養的是狼狗一類的烈性犬，一頓一盆豬肺或者豬心，比人吃的還好。

王剛去把自行車買回來了，他在院子里試騎了一圈，沒下車，揮揮手，自己騎出了院子。

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小夥子背著一個編織袋沿著南邊的河坡走過來，身量不大，敦實。

他早就說過的。

他理解不了凌二的邏輯，卻不妨礙他自己顯擺，在他們這個小城市，每當bb機嘟嘟響的時候，還是有超高回頭率的。

凌二往大廳探頭，王剛不在，他就去了浴室後面的小房子。

順著路口一直走，他不知道往哪裡去。

笑著，笑著，他皺起了眉頭。

「哎呀，不麻煩你，」付寶路道，「走走路挺好的。」

他和邱家兄弟、凌龍、潘宥誠等人一手一個bb機，只有凌二是意外，完全不稀罕這玩意，甚至揣口袋都嫌棄和_圖_書丟人。

剩下的，他都不欠。

「現在我晚上都不敢睡死，」王剛笑著道，「昨個晚上我沒關窗戶，一個王八犢子還想用鐵絲勾我放桌上的嗶嗶機呢，不過他們笨，給弄地上了，我聽見聲響，趕忙開燈，等追出去，人早就跑了。」

這是一早就說好的託詞。

王剛訕笑不說話。

一張破自行車而已，他沒打算再去找或者去報警，因為是不大可能找得到的。

「你沒去上課？」王剛坐在屋裡，一手捏著油條，一手端著稀飯碗，對於凌二逃課，他早就是見怪不怪了。

「說是在浦江，誰知道呢？」凌二倒是一點不擔心，笑著道，「他呀，過得好最好。要是過得不好，我怕我夢裡都要笑出聲。」

浴室的生意，明顯沒有去年好了，聰明人太多了，看你賺錢，人家也沒有理由不跟風做，短短的一年時間，旁邊至少又新開了兩家浴室。

「小老弟，往汽車北站怎麼去？」他向凌二打聽路。

面對凌二這樣一個ｈttps://ｗww•heｔuboｏｋ.ｃoｍ•coｍ陌生人突如其來的熱情，他有點慌張。

凌二接著道，「你跟他們說，至此互不往來。」

他不會對任何人有憤怒，但是也不會輕易寬恕人。

「那我送你吧。」凌二不敢把他領回家，就他大姐夫這樣的，還沒長開呢，他大姐要是能看得上，才叫有鬼呢。

凌二油條吃完，一邊在水龍頭底下洗手一邊道，「你等會幫我買個自行車，再裝個座椅。」

「我也要順路回家的。」凌二打量下他道，「你是在工地上做活啊？」

「哈哈……」王剛跟著大笑，凌家這一家子，他實在說不好，「前幾天我回家，我碰到你舅陶成華，他還打聽呢。」

因為在老家接收不到凌二所謂的模擬信號，要不然他早就買大哥大了。

王剛笑著道，「他跟我打聽你老子，我就說出去打工了，至於你們，他也問了一句，好像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就說雇著你給我打工的。」

他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不久，他要多個妹妹了，再然和*圖*書後又多個弟弟。

「沒有，」付寶路道，「我在給人家砍麻呢，漚完了，這就回家了。」

「奶奶個熊，早晚給你葯死。」他又發覺出偷狗賊的可愛來，暗自替他們加油，大狼狗肉多，不送狗肉館子有點可惜了。

這副模樣，他大姐現在不一定看得上吧？

老五比那倆小崽子大不了幾歲，在老五畢業辛辛苦苦投簡歷、找工作的時候，那倆犢子已經開上了跑車，過的是富二代的生活。

他希望大姐不要太嘮叨的好，畢竟一輛自行車不便宜呢，說丟了就丟了，換誰都肉痛。

他感嘆世界未免太小了點，居然能在這裏遇到。

「沒事，沒事，我自己找。」付寶路以為凌二在犯難，不在意的擺擺手，要繼續往前面走。

他裝作不經意的問起凌兆坤的消息來。

「哦。」凌二心想難怪有股餿味。

大狼狗齜牙咧嘴，很有威勢，跳起來肯定比凌二高，凌二覺得干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沒敢從大狼狗身前經過，慢慢的掉轉身，從另一條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