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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想營造出知識分子的氣派來。

他要搶著付錢，結果沒得著機會，人家把錢還給他后，一溜煙跑了。

醒來后，身邊又多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在裏面潑水嬉戲。

「哎呀，」小巴司機大小是個老闆，闖蕩江湖的社會人，紋身、金鏈子是標配，他用手轉了轉脖子上的金鏈子，笑著道，「我跟陳本華還能派上親戚呢，他是我沒出五服的堂叔媳婦家的三……」

接受小巴司機的建議，便去陳化店泡溫泉喝茶。

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嗯，阿們一直在外面做工呢。」陳維維漫不經心的攏了額前散亂的頭髮，也沒注意到凌二打量過來的異樣眼光。

已經進入十一月，他的脖子上冷颼颼，脖子以下燙死人。

「不好看我能看得上嗎？」凌二鬆開已經握緊的拳頭，這貨要是再多出什麼不幹凈的廢話，他肯定揍人沒商量，「反正啊，老哥，中不中就靠你拉一把了。」

「不要你賠，你注意著點。」陳維維的視線還是落在凌二的手上，深怕他做出不靠hetubook.com.com譜的事情。

說完兩眼放光。

「哦，學生啊。」陳維維淡淡地道。

「那不是為了讓你們開心嘛，笑好，笑一笑十年少，」凌二笑著道，「我經常往你們村裡來，這是第一次見你們家開門。」

「多少錢？」陳維維沒有直接把菜刀交給凌二，而是先警惕的打聽下價格。

而且，沒想到的是，一住就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兩隻手搭在水泥台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讓你為難。」親戚得加錢，凌二很大氣的往他手裡塞了一千塊錢，笑著道，「老哥啊，她什麼時候走，你通知我一聲就行，然後我也跟著你車，多大個事。」

轉而很好奇的道，「你這一天又搞不了幾塊錢吧，年紀輕輕的搞這個浪費了，隨便找個工作，也比這個掙得多吧。」

「我其實剛大學畢業，」凌二差點喜極而泣，終於有自己秀的機會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剛好出來走走看看，還能賺點零花。」

「你搞這麼客氣，這又和_圖_書吃又拿的，搞的我怪不得勁兒。」小老闆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手上沒客氣，還是把錢揣進了自己口袋，然後拍著胸脯道，「老弟，你放心吧，到時候我推遲幾分鐘發車也沒什麼的。」

他努力地找些話題，期待在他媳婦心裏多留點印象。

「老妹，你可放心吧，砸壞了我十倍包你。」一個不會磨刀的鉗工不是一個好廠主，他凌老二開始創業的時候，什麼都是自己上手，榔頭、鋸子用的熟，經他磨出來的刀具加工的零件，連個毛刺都沒有。

即使磨鋒利了，也用不了三天，照樣鈍。

「修航母，造核彈那本事咱沒有，磨個剪刀菜刀，你儘管放心吧。」凌二磨著的同時不忘試試刀鋒。

他媳婦長的很確實很好看，哪怕再不會打扮，可是放在人堆里，肯定是鶴立雞群，讓人眼前一亮。

從來沒有像這麼一個地方，南北的花卉苗木可以在這裏處的這麼和諧。

他樂了，難怪他說他媳婦捨得花錢，菜刀開豁口了，可不是簡單的在磨刀石或者水缸邊蹭蹭就能解決和-圖-書的。

凌二先接過菜刀，又從她手裡接過一條板凳，在門口的小水渠邊擺開陣勢，好離那些老頭老太太遠些，能單獨跟自己媳婦說上幾句話。

「大爺，你可放心吧，我不是那號沒素質的人。」凌二脫了衣服，穿著褲衩子，一隻腳小心翼翼的往裡面探，然後笑著道，「這麼燙啊。」

他繼續在鎮上接著住了下來，小巴車只有早上有一班，所以，每天八點鐘一過，他便開始處於一種無所事事的態度。

慢慢的往水下沉，好半晌才把身子浸入水裡。

留下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起身抱著自己的衣服，鑽進附近的小樹林換了乾淨衣服，然後往鎮上去。

「你這個人看著老實，怎麼這麼貧嘴了，還修航母了。」陳維維忍不住笑了。

所謂的溫泉其實是個水泥圈起來的池子，冒著熱氣的水很乾凈，倆老頭子在裏面泡著呢，看到他過來，叮囑道，「那邊有廁所。」

接著又道，「兄弟，你這討媳婦的本錢花的有點大啊。

不過，說實話，你這眼光沒得說，那丫頭和圖書長的是排場。」

他不敢太用力，又不敢太撒手，糾結的要命。

「你注意點，別把我板凳給砸壞了。」陳維維看他傢伙什這麼簡單，連個砧板都沒有，對他的專業性產生了懷疑。

「老哥跟你說實話，那姑娘我真心喜歡。」在凌二的銀元攻勢下，鎮上唯一一個小巴司機成了他的好朋友。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努力創造偶遇的條件，可惜都不如意，等了一個星期，才在一處燒餅攤子上說了兩句話。

「刀子不快，最容易切手，尤其是切肉，不快的刀子打滑。」凌二沒法再繼續拖延了，在磨刀石上划拉最後兩下，把菜刀交到了陳維維的手裡。

「畢業了。」凌二瞅著她表情就知道她壓根就不信，只恨自己沒有帶畢業證，要不然也能掏出來做個證明。

在這物慾橫流、人心不古、冷漠無情的社會裡，他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

眼睜睜的看著她進了院子，捏在手裡的兩毛錢差點被他揉碎了。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來了這麼一趟，不去找個茶館和-圖-書喝茶，那就是白來了，本地的茶和水都是一絕。

所以，他好歹是符合21世紀要求的複合型人才，磨個菜刀還能難倒他了？

「快了吧？」陳維維看了一眼手上的電子錶，笑著道，「這都磨了一刻鐘了，我要做飯了。」

鄢陵是老壽星彭祖的養生地，長壽鄉的名聲在外，因為還沒有商業開發，基本沒有外地旅客。

凌二往條凳上一騎，拿起小鎚子徑直往菜刀的豁口上砸去。

「哦，在哪做工呢？」凌二笑著道，「現在出去打工的很多。」

「沒個准，之前都在西面摘棉花呢，」陳維維笑著道，「不過棉花是季節性的，都是短工，做不長，賺點錢全搭路費上了。」

戧刀還得找專業的。

他媳婦吃這一套。

鄢陵屬於南北過渡地帶，你說它是南方，北方的苗木可以在這裏歇腳，你說它是北方，南方的苗木在這裏過的也不差。

「二毛錢！」凌二報的是行情價，即使一毛錢不給，他也樂意了，他瞅了眼菜刀，然後笑著道，「多長時間沒用了，生鏽不說，還打豁口了，得費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