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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沒有人的夢會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它必然意味著做夢者本身腦海中的某種意識傾向。

「噁心，非常的噁心，並且……我有一種十分迫切的想要逃離的感覺……不，並不只是單純的想要逃避，因為在它最初出現並且沖向那些企鵝的時候，我曾有過衝上去與它戰鬥的念頭，在那一瞬間，我是不怕它的，逃避的情緒是在我放下手，轉身逃跑后產生的。」

夢境是什麼？

最初看到那群企鵝的時候，祝覺就是這個感覺。

也有人指出：「夢就是受抑制的潛意識上升為意識而產生的東西。」

「你認為它是造成你噩夢后出現惶恐和身體顫抖的原因嗎？」

還沒等祝覺開口，旁邊的醫生先說話了，她看出了祝覺想法。

「對於這隻不定形的特殊怪物，你又有著什麼樣的觀感？」

「可以先談談你的狀況嗎？」

「觀感……很舒服，就像是看見了自家養的小貓小狗，很和-圖-書親切。」

下一秒從這個房間的左側邊角開始，牆紙，地板，天花板乃至周圍的器具，都覆上了一層虛幻的光影，不斷地改變。

「請坐，我是吳桐的姐姐，叶韻，葉子的葉，韻律的韻，你可以稱呼我為葉醫生。」

吳桐在talk上跟她說了些，但她更習慣於聽病人自己敘述。

這時候祝覺才注意到原來她不是站在門口迎接人的侍者，而是這個房間內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人。

「什麼？」

在祝覺看來帶有他生活年代的歐式風格，簡約，沉靜，即便是女人手中的視聽棒還有電子筆此刻都變成了記錄板和一隻普通的鉛筆。

本以為只是個做了噩夢需要安慰的年輕人，但是聽完祝覺的描述，叶韻意識到他的夢境並沒有那麼簡單。

哪怕他知道這些不過是全息投影下的虛幻景象，那股不適感還是消失了。

他的左手提著一個機械匣子，食指ｈttｐs://m•hｅｔｕｂook•ｃｏm.cｏm總是不經意的在上邊的一個淡色按鈕周圍徘徊，那兒應該是某個機關的觸動開關。

「艾薇，環境切換成3號。」

「請繼續。」

「祝覺？」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問題並沒有被對方的回答。

「這樣的環境讓你覺得不適嗎？」

她對於祝覺這個頗為奇特的夢很感興趣，特別是對他所描述出來的那隻怪物的狀態，即便是在一旁聽著，她都感受到了某種奇怪的，令她莫名感到脊背微微發涼的東西。

祝覺努力回應著當時的情況，那隻怪物剛開始出現的時候，他並不恐懼，現在想來，甚至是帶有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意味在其中。

「對，是我。」

進了這屋子之後，彆扭的感覺越發清晰，這個房間內的裝扮或許是這個時代的常見審美裝飾，但對他來說，那些不明覺厲的機械儀器，周圍看上去淡雅卻有些清冷的傢具都帶著疏離感。

一個身材高挑https://www.hetubook.com.com豐腴，穿著休閑卻相當得體的服飾的知性美女，手裡拿著視聽棒還有一根電子筆。

「我的意思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能讓你感覺到放鬆？」

怪不得吳桐極力推薦，原來是親戚關係。

叶韻並沒有談論自己的諮詢價格，在她看來能夠與吳桐來往的人，診費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那是平日里的願望或是恐懼之類的強烈情緒在睡眠時不受抑制的顯現。

原本是飲料機的位置升起書架，白色的地板轉變成棕色木質地板，天花板則是變成了祝覺熟悉的水泥天花板，一個墨綠色的吊扇懸挂在上邊，本事朝外的窗戶如今也變成了老式的木框窗戶。

還以為是個問題，祝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隨便答了一句。

對方坐了沙發，這張躺椅應該就是留給自己的，祝覺躺上去，角度明顯調過，不需要他轉頭或是抬頭，視線自然而然的就跟葉醫生齊平。

半月形的房間，ｗｗw•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ｃｏｍ以藍白兩色為主基調，兩個深藍色的沙發麵對面的擺放著，一張是類似於躺椅的構造，可以讓人斜躺在上邊，在它的側面還擺放著一個單人的深藍色沙發。

祝覺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做了一個夢，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噩夢……那很真實，我夢見自己出現在了雪地里，不是那種普通的雪地，我認為應該是在極地上的雪原，眼裡看到的只有冰層和積雪，很冷……」

「然後我看到了更遠處的冰面上有些奇怪的東西出現，那是一團不定型的，墨綠色的液體……準確來說應該是凝膠似的流體，它從冰層下出現，越來越多，它的身上長著眼睛，非常多的棕黃色，綠色……甚至連形狀都沒有辦法描述的眼睛，它向著那些企鵝傾軋而去。」

它又出現了。

「指令接受，環境切換中……」

既然是來解決疑惑的，祝覺對自己的夢境內容並不做隱瞞。

「你對那群企鵝的觀感怎麼樣？」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對和*圖*書病人的情緒轉換自然得敏感，祝覺明顯輕鬆下來的身前讓她知道對方喜歡這個環境。

奇怪的感覺……

站在門邊上的女人開口詢問從門口走進來的年輕人，同時也打量著他。

「額……只是普通的安靜房間就行。」

「只是表姐，每年偶爾能見上幾面……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他是第一次來進行心理諮詢，這一點毋庸置疑，至少其它人不會又拿著機械匣子又背著包進來。

叶韻在記錄板上寫下企鵝兩個字。

「姐姐？」

同樣沒有意識到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正在逐漸挺直的身軀。

他的目光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前排的椅子上停留的最久，應該是在思考自己待會兒應該坐哪張椅子。

於是他停步在門口，思考著要不要直接回去。

這個機械匣子是做什麼的，裏面存放的是武器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看到了企鵝，它們成群結隊，很可愛。」

略微的停頓，祝覺看向葉醫生，發現她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自己。